有些心大的贾代善觉得, 自家儿子怕是很难被攻略之后,干脆闭嘴不说了,直接一挥手,让贾赦滚吧,别在自己跟前碍眼。
贾赦看着他老子满脸嫌弃的样子,心中疑惑, 莫非其实人类男子也有张氏说的那几天别惹她的时段?
摸摸脑袋滚了的贾赦, 回去问了张氏怎么缓解那几天之后,就让人给老爹送来了红糖和大枣, 也打算好这几天不去老爹那里找不自在。
之后听王善保跟他说, 他老子在收到东西之后, 又听了他安慰,这几天要尽量控制,别动怒之后大发雷霆,心里挺庆幸自己没亲自过去,少吃了一顿排头。
同样从贾赦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的张氏,直接笑趴在了床上, 但她很好心的没有去跟贾赦说明, 省得贾赦尴尬,她真是太善良了,真的不是为了看热闹。
皇宫中,御书房内,皇帝站在窗口把玩着一块儿水头上好,雕工却很一般的玉佩, 厚厚的包浆显示出,此物乃是主人心爱之物,时时把玩造成的。
半晌,皇帝淡淡地说道:“你去招惹他儿子了?”
站得笔直的太子丝毫不回避地回道:“是,儿子去找了恩侯,想将恩侯收入麾下,也想将人带上床。”
这父子二人此时的样子,真的丝毫看不出来传言中的父慈子孝,果然,这皇家从来没有父子之情,有也只是做给世人看得罢了。
听到太子的话,皇帝仍然不曾回头,只是指出事实道:“他并不愿意再跟皇家扯上关系,更不愿意让他儿子跟你扯上关系。”
太子对此并不反对,只是说道:“嗯,否则也不会要他儿子一直藏拙,甚至真的打算养废爱子了,以至恩侯至今于人情世故上仍然懵懂无知。”
皇帝半晌没说话,因为一直是对着窗口,太子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太子是个端得住的,就这么静静地陪他站着。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帝终于开口道:“你放弃吧,贾家的男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眼里揉不得沙子,更是宁折不弯的性子。”
太子摇头道:“不容易得到,不是不能得到,而且,一旦得到,贾家男儿何等重情,父皇不是很清楚吗?儿臣觉得,恩侯值得儿臣拼尽全力得到,相信儿臣也有能力护住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冒犯了皇帝,皇帝怒斥道:“放肆!谁允许你这般跟朕说话的?”
太子不反驳,却也没有如其他人那般诚惶诚恐地请罪,只是平静的眼里藏着谁也不知道的轻蔑。
又过半晌,皇帝平静下来了,他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挥挥手让太子离开,直到太子行礼退出之后,皇帝这才握着玉佩捂着心口蹲下身,嘴里喃喃地念着一首算不上出色的情诗。
荣国府,史氏只在府内停留七日之后,就送到家庙听经去了,因为再过三日,就是今年送老太太启程的最后一个好日子。
贾政对此很不满,尤其是在听说,等自己母亲听满百日经文之后,直接葬在京郊的一座山中,并不入祖坟,当即爆发了。
平日里怕贾代善怕的跟避猫鼠一样的贾政,这次却坚强的站起来出声了,虽然指控质问贾代善的时候,两腿抖得跟筛糠一样,声音也像是嘴里含了袜子一般含糊不清。
贾政涨红脸道:“母亲,母亲为贾家生儿育女,操持了大半辈子,凭什么到死连祖坟都入不了,要做个孤魂野鬼?”
连猜带蒙的明白他说了什么,贾代善还是觉得挺高兴地,起码还有点儿血性,是贾家的种,也不枉史氏偏疼他一场。
这样的贾政,也同样让贾赦和张氏高看了一眼,就连死心了的王夫人都诧异的抬头看了丈夫一眼,不过也仅限于此了,这并不能改变结果。
贾代善不咸不淡地说道:“孝期大鱼大肉把自己活活吃死,她有什么资格入祖坟?没写了休书连着尸体送回史家,也只是因我贾家不愿因这样的女人结仇,却决计不能让她再到母亲那里给母亲添堵了。”
贾政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直接戳破了,卸了劲儿的贾政不再说话,只是心里却把父亲和兄长以及贾家族老们都恨上了。
人老成精,又是在战场和朝堂打滚儿出来的贾代善,对于自认为掩饰的很好的贾政的恨意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也不在意。
反正等守孝回来的时候,贾政也就分出去了,看他们两兄弟的样子,贾代善也没有报什么兄友弟恭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到时候各过各的,各自安好也就是了。
贾赦以贾瑚乃是承重孙的借口,直接将贾瑚也带上了船,张氏则自己带着小儿子留守荣国府,不过有贾代化和徐氏帮着照顾,倒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更何况,为了以防万一,贾赦还亲自去了趟太师府,求自己岳母闲时过府玩玩儿,陪着张氏,以免焖着,毕竟孝期张氏也不能去逛铺子消遣不是?
张老太太对女婿对女儿的体贴很满意,现在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当下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贾政没有跟着一起去金陵,而是来到了铁槛寺守护史氏,为史氏跪经祈福,倒是先贾代善他们一步出的门,贾代善和贾赦也不在意,本来也没打算让他跟着一起送老太太啊。
倒是小贾瑚,第一次离开母亲有些不习惯,但更多的是出远门的兴奋,尤其还有一个能陪他玩儿到一起的爹爹。
要不是一路送老太太不能耽误,贾赦还真想领贾瑚领略一下不同地区的不同的风土人情,不过,他还是跟贾瑚约定好了,等回来的时候,会带着他好好四处看看的。
贾代善捋着胡须看着贾赦抱着贾瑚给他讲解着自己也是刚刚打听来的周围的信息,现学现卖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把贾瑚忽悠的对他好一阵崇拜。
这一刻,贾代善不得不承认,赦儿比自己做父亲更加合格,当初赦儿小的时候,他可没有赦儿如今的耐性。
爷三在船上过得悠闲自在,却不知道,在他们起航的时候,跟贾敏所乘坐的马车正好错身而过。
原来,在贾代善的帮忙下,林海被从翰林院外放到了扬州,成为扬州知府,是个实权的职位,只是夫妻俩刚到地方还没安顿好,就接到了史氏暴毙的消息。
贾敏是除了伤心之外并没有想太多,但林海却大约知道点儿什么,只是,他觉得史氏没了,对于他来说,未必是坏事儿,所以并没有出言提醒。
因为着急,贾敏选择了坐马车往京城赶来,本就身体娇弱的贾敏,这一趟险些去了半条命,但赶到地方的时候,发现府里竟然只有两个嫂子带着两个小侄子挺门户。
贾赦继承爵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理所当然的由张氏出来接待贾敏,王氏因为早年与贾敏有些姑嫂间的龌龊,直接称病没有出来迎接。
张氏将人迎到东大院儿的客厅,互相行礼之后,又命人张罗饭食,这才拉着贾敏的手道:“敏妹妹这一路怕是累坏了,你之前的闺房一直没动,知道你怕是要回来的时候,就让人给你收拾好了,等吃了饭,就先好好休息吧。”
接着又道:“这次母亲突然出事儿,我还没出月子,这里里外外的全靠你二嫂跟隔壁府二嫂忙活着,倒是累坏了,敏妹妹莫要多想。”
贾敏喝了口茶撇嘴道:“大嫂解释这个做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心里有数,她不愿意见我,我又何尝待见她?”
张氏叹口气,将贾敏耳边掉下的发丝帮她别好后道:“都是嫁出去的人了,这嘴还是这般想什么说什么,以后得罪了人,可不比在家的时候,有人能护住你了,你得长点儿心,话到嘴边留半句,不然非得吃亏不可。”
贾敏是唯一的嫡女,贾代善对她很宠爱,史氏见女儿长了个好颜色,心中就存了些想法,所以夫妻俩一直没有教导她该学的理家管事,倒是把那些琴棋书画之类的教的很仔细。
当然,贾代善那是单纯的想要将女儿娇养起来,但贾敏眼看到了及笄之年,对账本之类的还是一窍不通,老太太急了,将贾代善叫去骂了一通之后,这才急急忙忙帮着贾敏将该学的补上了。
好在贾敏确实聪慧,很多东西都是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但性子却定型了,史氏教养贾敏那是按照宠妃的标准来的,贾代善则是按照男子的教导方式教育的。
于是,贾敏就变得与正常闺阁女子完全不同,没有小意温柔,也不太会委婉表达自己的委屈,反倒是有些贾家男儿的张扬肆意,尤其是那一张嘴,绝对是个不肯吃亏的。
老太太和贾代善一看,这养成的性子再想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是给改的四不像的话,反倒更加不讨人喜欢。
于是,两人一商量,干脆给贾敏寻个知道上进,又没有长辈的,性子温和的男子吧,正巧因为连着守孝耽误婚期的林海就入了贾代善的眼。
婚后,林海很快就发现了贾敏的问题,但碍于贾代善的地位,再加上贾敏的容貌才情,两人相处的倒也不错,时间久了,互相也开始有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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