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凝重起来,微微弓下腰,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防御的临战状态,慢慢四下环顾了一周没有看到任何异样。
那扇大门也仿佛只是因为有人进入房间内而自动滑过来关上而已,并没有其它机关或防御设施被启动。
[喂这里就是“主控室”吗]她试着在脑内呼唤系统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柳泉
难道是这间大厅内有什么电磁屏蔽,把系统菌的讯号也给屏蔽了吗
柳泉的警惕心提得更高了。但呆呆站在原地显然不是她的画风,于是她一副随时就战斗格的样子,一点点往正前方那一大片电脑主控台的方向摸过去。
可到了主控台的旁边,她看着一大片的按键,一时间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然而现在系统菌疑似又下线了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目下也只能自己想办法研究这堆陌生复杂的电脑装置。
柳泉摸着下巴困惑地挨个把那堆按键看了一遍,又抬起头来盯着那堆分隔成小块的屏幕,忍不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这可真是百科全书也救不了我了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个场外求助功能就好了但是场外求助谁呢也只有”
她的话音未落,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
“既然这么困惑的话,为什么不来问问我呢”
柳泉的背脊蓦然一僵呆立片刻后,她猛地转过身去而且,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她那为了战斗方便而在脑后简单绑起的马尾辫的辫梢还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她双眼瞪大了,满脸都是错愕和不可置信的神情,呆呆地望着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身影,喃喃喊道“宗像、前辈”
站在那里的是超苇中学园生徒会室室长哦,不,从他现在的衣着来判断,他已经是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的室长了宗像礼司。
和她在“无尽殿堂”的投影里所看到的一样,他穿着一袭蓝色的军装式长大衣,佩剑“天狼星”也一样系于腰间,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得整整齐齐,领口的白色领巾打着漂亮的结,下端隐于长大衣里所穿着的西装马甲之下。
此刻,他背着双手,脊背挺直,就那么站在那里。看到她错愕到几乎呆滞的表情,他的唇角微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好久不见了,信雅君。”
柳泉
这个已经深藏多时以她经历过的攻略时长来计算,是几十年的名字,重新被这个熟悉的声音所唤出的一霎那,她的鼻尖骤然一酸,几乎要不争气地热泪盈眶。
“宗像前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喃喃地说道,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死死盯着面前与自己仅有数步之遥的他。
这个问题一旦出口,就仿佛终于暂时稍微破除了一点故人重逢所带来的迷障似的,她脱口而出“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怎么会”
宗像礼司微微一笑。
“啊是想说我不是这里的人吗。”他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你也不是吧”
柳泉
在短暂的时间里,她居然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睁圆了双眼死死盯着站在那扇关闭的房门之前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脑仿佛受到了不在预期之中的巨大冲击,比从前那几次出阵的时候见到副长那一刻还要深刻而令人头晕目眩毕竟那些时候她知道副长就在那里,就在那张地图上,只要接近那些特定的地点,比如宇都宫城,比如箱馆的五棱郭就能够见到他。
可是现在,理智认为完全不可能出现的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他看起来和她记忆之中的那个少年有着稍许的不同。他看上去更成熟,更深沉,也仿佛因此显得更危险;但不变的是他依然从容不迫,居高临下,从现身的一刻起就在控制着整个场面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这就是,她后来在“无尽殿堂”的投影中所看到的,真正的青之王吗
柳泉喃喃道“宗像前辈”
不行。
只是简单地刚刚把这个名字呼唤出口而已,软弱而怀念的眼泪就要涌上眼眶。
这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唯一的一位,在她离开的时候,对他满心怀着负疚和遗憾的人吧。
在新手村的世界中,她的离开顺理成章。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心中知道自己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那里的任何人的事,所以可以堂堂正正带着追忆、祝福和期待的心情离开,知道即使自己离开了,那里的少年们也能够拥有光辉明亮的前程。
在幕末的世界中,虽然最终的结局令人遗憾和惋惜,但她同样也是堂堂正正地离开的。因为她自认并没有对不起那里的每一个人,虽然人设方面一开始有着几乎不可挽回的缺陷,但在那糟糕得几乎没有回头路的死局中,她最终完成了任务,挽回了副长的生命,同时也并没有毁掉他的信念。虽然借着误会的方式离开,但那种方式并没有伤害别人,她能够做的、能够去挽回的,她都尽量努力地去做了。
当然,哈利波特的那个魔法世界,也是如此。虽然任务被强行中止,但她并没有做坏事,还尽了自己一切努力去挽回那些曾经的友人、保护哈利那些孩子。虽然顶替了莉莉的位置,但她认为自己的表现也配得上格兰芬多的荣誉。她可以问心无愧。
只有k世界只有离开面前这个人的时候,她的确是有愧于心的。
她利用了他来完成最终那个几乎不可能在时限内做到的任务,把他推到最前方去直面无色之王这个危险的敌人;然后又借着误会作为理由要强行和他分手即使她知道那种分手的方式会伤害到他,会让他认为达成那种be的结局责任全部在他身上。
然而即使这样,他最终仍然谅解了她,留下那样令人泪下的一番真心话尽管他并没有想让她听到。
她推开了他所能够拿出的,闪闪发光的、至高的真心。假装他所完成的是不可原谅的事情,因为他选择拯救这世界所以舍弃她而怨恨,离开得如此仓促,就像是一种遗弃一样。
那个时候,在他毕业的那一天,在青部活动室里,她当然听出了他话语之中未竟的那一丝挽留的意味。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然而她明白,假如她肯说一句“那件事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是不会拒绝的;相反他还会欣喜,会用那副细框眼镜之后深邃而明亮的眼眸注视着她,会
青之王含笑,说出了令她非常意外的话。
“这件事你就收手吧,信雅。”
柳泉
她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为什么”她喃喃地问道,先是垂下了视线,然而很快就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来望着他。
宗像礼司深深地注视着她,忽然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
“来啊,过来这里,信雅。”
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刚刚的低语和反问一般,青之王含笑注视着她。
他等了大约一分钟,看到她还是站在那里,并没有主动走过来的意思,于是他微微垂下视线,笑着叹息了一声。
“你不想过来吗,信雅是我过度自信了,所以反而把你弄丢在过去那些时间里了吗”
他重新抬起眼帘,那双明亮湛深的眼睛直直注视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的心底去。
“我期待能够跟你重逢,已经很久了你的那些苦衷,我也已经都明白了。”
他的手仍然稳定地举在半空中,掌心向上,伸向她的方向。
“来啊,信雅。到我身边来。”他带着叹息和祈求一般的语气说道。
正是那种语气最终击倒了她。
柳泉闭了闭眼睛,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举步往宗像礼司的面前走去。
她的脚步并不如何急切,但也并没有退缩或故意迟缓之感;她就那么保持着平稳的步速,一步步走向他,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宗像礼司微微垂下视线望着她。
他比她高一些,于是在这个角度上,尤其是当她低垂着脸,去看他伸向她的手的时候,他就只能看到她头顶乌黑的发丝。
和那时不同,她现在的刘海好像要服帖一些了;好像为了准备今夜的战斗,她用一个小小的发夹把她前额上飘荡的那些碎发都向后夹了起来。然而,那枚发夹就是最普通的银色,上面没有任何图案。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紧盯着她的头顶。
可是,她迟迟没有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他含笑催促了一声“信雅”
他的语声听上去有些困惑,也有些担忧,更多的则是无辜的意味,就好像他一点也不明白她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却为什么不去握他的手一样。
她很快地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蕴含的意味十分复杂,仿佛有种无奈的情绪,也有困惑、遗憾、难过、伤感;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就伸出了右手,虚悬在那只他向着她伸出的左手上方。
“你想这样,那就这样吧宗像前辈。”
耳语一般地说完这令人费解的话语之后,她任由自己的右手慢慢落下
然后,她的右手猛然穿过了宗像礼司的那只左手,垂荡到了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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