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考试，陆离永远是名列前茅，他不用报成绩，就会有人说陆离考了多少分。陆离就像路上最亮丽的风景线，永远都有人围着他转。
第一永远是耀眼的，相应的万年老二是没有人会在意的。多少次考试，她头顶上永远有个陆离，为这事她不知道暗地里偷哭多少会。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她考了第一名，真正赢了陆离一次。
问起陆离的分数，原本还有些兴奋的女生安静下来，偷偷去观察陆离的表情。见陆离情绪没有外露，于是小心翼翼开口，“我们没看到。”
她们只看了年纪前十，很遗憾，这里没有陆离的名字。
这似乎大大鼓励了方思琪，她破天荒要出去看排榜。有一就有二，一大群人涌出教室，争先恐后地去看名次，有的是为了看自己排名，也有的看热闹，帮忙去看陆离多少分。教室里没剩下几个人，陆离心态平稳，坐在位置上翻英语，还有一篇作文要背。陆离打算将早读时间利用起来。
ABC才开了个头，陆离面前就多了瓶奶茶，傅盛阳一只手杵在那里，表情十分别扭，“你别当回事。”
看起来傅盛阳比陆离还要在意成绩，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瞪了边上几个同学，没好气说，“看什么看。”
陆离接过奶茶，真心实意向傅盛阳道了句谢，说完低头继续背作文。傅盛阳急了，“陆离，你要是不开心和我说句，别憋在心里。”
陆离好笑不已，“你看我的样子像不开心吗？”
傅盛阳认真看了会，还真没瞧出陆离哪里不高兴。这些天相处下来，他明白这位大佬可能真的脑子哪里磕坏了，需要从头学起。虽然陆离的学习速度令人惊人，但在其他人看来陆离成绩下滑了。更别说还跟着自己到处瞎混。
虽然陆离只是换个地方继续学习。想起昨天包厢里发生的事，傅盛阳对陆离敬佩有加，居然能把一干人赢趴下。大佬就是大佬，换了哪都是佼佼者。
他想起今早几个小弟和自己说的事，开口问陆离，“晚上还去不？外校的对你很好奇。”
陆离头都没抬一下，“不去。”
傅盛阳正想着拿什么劝陆离，外面方思琪被一大堆学生簇拥着进来，隐约可以听见厉害之类的话，傅盛阳不想搭理，偏偏方思琪主动谈起话题，声音大到傅盛阳无法忽视。
“我在前一百都没看见陆离。”
其他人七嘴八舌起来，“真的哎，我也没看见。”
“陆学神这次考砸了吧。”
“你有找到他吗？”
陆离是没什么表情，傅盛阳听得火大，一巴掌拍在桌上，“吵死了。”
方思琪撇嘴，“你不好好学习，还管东管西。”
她向来看不起学习成绩差的，傅盛阳不但成绩差，还家里有钱，有关系。是方思琪最讨厌的那种。
傅盛阳也不喜欢方思琪，除了成绩好哪里都差，“别以为我不打女生。”
傅盛阳的威名方思琪略有耳闻，这家伙是名副其实的校霸，手底下小弟一堆，她见别人也不敢反对傅盛阳，心里一下慌了，“你敢打我，我告老师去。”
傅盛阳嗤笑一声，活动手腕想给方思琪一点颜色看，被陆离捉住手，他合上最后一篇古文，对方思琪说，“这次期中考是我发挥失常，下次月考我会胜过你。”
周围人窃窃私语起来，陆离毕竟‘前科累累’，有说服力。方思琪脸皮薄，禁不住说，“那，我等你。”
她快步走回座位，又偷偷看了陆离一眼，把书翻的哗哗响，边上一位戴眼镜的男生说，“方思琪，你吵到我背单词了。”
方思琪认识那位男生，偏科王，理综有多优秀，英语就有多差，她没好气讲，“背什么背，背了也记不住。”
“你……”
早读课铃声一过，出去打水的打水，吃早饭的吃早饭，5分钟还没过，老张快步走进教室，“考试了，赶紧回来。”
数学的随堂测试跟英语不一样，基本上都是靠模块，有的是难度高低。老张习惯杀学生一个措手不及，锻炼他们的反应能力。
靠近讲台的学生喊，“老师，第二节是体育课，一节课考不完。”
老张笑眯眯说，“所以啊，我帮你们的体育老师上课。”
教室内哀嚎一片，几个抱着篮球的男生表情凄惨坐回去，一周一次的体育课没了不说，考的还是他们最不喜欢的数学。
下课时间太闹，又是周一，加上放榜，学生的心都收不回来，老张催着学生入座，拍拍手，“把周末的作业往前传。”
老张习惯每周布置几道大题，大题是考试中的拿分点，写的好和不好差了十几分，尖子班和普通班的距离就是这样拉开的。作业本传到陆离前时，陆离翻了翻书包，表情逐渐凝固。
他那天走的太急，好像把作业本落在法师塔了。
陆离离讲台近，老张发完试卷无所事事，他目光落在陆离身上，见陆离半天摸不出作业本，问了，“陆离，怎么了？”
陆离心虚，“作业放家里了。”
老张喝了一口热水，心里觉得陆离是越来越堕落，还没等他开口，陆离说，“老师等我一下可以吗？我马上补上。”
补，怎么补，写一道大题要半个小时，两道一个小时，一节课过去，一半考试时间都没了。老张叹了口气，随陆离折腾去。
“行吧，别耽误考试就行。”
说完陆离抽了本新的作业本开始动笔。老张摇头，暗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他拿过交上来的作文本，也不管陆离，坐下来批改作业。
高中数学卷分两大块，选择题部分和笔试部分，其中笔试部分又分填空和解答，任你前面运气再好，到了笔试这块照样得下苦功夫。
拿到试卷的学生个个埋头做题，有的去翻最后的大题，先打草稿。老张掐着表，改了几篇后提醒学生，高考是有时间的，耗死一道选择放弃后面的大题是很不划算的。他提醒完，陆离从座位站起，表示要交卷。
“这么快。”老张有些吃惊，一同交上来的还有陆离的作业，上头写的满满当当，漂亮的例图像是打印出来的，还沾着墨香。老张大致看了几眼，忍不住说，“别瞎写。”
陆离笑起来，带着读书人特有的书卷气，露出一颗小虎牙，“运气比较好，大题刚好练过。”
以前陆离成绩好交卷速度也不像这次快，期中考成绩在前，这次考得怎样成了老张的疑问，他来了兴趣，对陆离说，“你等下，我帮你改出来。”
陆离点头，从座位上抽了本英语书，站到走廊外头默背去了。
数学试卷改的很快，前头的选择题花不了多少工夫，老张一路改下来，陆离只错了几个，改到最后大题时，老张隐隐有点印象，他拿起教材资料一翻，和上头的内容一模一样，就差了几个数学。
这是抄的还是强行背下来？
老张不信邪，他把陆离叫进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老张问的也比较客气，“这试卷你是不是做过？”
做得快不说，大题还和参考资料一个模子印出来。
陆离态度很诚恳，“没有。”
老张拎起答案，“你的大题有水分。”
班级里大部分同学的心思已经不在试卷上了，他们围观着老张和陆离，隐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陆离只说，“这部分模块我刚好复习过。”
复习也不是这样啊，老张放下试卷，语重心长，“陆离啊，做人要诚实，别骗老师。”
陆离哭笑不得，“老师我没说谎。”
讲台边上的学生已经明白了来龙去脉，跟着起哄，“老师，重新拿张试卷给陆离考呗。”
老张不太同意，训斥回去，“插什么话，认真考试。”
考虑到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陆离可能下不了台，老张想了个办法，他打了电话把体育老师叫过来监考，自己拎着陆离回办公室，路上老张劝陆离，“我知道你心急，想参加数学联赛，但是这种方法是不可取的……”
老张絮絮叨叨，话多程度和他的年龄有的一拼，到了办公室他抽出一份试卷，让陆离坐边上写去。见老张带学生回来，数学组其他几位老师开腔了。
“喲，这不是你们的尖子生，怎么，要特殊对待。”
老张打了几个哈哈，找理由继续改作业，只不过他的心思也不在作业本上，每隔一会就要抬头看陆离，看手表。
半小时一过，陆离准时停笔，“老师，我考好了。”
这速度让在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诧异，见老张拿过试卷要批改，一些老师就存在看热闹的心思，把脖子望老张这边扬。只见老张快速对过选择填空，再看大题过程答案，全对。
老张倒吸一口气，又一次看向眼前这个学生，从年级前十到倒数，再到现在的满分，究竟经历了什么。
一个数学老师酸溜溜道，“了不得啊老张，你捡到宝了。”
一位语文老师盯着陆离想了半天，一拍手，“我记起来了，这不是陆离吗，你们班还称他学神。”
老张心里得意，嘴上谦让着，“什么学神啊，就是个孩子。正常发挥而已。”
他生怕1班的老头过来和自己抢学生，站起来把陆离往外带，态度和之前截然不同，把陆离当宝宠，“你说你也真是的，藏什么拙，期中考考成这样我都替你担心。”
将人送回教室时，体育老师正帮忙收试卷，见老张来了喊，“张老师，试卷。”
老张嫌弃得很，“第一名都出来了，还改什么试卷。发回去发回去，让他们自己对答案。”
方思琪拿着自己的试卷，神情有些迷茫。
第一名不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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