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累了吗?”
薛妙妙挑花都挑出了汗,用锦帕擦了擦额角,一旁的萧烨立刻关怀了一句。
“累了,眼睛都看花了,不挑了吧,若是还有看上的,我们回去自己买好了。我这大病初愈,还没好利索呢。”她点头,顺势挽住他的胳膊虚虚的靠在他身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那我们便走吧,等出去我再抱你。”他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这次他的声音压得真低,除了薛妙妙没人听见,但是就他这个凑近的姿势,以及搬揽住她的动作,处处都透着一股保护者的意味,足够让周围的夫人们面红耳赤了。
这景王夫妻俩当真是一点都不避嫌啊,搞得她们这些人妇,都羞涩得像个小姑娘似的。
岑王妃气得快吐血了,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
给她剩了几盆,还不是景王妃挑够了,而是人家累了看花眼了,所以不想挑了才放过她,真的要把她气得血液倒流了,恨不得立刻找根绳子去景王府大门口吊着,诅咒这一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奸-夫淫-妇!
也不知是谁实在没忍住,猛地冒出来一句:“这也不像挨打的样子啊!”
偏生因为嘴快,她这声音还没压低,在四周都是寂静的环境下,就显得尤为刺耳。
景王自小练武,耳聪目明,自然一下子就锁定了目标,扭头看过去,却见说话的贵妇瞬间闭嘴,羞得头都不敢抬,浑身都冒着拒绝交流的状态。
萧烨没去硬逼人家说话,不过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薛妙妙,就见她把头埋在他怀里,完全当个缩头乌龟,秉持着你看不见我就不知道我作妖了的状态。
“走了。”他拍拍她,她却不肯站直,一副软面条一样挂着他,显然要他抱。
“你在别人面前毁我名声,还指望我抱你?景王妃,你清醒一点,别做梦了。”他凑在她的耳边低声警告,明显没有之前配合了。
薛妙妙自知理亏,问题是她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来接她了,还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不然她也不搞这一出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好直接撒娇,只有乖乖地站好,不过硬是抓着他的手没放。
夫妻俩手拉手并排往外走,眼看他们的身影要消失了,周围也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谈论声。
一直被暴击的安平郡主,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瞬间就追了上去。
“大哥,等等我,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啊!”她发足狂奔。
哈哈哈,薛妙妙再叫你嘚瑟啊,看被我抓住把柄了吧,这次一定要把你这个奸恶的女人锤死!让我哥哥看见你就反胃,跟我同仇敌忾,再也不和你同床共枕了!
人一走,顿时气氛又变得热闹起来。
“这、这根本就不像是打完架的两口子啊,倒像是一对刚成亲的小年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晓得收敛点,真是没羞没臊的。”
周围嗡嗡的都是讨论声,酸气冲天,这样优秀的景王爷,跟自家那口子相比,真的直接把人踩到泥里去了,肯定会心里不平衡的。
不过这在其中,有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快人快语,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
“那也得景王乐意顺着她啊,景王妃一进来我就看出来了,她根本就不是被打的样子,面色绯红,满脸春色,就算柔弱无力,那也是夫妻恩爱。”
激烈的讨论声瞬间都消音了,所有人都一脸迷茫:???
紧接着是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毕竟自始至终,景王妃真的没有说过一句,她被打了,反而只是说自己很疲惫而已,一切都是她们这些人一厢情愿的想象而已。
“合着闹了半天,我们都被人耍了啊。”
这些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从一开始景王妃就是故意让她们误会的。
“罢了罢了,人家是景王妃,一切都是我们会错了意,又得罪不起她,还是赏花吧。”
有人插科打诨想要缓和气氛,众人三三两两从这件事情中转移了注意力,结果一抬头看到院子里都被搬空了,原本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盛景,如今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三五盆花,在风中显得异常萧瑟,顿时又无言了。
这还有什么可赏的?
赏花宴却连主角都被人搬完了,这宴席也是到了头。
不少人偷偷打量岑王妃的面色,就见她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异常僵硬,虽然努力扯着嘴角,想要憋出一抹笑容来,但是却并不成功,相反还笑得比哭斗殴难看。
能接到岑王府请帖的贵妇姑娘们,都是名门望族的,对那些奇珍异草并不陌生,其中被搬走的花草之中,有好几盆都是千金难求,甚至还有不少买都买不到,是岑王妃跟人借的。
但是海口夸下,花也被搬跑了,恐怕为了解释赔礼,岑王妃都要跑断腿了,更是要大出血一番才能补偿人家了。
再说薛妙妙跟着萧烨出来,看到摆满了岑王府门口的花盆,心情大好。
这一盆盆迎风盛放的奇珍异草,就如同一盆盆真金白银,这一趟来得绝对不亏。
“就稀罕她这几盆花?你信不信今日搬走了,明日她就敢编排你,闹得人尽皆知。”萧烨感受到她的好心情,忍不住给她泼冷水。
薛妙妙撇撇嘴:“她看我笑话的时候,可没想过手下留情,凭什么到我坑她的时候,就要心慈手软了。大家各凭本事罢了,她被坑得血本无归,证明她蠢。就算宣扬的人尽皆知,那也少不了被人嘲笑她的蠢笨。都多大的人了,连自己的东西都护不住,还当三岁抢糖果吃呢!”
她得意的扬起小下巴,把小人得志的模样演绎得淋漓尽致。
“哦?那王妃倒是跟我说说,她今日看了你什么笑话?本王似乎听到说你被打了啊。”不提这事儿倒算了,一提起来他就要问清楚。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是大家都猜你打了我,打到我走路姿势都不对劲了!”她摆摆手,语气平静,这话说得波澜不惊,就好似说她今日午膳用什么一样寻常。
安平郡主在后面追了上来,恰好听到这句话,当下气得胸口郁闷,直翻白眼。
“哥,你别看她说得这般轻描淡写,都不知道她是如何毁你的名声呢!一来就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之后还咳嗽,甚至别人已经往你家暴她那方面猜测了,她一句辩解都不说,还顺着那些人的猜测,装的越发柔弱不堪,连话都累得说不出来了。”
安平郡主一下子冲到了萧烨的面前,急吼吼地说道,生怕自家干净如白纸的大哥,又被这个妖女给骗了。
“我何曾说过夫君打我,你不要诬陷我。”
“你是不曾说过,但是你做的事情处处都在重申这一点。”安平郡主没有在怕的,立刻就怼了回去。
“你看你自己都说了,我不曾说过,其他人的嘴巴又没长在我身上,我怎么能控制得住呢?况且我只是说我累了,一切都是她们想得太多。”薛妙妙一副无辜到不行的架势。
“那别人提起哥哥的时候,你为什么叹息连连,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情一样?”
“啊,我没有在意哎。我一直叹气,是因为我打扮得这么漂亮,她们却一点都不懂得欣赏,没一个夸我好看,反而一直在问王爷的事情,我觉得忧愁,她们恐怕都有眼疾,在替她们的家人叹息。”薛妙妙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并且这装的水平非常不咋样。
把安平郡主气得脸色全白,差点突出一口血来,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
得自恋到什么程度啊,别人不夸她好看就是有眼疾?还有她怎么不知道薛妙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如果真的这么善解人意,也不会这般不要脸皮,把人家岑王妃的花都搬光了。
“你休想抵赖,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就是想毁我哥哥的名声,那里面所有的夫人都能作证。”
她说的咬牙切齿,薛妙妙却不搭理,反而认真地看向萧烨:“夫君,我累了,咱回吧。”
萧烨瞥了她一眼,倒是一旁的安平郡主很快他们就这么走了,立刻轻声道:“哥哥,要不你跟我回府瞧瞧吧?我给礼哥儿和仪姐儿买了不少东西呢。”
“不必,我和王妃有事相商。”他立刻就拒绝了安平郡主的提议,冲着薛妙妙看了一眼,便先行上了马车。
安平郡主见他走得果断,丝毫不多看她一眼,顿时气得跺脚。
倒是薛妙妙轻轻笑开了:“当着我的面儿就敢抢我的人,郡主也真是胆子大得很。不过可惜了,在夫君心里一直分得很清楚,哪怕你们一母所生,都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谁都越不过枕边人。我永远是他下半辈子最重要的人。”
她故意留下这几句戳心窝子的话,看到安平郡主被她说的敢怒不敢言模样,心中才算痛快,婷婷袅袅的上了马车。
结果刚一撩开车帘,就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脸上嘚瑟的笑容立刻收起,稍微一眨眼又变成那副水嫩嫩随时都要撒娇的模样。
萧烨的眉头跳了跳,十六岁的王妃肯定学过唱戏,这脸说变就变,他还是头一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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