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谍影(22)三合一

    民国谍影22

    林雨桐点点头, 关注时事的女人可不多。她的照片在上次的刺杀事件之后, 平津人应该都看过,可凭着报纸上的黑白照片然后在大街上认出人的,这可不多见。

    “有事”林雨桐放下报纸, 就问道。

    这女人就上下打量林雨桐, 只坐在这里, 就感觉她的个子很高。身上的旗袍很素雅, 也很修身。边上的椅子搭着一件大衣,一条大红色的围巾。齐耳的短发,头发自然的别在耳朵后面,说实话, 猛的一看,还真像是大家闺秀。

    见她被打搅之后,态度也还好,她就道“您不认识我我是金汝清的嫂子”

    哦

    林雨桐点点头,又问了一声“有事”

    金大嫂这才尴尬的笑笑, “没事就是孩子想吃蛋糕, 我出来顺便给孩子买点。看见您在这里, 就打个招呼。那个四弟他最近都没回家,老人在家也挺担心的。所以,我想请您帮着给带句话”

    “好的”林雨桐态度一如既往的好“我会给站长打电话,要是站里没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那就给金主任放上一天假。家里有老人嘛,应该的”

    “不不不”金大嫂赶紧起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林雨桐反问, “每个人都公事,我四处插手也不好,你说呢”

    “是是那是”金大嫂干笑了两声,“那那我就先回了,孩子还在家等着呢。”说着,就转身了。可都转身了,她又停下脚步,“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我四弟之前的未婚妻,好像也住在这一片,我上次买东西,还见着她了。这个也不知道四弟他跟您说了没有”

    林雨桐皱眉“是吗那得好好查查了。毕竟嘛,她有通工嫌疑,这事可不是小事。既然金大嫂看见过她,那我回头安排人去你家,有什么情况,具体的你跟他们说。”

    “也没看真切”金大嫂再不敢言语,只道“大概是看错了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雨桐把蛋糕吃了,然后喝了红茶,就往家里走。

    却不想刚到家门口,就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可不正是住在斜对面的欧阳白和俞敏慧吗

    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了

    有点意思了

    俞敏慧也看见林雨桐走过来,她朝欧阳白后面躲了一下,好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还低声道“欧阳老师你去说我都不好意思”

    欧阳白带着几分打量的看林雨桐,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同志吗

    林雨桐到了两人跟前,见两人挡在了门口,她也不问别的,只冷淡的说了一声“麻烦让一下,挡住我家的门了。”

    欧阳白就往边上让了一下“那个在下欧阳墨”

    欧阳墨

    这名字改的,真是太不走心了。

    然后呢林雨桐继续看着他。

    “在下不是挡着您的路了,是专程前来拜访您的。”欧阳白说着,就目光灼灼的看着林雨桐,等着她说话。

    “拜访我做什么”林雨桐摇头,“我不认识你们。”

    “主要是我这个学生,她叫俞敏慧她您总会见吧。”欧阳白急道,“她是您先生的未婚妻”

    这理由找的

    我先生的未婚妻

    这个身份吧,说起来还真有点绕嘴。

    “行吧进来说”这是想着靠过来就有收获吧。欧阳白怎么想的,这个不好说,但是俞敏慧这么处心积虑的,到底是想做什么呢她开了门,请两人进去“进来说话”

    俞敏慧朝林雨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冒昧了。”

    是挺冒昧的

    林雨桐一边点着头,一边带着两人朝里面去。进了屋,请两人在沙发上坐了,她又起身给泡了茶,这才坐下说话,“有什么非要找我说的,现在就说吧。”

    欧阳白心道,不管想知道什么,现在都不能着急,只要有好的开始,慢慢的接触,慢慢的了解就是了。他笑了笑没说话,只看俞敏慧,“不是你要来的吗有什么就直接说吧,我看林小姐也是个爽快人。”

    俞敏慧低着头,摆弄着衣摆,然后特别不好意思,看着林雨桐的时候又带着几分崇拜“说实话,在林小姐面前,我还真有些自惭形秽。以前的时候,还误会林小姐,以为林小姐真是那种不顾他人死活的杀人魔王,后来才发现是我真错了我”

    “俞小姐”林雨桐看着她“在我面前,你还真不必如此。其实,你是知道我是谁的,对吧”

    俞敏慧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点头“当然。我的未婚夫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总是会关注的。所以,如果您问我知道不知道您,那我的答案肯定是知道特别知道。”

    这么扯下去可没意思了

    林雨桐轻笑一声,像是笑她的演技一般“这个知道,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知道。我说的知道,是那种关系很深的知道。比如,知道我是妖狐,知道的我的本事你别急着否认,我确信,俞小姐是知道这一点的。”

    俞敏慧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什么妖狐,什么本事我不是很明白林小姐的意思。”

    “不你很明白。”林雨桐身子直起来,是整个人都显得身姿更加笔挺,她再微微前倾,这就使得整个人更具攻击性,“你很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我确信你是个非常了解我的人。既然了解我,就该知道,我如今在这一行的身份地位,都是真刀真qiang拼出来的。那么,我就必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草包。所以,俞小姐,有必要在这里继续跟我演戏吗”

    这么直接又突如其来的甩出这么一段话来。

    俞敏慧嘴角扯了一下,“林小姐,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为了婚约的事来的,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很有诚意,并不是你所谓的演戏”

    想将这个话题生硬的扯开。

    说着,就见她不等林雨桐说话,就拉着欧阳白起身“既然林小姐不喜欢我们来,也不希望再谈这个话题,那我”

    “俞小姐”林雨桐也跟着起身,指了指斜对面,“那里,是谁的家徐次长家徐家是个什么人家,政治投机人家。他们一家,有暗地里跟工党来往的,有在国府做高官的,有跟着伪政府投靠rb人的,说他们的倾向,谁赢了他们就倾向于谁。俞小姐跟他们走的近,那么我姑且按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标准划分,是不是也可以把俞小姐划分为这种人呢都是千年的狐狸了,又何必在彼此面前演聊斋呢。你要我在你面前,细数这些日子以来,你露出多少破绽吗”

    这种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话,叫俞敏慧瞬间就收起脸上的笑“我有破绽什么时候的事”

    林雨桐指了指欧阳白“打从你将此人从学校带走,你就已经露了破绽了。这些日子,之所以没管你,是因为就是想敢看看,你到底是想唱哪一出。谁知道,你倒是冲着我来了那么敢问俞小姐,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呢rb人那边的未必不是只要给你的价钱合适,你一样会干军tong肯定不是,中tong 也不是,但你跟中tong之间有某些关系和瓜葛,说不得又是一桩买卖。当然了,如今,像你这种以情报为生的人,有很多很多。无所谓高尚还是卑鄙不过,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去,这跟我其实没啥关系。可玩到我跟前,这就不好玩了。”说着,她朝欧阳白笑了一下,“这个是工党吧你愿意留着他当鱼饵钓鱼,那是你的事。你跟中tong合作着钓,也随你。哦忘了跟你说了,陶金被我打了一qiang,估计最近顾不上跟你联系。打他那一qiang是近距离贴着身体打的,所以,创面必然很大,且八成是伤了骨头了。没有个月,他都休养不好的。因此,你最好消停点,不是谁都跟陶金似的,愿意跟你合作。”

    俞敏慧看着林雨桐的眼神先是阴沉,这种像是一照面就被人摁着拔了身上画皮的感觉很不好。

    而且,这个林雨桐做事,也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哪怕是她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那么接下来不该是虚与委蛇,看清楚目的之后再择时择机而动吗哪里像是她这样,直直的就将话摆在了明面上。

    一时之间,她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了。

    这么一扭头,看见欧阳白近乎于苍白的脸和愕然的眼,她心里一动,朝林雨桐看去“你知道我为什么盯着你吗”

    林雨桐点头“觉得我是工党。”她对此一副很不屑的样子,“我猜,你现在的想法是,我之所以点出你的身份,其实是给这个你们自称是欧阳墨,其实叫欧阳白的人通风报信。在你的脑子里,我是怕欧阳白被你欺骗,越陷越深,所以,不惜以这种方法向他报信”

    “难道不是”俞敏慧冷眼看林雨桐“哪怕是伪装的再好,我也一样能抓住你的把柄。”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林雨桐摊手“以你这个段位而言,还不够跟我过招的资格。所以,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你怎么想的,对我而言,没那么重要。”

    俞敏慧轻哼一声,露出几分凉凉的笑意“今儿算是领教了。”

    “不客气。”林雨桐复又坐下,伸手拿了一份报纸看了起来,“慢走不送。”

    俞敏慧深深的看了林雨桐几眼,这才转身。而欧阳白,只怔怔的看着林雨桐,一动不动。俞敏慧看了他一眼“欧阳老师你不打算走了吗”

    欧阳白没有说话,只垂下眼睑“我就是想问问,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你被骗了。我是从头到尾,都知道你是工党。一心想的都是拿你钓鱼”俞敏慧看着欧阳白,“不过,你也不要这副被欺骗的样子。正是因为我这个想法,你才能得以在外面自由自在了这么些日子,不过可惜了,因为某些人的自以为是,你恐怕得换个地方过接下来的日子了。那里,可跟之前住的别墅不同。在别墅里,至少还有个貌美的女人陪着你。可到了那里,我还真担心你有些不习惯呢。”

    欧阳白咧嘴笑了一下“那我还真就想去你说的地方呆着。也比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人还是鬼强。”

    这是想说,他并没有受俞敏慧的控制,背叛组织。

    林雨桐的连眉头都没动,只当没听见两人的说话。

    俞敏慧轻笑了一声“那是你对你要去的地方,没有充分的了解和认知。去了就知道了,那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的。欧阳老师,你是个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嘛,做做学问就好,真没有必要掺和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你是个女孩子,有学问的女孩子。这个世道,不兴说什么相夫教子,但你也可以有更有意义的活法”欧阳白摇头,“不要做鹰犬爪牙。”

    “你说我是鹰犬爪牙”俞敏慧认真的看欧阳白,“欧阳老师,说实话当年,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也是因为喜欢你,我才第一次逃婚的。在这一点上,我并没有骗你。”

    林雨桐这才抬起头来“既然喜欢到了逃婚的程度,为什么当年不告诉他呢说不定,此时,在我面前,就多了一对红色革命夫妻。”

    俞敏慧眼里闪过一丝别的情绪“我逃婚是去找他的,可惜,没找到。反而深陷狼窝,再也挣脱不开了。你也是军tong出身的,该知道在那样的地方都要经历些什么。如今的这样的乱世,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你说我卑鄙不我只是为了生存,仅此而已。再回来,早就懂不了他们的革命,弄不懂他们的信仰当年喜欢过的人,为了他敢做很多大逆不道的事的那个姑娘,已经死在狼窝里了。”

    林雨桐嗯了一声“阴差阳错,这个年代,这样的事多了去了。理解”

    俞敏慧诧异林雨桐会这么说,“我以为你还会骂我几句。”

    “感慨而已。”林雨桐说着,就摆手“要诉情,回去慢慢说吧。说来说去,不是他把你影响成工党,就是你把他说服成跟你一样的人。这本身就是一种较量,比的是耐心,是意志,是对信仰的忠诚,当然,还有最不可或缺的智慧只看最后谁能赢罢了。”

    欧阳白的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这个林雨桐的意思,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别硬着来,可以慢慢的跟俞敏慧磨呢。如果把她当成是自己人的话,她的话里应该是有这么一层意思的。

    是啊大牢里的酷刑,不是自己认为能扛住就真的扛住的。或许,她给的办法才是最靠谱的办法。

    俞敏慧看看欧阳白,再看看林雨桐,“是实话,林副站长,我是真觉得你越来越像是工党了。给我的感觉,你每句话,都像是在提点我这位单纯的欧阳老师呢。”

    “那是你先入为主,心里先认定我当工党。所以,你这个结论就有些偏颇说到底,你对我有成见”林雨桐将报纸放下,“你要是把我看成跟你一样的人,那你的想法就会不一样。那话我又何尝不是在提醒你,小心受了他的影响,被赤化了。”说着,她就轻笑摊手,“这全在你怎么去想了。你要信我跟你是一样的人,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也许收获的不光是一个被策反的工党,还有一个曾经倾慕过的人做伴侣。岂不美哉”

    欧阳白的心跳的扑通通的,只觉得林雨桐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说这全在你怎么去想。你要是信我跟你是一样的人,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对这才是夹在在这么多话中,她要传递给自己的信息。

    按照她说的去做。

    可改该怎么做呢

    靠着和俞敏慧昔日的情分,尽量别陷入牢狱之中吗

    是的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俞敏慧轻笑一声“林副站长高明啊今儿当真是领教了。”说着,她拱手作别,“打搅了,今天就先告辞,改天一定登门请教、”

    “好说好说”林雨桐一边说着,一边翻报纸,人却坐着没动,目送两人离开。

    等人走了,她才皱眉,事情有点麻烦了。这个欧阳白并没有叛变,可是就在刚才,他差点把他自己玩到牢里去。那里面,进去就得脱层皮。他那样的人,受不了的结果就是求死。

    看的出来,他的对敌斗争经验确实是缺乏,做事只凭着一股子热忱。

    那边肖驭的事还没明白呢,俞敏慧带着欧阳白就这么出现在了视线里。自己今儿要是不把她的把戏给戳破了,欧阳白迟早都得被陷进去。

    靠在这里,她就寻思着,怎么才能见肖驭一面。

    冷子秋没说肖驭被谁带走了,但她没特意说,却又一副担心自己的样子如果是这样,那八成此人是在军tong手里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在邱香山手里,还是在周一本手里了。

    “不管在谁手里,你都不能急着去见。”在四爷回来之后,林雨桐将事情跟四爷说了,他就这么说“明儿,我去理发店,将这个情况告知孙朝发,让他问问老家,看看这个肖驭是怎么一回事。”

    也是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不能因为冷子秋的一句话,就贸然行事,那是要出事的。

    林雨桐点头应承,又把之前俞敏慧带着欧阳白过来的事,细细的学给四爷听,“于慧敏就是一贴膏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好打发不好打发的,缠上了就别想轻易的打发掉。”四爷躺在床上,由着桐桐给他烫脚,“她这边没摸到来路,那边俞家也来了平津,如今也住在花枝巷。还有,那个俞敏杰,入了中tong了。”

    “嗯”林雨桐给四爷摁着脚心的手一顿,“俞敏杰那家伙报复可重。”

    当年,俞家和金家结亲,但是逃婚不是单方面的问题。可哪怕俞家也有错,可在他的眼里,没错的依旧是他的妹妹,倒是四爷成了十恶不赦了。如此一个人,结下梁子之后,可想而知,那是时刻准备着要咬自家一口的。

    “你说照片的事,会不会跟他有关”林雨桐说起这个,又想起来了“今儿还遇到了金汝泊的老婆,凑过来跟我说话。意思是叫你回金家去一趟。”

    “明儿明儿晚上,你跟我一起过去一趟。老太太糊涂,金家的老爷子可不糊涂。”桐桐这样的,他金家要是看不上,那这天下,只怕还真找不到更好的了。

    去金家这事,在大事面前,这都是小事情。

    四爷起了个大早,洗了澡,就早早出门去了理发店。刮脸刮胡子,准备上班。

    早上的人比较少,这个店老板现在习惯把那个伙计打发出去清扫店面外面的路面,因此上,在里面说话比较方便。

    四爷就把从桐桐这里知道的情况说给了孙朝发听。孙朝发并不知道桐桐,那所以,四爷就不可能告诉桐桐,消息是从桐桐那里来的。便是桐桐和肖驭的关系,他就更不可能说了。

    他现在只要确定,是否是有肖驭这么个人。他是谁派来的,任务是什么,消息是怎么泄露的导致被抓捕的等等这些就足够了。

    孙朝发并不知道这些“应该不是跟咱们一条线上的同志。这样,我尽快问问老家,等有答复了,我通知你。到时候你只看外面挂着的牌子,所若是挂着八折的牌子,就是有消息。若是挂着捌折的牌子,就是暂无消息。”

    好的

    从理发馆出去,四爷就直接去站里。不管肖驭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都得先弄明白,这个人现在在谁手里,关押在什么地方。

    如今,周一本是不常在站里的。忙什么,其实想查很容易。毕竟他现在手里的一半的人手都是工党排遣来的人员,只不过这部分人跟自己这一条线并没有关系。对方不知道他们这一条线上的人存在。打探起来,得叫孙朝发给老家发报,再由老家询问这一组的潜伏人员,中间有个消息中转的过程。

    如今这情报工作,驿电码随时都有被破获的危险。而且,频繁的使用电台,会增加暴露的风险,所以,尽可能的不要有交叉,个干个的就是最好的。

    他进了办公室,先后给邱香山和周一本打了电话,借口就一个“要过年了,今年给大家弄了点福利,把手底下的人数都给我一份,有需要特殊照顾的,提前告诉一声,我这边好准备。”

    邱香山在办公室呢,接了电话就笑“你来干后勤还真是把好手,你说如今这物资这么紧缺,哪弄的”

    四爷一脸的讳莫如深“你一定不想知道。”

    “我不是不想知道,是你老兄嘴严,不肯说吧。”邱香山隔着电话就低声道“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军用物资吧。你说那些人也够胆肥啊他娘的什么时候都敢克扣”

    四爷就嘘了一声“不说了不说了好吧有空过来坐,我这弄了点好茶”

    “你这人太谨慎。”邱香山说着,就道“行,你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挂了这边的电话,四爷赶紧就给周一本打,可周一本根本就不在,电话是内勤接的,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周一本上哪去了,干什么去了。他也不好再细问,只把事情说了,叫内勤转告给他。

    这边才撂下电话,邱香山来了,见四爷的手还在电话上就问“怎么,给老周打电话了。”

    四爷请了邱香山坐,他从办公桌后绕出来,“这几天少见老周了,想找他,打电话没个五六次都见到人。有时候太晚了,都不到办公室来,直接去家里去说事。闹的我天天晚上,得支着耳朵停下楼下的动静,就怕错过他。如今这老周啊,敏感的很。稍微不小心,人家就真就真见怪了。”

    “他那是心里有毛病,总怕谁知道了那事,瞧不起他。”邱香山哼笑了一声,“一个大老爷们愣是心跟玻璃做的似的,碰都碰不得了。一天到晚的,阴沉沉的你猜他现在忙什么呢”

    “不是招人吗”四爷就说,“怕是拉着那些新人集训去了。这事谁都别插手,省的他又多想。”

    “什么集训他要有那觉悟就好了。你说这从外面招进来的三教九流,屁规矩都不懂,更不要什么主义,就跟养狗似的,能咬人他就敢用。”邱香山摇摇头,“弄了几十号人,去各个郊县去了。我也得了消息了,说是有人发现了rb间谍,可能是在绘制地形地图还是如何他撒开网子逮去了”

    哦

    原来周一本是干这个去了。

    那么这肖驭肯定就在邱香山手里。

    他不能打探这事,只能从rb间谍的动向上分析“这是要打仗。”

    邱香山点头“说是有这个动向,咱们也没得到什么消息,更是没接到总部给的任务指令。”

    “这大年下的,不安稳了。”四爷就摇头“才说从今年开始,能过个安稳年了。”

    “嗐”邱香山摇头,“都说小rb 不行了,那也看是对谁说句老实话,咱们那伙子老爷兵你看看如今的局势,都说是不行了不行了,可今年丢失的面积,也在一个省往上。所以,把目光瞄准咱们平津,是有道理的。之前作战司令部就出了问题,如今还不定哪里出问题呢。这会子军粮都敢倒卖,他娘的还有什么不敢卖的。”

    这种情况下,偏又有了新的战情。

    好像有点复杂了。

    可邱香山如果关注的是战局,又秘密逮捕工党的人干什么如果说这个肖驭是个假的,那没有邱香山的配合怎么可能呢

    所以,他八成可以确定,这个肖驭只怕是真的工党。

    果然,到了晚上下班从理发店路过的时候,就看到门口挂着八折的牌子,这是说有消息来了。消息来的快,证明属实的可能性高。因为消息是现成的,不需要进一步查证的时间。

    可这知道是一回事,详细的情况还得听孙朝发说说。

    那么今晚不管怎么着,都得找机会见一面了。

    之前跟桐桐约好的,晚上带她回金家吃饭。看来,只能在这中间找机会了。

    到家的时候,林雨桐已经收拾好了。

    四爷低声将事情说了,林雨桐心里就有数了,“走边走边看吧。”

    机会说不定就碰上了。

    从家里出去,两人是沿路走着呢。从租界出去,过一条马路,也就是繁华的十字路口之后,就是花枝巷,进了花枝巷,走不了多远,就是金家了。

    在十字路口,林雨桐停下来指着蛋糕店,“去买个蛋糕吧。家里不是有孩子吗”

    恰好,蛋糕店里有电话

    两人进去,这个点店里的人并不多。林雨桐要现做的蛋糕,将店里的人指使的团团转。说着,她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跟老板道“借用一下电话,问一下孩子爱吃什么口味的。”说着就看四爷“你打吧,我记不住电话号码。”

    四爷直接拔了理发店的电话,那边一接通他就道“大哥,我在路口这间蛋糕店买蛋糕,现做的得一个小时之后才能好,我就问问,孩子喜欢什么口味的,奶油的还是巧克力的”

    孙朝发拿了电话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他忙道“先生打错了,我家没孩子。”然后就将电话给挂了。

    这个电话传递的消息是一个小时之后,路口的蛋糕店见。

    四爷那边也挂了电话“号码还是记错了。算了,一种口味定一个吧,家里那么多人呢,吃的完。咱们先走,一个小时之后,我过来取。”

    消息传递出去了,两人再不耽搁,只接去了金家。

    金家老太太请了两个帮佣的大嫂,一个打扫,一个厨房。今儿,家里跟迎接贵客似的,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边,菜更是准备了自打来了平津之后最丰盛的一顿。

    老太太不愿意下来“还要我亲自去迎她”

    老爷子就不乐意了“你迎她不应该吗你是谁她是谁你在家里吃吃喝喝的时候,人家在跟rb人干一个人能干掉一船的军官,一个人能把沪上闹的鸡犬不宁。这样的英雄,上家里来吃饭,不该有这样的待遇吗”

    “话是那么说。”老太太就道“可她跟了咱们家老四,还是不明不白的跟了的。那在我这里连个明媒正娶的儿媳妇都算不上。按照老家的规矩,这样的姑娘进了门,那就是姨娘。咱们吃饭,她要站着立规矩的。”

    “放屁”老爷子的拐棍抡起来,几乎要往老太太身上揍“人家说跟你儿子了吗你这都是听谁胡咧咧的”

    “那还用说,那照片是假的”老太太气哼哼的,“把我儿子的心都给勾走了”

    “还把你儿子的心都给勾走了”老爷子对此说法觉得脸红“没人家的时候就跟你儿子的心在家里一样。这么些年,他回过家问过家里一声”

    “那还不是你这老东西给订的亲事不好”老太太也有自己的道理,“要不是为了这个,我儿子好好的在家呢。”

    这种年月,好好在家的都是孬种。

    老爷子长叹一声“既然你不乐意,那你就在楼上呆着,别下去。最好永远都别下去。人家那样的女子,看上老四是老四的福气。以为现在跟老四瞧着在一块就永远在一块老四以后但凡有点做的不好的,人家那也是说走就走的。”然后又说金汝泊,“这一点,你娘不懂。你该明白。所以,也要跟你媳妇说清楚,别把家老家那一套拿出来,瞧着小家子气。更不要忘了,人家的官职和功劳都在老四之上,人家还是老四的上司。”

    这家里,有一个算一个,笨的他老人家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第一次上门,出于礼貌,林雨桐也不能什么都不带。做了几样糕点,拿了两瓶好酒,两支在市面上难寻的好人参,一并带了过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金明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您客气小老儿一介老朽,不敢当,不敢当啊”

    “您谦虚。”林雨桐就道“早年,您也是资助过革命党,支持过国父的革命运动。说起来,您才是先驱。”

    这可算是搔到痒处了,金明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都带着几分得意“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了。当年一腔热忱,可惜,年迈力衰,未能为国尽力。”,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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