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书利用工作便利从公司的账目上转了不少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他还利用董事长对他的信任,连董事长的私人财产都偷窃, 梁董平时对他那么好,从没亏待过他,张秘书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新上任的秘书这么评价着前任,安乐听了狐疑地看着他。
张秘书那张普通而质朴的脸仿佛就在眼前,说他私吞公款, 安乐想问证据呢,不过又想到以梁义海的背景,什么证据伪造不出来。
新秘书说完那些话, 继续笑起来, 对蒋鸣玉与安乐道“不过两位放心,他的工作我全权接手,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安乐也不客气, 直接呛他“可是我比较喜欢张秘书那种风。”
新秘书顿了顿,看了眼安乐,尽管他笑眯眯的, 但安乐还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你是谁啊”的不屑表情,秘书想了想, 补充说“张秘书吞钱就算了,还想坑害董事长, 他在梁董的家里布置陷阱, 诅咒董事长, 实在是忘恩负义。”
安乐不乐意了, 扯扯嘴角,说“假如张秘书真的私吞公款,照你说的,梁先生对张秘书不错,那他老老实实地在梁先生身边躺着拿钱不更好这个时候跑去害自己的金主,导致自己被发现,是他傻了还是你傻了”
新秘书脸上的笑容崩出一丝缝,蒋鸣玉伸手揉揉安乐的头发,对来访的人说“你先把东西带回去,替我转告梁先生,事情还没解决,这些东西等结束之后再说。”
如果安乐的言语只是让人不快,蒋鸣玉说的彻底让新秘书错愕了,他反问一句“还没结束”
蒋鸣玉说“远远没有,让梁先生做好心理准备吧。”
新秘书这才收回了黑卡,神情复杂。
蒋鸣玉三言两句把人给打发走了,安乐等关上门才说“畏罪潜逃总比被抓到了强。”
蒋鸣玉看了看安乐,说“张秘书不傻,能保全自己。”
那也说不定,梁义海那么有钱,张秘书一旦落到他手里估计就出不来了。
虽然搞不明白张秘书和梁义海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安乐莫名站在秘书这边,而且蒋鸣玉也是这个态度,他放心大胆地担心起张秘书的安危来。
安乐望着蒋鸣玉,说“所以我们要在张秘书被梁义海找到前把事情解决。”
蒋鸣玉再次伸手揉安乐的头,刚才在外人面前蒋鸣玉也这么做,让安乐又高兴又惆怅。
高兴的是大佬跟他亲近,惆怅的是这种动作是不是代表着蒋鸣玉还把自己当小孩子。
蒋鸣玉说“是的,我有安排。”
大佬这么说,安乐就放心了,可是蒋鸣玉说的有安排不过是打几个电话,接着继续跟安乐待在酒店里混日子,在家的时候蒋鸣玉就很宅,现在出门在外,他们被大雨困在酒店里,他更是静得下心。
安乐估计蒋鸣玉发动了钞能力,便安心跟蒋鸣玉一起等待。
两个人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倒是其乐融融,江虹整天泡在酒店的酒吧里也很快活,唯一很不满的就是将军,好不容易带它出来玩一趟,结果最后下起雨来,几个人类懒懒散散,还不如它这只鸡有精气神。
将军从隔壁跑过来,在窝着打游戏的两个人身上上蹿下跳,掉了安乐一脸的鸡毛。
安乐找准时机一把抓住它,将它抱在怀里,将军这才不动了,委委屈屈地蹲在安乐的大腿上。
鸡毕竟跟猫猫狗狗不同,每次安乐抱着将军都是托着它的肚子,将军也很配合,几乎不会反抗,鸡爪子从没挠过安乐。
安乐让将军蹲在他身上看他打游戏,一边随手给游戏里的j先生套了个buff,一边说“下大雨了,没办法出去玩,你也不想变成落汤鸡和谐吧”
他抬起头,改口说“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蒋鸣玉和将军“”
“反正待在这里看看雨也挺不错的。”安乐顺着羽毛的方向摸毛,安抚着将军,“出去玩以后还有机会嘛。”
安乐跟哄孩子似的哄一只鸡,惹得蒋鸣玉频频侧目,没注意手机上的战况,安乐连忙喊“大佬大佬,对面来偷塔了”
蒋鸣玉低头去看手机,发现自己的线丢了,然后听见将军“咕噜”一声。
蒋鸣玉再次抬头,挑起眉毛,将军扭过头,往安乐怀里钻了钻。
搞不清楚状况的安乐还在一旁说“大佬快回来。”
眼见着就要到7号回程的时间,蒋鸣玉的安排还没有动静,安乐心里有点点急切。
梁义海一定不会放过张秘书的,也不知道张秘书现在怎么样。
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酒店前台突然打电话上来,说有人在前台放了东西给蒋鸣玉,等江虹下去拿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已经走了。
留下来的是一个包裹,为了防止有问题,江虹让酒店方面过了一遍安检,确定里面只有纸张才带上来交给蒋鸣玉。
蒋鸣玉拿到手里没有迟疑,立刻拆开了包裹。
说是包裹,其实是一打塑料袋缠绕的快递信封,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小叠文件。
安乐伸着头凑过去看,只见那些文件里有复印件、有照片,安乐看见上面的内容心里一惊。
那些资料是关于十几年前那场船难的调查报告。
好多纸质材料全都很陈旧,被翻拍成照片,电子文档也很零碎,打印出来缺页情况严重,最终搜寻整理出这些需要花费多大的工夫啊。
安乐跟着蒋鸣玉翻阅纸张,越看越心惊。
那场船难根本不像媒体报道的那样是天灾加上船长失误,而是在游船出海之前,就已经存在隐患。
当时梁义海从海外买了几艘低价二手船,回来x城做近海观光的生意。
他为了让船容量扩大,更能吸引游客,请人对船体进行了改装,拆掉了不少组件。
资料里附上了几张改造图纸与游船完工时的实物验收照片,安乐不太懂这部分,出声问“这种改装对船的性能影响大吗。”
蒋鸣玉回答“相当于把海船改成了内陆船,抗风抗浪等级都下降不少。”
安乐恍然大悟,怪不得。
其中一艘船在运营的途中,遇到了罕见的近海涡旋,游船在瞬间就倾覆了,船上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包括所有的船组人员。
当时船上有许多外地游客,船难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很多游客的家属千里迢迢过来,等待一个事故调查原因。
最后给出的结果是天气原因以及公司管理不善,船长关键时刻操作失误导致的这起悲剧。
后来的事安乐知道,梁义海赔了很多钱,渐渐将这件事平息下去。
“事故调查报告里根本没提船体改装的事啊。”安乐指着一份复印件说。
蒋鸣玉点点头,说“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梁义海用钱摆平了某些环节,也可能是把锅甩在已经死去的船长身上比较方便,反正当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所以果然是梁义海黑心吧。”安乐说道,“如果不是他想降低成本,说不定当时的船可以抵抗住风浪。”
蒋鸣玉说“谁也不知道,反正主要原因肯定是船改装上,而不是因为船长。”
船长好冤啊,死无对证,就被拉来顶罪。
本来安乐以为这些已经很让人吃惊了,后面还有更加震撼的东西。
蒋鸣玉从文件的最底部抽出一封信,打开来阅读。
信是张秘书写的,安乐早就猜到这些东西是他送过来的。
通过前面发生的那些事看来,梁义海与张秘书的恩怨,一定牵扯到当年的船难,张秘书现在出逃在外,恐怕是害怕自己被抓到,才将手上关于梁义海的把柄交出来给蒋鸣玉。
安乐对这件事不是很惊讶,令人惊讶的是信的内容。
张秘书开篇就写道“蒋先生,我跟在姓梁的身边很久,对玄学圈的事情听说过一些。”
安乐在这里打了个岔“不止是听说过吧,都会画鬼纹请宋帝王了,比我都牛逼。”
蒋鸣玉说“人家只是谦虚一下。”
安乐乖乖承认“哦,抱歉,这方面我是学渣。”
接着看张秘书的信“我早就听闻鸣玉先生的大名,先生因为降妖除魔出名,我愿意相信你浑身正气,为人正直,绝对嫉恶如仇。先生救了梁义海,我担心先生被蒙蔽,特意将这些证据交给先生看,以此证明梁义海是个人渣,死不足惜”
安乐有点困惑,张秘书为什么不把这些捅到媒体上,去揭露梁义海的真面目,而是来找蒋鸣玉。
信里接下来的内容解释了安乐的疑问,并且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张秘书说他就是事故船只船长的儿子。
当年调查结果公布之后,他的父亲成了替罪羊,所有不明真相的群众与遇难者家属包围了他的家庭,谩骂与攻击让张秘书与他的母亲饱受折磨。他们顶着失去父亲与丈夫的悲痛,从x城逃离了出去,到了另一个城市隐姓埋名地生活。
因为切断了所有联系,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苦,母亲总是一边哭一边对张秘书说“你爸爸绝对不可能失误的,他平时最小心谨慎,每次出海之前都会做好检查,别人催他都不肯敷衍。”
张秘书也不相信父亲在那种情况下会惊慌失措,在灾难面前,父亲一定是尽了全力。
张秘书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后来考上大学学了新闻,一边学习深造,一边通过各种手段调查当年的真相。
当他终于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事实、想还父亲一个清白时,结果因为梁义海的势力,所有媒体都不愿意刊登张秘书的资料。
张秘书反倒被人通风报信给梁义海,差点暴露了自己。
“他奶奶的。”安乐看到这里骂了一句。
蒋鸣玉侧首望着他,安乐连忙捂住嘴,这还是安乐第一次当着蒋鸣玉的面骂人。
“看着很气愤。”安乐嗫嚅道。
蒋鸣玉沉着地说“继续看吧。”
张秘书非常愤慨又心灰意冷,他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很绝望,他想念父亲,时隔多年来到父亲出事的海边,蹲在沙滩上愁苦地看着大海抽烟。
他在海边待了好久,心里祈祷着,如果父亲在天有灵,请保佑他能将新闻发出去。
他待着待着,海边的风浪越来越大,风呼呼地吹几乎把他撂倒,海水也浑浊了起来,浪花高得惊人。
张秘书察觉到不对劲,刚想离开,就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低沉而雄浑,从远处传过来,让大海和地面都发生了震动。
张秘书从没听过这声音,仔细听,像是某种大型动物在吼叫一般。
安乐突然喊出来“是龙在嗷嗷” ,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