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贾敷有些迟疑地问自己父亲道:“爹,二叔那边儿一时半会儿没有时间回来,贾政也不能一直关着啊,听说,他最近不发疯反倒开始绝食了,真要出事儿了, 等二叔回来怎么交代啊?”
贾代化眼皮都没抬一下道:“交代什么?就那蠢货, 有什么值得交代的?他要是真有刚,那就直接死了干净, 老子还佩服他有点儿贾家男儿的血性!”
贾敷是知道他老子现在是烦贾政烦的恨不得他替好样的死了, 但他肯定不能真的看着贾政死掉, 至少他二叔贾代善回来之前不行。
于是又换了个话题道:“那王氏带着珠哥儿一直住在娘家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让贾政出去接回王氏,然后搬出去算了,反正二叔也给他们分好家了。”
贾代化摇头道:“多事之秋,要是把那畜生放出去,没准儿要填什么乱呢, 咱们贾家可别被他再连累了, 要不你二叔跟赦儿的战功都不一定能保住祖宗基业,至于王氏,喜欢在娘家住就住呗。”
这会儿皇上明显是要禅位,二皇子那边儿看着是要狗急跳墙,最近可是四处拉拢人,要是贾政那蠢货被人哄了去, 贾家可就真的完了,至少荣国府一脉是要伤筋动骨的。
毕竟,贾代善和贾赦都不在府里,家里没有主事的男人,贾代善虽然给大房二房分家了,但贾政怎么说还是贾代善的儿子,只要好好利用,这就是一颗好棋子,这也是贾代化当机立断将人关起来的原因。
贾敷一听这话,当即也不再劝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贾政的脑子实在不是正常人能衡量的,与其他出去给贾家惹祸,还是继续在祠堂里蹲着吧。
贾政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崩溃了,贾代化是真的下了狠心,将他关进祠堂之后,就命人每日送几个馒头和咸菜充饥,屋里除了笔墨纸砚之外,只有孝经等几部修身养性的书籍。
外面还派了十多个壮实的下人,十二个时辰轮班看守着,时间长了,真比坐牢还折磨人,贾政心里已经开始恨贾家所有的人了,包括他的父亲贾代善。
只是,现在贾家还真没有人来同情他,实在是不值得同情,就贾政干的事儿,真追究起来,就是灭了贾家九族都不为过,那可是跟暗害皇上、太子的人勾结,是形同谋逆的大罪。
贾代化不想再说贾政的事情,就问道:“珍哥儿那里,你跟老二商量出个章程没有?”
一提贾珍,贾敷就对二弟贾敬夫妻的态度咬牙切齿道:“商量出个章程?那对儿父母还真是给我生的儿子!”
看着贾敷跳脚的样子,贾代化心情当即好了不少,他这个长子因为身体孱弱,常年卧床,不得不修身养性,时间长了,这性子就变得很难有大起伏,被气成这样实在是难得。
贾代化一边喝茶,一边等着贾敷发泄心中被他二弟两口子弄出来的戾气。
贾敷额冒青筋地告状道:“爹,你也不去管管贾敬,我问他,珍哥儿那里,他们两口子有没有什么打算,您知道他怎么回我的?”
贾代化大约能猜出来自家老二说了什么,却还配合地问道:“敬儿说什么了,让你气成这样?”
贾敷咬牙道:“那伙一脸茫然地问道,我都是大哥管大的,珍哥儿也是大哥管着的,大哥怎么还问我?你自己做注意就好,我们没有意见啊。”
噗嗤,贾代化一口茶喷了出来,这么理所当然的话还真是自己那个好儿子能说出来的。
眼看着贾敷要气炸了,贾代化赶紧安慰道:“你也别气了,真说起来,赦儿可能还巴不得跟你换二弟呢,起码敬儿不招灾不惹祸啊。”
看了贾代化一眼,贾敷很怀疑自己老子这是存心拱火呢,这哪里是安慰,分明就是在火上浇油好不?
但这是他亲爹,他能怎么办?他这会儿又想起了贾赦跟他二叔之间的互动,觉得贾赦想不想跟他换弟弟不知道,但他很想跟贾赦换爹!
勉强压下自己忤逆的想法,贾敷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看珍哥儿真不是读书的材料,又一心想从军,这次去历练一下也好。”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若是真的能适应军中生活,吃得了那个苦,就顺了他的意愿,活动一下把人塞进部队也好。”
“若是吃不得苦,那就等他回来之后再说,只要他不像贾政那么作死,咱们贾家也不是养不起他。”
贾代化没意见道:“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就行,反正咱们家也不指着他多出息,又或者光宗耀祖,只要他喜欢就好,你也别太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莫要真的气坏自己。”
总算是他爹还说了些像样的话,贾敷心里还痛快些,说话的语气好了不少道:“我就是欠了贾敬的,我跟他生气,我生的完吗?有跟那棒槌生气的功夫,还不如多去教教琅哥儿跟瑚哥儿呢!”
突然,贾敷又想到什么,他有些迟疑地问道:“爹,您说赦兄弟跟太子?赦兄弟不会是已经同意了吧?”
贾代化不置可否地说道:“这是赦儿自己的事情,你问这个做什么?”
贾敷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之前在山东的时候,看着太子对赦儿该是有些感情的,只是赦兄弟看着是没开窍的样子,但您也知道,咱们贾家男人动情难,可一旦真的动情,也是实心实意的,很容易受伤,就像当年的二叔。”
贾代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学来的这些磨磨唧唧的毛病,赶紧挑重点说!”
“是不是他太子还有什么花花肠子,他要是敢玩弄赦儿,别管他是太子还是皇帝,你就看我跟你二叔能不能让他消停就完了。”
这话真霸气!不过贾敷知道,他老子这话还真不是吹得,当年他二叔失魂落魄的回府,他爹差点儿就提刀上皇子府砍快要登基的皇帝去了,最后还是他叔爷爷给拦下来的。
不过,贾代善当年虽然是因为误会和苦衷造成的,但贾代善当时的样子却给贾代化留下了心理阴影,让贾代化极为护短。
贾敷怀疑自己要是再墨迹下去,贾代化都能现在就去宫里,先揍一顿太子然后再问情况,所以也不敢墨迹了。
说道:“就是营缮郎秦业前几天找到二弟,跟他说,有道士算命,他抱养来的女儿若是想要活命,需要跟珍哥儿定亲。”
贾代化一听,当即怒了:“那老匹夫,这是欺负我贾家无人呼?就算是他亲生的嫡长女都没资格跟珍儿谈婚论嫁,一个区区养女竟然敢打这主意?”
贾敷也挺生气地继续道:“二弟也是这么说的,只是那秦业话里话外地意思,是他从善堂抱来的女婴,乃是太子的私生女。”
“儿子觉得,作为太子,东宫中诞下子嗣,咱们不好说什么,他以后坐了那位置,为皇家开枝散叶,这是避免不了的,但那也是为了平衡朝政,可若是真的有私生女,那就是人品问题了,赦兄弟若是对这样的太子动了真感情,怕是要受伤的。”
贾代化直接一巴掌将红木茶桌拍的稀碎,桌上的茶壶茶杯以及点心果盘,无一幸免地跟着遭殃,然后气得满脸通红的咬牙道:“他敢!”
东宫正在批折子的司徒策突然连打喷嚏,手一抖,就在折子上突兀地划上一笔,从打他们回京之后,皇帝的奏折就已经几乎全是送到东宫由司徒策批阅了,只有非常重要的折子,他才会再去请教皇帝,帮他看看可行否。
小太监赶紧过来询问:“殿下可是受凉了?需要奴才去叫太医来吗?”说着还拿来了披风想给司徒策披上。
司徒策摆手拒绝后揉揉还在发痒的鼻子道:“别一天到晚,老是蝎蝎螫螫的,孤就是鼻子有些痒,忍不住打两个喷嚏,没事儿叫什么太医,别大惊小怪的。”
这时门口传来皇帝地声音道:“朕听民间传言,这人打喷嚏,一想、二骂、三念叨,如今看来,倒也确实是有些灵验的。”
司徒策赶紧起身给皇帝行礼问安,又问道:“父皇刚刚说的,儿子没太懂。”
皇帝坐在椅子上笑道:“倒也不难理解,就是说人突然无预兆的打喷嚏,那一般是打一声表示有人想你,两声就是有人在骂你。”
司徒策挑眉道:“那您的意思就是,儿臣这是被人念叨上了?”
皇帝笑呵呵地道:“不,朕的意思是,你可能是一直被人骂着,骂的人多了,就连在一起了。”
司徒策以为皇帝是在说他早上上的折子呢,不在意道:“都是一群倚老卖老的老顽固,自私自利又目光狭隘,骂吧,儿臣等着看他们哭的那天。”
皇帝从袖口掏出一封密折递给太子,嘴里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那些老东西骂你,倒也不奇怪,不过,朕估计能让你连着打喷嚏的,该是贾家出力多些。”
太子有些奇怪,他也没得罪贾家啊,拉拢还来不及,哪里会做什么让贾家觉得过分的事情,想着,他打开密折。
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大怒道:“秦业这个老糊涂虫,被人当枪使不自知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帮着往孤身上泼脏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上午补剩下的,实在是打不动了,一顿饭吃掉了我一下午的劳动成果,感觉自己可委屈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去吃个饭,电脑竟然自己重启了?也不知道算不算灵异事件,但点开恢复异常关闭页面,里面的存稿就干净了,呜呜,我太难了!
谢谢:读者“芸芸”,灌溉营养液+22020-05-03 14:16:59
谢谢:读者“暖穗春风”,灌溉营养液+12020-05-03 10:3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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