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万凌云几乎是立刻大叫道。
他的表情又惊又痛,仿佛怕她即刻就要离开,伸手过来抓她。于寒舟后退一步,闪身避开了,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仰头看着他。
心中并不觉得意外。
剧情中,若非苏凝烟黑化,几次三番伤害江悦,万凌云就是纠结死、痛苦死,也不会承认对江悦的情意,跟苏凝烟分开。
于寒舟不做这个好人。
她一丁点儿恶毒的事也不会做,绝不会给他递这个台阶。
她要看看,没了她这个“恶毒女配”从中作梗,他们如何毫无负担、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我不是跟你商量。”于寒舟道。
万凌云顿时急了,居然又踏步上前,抓她。
于寒舟这次没有躲开,她甚至上前迎上他,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点着他的胸膛,厉声说道:“别的女人睡过的房间,我不睡。别的女人住过的心房,我也不住。”
万凌云停顿住,怔怔地看着她。
只听于寒舟又道:“别告诉我,你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万凌云脸上的怔怔逐渐转为悔痛:“烟儿,我,我……”
他想否认,想辩解,但是对上于寒舟仿佛剖开人心的锐利眼眸,身体逐渐颤抖起来,眼眶红了,颤声恳求:“烟儿,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你想想小飞,我们的儿子,你舍得离开他?你曾经多么疼爱他……”
于寒舟一声轻嘲,打断了他:“早前我见他很喜欢那个女人。我走后,他不会过得差,我没什么放心不下。”
没有再跟他纠缠,转身回到房间。
万凌云站在那里,看着清丽的身影消失在竹丛后,久久挪不动脚步。
胸口被她点过的地方,余痛不绝。
他想起她刚才的话:“别的女人住过的房间,我不睡。别的女人住过的心房,我也不住。”
他无声重复着这两句话,心中陡然剧痛,痛得像要裂成两半。
于寒舟安然睡了一觉。次日醒来,她打开房门时,就见门前跪了一个男人。
万凌云仍旧是昨日那副装扮,看起来根本没有回去,头发上带有薄薄的露水,仿佛跪了一夜。
“烟儿,”见她出来,他仰头看着她,声音嘶哑:“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但,昨天你有一句话不对。”
他伸出右手,按上自己的胸口:“这里只有你,没有住过别的女人。”
他情真意切的模样,使于寒舟几乎要笑出来:“所以,你和一个你根本不爱的女人上了床,并打算娶她,让她做你儿子的后娘?”
万凌云的表情变得难堪起来,几乎是恳求地看着她,重复道:“烟儿,这里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
于寒舟面色淡淡,抬头看向院子门口,只见门外露出了一点衣角,看着颜色像是女子穿的,她收回目光,对万凌云道:“你先起来吧。”
万凌云不肯起来,她也不强求:“如果我留下来,江姑娘怎么办?”
万凌云一怔,表情带了些愧疚,低下头道:“我会安置好她。”
“万凌云,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于寒舟缓缓说道,“你同她已经……你不能辜负她。你已经辜负了我。”
万凌云身形一颤,几乎跪不稳,他心中大痛,仰头看着她,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但于寒舟只是垂下头,怜悯地看着他:“这是最好的办法。”
话音落下,不等万凌云有所动作,院子外头冲进来一道娇俏的身影。
江悦来到近前,看着于寒舟,脸上有羞愧,有坦荡,有决绝:“我不知道你还活着,否则我绝不靠近他一步。我不是故意破坏你们的家庭,现在你回来了,我立刻就走!”
她看了万凌云一眼,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又看向于寒舟,深深一弯腰:“无意伤害了你,对不起!”
话落,转身跑走了。
她的忽然到来和忽然离去,让万凌云吃了一惊,立刻站起来。
但他跪了一夜,腿早跪麻了,刚一站起来,身形就是一个踉跄。他匆忙扶住一把竹子,才没有摔倒。
“江悦!”他叫了一声,看着门口的方向,想要追出去似的。
于寒舟没有理会,转身来到小严的房门口。
小严早就醒了,他就住在于寒舟的隔壁,外头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中有尴尬,有愤怒。此刻听到敲门声,才打开门。
见是于寒舟,他担忧地道:“姐姐。”
于寒舟对他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收拾下东西。一会儿你要跟他们一起出发,去我娘家红梅山庄。”
小严怔了怔,点点头。
他欲言又止,于寒舟笑了笑,说道:“别紧张,我很快也去。”
小严想说的不是这个。他想回家了,他离开家很久了,他想婆婆了。但是于寒舟现在遇到了困难,他不好离她而去,因此便没问她,自己为什么要去红梅山庄。
于寒舟猜到他心中所想,脸上的笑意微微敛下来,带了点认真:“小严,你回不去了。”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临走前婆婆交给我的,你打开看看吧。”
养伤的半年中,她教小严认了不少字。小严打开信,立刻看起来。信的后面,有婆婆和他约定的暗号,他看了立刻明白,这是婆婆写的信,眼眶顿时红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抬头,对于寒舟点了点头。
于寒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会好好对你,不会把你卖了的。”
小严破涕为笑。
吃过早饭,于寒舟叫了管家,点了人,带上小严一起往红梅山庄去了。临走前,于寒舟对小严说道:“如果我爹娘他们有什么问你,你直说就是。”
小严点点头,走了。
于寒舟目送他们离去,转身回了山庄。万凌云站在山庄门口,看着她走近,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仿佛被无情的女人抛弃的可怜丈夫。
他的身边是一脸懵懂的小飞,看起来像是一对被抛弃的父子。
于寒舟想笑。
“一定要这样吗?”万凌云问道。
于寒舟道:“这是对你、对我、对江姑娘最好的办法。”
“那你怎么办?”万凌云的眼睛红红的,“你怎么办?你为自己想过没有?”
说完,他哽咽地道:“我怎么办?你走了,让我怎么办?我这一生如何度过?”他紧紧握着小飞的手,身形微颤,堂堂七尺男儿,像个委屈的大孩子。
于寒舟没忍住,笑了起来:“我回来之前,你过得不是很好?”
含情脉脉地看着江悦,浓浓的情意藏在眼底。
说完,她脸色冷下来,擦过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万凌云如何安置江悦,于寒舟没有问。他们爱怎样,便怎样,同她毫无关系。
但万凌云却来找到她说:“我把她送走了。”
于寒舟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的冷淡终于激起了万凌云的愤怒。
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努力挽回,为什么会这样?
理智同时被唤醒,他怀疑地看着她,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按在门板上,喝道:“你是谁?你不是烟儿!你是奉贤山庄的人?!”
奉贤山庄,正是当年埋伏他们,害得苏凝烟坠下山崖的仇家。苏凝烟“死”后,万凌云重创了奉贤山庄。此时,他怀疑面前的女人是奉贤山庄派来搅乱他心神的奸细。
他身上寒气散发,冷意逼人,像针一般朝于寒舟刺来:“烟儿不会这样对我,她爱我,不会如此平静!你一来到便平静得过分,你是谁?”
于寒舟的眼皮都没有掀动一下。
她挣了挣自己的手腕,没有挣出来,便放弃了,抬起眼皮看着他,声音依然平静:“你要我怎样?歇斯底里,疯狂怒骂,与你厮打?”
“我已经失去了爱我的人,失去了我的儿子,难道连自己也要失去?那样你就甘心了吗?认为我还是爱你的,你就满足了吗?你想要的便是这样吗?要我面目全非,为你疯狂?!”
万凌云被她问得怔住。
于寒舟一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在不值得的人面前流露脆弱,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她的眼中没有丝毫温度,“我再难过,也不会在你面前哭。”
万凌云看着她漠无表情的模样,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忽然心如刀割。
“我没有爱上别人,你冤枉我。”他颤着唇道,“你是在往我的心上插刀子。”
“是你先在我的心上插刀子!”于寒舟仰头看着他,一手按上自己的心口,厉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有什么立场指责我?有什么脸指责我?最受伤害的人,难道不是我?”
她仰头看着他,一声比一声凌厉:“我就连保持平静,想要维持最后一丝体面,也不能了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这样对我,你也如此对我?”
她愤怒的目光直直杀向他,万凌云被她的一声声质问逼迫得狼狈后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于寒舟抿起唇,冷冷地看他一眼,扭头就走。
她同这个男人,再无一句话可说。
到了晚上,小飞却抱着小被子来到于寒舟的房间:“你不要偷偷哭,我来陪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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