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7:3——3:7

    明明近年来辉利哉已经把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 再惊人的话语也不会让他的面容起一丝多余的波动。这是产屋敷下一任家主必备的从容, 也是辉利哉对自己的要求。

    但每次, 每次

    黑发女童咬着牙,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每次这个讨厌的嘉仁都会几句话就让他破功

    “辉利哉。”产屋敷耀哉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不用这么拘谨的,偶尔也要放松一下。”

    身为产屋敷的下一任当家, 不仅是家仆和老师,连辉利哉都对自己要求格外严格。

    欣慰的同时产屋敷耀哉也有些痛心,他的孩子已经不能和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健康的长大了,还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

    不过低落也仅仅出现了瞬间, 男人的脊背一刻都没有弯曲,连一直呆在父亲身旁的日香都没有察觉到产屋敷耀哉的失神。

    父亲的话稍稍抚慰了辉利哉焦躁的内心,小小的孩子深吸了几口气, 平稳了呼吸, 他端庄的站起身,将双手交叠在腹前, “我明白了。”

    要吃不三不四的萩饼是吧

    黑发女童恭敬而礼貌的后退出室内, 跪坐在走廊拉上了纸门, 一切都与平常无样。

    等到孩子专属的鞋底哒哒声远离后,轰乡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们说,辉利哉会准备怎么样的萩饼呢”

    宇髄天元没有欺负主公大人孩子的兴趣, 他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啊, 以后不许从窗口进来, 对主公大人太失礼了。”

    轰乡却不正面应他,“可是忍者不都是不走门的吗,难道宇髄你是走门的”

    “我、什、么、时、候、不、走、门、了”对主公大人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在的好吗

    金发青年回想了一下,做出宇髄天元一开始朝轰乡露出的表情,我不说但我用眼神嫌弃你,“宇髄真是一点都不忍者。”

    大臂上出现了脉络清晰的筋管,“想体验一下什么是忍者吗”

    一秒让你脑袋落地哦。

    轰乡却像课堂上被点名的小学生一样积极,他伸长了右臂,“宇髄老师,这个问题我知道”

    “哦怎么说。”莫名被老师这个称呼取悦到了的宇髄天元柔和了一点脸色。

    金发青年把移到左边脑袋上的狐面掰正,遮住了面庞,产屋敷耀哉和宇髄天元只能看到那张狐面上的金色纹章。

    双手抬起放到胸前的位置,五根手指忽然灵活的转动了起来,做出了几个奇怪的动作。

    “瞬身术。”

    嘭哒。

    青年的身影不见了,随着白色烟雾的散开,原本轰乡坐的地方居然已经空无一人。

    看不见的产屋敷耀哉只能通过日香在他手中写字说明。

    而对声音极为敏感的宇髄天元抬头,反射了碎光的镶钻护额亮闪闪的,“你快点给我从房梁上下来,别在主公大人的房间里胡闹。”

    不愧是产屋敷主宅,居然连房梁上都很干净。既然不会弄脏衣服,那么轰乡就没什么顾忌的趴下了,完全无视了宇髄天元的话。

    金发青年晃动双腿,脑袋向下,“还有还有,火遁之术水遁之术等等宇髄是音柱难道宇髄你继承了血继限界音遁吗”

    还没等宇髄天元反驳,轰乡又是一溜的语言炮弹扔过来“出招的时候会喊忍、忍像我这样带着面具,夜间出任务的时候以代号为称,在被捉住的时候咬碎牙齿里的毒药”

    “够了”宇髄天元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位是天皇老子,打不得骂不得,“你为什么觉得忍者是那样的”

    什么火遁水遁音遁出招喊忍、忍一点都不华丽好吗

    轰乡一个翻身从房梁上降落,扶了扶有些歪的面具,“可是连海贼们都这么认为的啊。”

    “”海贼

    宇髄天元本能的觉得不该问,不然今天这话题是掰不回来了。

    闹了这么一出,产屋敷耀哉也一直没有出声阻止,眼前仿佛出现了由日香传达的场景,鬼杀队的主公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

    “今日请嘉仁来此,是想感谢嘉仁天皇的。”

    说着,产屋敷耀哉竟双手抚地,把脑袋朝着轰乡所在的地方弯了下去。

    金发青年立刻闪现,把病重的男人扶了起来,“朕知道朕很帅,但也不用行此大礼啊。”

    这又让宇髄天元嘴角一抽还有比这货更自恋的人吗

    产屋敷耀哉却没有揪过去的意思,他直接道明了意思“香奈惠前不久遇到了上弦之二,多亏了「七」的各位舍命相救。”

    花柱蝴蝶香奈惠是救下来了,可相对的,天皇麾下的「七」可是折损了不少人。

    轰乡展开两只手,从左手大拇指数到右手小拇指,末了又再来一遍,目光最终停留在左手食指上“十四个。”

    金发青年重新坐下,移开了狐面,露出了那抹森林中生机盎然的绿,“他们的名字,已经在皇宫的慰灵碑上了。”除了历代皇族外,这是皇宫唯一的碑文,只要日本不灭,他们的名字就会永远传承下去,流芳百世。

    “上弦二的情报你已经都告诉我了,我相信你没有隐瞒斩杀所有的鬼,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

    不能着急,不能盲目,不能鲁莽的冲上去。

    “嘎嘎”

    正当会客室内人们的情绪低迷起来时,鎹鸦的叫喊从屋外传来,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水柱富冈义勇、锖兔、真菰归来”

    产屋敷耀哉有些惊讶,“这三人好久没一起行动过了。”

    自从富冈义勇当上了水柱,锖兔便不再和义勇一起行动了,因为分开猎鬼效率更高。这让真菰很为难,她又没有之术,怎么同时跟着照顾这不顾身体的两人呢。

    只好轮流着来,一次跟义勇,一次跟锖兔。

    这次是回来的途中碰到了,便久违的三人一起回鬼杀队了。

    锖兔斩杀鬼的数量早已过了五十。而且上一次归来时,锖兔的鎹鸦报告说他的斩鬼数量已经过了一百,还单独斩杀过一位下弦,早就有了成为柱的资格。

    “不过锖兔修炼的是「水之呼吸」,而水柱已经有人了。”比起不苟言笑的现任水柱,宇髄天元貌似对锖兔的好感更高一些。

    说起来

    宇髄天元摸摸下巴,每次总觉得嘉仁的外衣很眼熟,现在提起那两人的名字后,华丽的祭典之神立刻注意到嘉仁外衣的图案和锖兔富冈羽织的半边图案很像啊。

    恩,他其实想吐槽那两人拼接的羽织很久了。

    这边,轰乡回忆着鎹鸦刚才的话,它说水柱是谁来着

    啊。

    是富冈义勇的名字前加了「水柱」的前缀。

    但有了水柱就不能让其他「水之呼吸」的剑士成为柱了

    金发青年一脸莫名其妙,“沝柱不就好了吗”

    宇髄天元“”

    轰乡继续补充“一百个鬼,那么厉害的话再多给他一个水,淼柱也行啊。”

    产屋敷耀哉“”

    好有道理的样子,但奈何

    奈何锖兔本人不肯接受啊。

    真菰穿着碎花羽织,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羽织在风中划起一个个不同的弧度,黑发少女语气感慨“总觉得好久没有三人一起了。”

    黑发青年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我们猎鬼的方位都不一样。”

    所以不能一起才是常态。

    肉色散发的青年眼角一抽,看向义勇那无波动的雾蓝色眼眸。

    “听说你给鳞泷先生介绍了一个弟子。”

    水柱的瞳仁微微放大了一瞬,“恩,是山里卖碳的孩子,他的家人被鬼杀死了。”

    富冈义勇抹去了炭治郎妹妹变成鬼的事情,说到底就是他心软了,少年为了唯一的妹妹而求饶,而变成鬼的妹妹居然还保留着人类的思想,在维护哥哥。

    这让富冈义勇看到了一种可能性。

    当然,仅仅是可能性而已。

    把鳞泷先生拉进来已经很抱歉了,一旦那位少女伤了人,炭治郎、他自己、鳞泷先生都要切腹谢罪,就不要再让锖兔和真菰牵扯进来了。

    富冈义勇的话并不多,在面对鬼的时候,话语并没有什么作用,平时有空说那么多话,还不如趁机去练习干脆利落的刀法来切断鬼的脖子。

    沉默是水柱的常态,不直接问他事情水柱一般都不会主动说话。

    但锖兔和真菰与义勇待在一起那么久,他们看着义勇从一开始的活泼外向慢慢变成了闷罐子。锖兔其实也和义勇差不多,在从藤袭山出来后,平日里几人的玩闹都不见了,大家都开始更用心的投入到训练、猎鬼之中。

    鬼杀队的主宅就在前方,进入宅邸后,不少隐和路过的鬼杀队队员都会向他们问好。

    “水柱大人。”

    “锖兔大人,贵安。”

    “真菰大人”

    因为义勇觉得自己配不上柱的称号,所以一般都不怎么理会队员们对水柱的问候,一个人进来的时候都是自顾自的直走。

    导致鬼杀队的队员们纷纷认为水柱大人是一个很高傲的人,平常都不屑和他们搭话。

    站在一旁的锖兔和真菰“”

    锖兔虽不是柱,但也是名副其实的甲级队员,一些鬼杀队的老成员是知道锖兔的实力的,对他和对柱级成员一样的恭敬。

    真菰因为学习医疗,猎鬼成绩并不突出,但几年的资历下来,也晋升成了乙级队员,在鬼杀队也是有着一席之地。

    每次面对队员们的问候时,义勇都愧于接受,他走得很快,只是一会的功夫就把锖兔和真菰甩在了后面。

    然后在拐角处紧急刹车。

    一个白色刺猬头瞪着眼“你没长眼睛啊”差点撞上了喂

    富冈义勇正直道“长了。”

    听不出不死川实弥话里意思的水柱偏偏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看不到他长眼睛的风柱才是没长眼睛的那一个。

    “我要去主公大人那里。”所以你可以把路让开了。

    风柱对水柱永远没什么好脸色。

    在初次见面时风柱就对水柱的印象就极其不好,虽然不死川实弥也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脾气多好的人,但和风柱搭档的粂野匡近却觉得不死川实弥是个极其柔软的人,就如温和而过的风。

    有些时候,别人的看法才是最真实的。

    被认为脾气还算ok的不死川实弥,却每次都能被富冈义勇的话噎个半死。

    富冈义勇还是那张死人脸,“我也是。”刚刚回来,他也要向主公大人汇报任务。

    不死川实弥“”听不懂人话是吗不懂得先来后到吗一个个全往主公大人那边挤,主公大人也是很累的

    锖兔和真菰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就和其他队员打了个招呼,先他们一步的义勇居然都要和风柱打起来了。

    会客室内,轰乡盯着盘子里的三块半萩饼,陷入沉思。

    黑发女童坐在父亲身边,小脸微微扬起,哼哼,不三不四,不就是三块半吗。

    金发青年忽然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辉利哉,你是偷吃了半块吗”

    “”

    轰乡将盘子拿起,端到了辉利哉面前,“没关系的,小孩子嘛,就是喜欢甜食。”

    末了,用小了一个度却依旧能让大家都听清的声音继续说道“下次偷吃记得机灵点,别这么明目张胆,别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产屋敷辉利哉“”谁偷吃你萩饼了

    不对,这是我家我家的萩饼我还不能吃了吗

    扣扣。

    房门被敲响,两秒后,一道恭敬的男声从屋外传来“主公大人,不死川实弥富冈义勇求见。”中间两个名字之间很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请进。”

    刷啦。

    和式的纸门被拉开。

    说是有两人求见,但门外总共有着四人,富冈义勇代表的就是「水之呼吸」三人组,这是产屋敷耀哉和富冈义勇都默认的事实。

    不死川实弥还跪坐在屋外保持着拉门的姿势,他刚刚说出富冈义勇的语气跟仇人一样,话语里包涵着容忍。

    半面脑袋别着狐面的金发青年就端着盘子蹦到了风柱的面前,“爱卿快平身,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的萩饼,开伐开心呐。”

    青筋在太阳穴组成了一个十字路口,不死川实弥压低声音,“你怎么在主公大人这里”

    “想来就来啦”

    不死川实弥“”你当主公家是你家啊

    轰乡朕是天皇,整个日本都是朕的,还有不能来的地方吗哇咔咔

    然而当金发青年站起身,看到了另一边的两个青年时,捉弄不死川实弥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先不管这边三人的面容为什么像看到死人复活一般震惊,雾蓝色灰紫色的眸子有着强烈的感情波动,心跳加速血液流动加快甚至骨骼肌都开始颤栗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两个男人身上的羽织,那半边黑底金纹的图案怎么看怎么眼熟。

    啊,撞衫了,还一撞撞俩,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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