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在和往日的同伴分别的时候,一君说我想作为武士,尽一己之微衷。”
宗像礼司“哦”
乍然听到这句话,他很惊讶。但是很快,他仿佛就明白了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一君斋藤君那个时候,为了贯彻士道,宁可牺牲生命。”她说。
“可是,生命也是可贵的,追求这么可贵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错。”
她终于侧过脸来,目光投向他,黑水晶一样的眼瞳里清澈明亮。
“即使面对着不可战胜的敌人,也要尽一己之微衷这就是他的士道。”
“拼命地杀敌,再拼命地活下来做过最英雄的事情,最后无愧于心,可以堂堂正正地迈入全新的时代,继续他的人生这就是他的故事。”
她顿了一下。
“而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故事。”
仿佛有一层薄薄的水光,在她的眼瞳深处浮动。
“你觉得呢,宗像君”
宗像礼司愣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回答道“不错。我也这么觉得。”
柳泉信雅微笑起来。
悬浮电车驶上了通往学园岛的大桥。桥下的海面倒映着日光,波光粼粼,就像一匹织金的深蓝绸缎一样。
“那么再来说点儿轻松的事吧。”他们都沉默良久之后,她忽然用一种竭力轻快起来的语气,突兀地换了个话题。
“我啊,倒是有一件非常不得了的秘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不过,现在,我想我可以告诉你。”
宗像礼司一怔。他忽然没来由地有点紧张、也有点好奇了。
“什么秘密”他问道。
结果下一刻,他就看到她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巨大的、充满了促狭的恶趣味的笑容。
“在这个世界里,原本宗像礼司的妻子,说不定应该是木野花沙耶哟”她用一种轻飘飘的、类似唱歌一样的调子说道。
宗像礼司
很好。他结结实实地被震撼了一下。就犹如有人当头给他来了一棍似的,他现在整个脑子里都是嗡鸣不止的。
“怎怎么可能”他不再掩饰他的震惊,睁大了双眼瞪着她那张笑嘻嘻的脸,反问道。
“木野花君不是周防尊的呃,女朋友吗你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和他的震撼与动摇的表现不同,柳泉信雅脸上的笑容就如同铁面具一般坚实而不可撼动。
“因为横刀夺爱的人,说不定是我才对哟”她继续用一种唱歌似的调子拖长声音说道。
宗像礼司“你”
他觉得自己完全在这个姑娘面前已经丧失了必要的语言能力。
她几乎是每说一件事,就等同于把他的认知轰炸过一遍;到了最后,她还是这样,每当他觉得她不可能再丢出什么更大的炸弹来的时候,她就会抛出更不可思议的震撼话语,再度把他轰炸一次。
此刻,她笑弯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就活像能用这个大秘密把他吓住,她感到多么得意似的。
“小白君不是说了吗我不是普通的权外者哟。”她笑眯眯地说道。
“所以,我要顶替木野花沙耶的位置,夺取原本应该属于她的hayendg呀。”
她的声音奇怪地向上挑着,轻飘飘地,仿佛一点儿重量也没有,浮游在半空中。
“所以,说不定这个世界里的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刻意安排好的哟”
“其实,我和木野花沙耶,都是权外者。而且,我还提前救了一次十束多多良。按理说,说不定我应该去加入赤部才对,毕竟救过十束多多良的话,周防君的好感天然就会很高才对吧”
“不过,我啊,压根就没有给这个世界里的宗像礼司与木野花沙耶好好接触、相互理解的机会。”
“所以,小白君说我一开始有可能加入白银部,也全部都不是真的。”
“我怎么可能去加入白银部呢那样我还怎么展开我的计划呢”
“啊,不过,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哦。”
她露出若无其事的神情,也确实好像一点儿都不感到抱歉似的。
“瞧,我就是这么可怕的女人呢。”
“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这个秘密甚至是那个宗像礼司,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若无其事似的一口气说着可怕的话,而是把目光毫不掩饰地停留在他的脸上。
她似乎在期待着他对此作出评价。可是他好像太震惊了,震惊得大脑一时间都在嗡嗡运转着消化这个震撼性的事实,没有精力再及时作出评论;于是她挑了挑眉,随意地下了个结论。
“瞧,说不定你才是那个幸运的人。你那个世界里,没有像我这么可怕又懂得伪装的人吧”
宗像礼司默了几秒钟,直到电车缓缓停下,广播里传来“超苇中学园学园正门站到了”的通知。
车门发出哧哧的气动声,向两旁打开。穿着制服的少男少女们有很大一部分都下了车。
宗像礼司坐在窗边的座位上,注视着那些学生们下了车,穿过检票口,汇入校园内的人群里。
在这座校园里,那个“宗像礼司”,也曾经与现在坐在他身旁的这位年轻姑娘,谱写过什么动人心弦的故事吗就像是那些电影和小说里所描绘的那样
车门重新关闭,电车的车身轻轻震荡了一下,继续前行。
车速很快,差不多两分钟后就已经到达了下一站“超苇中学园中央站”。
宗像礼司沉默地跟随着柳泉信雅下了车,等候着她再次刷了两遍车费,然后他们一起走出车站,走进了校园。
然后,当他们在行人道上走着的时候,宗像礼司终于开口了。
“我想,他没有错过什么。”
柳泉信雅似乎很意外听到他的回复,脚步不由得一顿。
“诶”
宗像礼司也随之停了下来。
他站在一棵松树下,挺拔的身姿在校园内十分显眼,就这么回头向着落后于他两步远的她望过来;一时间,她竟然有种时空交错的错觉。
下一刻,他就平静地又开口了。
“虽然我不是他,但是,我昨天已经见到了木野花君。”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像是在斟酌着措辞一样;然后,他继续说道
“我认为,在这里的这个宗像礼司,他并没有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柳泉信雅
宗像礼司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一样,继续平静地说道
“当然,木野花君确实是一位非常好的女性。虽然我对她谈不上有什么多深的了解,但是一看到她,我就觉得她一定会是一位贤妻良母。”
柳泉信雅“哦”
她看上去有点错愕,好像还有一点摸不着头脑,仿佛不知道他到底打算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算站谁的那一边似的。
宗像礼司顿了一下。
“我不能替这里的那个人发言。不过”
他看着她随着他话尾的停顿而渐渐睁大了眼睛,不由得勾了一下唇角。
“不过,木野花君大概是不会冲着白银之王说出宗像礼司也是某个人重要的、不可失去的弟弟这种话的吧。”
柳泉信雅
她看上去简直惊讶极了。嘴微微张开,发出“啊”的一声气音,就仿佛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的理由会是这个似的。
宗像礼司不禁摇了摇头,低笑了起来。
“这种话,就连我自己,好像也都没有想过啊。”他说。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不太在意“家庭”这个字眼的。他尊敬父母和兄长,作为家中的小儿子和弟弟,对他们保持着在合理范围之内的敬爱和尊重,然而他一直以来,都将“大义”和他身为青之王应当担负的责任,置于他们之上。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么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原本认为,在更大的目标之前,感情也好、家庭也好,都只不过是并不算第一重要的所谓世界的最小单位。
但是当他听到柳泉信雅这么对白银之王说出这些话的一瞬间,却仿佛像是有人一下子凿穿了他心脏上的那层堰塞一般,有种自己一直忽视的情绪,如同流水那样汩汩流出,穿过胸膛。
假如木野花沙耶才是这个世界里的“他”应有的女主角的话,他相信,她说不定也会对他说“这个世界没有了宗像礼司就不行”。
但是,他也确信,木野花沙耶绝对不会说“宗像礼司才是这个世界的支撑者”,也不会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犹豫过”,“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或许是因为坐在电车上也无事可做,他还真的腾出几分钟,认真地设想了一下。
假如他面临掉剑的话,木野花沙耶会怎么做
大概,是绝对不会拔出足以弑王的名刀指向他的心脏,然后坚定地告诉他,这件事将由她来完成的吧。
因为,比起哭泣着挽留自己的恋人、求取长久的相守与陪伴而言,另外的那个女孩子,更想要忍耐痛苦、咽下眼泪,尊重他的大义。
宗像礼司最后说
“我觉得周防现在过得很好。虽然我们经常有争执,但我也觉得,他现在这样,就很不错。”
柳泉信雅
她露出震惊和深思的表情,垂下视线。
宗像礼司微微勾起唇角,并没有等她想清楚以后再说些什么,而是径直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他并不了解那位木野花沙耶小姐。仅凭一面之缘,他也只能推测个大概,并不能深入理解那位木野花沙耶小姐的性格和优点。
当然,他能够看出,那位木野花沙耶小姐是一位很好的女性。也一定能够成为一位好妻子。或许绝大多数男人在劳累了一天之后回到家里,会希望有着一位像她一样的好妻子温柔地微笑着迎接自己的吧。
但是,不知为何,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忽然想起了一件和木野花沙耶小姐完全不相关的事。
那是他刚刚在这个世界的公寓卧室里睁开眼睛之后不久,柳泉信雅穿着一件“他”的白衬衫,一边用晨起时的慵懒姿态揉着头发,一边用轻盈的脚步走到他这一侧的床边,然后突然毫无预兆地向着他发动了攻击的凶残情景。
那双纤长美丽的手,下一刻就几乎扼住他的颈子。那双几乎不科学的长腿,差点就闪电般地屈膝给他的要害部位来上一记重击。
和木野花沙耶小姐的温柔努力相比,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样子,不是吗。
1月20日
我好像又要把这个番外写得越来越长了喂
可是室长真的很美味啊
不管是哪一个室长。
其实我一直挺想写写这个梗的,就是妹子对室长坦白说其实你的个人线的女主角是沙耶酱。
所以就试着写了一下
反正此室长非彼室长,说了也没关系对不对你够
下次更新明天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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