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又换了一批, 冷宫里也处死一些人,连带着京城一些人家也都悄无声息的满门抄斩。
知道真相的不过是寥寥数人, 但旁人看到皇帝这般手段, 心中自然是都有所猜测。
而这些变故对于皇子们来说, 可能是机会,也有可能是悬在头上看不见的断头刀。
如今秦十三在户部领了要职,秦六结交许多豪门贵胄, 秦三管着伤寒冲剂, 民间声望极高, 秦四负责运煤, 管着一辆火车, 秦十四管着商场,他们都跟燕洵关系好,得了燕洵给的暗示后, 便安心忙自己的差事,不再打听那些事,也不接一些朝臣的暗中拥护。
秦七虽然跟燕洵关系一般, 但是识时务,秦仪如今刚能出东宫,需得小心做人,是不敢惹事的。
“二皇子如今还在养病”燕洵问。
“我阿爹见过二皇子一面, 他很怕我阿爹, 这些日子一直住在京城宅子里, 极少去海边。”撼山幼崽道。
秦二领命镇守海边, 若是他肯踏踏实实去,卫守城未必会不给机会,只是他贪生怕死,又极怕妖怪,还在海边吃过亏,如今说什么也不肯去海边,见到卫守城更是恨不得躲起来。
堂堂二皇子也只成了挂名的存在 ,此事是他自己不顶用,便是皇帝再下旨也没用。
“大人,阿爹给了我很多海鱼。”撼山幼崽美滋滋道 。
昨日撼山幼崽去海边找卫守城吃饭,今天回来时,卫守城便拿了许多新鲜海鱼给他带着。
海鱼刺极少,且肉质细腻,味道极为鲜美,燕洵和幼崽们都特别喜欢吃。
“太好了,咱们晌午就吃海鱼。”燕洵高兴道,“回头叫你阿爹来,咱们一起吃个饭。作坊那边新出了一批鸡,回头送一些去海边。”
“恩。”撼山幼崽赶忙记下。
燕洵专门开辟了作坊养鸡,里面都是一层一层的铁笼子,母鸡和公鸡分开养,喂的都是专门调配的饲料,养出来的鸡吃得多长得快,母鸡下蛋多,长得肥。
这些鸡基本都做成红烧罐头储藏,供应边城和海边,极少拿出去卖。
撼山幼崽最喜欢吃鸡腿,燕洵每次都拿许多鸡腿一起红烧,给幼崽们一人一个,有时候其他幼崽们会把自己的鸡腿让给撼山幼崽,叫他能一顿吃两个鸡腿。
院试本不需要呈给皇帝定夺,但因为这回涉及到十只幼崽,阅卷官没定名次,直接一道折子呈到御前。
皇帝这几日行动愈发自如,身上的刀口也都愈合了,除了不能骑马、跑、跳等等,当真跟寻常人无异。他心中震惊燕洵的医术,又庆幸自己得救了。
曾经濒死,眼瞅着只能等死,却又让燕洵给救了回来,如今身体里虽然还有钢钉,但行动已与常人无异,皇帝心中变化万千,时常跟张瑞念叨几句燕洵。
如今看到阅卷官送上来的折子,皇帝眉头一挑,笑道“燕洵倒是个有才的。”
幼崽们学问好,这回均是名列前十,恰恰把前十名都占了。
他们学问好,自然是燕洵教得好。
张瑞笑道“是皇上慧眼如炬。”
当初要不是皇帝点头,燕洵也成不了鸿胪寺丞,更是没机会进鸿胪寺见到这些幼崽们。
这话说的熨帖,皇帝笑了下,朱笔一勾,给幼崽们定了名次。
等着院试结果出来,许多人家都是半夜便派了家中下人在衙门大门口占了位置等着,好早早看到名次。
燕洵一大早便带着幼崽们来等着,大门口早就人头攒动,根本挤不进去,不过燕洵也没想着挤进去。
他们乘坐的马车顶端可以打开,还有专门的木箱可以扣在一起,组成台阶。踩着木箱到车厢上面,再拿出望远镜,不但能看到最里面,还能看到下面的人的表情呢。
“大人,有了吗”撼山幼崽站在车厢里,仰着脸看燕洵。
燕洵站在车厢上面,拿着望远镜仔细的看,“还没呢,你来盯着”
“好。”撼山幼崽赶忙爬到车厢上面,把燕洵替换下来。
等张榜时,燕洵比下面挤挤攘攘的人更早知道,也更早看到。
望远镜中,远处的名榜十分清晰,前面依旧是留了大大的空白,再往下则是用毛笔勾勒的幼崽们的形象,总共十只,再往下才是一个个名字。
“中了、中了”
“哈哈哈,我竟然中了,还是廪生。”
“没中”
看到名榜的人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失落异常。
考中的就是秀才,有了秀才功名,而廪生还有朝廷发的粮食补贴,更是可以去州府求学,等来年再考中举人就能有机会做官了。
这是科举考试成功的第一步,往后再不济也是秀才老爷,免役、减税,见官不贵,便是村里的秀才那也能是体体面面的富户,不知道多少乡绅都要捧着。
这是光宗耀祖,光耀门庭的开始,也让身为白身的读书人踏入了有功名在身的第一步。
“恭喜你们”燕洵拿着望远镜,亲眼看到十只幼崽形象,笑眯眯道,“正好明日便开始豆腐节吧,人家有的富户人家考中秀才的,都要发喜钱,设流水席,到时候咱们也送些东西。”
“好。”光明幼崽答应着。
小幼崽们虽然都很高兴,但是并没有欣喜若狂,反而开始准备豆腐节了。
对于幼崽们来说,院试并不算难,倒是现在还没造出来的电磁圈,以及磁电转换要难的多了。
名榜明晃晃的贴在高出,哪怕是不识字的人也能一眼看到前面十个幼崽形象。
所有人都知道,幼崽们都没有名字,燕洵也没有给取,要让幼崽们自己取名字。如今大家也就知道小花大夫、小蛋少爷,还有梅西而已,其他的幼崽们都是根据模样分辨的。
寻常婴孩出生都会有乳名,等到上族谱的时候,便会由长辈给取大名,等到年岁大一些,还会取字。
保育堂的幼崽们却不一样,这些本应该是长辈帮忙取的名字,全都要他们自己来取,而燕洵作为长辈,则是教导他们知识,让他们明事理。
原本有许多人置喙,就连周光都单独找过燕洵说话,觉得幼崽们没有正经名字不行,实在不行可以取个小名先喊着,等以后再取大名,当时燕洵没同意。
如今幼崽们都有了秀才功名,许多人再一想,人家都是秀才了,给自己取名字当然是好的。
殊不知多少人家哪有秀才老爷给取名字,还不都是自家目不识丁的汉子、哥儿的给取名,叫狗蛋、狗剩、毛蛋、铁棍、水牛的明儿比比皆是,一般都是加上姓就是大名了,哪有那么些讲究。
趁着晚饭的功夫幼崽们都在,燕洵便问“如今你们都有秀才功名,书读得也多,可是有想给自己取名的”
“大人,我还没想好。”光明幼崽道。
其他小幼崽们也都跟着点头,他们也都没想到给自己取什么名字。
这是燕洵给他们的机会,他们总要取一个自己满意的名字才好,要像大人的名字那样好听,还要有意境,实在是难的紧呢。
最主要的是,这是燕洵给他们的选择,很重要很重要的选择,不但要自己满意,也要让大人满意才好。
“我。”蛇身幼崽举起尾巴尖晃了晃。
如今蛇身幼崽也是小秀才了,他个头长大许多,尾巴尖更灵活了,倒是脸蛋还是圆圆的,身上穿着直筒的衣裳,盘着身子坐在一旁,等其他小幼崽们说完这才开口。
“恩”燕洵笑眯眯地看过去。
蛇身幼崽跟其他幼崽都不一样,他模样最特别,许多人头一回看到都会害怕,好在现在许多人都见过蛇身幼崽,再加上几个广场都有蛇身幼崽的形象,许多人潜移默化的也都不害怕了。
“我想好了。”蛇身幼崽竖起尾巴尖比划,“我小名叫阿烛,大名叫燕烛龙。”
这个名字并不是从蛇身幼崽读的书里找的,也不是蛇身幼崽自己想出来的,而是他听过燕洵给讲的故事,从那以后便一直记在心中。
后来开始读书,又一步一步有了秀才功名,蛇身幼崽发现,他并没有找到更好的名字。
那个最初的在心底烙下烙印的名字就是最好的了,于是蛇身幼崽便下定决心,在其他幼崽都还没找到名字的时候,率先给自己做了决定。
说出自己的名字,蛇身幼崽便眼巴巴的看向燕洵。
他还记得当时燕洵讲故事时的模样,那时候他们还住在鸿胪寺,刚刚盖了水泥楼,幼崽们的小窝还都是原来的,都有点破了,不过没有幼崽嫌弃。
那时候蛇身幼崽就躺在自己的小窝里,听着燕洵讲。
屋里的油灯都灭了,到处都黑乎乎的,燕洵的声音很好听,透着一股让幼崽们安心的感觉。
“有种大妖,称之为烛龙,一睁眼便是白日,闭上眼便是黑夜,呼出一口气就是夏日,吸一口气便是冬日。大妖体长八千里,铺天盖地,乃是一只人面蛇身的巨龙”
蛇身幼崽也是人面蛇身,不过他没有那么大,也没有烛龙那么大的本事。
他还是幼崽,小小的,还有点胖。
但是蛇身幼崽还记得燕大人说的话,他们这些小幼崽心中都得有努力的目标,不然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出穿住行、吃喝拉撒,为江山、为社稷,为权势、为享乐,这些都可以作为目标。
那时候蛇身幼崽便在心里想着,他的小目标有很多个,不过大目标一定要定一个很好很好的。
既然故事里的烛龙那般厉害,那么他也往那个方向靠近好了。
“阿烛,燕烛龙”燕洵挑眉。
“恩。”蛇身幼崽赶忙点头。
“很好。”燕洵肯定道。
蛇身幼崽开心的咧开嘴笑,一口的小白牙,眉眼弯弯,脸蛋圆圆。
燕洵伸手捏了下蛇身幼崽的脸蛋,心里却想着他上辈子曾经听说过的大妖传闻妖国有一大妖,神通极厉害,能够遮天蔽日,白日里也能造出黑夜,黑夜亦能造出白日,很多人都称之为烛龙,即便不是烛龙也肯定跟烛龙有关系。
上辈子燕洵并没有见过那只大妖,并不清楚大妖的模样。
而看着此时一脸兴奋的跑去跟其他小幼崽说悄悄话的蛇身幼崽,燕洵心中想到一个可能,只是他也不能确定,还得让千百年时间去验证一切。
当初保育堂的幼崽竟然都有了秀才功名,他们还都只是幼崽而已
只是学学问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两年,这样的本事实在是惊人了。且还是十只幼崽,这要是人类,那就是十位天才。
世家忌惮燕洵的本事,而有些人则是开始打听第一、第二学堂什么时候招手新生,甚至想找找关系把自己孩子塞进去。
幼崽们学得那么好,他们自己聪慧是一方面,也得有人教导才行,而幼崽们是燕洵手把手教导的,学堂的学生也有机会听燕洵讲课,于是许多人就开始打学堂的主意。
对于一些小富户、士族人家来说,上层博弈跟他们没关系,倒是把自家孩子送去学堂,若是能学到幼崽们半成本事,那也十分值得了。
这些人除了打听学堂教书先生,还开始打听学堂的学生了。
这天一大早田顺去田老太那里请安,便听田老太问起来,“顺哥,你那个学堂什么时候招收学生现在要是有学生想去,行不行多交点钱也没关系,只要能进去就行。”
“祖母,可是有人求你”田顺面色不顺。
自从院试结果出来,鸿胪寺的幼崽全部榜上有名,田家就来了亲戚。
本来田家落魄许多年,那些亲戚倒是混得不错,已经跟这边断了关系,如今听说田顺在学堂念书,竟然又厚着脸皮来联系了。
见着田老太不说话,田顺便道“这几日豆腐节我们学堂都有节目要表演,我晚上可能会晚回来点,祖母就不用等我用饭了。”
“成。”田老太赶忙答应着。
“府上的亲戚住了这么些日子也够了,回头请他们去商场逛逛,吃顿饭就行了。”田顺道。
田家现在早已跟以前不一样了,若是亲戚再不走,少不得要让田非领着他们去商场见见秦六,看他们还有没有脸。
田顺板着脸出了府,赶忙上了马车去学堂。
今年豆腐节还是在鸿胪寺门前开展,这段水泥路拓宽过,如今早早拦截,一直通到商场大门口 ,两边全部暂时扎了木棚,好叫天南地北的商户们来租赁。
鸿胪寺门前搭了高高的水泥台,原本水泥造的幼崽们的矮胖形象重新修补过,连带着鸿胪寺水泥楼也仔细规整,一切都是焕然一新。
去年在豆腐节尝到甜头的商户,今年一得到消息便早早的来了,选了位置最好的临时木棚租赁,特别舍得银钱。而更多慕名而来的商户则是源源不断的往京城汇聚。
城门口,进城的人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木哥儿手搭凉棚看了看着急道“爹、娘,咱们还能撵上吗”
“应当能吧。”木老头看了看前面排的长龙,有些迟疑道。
木老太垫着脚看了看前面,喃喃道“铁牛给咱们捎了信,这一来一回就得将近一个月,兴许是真的有些晚了。”
“我就说咱们路上快点。”木哥儿小声道。
他们家和铁牛是一个村的,前些日子得了铁牛给捎的口信,说是豆腐节快要开了,就是不确定哪天,让他们一家来京城碰碰运气。
那豆腐节他们虽然没参加过,但是听不少人说过。
什么人山人海,遍地金银,小小的铺子就放在那里,就会有不少人拿着银钱来买吃的玩的,一天赚的钱比一年都多。
木哥儿家中做的豆腐是全村最好的,便想着来京城卖豆腐,可如今看看城门口的人,似乎都是进城做买卖的,木哥儿便有点打退堂鼓。
“前些日子火车路过咱们村我还看到了。”木哥儿喃喃道,“应该赶得上吧。”
豆腐节跟火车哪有什么关系,这是有些着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木哥儿的村子离火车道其实并不近,但若是爬上屋顶是能看到庞大的火车的,若是运气好便能看到火车巨龙一样蜿蜒而过,村里的孩子们最喜欢看。
好不容易排队到了最前面,见着那些凶巴巴的守城兵,木哥儿又紧张起来。
“都把路引准备好,包袱也都打开。”一个守城兵说着,接过木哥儿的路引看了看,还从怀里拿出一个十分古怪的玻璃盯着看。
那是放大镜,木哥儿知道,他听来村里卖东西的货郎说过的。
“这是什么”守城兵指着包袱里的一双鞋问。
木哥儿一愣,他可不相信守城兵不知道那是一双新鞋。
这双新鞋还是铁牛找人捎的布料,棉布极为柔软,又透气,木哥儿给爹娘缝了贴身的衣裳以后,剩下的自己不舍得用,便给铁牛缝了一双鞋。
“这是鞋,我缝的。”木哥儿小声道。
“我知道这是鞋,我问的是布料,你哪里得来的”守城兵厉声道。
这种棉布只有京城商场里面有卖,价钱不低,就是本地百姓也不舍得拿来做鞋。守城兵再看看木哥儿穿得衣裳,是粗麻布,显然是买不起这种棉布的,这才问起来。
后面正在排队的人看到守城兵忽然变了语气,都吓得后退。
布料是铁牛找人捎的,木哥儿心里明白,嘴上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这是吓得。
木老太、木老头赶忙拽住木哥儿,想把他拦在身后。
“说不出来”守城兵大声道,“我看你们很可疑,仔细交代,交代不出来便拿去衙门。”
“啊”木哥儿吓了一跳。
恰在此时,一辆铁驴飞驰而至,到城门口方才停下。
“且慢。”有人喊。
木哥儿抬头看过去,便看到铁牛单手停下铁驴,大步走过来,他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
“你认识他们”守城兵一看那辆铁驴,再看铁牛身上穿的衣裳,虽然他断了一条胳膊,但是守城兵却不敢小觑,只是因为铁牛穿的衣裳只有在商场里做工的人才能穿,那种布料可比木哥儿缝鞋的好多了。
“这是我同乡。”铁牛眼神一扫就知道为什么,干脆解释道,“布料是我找人捎给木哥儿的,本想叫他缝衣裳”
包袱里的鞋很大,肯定不是木老头、木老太的,就是木哥儿自己穿也太大了,木家又没有别的汉子能穿,这双鞋是给谁的,昭然若揭。
跟守城兵说完,铁牛又去推了铁驴,领着木哥儿一家进城。
铁驴很干净,轮子特别圆,看上去十分奇特。
木哥儿盯着看了一会儿,道“这就是铁驴吧我听人说过。”
“恩。”铁牛点头,“我给你们租了一个木棚,现在先去我住的地方歇息,明天再领你们过去布置。银钱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豆腐节只有一天,全都得提前准备好,那天很容易赚钱。”
“多亏了你。”木老头和木老太对视一眼,道了谢就不说话了。
他们虽然得了口信,但是来京城哪一天都不确定,且听守城兵说,铁牛基本每天都会过来一趟,显然是为了等他们。
现在又听铁牛说木棚都租赁好了,也没想着找他们要银钱,又帮着安排住的地方,再看看脸色微红的木哥儿,老两口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明显是郎有情郎有意的,俩人看对眼了。
换做以前铁牛退役,身子弱,还不如寻常汉子,在村里也没有什么营生,老两口肯定不统一木哥儿跟铁牛在一起,但现在不一样了,铁牛身子好了,修为也恢复,还在京城有差事 ,怕是木哥儿还配不上他呢。
一路跟着铁牛去了商场后门,又坐了马车穿过丹心桥,去了河对面。
看着一栋栋水泥楼拔地而起,又看到脚下都是平坦的水泥路,木老头和木老太都惊得张不开嘴。
木哥儿也很惊讶,他一直都知道京城繁华,不是他们这些小民能来的,但如今仔细看看,却发现他们想的远不如京城繁华。
等到马车在小区门口停下,进了小区 ,又踩着楼梯上楼,最终进屋,木哥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水泥楼里面的房间不算大,但是很干净。
一进门就是客厅,摆着座椅、茶几等等,旁边就是明亮的玻璃窗,还有专门造饭的小屋子,更有两个放了床的屋子,跟村里的宅子完全不一样。
“这是我的宿舍,往后在商场干满五年,再交点钱这地方就是我的了。”铁牛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木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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