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节要开始了, 再加上幼崽们得了秀才功名,燕洵要摆流水席, 还要送一些作坊产出的产品, 连续几日都忙得厉害。
镜枫夜主动帮燕洵分担, 这几日都是熬夜给燕洵缝衣裳,天有点冷了,他要给燕洵添置秋衣。去年的棉布不如今年的好, 衣裳当然也得换。
“大人, 铁牛要请假。”镜枫夜跑来道。
“这几日正忙着, 他怎么突然请假了”燕洵有点奇怪。
铁牛虽然修为恢复, 但是断了一条胳膊, 不能再回去当道兵,燕洵便请他负责商场的安保活计,一直以来铁牛几乎都不请假, 把商场安排的铁桶一样,抓了不知道多少小偷。
“村里来了一户人家,我看铁牛对人家的哥儿有意, 都把人家请到自己家里了。”镜枫夜道,“这几日章程都已经安排妥当,再有张茂和卫将军派来的道兵帮忙,应当不碍事。”
“咋你想成全人家”燕洵笑着问。
镜枫夜点头, “我看铁牛人品不错, 那个木哥儿也是个能干的, 他们一对儿挺好。”
“行吧, 回头你安排下去。”燕洵说完了又嘿嘿笑,“我说镜大人,你怎么也跟那些年纪大的婆子似的,净想着拉郎配了。”
镜枫夜凑过去低声道“我只想跟大人配。”
燕洵抬脚踹他,“干活去,不要想有的没的。”
铁牛成功请假,这便安心的陪着木哥儿去把租赁的木棚收拾好。
木哥儿要做豆腐,豆花、豆汁、豆腐都有,还有现场炸的豆腐丸子,这些都得提前准备。现如今准备的商户何其多,这又是豆腐节,豆子什么的早就千金难求。
“铺子里竟是都没了,早知道我从村里带一些,村里的豆子可便宜。”木哥儿着急道。
别的地方豆子也不便宜,木哥儿不舍得买,再说现在也来不及。
“我有办法。”铁牛不慌不忙道,“我认识孙家村的孙元宝,他应当能卖给咱们一些豆子,跟我来”
孙元宝如今身家可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当初燕洵亲自去孙家村收豆子,叫孙元宝找到机会结识燕洵,这两年村里种豆子,做豆腐,再加上孙元宝拖家带口的来到京城,带着村里人给燕洵干活,建水泥楼、建长城、建铁路等等,这些活计可都没落下。
腰包赚的鼓鼓的,豆腐节当然也不能错过,孙元宝早早租赁了一个极大的木棚,还带着村里的壮汉帮着燕洵布置水泥台了,这会子正闲着,跟自家人一块儿准备豆子呢。
见着铁牛来问,孙元宝二话不说,“你们需要多少豆子尽管来拿,今年我准备了不少,还不一定用完。”
“多谢。”铁牛冲着孙元宝拱手。
孙元宝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
扛着豆子回到自家木棚中,木哥儿一脸兴奋,“铁牛哥真厉害,果然有一家卖豆子的。”
铁牛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孙元宝准备的豆子虽然多,但也有不少商户去问,他却是不会卖的,铁牛去能买到豆子,那是因为铁牛在商场领了差事,且还是领头的,又能跟燕洵说上话。
别看孙元宝看着憨厚,其实心里比谁都精明。
关门许久的鸿胪寺重新开了门,燕洵领着幼崽们住了进去。
不过如今鸿胪寺周围再也没了暗中监视的道兵,他们要么去了海边,要么去了边城,都有了正经建功立业的机会,如曹献峰,此时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百夫长了。
当初鸿胪寺周围的围墙加宽,当中设置密室,专门给曹献峰等人休息用,如今燕洵做主,各个密室都开了小门,摇身一变成了比木棚更好的临时铺子,惹得不少商户都砸了大价钱租赁。
小幼崽们在屋里换衣裳。
战兔幼崽一脸羡慕的看着蛇身幼崽,“阿烛,你穿这身真好看。”
“恩。”蛇身幼崽矜持的点点头,用尾巴尖仔细地整理领口。
这回考中秀才的十只幼崽都有款式差不多的新衣裳穿,清一色的长衫,还有搭配的纶巾和靴子,不过蛇身幼崽没有靴子,他没有脚呢。
而战兔幼崽、撼山幼崽还有梅西以及宝宝虽然也有新衣裳,但都不是长衫。
这还是幼崽们头一回得到的新衣裳不一样,不过战兔幼崽也只是羡慕而已,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到下次县试定然要去试试的,说不准下一批秀才当中就有他了。
“我帮你梳头。”战兔幼崽见蛇身幼崽用尾巴尖卷着梳子,弄得有点笨拙,赶忙道。
“好。”蛇身幼崽往镜子前面凑了凑,方便战兔幼崽帮自己。
梳好头,又仔细的擦了脸,还抹了胭脂,蛇身幼崽这才准备妥当。
燕洵也换了新衣裳,亦是书生打扮;镜枫夜则是换了利落的短打,如今已经入秋,他还是露着胳膊,倒是一点都没觉得冷。
“你这样根本不像读书人,倒像个莽夫。”燕洵盯着镜枫夜看了会儿,忽然开口道。
镜枫夜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挺好,“以前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藏起来,甚至脸都不敢露,现在还能穿短打,挺好的。”说着,镜枫夜顿了顿,冲着燕洵低声道,“这些都是大人给的,我会记一辈子。”
“是你自己努力,否则若你是烂泥,那也扶不上墙。”燕洵伸手推镜枫夜,“别靠这么近。”
镜枫夜后退一步,一双眼睛巴巴的看过来。
比起以前来,他的胆子倒是大了许多,都敢耍心思贴在燕洵身上了。
收拾好身上的衣裳,燕洵对着镜子转了一圈,这才出门跟幼崽们汇合。
鸿胪寺外面早已人声鼎沸。
今天就是豆腐节,昨天半夜就有商户来准备,一直忙到天亮。
天刚亮就有人来了,这些人是为了来看个新鲜,顺便吃早饭的。
去年豆腐节是头一年,许多人都没经验,等发现豆腐节的铺子卖的东西好吃又实惠后,已经买不到了,因为围上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今年吸取去年的教训,于是一大早便有人来了。
学堂学生们放假一日,徐良美便也得了假期,何嫂子又调休,于是两口子就带着丹哥早早来到豆腐节,先是挨个逛了逛铺子,最后到鸿胪寺大门口停下。
“今年准备的更好了。”徐良美感慨道。
“是啊。”何嫂子心中感慨更多。
巨大的水泥台上面铺了红毯,后面还立起高高的木牌,上面有豆腐节三个大字,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宋飞凉、曹三,甚至是周光等人的题字,看上去体面又辉煌。
“他们都是小秀才老爷了。”丹哥叹气道,“我还在上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试试考试。”
丹哥年纪不大,原本只是跟着徐良美学认字,是没想过科举的。
就连徐良美也只是在家中念书,等着考试,家中根本供应不起丹哥再念书,好在今年徐良美进了学堂教书,何嫂子也进了作坊,丹哥便也得了去学堂念书的机会。
念书能开智,能懂得许多道理,如今丹哥虽然还只是孩子,但学问上的见识已经不比富贵人家的少爷差。
徐良美和何嫂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坚定一定要供应丹哥念书,说不定他们家以后会是丹哥更上一层楼。
这般想着,何嫂子又担心丹哥太好高骛远,便宽慰道“他们虽然也是孩子,但毕竟是妖怪,听说晚上不睡觉也不困,照样能念书呢,跟你不一样。”
鸿胪寺的幼崽们都是妖怪,这一点谁都知道。
以前谈妖怪色变,即便是这些幼崽也没人给好脸色,如今何嫂子这般说出来,周围同样早来的人都听到了,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还有点羡慕。
是啊,那些幼崽都是妖怪,所以考中秀才并不奇怪
但仅仅只是如此吗
恐怕不是,不知道多少人想过,即便是自己可以晚上不睡觉,一直念书,也不过是一天当做两天用而已,但是那样就真的能考中秀才吗
不见得。
不是人人都那般聪慧的。
丹哥倒是明白自己的本事,冲着何嫂子道,“娘,我怕是得再学几年才行。鸿胪寺的幼崽们太聪慧,我是比不上的。”
幼崽们仅仅只是因为妖怪身份考中秀才功名的吗
没有人比在学堂念书的丹哥更明白了,他虽然年纪小,但心里早已清清楚楚幼崽们考中秀才功名并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他们的聪慧。
大秦也不是没有九岁孩童考中秀才,那都要称之为神童,而这些幼崽们 ,只是学了一年多学问就考中秀才,这已经不是神童能形容的了。
“过些日子学堂有考试,到时候便能看出你们的真实本事。”徐良美道,“试卷我已经看过,如果取得高分就差不多有把握通过县试。”
“考试啊。”丹哥闻言,圆鼓鼓的脸蛋立即瘪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立即就有人凑过来问,“去学堂念几年书就能考中秀才有那么简单”
大秦文风强盛这么多年,文人墨客数不胜数,科举考试已经是越来越难,每年选中的人数虽然还是那么些,但读书人数量更多,别的家学、族学、私塾等,即便是有大儒坐镇也不敢保证学几年就能考中秀才 。
见着有人问话,穿着还很体面,丹哥也没有怯场,脆生生道“像我这种孩童入学,五年基础学完,若是学问不错便能考过县试,再三年就能参加府试,又三年就能参加院试了。”
丹哥才几岁,就算这十一年按部就班的学完,也不过是十几岁而已。
“不过今年学堂有好多人跳级,怕是明年、后年就有不少人学完课程,要参加科举的。”丹哥掰着手指头算,“我今年学基础,不打算跳级,等明年便要跳级试试。”
如此算起来,岂不是明年、后年参加县试的要多出许多十来岁的孩子,甚至更小的孩子
往年县试不是没有十几岁的孩子,只不过一般都是参加试试,长长见识,等到真正准备好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也都没打算第一次就考中的。
“第一、第二学堂有多少学生”那人突兀的问。
丹哥刚要说话,徐良美忽然警惕道,“学堂学生多少不方便透露,请见谅。”
那人倒是也没追问,他自然能推测出学堂有多少学生。
第一学堂在河那边,去年刚建成的时候学生确实不多,大都是原本就住在河那边的罪民之子,但是随着一座座作坊拔地而起,京城许多百姓都拖家带口的去那边做工,孩子自然也得了去学堂的机会,保守估计,第一学堂至少三百人。
而第二学堂规模那般大,每日上学、放学,那条路上的马车都数不胜数,人数比第一学堂只多不少。
这样几年下去,能培养出多少读书人怕是其他家学、族学、私塾完全比不上的了。
更别说学堂并不只是培养读书人,还培养厨子,各行各业的人,等将来这些孩子出来做工,他们就是同窗,定然要互帮互助的。
这么多人足够连成一张网,足够撼动多年以来世家在官场、商场上的优势。
“哎,大势已成,为时晚矣。”那人说着,佝偻着脊背慢吞吞的走了。
丹哥一家早就选中一个铺子,等着吃早餐了。
铺子前面有小矮桌,矮板凳,碗筷等等都放在干净的木盆中,由自己取用,方便的很。
“三碗豆花好了。”铺子里,木哥儿利落地端出三个大碗放在柜台上,吆喝道。
徐良美赶忙站起来,把碗端回去。
何嫂子拿勺子舀了豆花尝了尝,道“这家豆花用的豆子不一般,怕是还有别的小技巧,味道格外好,你们快尝尝。”
以前何嫂子做豆腐出来卖,家中也没少吃豆花,此时一场便知道不同寻常。
“卤子也极好。”徐良美也赞道。
如今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豆腐,做出来的豆腐看似都一样,但味道还是有极其细微的区别,要做的好吃才能卖出去,这又得下功夫。
“怕是改良了方子。”何嫂子道。
“只有这样才能卖出去。”徐良美道,“今日虽然是豆腐节,但卖豆花的铺子还是少,都知道要是做的味道一般是绝对卖不出去的。”
恰巧刚吃完豆花,燕洵就带着幼崽们从鸿胪寺出来了。
如今幼崽们今非昔比,都是货真价实的小秀才,不知道多少人对他们又好奇又敬畏。
“抬头挺胸。”长毛幼崽小声道,“不要失了面子。”
“恩。”蛇身幼崽立即抬了抬小下巴,跟在燕洵身后上了水泥台。
从水泥台往前,是一片宽阔巨大的水泥路空地,再往前才是数不清的一个个木棚铺子,水泥路当中更是已经有数不清的来来往往的人。大家见着燕洵带着幼崽们上台,都下意识聚集过来。
燕洵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是豆腐节,我便趁着这个机会在鸿胪寺门口摆流水席,供大家享用。还有一些识字书,只要是家中有孩子的,带着孩子来便能免费领一本。今年抽奖活动,奖品是商场代金券,可以去商场兑换东西,当钱用。”
“最后,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
燕洵冲着台下拱手。
他身后的小幼崽们齐齐拱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哎,我们哪有帮忙”台下一个汉子不好意思道,不过脸上却控制不住的笑起来。
“我们谢谢燕大人还差不多。”一位老太喃喃道。
幼崽们取得秀才功名是因为百姓吗还是鸿胪寺如今办豆腐节是因为百姓还是保育堂发展的越来越大,燕洵名下的那些越来越多的作坊是因为百姓
都不是。
但燕洵还是要带着幼崽们感谢百姓,感谢他们如今不再排斥幼崽们,甚至幼崽们取得秀才功名,踏出将来入官场的第一步没有被排斥,感谢百姓的深明大义。
燕洵领着小幼崽们台下,同时流水席也摆了出来。
从作坊饭堂叫来的厨子,从前几天就开始忙活,如今一盘盘菜端上来,几乎一半都是肉,还有的一盘全部都是鸡腿、鸡翅,根本没有菜。
用竹筒装着的筷子放到桌子最中间,供人取用。
许多人早就等着了,此时便第一个上桌坐下,拿起筷子挨个菜都尝尝。
后面还有更多人来,倒是也没拥挤,愿意等的就在旁边等着,不愿意等的还能领一个带着号码的木牌,先去别的铺子里逛逛,等着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再来。
徐良美带着丹哥来了,很快排着队上桌。
“爹,我不饿。”丹哥看着桌上的鸡翅咽了口口水道。
“多少吃点。”徐良美给丹哥夹了个鸡腿,“咱们这是沾喜气呢,等将来你去考试,定然会一帆风顺。”
鸿胪寺幼崽头一回考试便高中,一路顺风顺水,这回摆出来的流水席便有特殊意义。
很多人都跟徐良美一样,不是来吃这口饭的,而是冲着幼崽们的一帆风顺来的。
吃流水席的人多,燕洵也高兴,这说明接受幼崽们的人多,往后做事情会更顺利。
水泥台上也开始了表演,这头一台戏就是第二学堂的学生们。
“归元虫芽妖攻城的戏。”燕洵也在台下。
学生们演的是去年归元虫芽妖攻城的戏,那时候边城道兵没有战袍、没有喷雾器,也没有相应的良药,就连手中用的刀也很容易卷刃。
面对铺天盖地的归元虫芽妖,道兵们只能拿刀砍,拿血肉之躯阻拦,就连边城军户也都出来帮忙,只因不想让道兵多有损伤。
这群学生极为聪慧,用纸张做了一只只归元虫芽妖,细线缀着,看上去当真是铺天盖地。
演道兵的拿着纸做成的刀,拼了命的砍杀。
演军户的学生只要被纸做的归元虫芽妖碰到,就代表死了,必须得躺在水泥台上,瞪大眼睛看着其他学生。
倒下的学生越来越多,几乎去了三成,水泥台上几乎到处都是死了的学生。
终于,归元虫芽妖最后一次攻城。
边城外围堆积了所有的柴火,火焰冲天而起,杀死了天上飞的归元虫芽妖。
台下的人看得津津有味,知道最后归元虫芽妖全部烧死,还活着的学生一脸背上的把死去的学生抬走的时候,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那不是归元虫芽妖吗很轻易就能杀死为什么要死那么多人”
也有人反应过来道,“归元虫芽妖吸血极厉害,寻常人被吸个三四次就奄奄一息了,若是没有人及时救,怕是会被归元虫芽妖吸成人干。”
“归元虫芽妖有那么厉害”说话的人明显不信。
正说这话,水泥台上又出现了那群学生。
“我们见过归元虫芽妖,学堂解剖课用的就是这种妖怪。台上的归元虫芽妖跟真正的是一模一样的,大小也是这般。”
“我们亲眼看到一只归元虫芽妖就能吸死一只兔子。”
“如果同时有三四只归元虫芽妖扑过来,哪怕是道兵也躲不开。”
“寻常人若是被三只以上归元虫芽妖吸血,那么就会没有力气跑,只能等待人救,若是救得不及时,归元虫芽妖就会全部扑下来。”
“边城归元虫芽妖攻城,想来都是成千上万一群,如天上的云一样大。”
“请大家正视归元虫芽妖攻城之事,那根本不是笑话,而是边城道兵和军户拿命才换来的胜利。”
最后,所有的学生同时拱手道“请大家正视此事。”
只要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归元虫芽妖那么大,吸血又如此厉害,铺天盖地而来时,谁能完全躲开
就像是夏日惹人厌烦的蚊虫,根本就是防不胜防,谁夏日没被咬个几口,十几口
这般一想,便立即冒出一身冷汗。
归元虫芽妖到底是妖怪,且不是寻常人能对付的,那么每年归元虫芽妖攻城,他们又都说了什么呢
“边城又要趁机请功,要粮要钱了。”
“便是让我去都能杀不少归元虫芽妖,边城那边就是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难得是寻常人都能杀死的妖怪,边城此时应当是最放松的时候了吧”
即便是寻常百姓都能闲暇时说上几句,言语间都是对归元虫芽妖的轻视和对边城道兵的嘲笑。
如今再回想起来,真是恨不得掩面离开,恨不得从未说过那些话。
而究竟是谁最开始撒了谎过去这么多年已经无从说起,但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真相,那自然就不能再说以前的那种荒唐话,自然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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