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他们必须站出来即使家里的小女孩不能裹脚,即使他们还念着前朝。

    江南大清进关后的第七个年尾, 一部分怀抱着出人头地、一展才华、救世济民的汉家读书人被动或者主动的行动起来。

    终于得偿所愿, 女儿的脚也有救的张大公子和其他要赴考的读书人一样,每天抱着书本儿废寝忘食。江南王时敏先生的子侄、徒弟, 顾炎武先生的侄子、徐家外甥们,安徽宁国府的梅家族人、徒弟亲友默默地备考。

    大清国明年的春闱、后面的秋闱有望稍稍热闹起来

    收到消息的小顺治很开心。

    感觉到这个变化, 自觉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大清国人也很开心。开心的他们捧着大清快乐报那个乐呵幺。啊哟,昨儿下午小别乞拉着皇上去西山跑马打猎了幺。啊哟, 昨儿下午小别乞拽着皇上去欣赏太液晴波, 还钓了鱼了幺。

    开心的日子当然是过得飞快幺, 在国事上基本顺利的皇上每天面对热情大胆的小别乞还是继续烦恼着却又无可奈何幺。

    各民族保守的长辈们面对这个情况不得不接受了现实,他们一边和豫亲王、心学家们打嘴仗, 一边学会了从容应对家里跃跃欲试的姑娘们,“要学着别乞追求少年郎武功练好了吗学问做完了吗少年郎有皇上的相貌、学问、品行、性情吗”

    一个个被问的哑口无言的小姑娘尤其是立志和别乞学习的满蒙姑娘们努力练功奋发上进;无辜被比较的少年郎们目瞪口呆,一个个以读书为要务的小书生们听着满蒙姑娘早起练功的声音觉得可怕, 看到家里的小女孩要求练武不裹脚更是害怕。

    再害怕也没用幺, 胳膊拧不过大腿儿幺。必须面对“姜还是老的辣”这个事实的少男少女们自觉相貌上是没办法了, 只有埋头奋进。

    长辈们摸着胡子得意地笑,突然都觉得皇上和别乞闹闹也好。做了“皇帝”莫名其妙的又成了那位“别人家的孩子”的小顺治没有了上辈子被讨厌, 被围堵要说法的郁闷, 也没有小伙伴被逼着上进不开心的纠结, 小开心。看到国子监里头委屈巴巴的努力奋进的少年郎们,同样觉得好。

    西北风的呼啸声中,国人开开心心地迎接腊月节, 春节,冬天的各个节日的到来,特别是开九天之始的冬至。

    冬至不光是汉人重视的节日,还是满人入关前最为重视的节日。

    北方的百姓忙着杀猪宰羊、吃饺子、吃馄饨,南方百姓在这一天则是操办着吃冬至米团、冬至长线面。当然,祭祀、祭祖、扫墓等习事宜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对于小顺治而言。

    接连忙了几个大节日还要处理政务过春节也没有机会封笔的他,对于自己大婚的事儿也就没有时间思考。

    恰好能征善战还熟读了各家兵法的嘎尔迪别乞从来不缺乏耐心,对于世人的议论和眼光也从来不在乎。每天做着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儿的她,对于皇上的不断妥协和接受非常开心。

    全大清国的人快乐着,闹腾着,热热闹闹的顺治七年的春节过去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过去了,一转眼二月二的百花节也过去了。二月初五这天,绾陌姑娘陪着张家大公子一家四口紧赶慢赶的进了京城。

    张家大公子卡着最后一天去算法考核处报了名。绾陌姑娘迫不及待地拉着大师姐去见小顺治。

    三个人相谈甚欢。无为山人有感于女子看病不易,女医者难找的情况,对于皇上想要正式开办女医科的事儿非常赞同,她不光是大方地加入进来,还想要在京城开一家医馆,开馆收徒并且治病救人,小顺治让她做旗人学馆的老师隔个两天上一次课她也答应了下来。

    这一年经过、见过太多的绾陌姑娘当然也有改变,她想起小顺治当初提到的事儿,决定在京城开一家武馆,总不能让内家功法真的失传了。

    豫亲王多铎有心帮忙可是立志于变成“文人领袖”的他实在是忙不过来,小顺治让工部的人帮忙给她们找地方找管理人员,太后对被人誉为“回天神医”的无为山人和功力高深的绾陌姑娘很是好奇,尤其是绾陌姑娘,她很感激这位姑娘。

    当然,她们进宫拜见太后的时候也遇到了嘎尔迪别乞。

    “别乞很美。”阳谷明媚的午后,三个人坐在宫后苑喝茶聊天,无为山人对着小别乞真心夸奖,“别乞和宫后苑盛开的晚梅一样的美。”

    绾陌姑娘开心地点头附和,她想着皇上对于皇后的“要求”,真心觉得皇上能遇到一位不胖,不黑,不矮,不凶不闹的蒙古姑娘,非常难得,“别乞好看。”

    嘎尔迪别乞感受到她们的友善放了心,听了她们的夸奖却是小眉头不着痕迹地皱起,这类简单的汉话她完全可以听懂,她也知道汉家人夸人首先是长得好,她也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可是她不是“长得好看的人”。

    “嘎尔迪很聪明,武功也好。”小别乞表情严肃地表示,她是一个很能吃苦的人,是一个可以养家的人。

    听愣住了的师姐妹俩不知道蒙古姑娘对于“聪明、能干、力气大、能吃苦”这类赞美之词的追求,她们以为小别乞是表示她很贤惠,可以打理好后宫事务等等,当下就一起笑了出来。

    绾陌姑娘喝了一口黑茶,笑哈哈地附和道“嗯,别乞很聪明,武功也好。”

    嘎尔迪听到她的回答,虽然觉得不大对劲儿,却还是因为她的认可高兴起来。既然皇上看重她们,她也看重她们。

    无为山人察觉到她心性中的那份天真,看着她那双干净得好像会说话的眼睛,忍不住说了一句,“一路上听着皇上和别乞的故事进京,难得今儿见到,一见投缘,哪天别乞有空去小道哪里做做”

    “好。”觉得她身上的气质很像自家额吉的嘎尔迪爽快地答应下来。

    小顺治面对小别乞成功突破到了他的好友范围的事实,默默地喝茶;嘎尔迪因为他的“默默”开开心心地来陪他喝茶。新加入的围观之人之一的绾陌姑娘瞅着皇上每次都在小别乞炯炯有神的眼睛下亲自动手泡茶,倒茶,哈哈哈笑得前仰后合。

    她因为小女孩的脚确实耽误不得决定暂住在张家的时候看到张员外订的报纸就是乐呵的不行。现在亲眼看到了再想着小顺治那一句句“妹妹”,自然是和豫亲王他们的心情一样,通体舒畅,非常开心。

    就连太后娘娘和苏茉儿姑姑也对小顺治“懵懵懂懂”的可怜样儿忍不住乐呵,“皇帝在儿女之情上没有心思,如果不是嘎尔迪别乞这般的性子,他估计又是一句妹妹。”

    “皇上和别乞确实是般配。”这些日子苏茉儿姑姑脸上的笑容简直就是止不住。皇上和谁都相处良好是事实,可是皇上的身边还真没有一个说说知心话的人,也是事实。

    小顺治干脆对他们的各种好奇围观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顺治八年二月初八,他的算法课终于要开始考核。

    大清新开的宣传部的院子里,一个身材消瘦大约四五十岁,硬要跟着他被选进来参加考核的天才儿子一起上京的汉家文人顶着一个满人的辫子头,沉默地抗拒豫亲王的冷脸。

    负责接待组织此事的宣传部尚书豫亲王多铎看着他那碍眼的辫子头,气的两小眼睛瞪得溜儿圆。他以前打仗的时候遇到很多主动剃头求见的汉人,他们都和孙之獬一样,以为剃了头就可以获得高官厚禄,简直无耻之极。

    “汉人男子剃头一事皇上早有定论,你不知道满洲对于发型相沿成俗,剃武不剃文,剃兵不剃民,你一个没有功名的文人、普通小民,不遵法度自己剃头,愚蠢。以前那些无耻的官员自以为是的先剃求见,都被本王唾骂回去。”

    “本王天天喊着让你们放脚你们比婆娘还拧巴,觉得家里的女子不裹脚就会怎么怎么地一样,不让你们剃头你们倒是主动”

    一身亲王服饰的豫亲王在宣传部的院子里好一顿臭骂,唾沫横飞。中年人还是不做声反正他剃了头那位满人官员就很高兴地同意他进京参加考核了,反正满人孩子都开始跟着他们汉家习俗蓄发了,反正头发剃了还能长出来。

    豫亲王看着他这幅无赖的模样更是生气,继续喷火,他深刻地觉得这个老头儿就是年龄大了头发少了梳不起来了才借此机会剃头,“你看看,就你这一阵风可以吹走的身子骨,就你这把岁数”

    还没走进宣传部就听到他的大嗓门的睿亲王多尔衮轻轻地咳嗽一声,对于自己这个混不吝的弟弟实在是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

    对自家亲哥的目的心知肚明的豫亲王黑着脸回到屋子里喝茶,睿亲王在院子对着被自家弟弟吓到的“宝贝疙瘩们”笑得一脸“礼贤下士”。他把这些人该入旗的入旗,该安排联姻的联姻,争取全部拉近关系将来没有一个“逆徒”出现。

    小顺治对于多尔衮和代善这段时间的“忙碌”看在眼里却也任由他们折腾,对于他来说反正“学生们”都是华夏人。

    二月十五他的算法课程在文华殿正式开始。八旗子弟“精心、用心、费劲脑袋”折腾出来的,“前所未有”、“别开生面”,集合了六十个民族各种活动的拜师仪式,可谓是闹腾的全国瞩目。

    全国人捧着报纸睁大了眼睛恍恍惚惚,想象着皇上那被称为“无法言说”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顺治全程僵着脸“严肃着脸”过完了这一天,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

    身躯已经身化成紫禁城的城墙。

    如此魔幻般的三天终于熬过去,他感觉这简直比他当年高考还累。

    三天后正式开课,他在心里狠狠地舒出一口气,收拾被折腾的崩塌的心情开始教授学子们自己还能记得的数学知识。

    不管是年龄大的四五十岁,还是年龄小的十几岁,都是一副好学生的态度,这让他又是感动又是欣慰。

    那位为了求学主动剃头的中年人和他的儿子都在,父子俩同时进选被传为一个佳话,当然他的剃头被骂一事也被传的沸沸扬扬。和绾陌姑娘她们一起进京的张家大公子抓住了第九十明的尾巴也被选进来。

    作为第一百零一位特邀学生之一的小别乞,也在。

    嘎尔迪别乞当仁不让地坐在小顺治一低头就能看到的地方。一张受到老天爷的眷顾,辨识度非常高的脸,她却从来都是靠着自己汗水、生命去拼杀;一个对自己的生活有着明确认识的小姑娘,不骄不躁、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听课,强大的气场不容人忽视。

    小顺治控制自己的目光试图把她“一视同仁”的忽视。可是好学生嘎尔迪真的不是想忽视就能忽视的。

    她首先是一个“好学生”。好学生嘎尔迪作为课堂上唯一的女学生,不光在数学上天赋高的吓人,她还凭着蒙古人天籁般的嗓子于百来个学生中独树一帜。

    一百位同窗都对她佩服的很,这个岁数能让他们佩服的除了皇上之外就是小别乞。咳咳,他们也都和其他人一样认可了她的身份,然后帮着出谋划策、找机会和皇上独处。

    小顺治,已经被折腾的风中凌乱的小顺治实在是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开心。他们怎么不开心豫亲王为了反对理学家折腾回来的三月三上巳节过去后,越来越熟悉起来的“好学生们”上课的时候专心,玩闹的时候放得开,就算有皇上和小别乞在,他们也是大方得很。

    实在是小顺治温和的气场让人不由自由地放下拘谨,而小别乞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质让人很难去介意她的性别。

    午间休息的两刻时,鉴于豫亲王多铎的一顿臭骂,谁都不想做一个被称为“一阵风都能吹走的身子骨”的人,每位学子都特别积极地活动胳膊腿儿,证明自己身体很好,包括那位因为前朝灭亡绝食把肠胃折腾坏了的中年人。

    满、汉、蒙、回各个民族的乐器争相上演,各种语言的民歌民谣此起彼伏,各种民族舞蹈好似“群魔乱舞”。被他们弄得心痒痒的小顺治忍不住把他上辈子钟爱的小马六让内务府做出来。

    原本的这个时候,被誉为最优雅的乐器小提琴刚刚从民间乐器走进殿堂,被赞为乐器之王的钢琴还没有出现,自然也没有他那被誉为温柔款款小暖风的经典小马六。小顺治刚刚陪着他们跳完了一场八角鼓,又用马六帮另外一伙人伴奏了一曲。

    萨卡斯虽然在后世也不是属于热门,但是它在音律上和曲调上都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独奏或者伴奏都可以。

    用八旗子弟的话说,皇上身上的暖意让所有见到他的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而皇上吹奏的小马六的暖风好像一个风流浪子在对着你深情倾诉一样,吹皱了京城少女的一壶春心,吹散了所有高雅乐器的优雅和典雅。

    嘎尔迪双手托着腮凝视着她心里的少年郎。一袭白袍翩翩,微阖双眼,倾身向前,用一管铜质乐器或柔声细语,或深情呼唤。随着他的十指流畅地划过按键,随着他的眼波和乐曲的闪烁,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他的如泣如诉的曲子包裹住了。

    满场那么多的合奏,她满心满眼只听得到他那或欢喜或忧愁的曲调,沉浸在他编织的那个梦幻迷离、清亮婉转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春天是万物复苏、充满希望之中带着一股子抹不去的伤感。时光飞逝又过去了一年,春景美好,然而春光更容易消逝,更容易让人想起远方的亲人满怀思念。小别乞听着听着也开始伤感起来,心潮跟着高低起伏,心湖跟着荡漾波动。

    旁边一个梳着中分头的汉八旗少年看看抱着大大的萨克斯忘情吹奏的皇上,再转头看看听得如痴如醉的小别乞。

    一身儿淡粉色蒙古袍服的小别乞面若芙蓉,眼如点漆,和她身边那盆紫红和粉白两色同在的牡丹名品二乔一样的淡雅舒朗、绮丽孤傲,浑身洋溢着面对心上人的浓浓情意。

    他忍不住摇头晃脑地吟诵了一句,“浣花溪上见卿卿,脸波秋水明。”

    他身边一个同样剃着小板寸的汉八旗少年听了,跟着接口,“绿杨门巷东风晚,青草池塘细雨迷。”

    两个同样矮胖的少年郎想着各自心里的小姑娘对皇上的夸赞,齐齐在心里叹息一声“自古嫦娥爱少年,爱美少年幺”。

    曲子在悠扬婉转的尾调中结束,桂枝儿的尾音还能听到,“隔花阴,远远望见个人来到,穿的衣,行的步,委实苗条。与冤家模样儿生得一般俏。巴不能到跟前,忙使衫裢儿招。粉脸儿通红羞也,姐姐你把人儿错认了”

    还没从曲子回过神来的嘎尔迪听着同窗捏着嗓子学唱汉家女子率直、真切的小情歌,瞅着小顺治的俏模样,默默地思考,最后确认,自己是肯定不会认错的。

    小顺治把萨克斯放好,看了一眼一直用目光追随着他,还好像听懂了这去伤春的小姑娘,眼睛微合。

    晚上的时候,他果然没有像平时那样的上床即睡。白天小姑娘微笑开来透着小少女缕缕情思的眉眼,尚且存有稚气天真痕迹的笑容,都在他脑袋里不停地晃悠。

    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美丽幽深包含一切语言,白皙无暇的面颊上泛起淡淡红晕,丝丝莹光,可人得很

    清冷的人发自内心地笑出来或者伤感起来,自然是一副格外美好,格外的打动人。小顺治在心里感叹一声。

    知道自己被某个人喜欢,感觉受到了很大的认同,很开心,更自信,自然就想去接受、去喜欢给予自己这一切的那个人,那个爱慕自己的人。尽管更多的时候,那最后的接受或者喜欢根本不是所谓的爱,而是习惯、愧疚、珍惜以及回馈。

    可是你知道她不会轻易做出伤害彼此关系的举动,知道和她在一起有着更大的安全感,知道她会愿意为自己做很多事,愿意付出更多的时间和耐心,愿意理解并且接受自己的种种负面存在。

    如何去拒绝这份真情如何舍得让给予这一切的人伤心

    小顺治睁着眼睛望着茫茫夜色,在心里使劲地剖析自己的感情问题,想要明确其中有几分男女之情喜欢,几分相处久了的习惯,几分珍惜、回馈。

    漆黑的夜色里繁星在夜空闪烁不停,没有答案的他纠结想要给自己寻求一个回答,又觉得没有必要。他在明确小姑娘是在可以大婚迎娶的范围之后,在明确自己非常欣赏小姑娘的性格、能力、品性之后,下意识地放纵了她的接近,纵容了她的所有作为。

    既然一开始没有拒绝,那就应该负责。而经过本能和潜意识的诉求发展出来的“爱”,附加着习惯、愧疚、珍惜、回馈衍生出来的“爱”,一般情况下都比一见钟情更为长久稳定,也没有谁去在意到底“爱”该是什么模样。

    他对自己这些日子的矛盾点做了总结,随即又想到了他的家人、朝臣们的态度。

    来自他亲娘、姐妹们、宫人们的暗示鼓励期待,来自心底深处的“自我劝说”深谙兵法的小别乞给他划了一个满满当当的小包围圈圈子里的人,包括他自己都在等着他的决定。

    因为此刻他的潜意识还在不停地提醒自己,一个人敢于追求另一个人的勇气很有限,小姑娘存了那么久的勇气和热情都给了你,不要辜负了。

    上辈子还没完全忘怀的感情在他的心里浮现,白天的桂枝儿在他的脑袋里回响,小顺治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有缘法那在容和貌,有缘法那在前后相交,有缘法那在钱和钞。有缘千里会,无缘对面遥。用尽心机也,也要缘法来凑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出太阳了吼。

    宁国府 宣城。江南王时敏先生的族人、徒弟,顾炎武先生的侄子、徐家外甥们,安徽宁国府的梅家族人、徒弟亲友。这几家的子侄,都在历史上的康熙时期做官。

    据说现在外蒙古的姑娘,大多比男子能干,因为男子没有仗打了出门做事的不多,喜欢喝酒,大多是靠家里的女子养。但是外蒙古的女子渐渐地不乐意养。所以外蒙古的女子不婚自己生育养孩子的很多。

    上巳节 汉唐的一大节日,三月三,后来因为理学家的反对而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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