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鸣玉在走之前, 对张秘书说了最后一句话“你好自为之,快点走吧。”
两个人从梁宅里出来,安乐坐在副驾驶上,望着山下的大海,犹豫了半天, 实在憋不住,问“大佬, 你来的时候说梁义海做了下十八层地狱都死不足惜的事, 为什么刚才还要救他。”
蒋鸣玉一边开车一边沉默, 他没有直接回答安乐的问题, 而是说“梁义海宅子里的那颗明珠非常重要, 除了可以吸引龙气,结合宅邸风水还有画龙点睛的作用, 有了那颗珠子, 梁宅里的龙气就活了,所以他那间屋子比一般的吉宅还要厉害。”
怪不得要锁在重重的保险柜里。
“而在龙的眼睛上绘上鬼纹,龙气迷失, 梁义海身上的保护壳就破了。再加上那符文召请的是第三殿宋帝王, 宋帝王掌管东南海黑绳大地狱, 但凡在凡间犯了罪的人,死后坠落进黑绳地狱, 会被狱卒按在热烙铁上, 身上用黑色的铁绳纵横画出痕迹, 狱卒会按照痕迹切割罪人的魂魄, 如此这般,罪人反反复复承受着切割之苦,直到赎清罪孽。”
“嘶。”安乐坐在座位上,抖了抖。
蒋鸣玉分心问他“怎么了”
安乐用手指抵住太阳穴揉揉,说“听见地狱这个词就幻肢痛,可能是我太胆小了吧。”
蒋鸣玉听到他这么说,恍惚片刻,继而想起什么一样皱起眉头,说“抱歉,下次不提了。”
唔,安乐就是受不了蒋鸣玉这个样子,平时冷冷清清,该有礼貌的时候有礼貌,体贴起来说的话,简直直戳心窝子。
安乐赶紧说道“没事没事,胆子嘛,多吓吓就好了,我现在就比以前进步许多。”
蒋鸣玉的神色柔和下来,说“我宁愿你永远不要受到惊吓。”
听了这句话,安乐有点扭捏,无形撩人最为致命,他努力把球直直打回去,说“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不害怕。”
蒋鸣玉调来的车其实空间挺大的,此时安乐却觉得好窄啊,让人坐立难安,他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拉回正事“召请宋帝王威力会更大吗,梁义海那样子如果不救就真的活活憋死了。”
蒋鸣玉说“那倒不是,请了宋帝王也不一定来。”
安乐“”太真实了,领导很忙的。
蒋鸣玉说道“只不过召请的是宋帝王,而不是别的神,说明这件事有冤情。”
安乐怔了怔,原来如此。
惩恶发罪,是地狱十王的天职,而宋帝王又离得近,有冤找他准没错。
“加注在梁义海身上的怨念非常大,才能让他出现溺水的表现。”
“果然是那起船难吧。”安乐喃喃地说。
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不可能不联想到十多年的事故上,梁义海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说话间,车开到了山脚下,蒋鸣玉打方向盘进了滨海路,速度稍微开快了点,他说“梁义海非常依赖他那间房子,宁愿死在里面也不愿意搬出来。”
蒋鸣玉早就提点过他,让他避一避,可他死活不动。
安乐说“舍不得他的大宝贝吧。”
蒋鸣玉道“这就像有的怕鬼的人,遇到鬼第一反应是躲进被子里,以为在被子里能安全,哪怕被子一点用处都没有,怎么都不肯出来。”
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他担心外面的邪物会害他,其实害他的东西实际上在宅子里。”蒋鸣玉说着,“他马上就会找到贴鬼纹的那个人。”
安乐心头一紧,说“是张秘书吧。”
仔细想想,梁义海家里安保系统那么周全,有机会能打开保险柜的外人,只有张秘书了。
而且张秘书送蒋鸣玉宋帝王画像的时候就很奇怪,这种礼物不像是梁义海的风。
梁义海也不是傻子,估计现在已经怀疑上秘书了。
“梁老板会好起来吧。”安乐问。
蒋鸣玉点点头,说“暂时。”等红灯的时候,他用手指敲敲方向盘,“现在还需要他。”
安乐看着蒋鸣玉“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要帮别人一个忙。”
安乐懵了“啥”
余梦让他帮的忙,肯定跟梁义海的安危无关,而是另有其他事。
“还要靠梁义海找东西。”蒋鸣玉说,“比如那段龙骨在哪里,还有那五十三个阴魂又在哪里。”
安乐的心往下沉,当年梁义海做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两个人回到酒店,安乐在路上知晓了一些事后不再问了,一切都要等待时机。
倒是另一件事让安乐心生恐惧,那就是假期要结束了
这简直是最可怕的恐怖片,飞机7号来接他们回家,然后他就要重回校园,面对课程、面对学分、面对那个想要害死他的邪祟。
一想到这些就不想回去,他还想跟大佬一起看海。
结果老天爷好像在挽留安乐一样,居然下起了大雨。
安乐在出来玩之前还看过天气预报,预报说十一假期一直都会是晴天,现在却下雨了。
雨势越来越大,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到沙滩上,沙子四处飞溅,海洋因为雨的作用变得暴躁而愤怒,墙一般的巨浪从天边扑过来打到岸边,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安乐窝在酒店的沙发里,端着热巧克力从落地窗看着外面壮观的景象。
海洋温柔的时候,蓝得迷人,发怒的时候,力量也惊人。
雨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的游玩计划暂时停止,所有人都待在酒店里,等着7号那天会不会放晴。
安乐没事可干,拿着手机刷微博。
他想了想,在搜索框内输入“梁义海”三个字,立刻就跳出有关新闻,发布日期就在上午。
因为猛降大雨,下面的乡镇有一些损失,不得不说梁义海在这方面的敏感性好强,立马捐献了一批物资给被水包围的受困群众。
地方新闻写了一篇实时报道给他,还配上他的照片。
照片应该是实时拍摄的,照片上面的梁义海握着灾民的手,满脸沉重,刚好他脸色不好,鼻子还有点发紫,身体看起来很虚,整个人像站不稳一样,完美配合了他此时忧国忧民的心情。
稍微好转一点就出来抛头露面,看来宅子里的龙气又回来了。
蒋鸣玉走到安乐身边,手搁在沙发的椅背上,说“无聊了吧。”
安乐摇摇头,扬起脸,冲着蒋鸣玉笑“我宁愿在这里发呆也不想上学。”
蒋鸣玉撩起他额前的碎发,帮他别在耳后,说“当初是谁说要好好学习,将来读研究生的。”
安乐拍拍胸膛说“研究生当然要念,现在先放松一下。”
蒋鸣玉知道安乐成绩好,不是很担心“我知道你厉害。”
说起来安乐也是神奇,不管遇到什么事,成绩都没有落下,就连前段时间打游戏打得那么厉害,交上去的t也能得a。
安乐第一次被蒋鸣玉夸赞厉害,高兴地拍拍蒋鸣玉的胳臂,说“说定了以后我养你。”
蒋鸣玉不吭声。
安乐适时地谦虚一下,说“不过还有比我更厉害的,你是没见晏之南,我几乎没看到过他听课,他都能年年拿第一。”
晏之南蒋鸣玉将这三个字放在嘴里回味,说“他跟你关系很好。”
安乐没法说晏之南把自己当他爸爸,只是道“是挺好的,他成绩好,能力又强,非常厉害,总是不嫌弃我,我很喜欢他。”
蒋鸣玉“”
蒋鸣玉抿抿嘴唇,眯起眼睛。
很好,现在除了那只鸡,又多了一个同学。
“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多把心思放在功课上,别总想着和同学一起玩。”
安乐奇怪地看着蒋鸣玉,说“大佬,你也会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
十分在意年龄差的蒋叔叔胸口被暴击,他强忍着把喉口的血咽下去,说“我可以跟你一起打游戏。”他想了想,努力用年轻人的语气,道,“组队开黑。”
那位晏之南同学占着跟安乐同龄人的身份,与安乐有共同语言,实在是太狡猾了。
安乐没有想那么多,说“好啊。”
蒋鸣玉刚想邀请安乐来一局,安乐突然说“说起晏之南我想起来了,在放假之前,他给我画了一幅画。”
安乐站起身来去行礼里翻晏之南的龙图,还没等他找到,房间门口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江虹在门外大声喊“先生,梁老板又派人来了。”
安乐瞬间被吸引走注意力,是张秘书来了吗。
蒋鸣玉和他对视一眼,两人走到房门口,拉开门,看见江虹满脸无奈,他指指身后的人,说“他非要见你。”
结果来的人并不是张秘书。
那人长着一张英俊的脸,跟张秘书的普通平凡完全不是一路,看起来精明而强悍,他嘴角扬起完美的微笑,对蒋鸣玉说“蒋先生你好,我们董事长派我来给你送谢礼,董事长非常感激你,他本来想亲自前来,但身体有些不适,只好委托我上门。”
这人说话说得滴水不漏,安乐心里哼了一声,什么身体不适啊,在新闻上摆拍倒是生龙活虎的。
他掏出一张黑金卡,恭敬地递到蒋鸣玉面前。
蒋鸣玉没有收,此时安乐插话进来,问“张秘书呢。”
那人笑笑,说“张秘书已经被革职了,我是顶替他的人。”
安乐闻言脸色变了。
这个人用的是革职而不是辞职。
新秘书脸上挂着可惜,说“张秘书私吞公司财产,数额巨大,董事长已经报了警,不过他畏罪潜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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