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 只是片刻时间。
很快那阵强烈的地震停了下来。
隔着金属铁笼还有一面厚实的钢化玻璃墙,殷爻他们和墙那头的贺溟的目光对视。
这时男人脸上露出来一种极致邪气的笑。
他在桌上按了一个按键, 和外面的人通话。
只简单下达了一个命令“进来。”
几秒钟后,紧闭的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
正是之前把殷爻他们带过来的其中几个,银发男就在其中。
不过这次不太相同的是,几个人身上拿着一种发射器。
沐陂扑过去, 双手抓着金属铁栏就准备直接暴力扳开。
结果牢笼是通电的,强烈的电流之下,沐陂没有防备, 全身通电, 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殷爻一个箭步冲上去,蹲在沐陂面前,用自己并不算特别宽阔的身躯挡住沐陂。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 那只手还在颤抖着,沐陂手腕别那只手给紧紧抓住。
感知到背后的阴郁气息,殷爻一方面庆幸沐陂没有大碍, 一方面又相当自责,是他太大意了, 竟然会以为男人不会这么快动手。
他之前还以为再怎么说沐陂都是男人血缘关系上的孩子,男人不会这样冷酷, 是他想岔了。
殷爻目光从门口冲进来的几人脸上转到旁边的贺溟那里。
他心中稍微一转, 就大概猜得到男人是什么意思了。
并不是太难猜到, 毕竟殷爻是名穿越了很多世界的穿越者。
“贺先生, 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明明自己处于弱势,殷爻仍旧表现得不卑不亢。
若说最开始贺溟看上的是殷爻那张脸,那么现在他则是对殷爻这个与众不同的个性非常感兴趣。
身边那些小情人都没什么个性,只知道谄媚争宠,他非常想要一个不太一样的小宠物。
在看见殷爻第一眼时,贺溟就觉得殷爻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因为你们想走,但我又不希望你们离开,所以只能用这样不太礼貌的方式了。”贺溟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他两手都放到了桌子上,神态里完全是上位者的姿态。
那种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或者肆意操控他人的姿态。
殷爻嘴角勾了勾。
“如果贺先生这样坚持的话,我们不是不可以留下来。”殷爻态度上突然就有了松动。
贺溟眯眼远远注视着殷爻,他在想这个小可爱还是没明白他真正的意思。
没关系,他马上就能明白。
贺溟虚抬手轻轻一挥,排站在门口边的几个人举起手里的某种特殊的发射器,从发射器里射出来某种东西。
殷爻和沐陂暂时分开,两人闪身躲避射过来的东西。
但是铁笼突然间开始往里收缩,加之铁笼是通电的,导致殷爻他们的躲避范围越来越小。
而射击没有停止过。
后来沐陂为了保护殷爻,将殷爻给护在怀里,他身上被射中了多个注射器。
注射器里面的蓝色液体顷刻间就注射进了沐陂体內。
顷刻间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沐陂睁着的眼眸就那么在殷爻的视野中一点点合上了。
当沐陂昏倒在殷爻怀里后,铁笼往上升。
钢化玻璃墙也消失。
贺溟从殷爻身后走了过来。
这次和上次不同的事,贺溟直接走到殷爻面前。
一把抓住了殷爻的手,把殷爻给拽了起来。
殷爻拳头一握,朝贺溟脸上砸去。
下一刻他两只手被贺溟给捉住。
贺溟用一只手扣住殷爻,他将殷爻给带到沙发边,坐在沙发上,贺溟把殷爻给摁坐在他腿上。
捏着殷爻的下巴,贺溟这时终于能够仔细打量观赏殷爻这张脸了。
殷爻之前是穿的男装,这次过来意外的穿着女生意外,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不同于别人的小爱好。
不过这样的小可爱,有任何爱好都是让人喜欢的。
要是殷爻喜欢杀人,只要贺溟还对他有兴趣,那么甚至这个贺溟都会无条件满足殷爻。
“就喜好这点上面,我和他很像。”这里的他自然指的是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殷爻想转头,但男人手指看着没用多少力,却捏得他无法动弹。
“你想怎么对沐陂”殷爻眼瞳里的光极致的亮。
亮得人心颤。
“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该先担心自己的处境吗”沐陂再怎么说都是他的儿子,虽然他从来不承认对方,但既然出现了,而且还改造得这么成功,那么自然就该为他所用。
贺溟弯着唇角,他这时虽然也是在笑,不过这种笑不是那种温和慈爱的笑,而是玩味薄情。
他能对任何人生杀予夺。
冷酷且残忍。
“你会杀我”殷爻语气嘲讽。
贺溟笑出声,他发现非常喜欢听殷爻说话,对方这张小嘴巴一开一合,让人很想吻上去。
“不会。”贺溟笑着说,“我宠你都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杀你。”
贺溟指腹轻轻摩挲着殷爻柔嫩的皮肤。
出乎他的预料,殷爻那里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而这种眼神贺溟分辨不出来殷爻心底具体的想法。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这么快就被殷爻给迷住。
和奇特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个男生特别合他的口味。
“怎么了被吓到了”贺溟不喜欢殷爻保持沉默,他想让他说话。
殷爻心中冷笑了一声,他看出来,男人只是这样搂着他,而没有立马做点其他什么事,就证明男人是想他慢慢玩。
这样的话,就更好不过了。
“有一点。”殷爻像是松了一口气般,他手臂挣了一下。
两只手臂还被男人给抓着扣在身后,男人发现殷爻这点小动作,有点怜惜心冒出来,但还是没有立刻松开。
“如果你直接说喜欢我,想追求我的话,我也不一定会拒绝。”殷爻笑容浅浅的。
贺溟那里露出不相信殷爻的表情。
没有立刻否定,那就是还有机会。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这个儿子吧”这么说的时候,殷爻朝还昏迷躺在地上不动弹的沐陂那里斜了一眼,这一眼轻飘飘的,不带几分温度。
“怎么可能,之所以会和他在一起,还不是看他有点武力值,但是像这样的情况,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提保护我了。”
殷爻眼尾微微眯着,他笑得眼尾含着春色。
“我喜欢强大的,能保护我的人。”至于这个人是谁,殷爻想不需要他特别去提醒了。
贺溟明显有点惊讶,他试图从殷爻脸上找出对方在说谎的痕迹,殷爻作为职业扮演人员,扮演过很多不同种类的角色,像眼下这样的,殷爻演起来信手拈来。
“我也觉得你不会那么傻,跟着我儿子,你们又吃不好住不好,以后住我那里,好不好”贺溟太过自信了,虽然他没察觉到殷爻在欺骗的痕迹,不过他心中想的是,哪怕殷爻这会真的在演,那都没有关系。
他可不认为自己两个十多岁的小男生都征服不了。
贺溟缓缓松开了殷爻的手。
殷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带下去。”贺溟给银发男下令。
银发男上前,捞起地上的沐陂,将人给带了出去。
在这个过程里,贺溟始终都观察着殷爻的脸色。
殷爻很平静,眼瞳里看不出多少变化,对于他的小男友的安危似乎一点不放在心上。
“我不会让他来妨碍我们。”贺溟牵起殷爻的手,在殷爻手背上落了个浅浅的吻。
殷爻低垂的眼眸微颤,忍着没有一拳头砸过去。
“你打算做什么”殷爻装作好奇地问。
“给他更换一下记忆,让他记起小时候的事,而忘记现在的。”贺溟平淡地说着残忍的话。
“包括忘记我”殷爻嘴角的笑意渐深。
本来殷爻心绪乱了那么一下,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他突然有那么一种自信,哪怕沐陂真的被清除记忆,那么下次他们再相见,沐陂仍然会喜欢他。
他只会喜欢他。
除了他之外,不会有其他人。
“是啊,不想他忘记你”贺溟试探殷爻的反应。
殷爻从贺溟身上站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贺溟,眸色极其地淡,殷爻摇头“忘了也好,他太粘人,和他在一起,我感到窒息。”
说完殷爻微挑下颚,他问贺溟“你不会这样黏人吧”
贺溟从来没听过有人在他面前和他这样说话。
贺溟感到和殷爻待在一起,真的让人心情非常容易愉悦。
“不会。”
“那就好。”殷爻转过头,往四周看了圈。
“你在这里工作不会感到压抑吗我不喜欢这里。”
殷爻似乎对现状接受得非常快,并且在极端时间里甚至开始给贺溟提要求了。
殷爻略微扬起的下颚,整张脸透露出一种骄纵来。
“好,那我们换个地方。”贺溟喜欢看到殷爻这样不见外地和他提要求。
有要求才能说明这个人是有慾望,可以征服的。
无欲无求,同时也会显得无趣。
贺溟同殷爻走出了房间,两人脸上都相当平静,似乎片刻中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贺溟手揽在殷爻身后,殷爻回眸过去,眼瞳里是柔暖的光,和先前看沐陂时没什么区别。
看外在似乎彼此关系祥和,但其实各有心思。
昏迷状态里沐陂被银发男他们带去了一间小型的实验室。
进了实验室,沐陂被放上了一张椅子,双手和脖子上都套上了固定用的铁环。
银发男退到了门口,不一会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过来,医生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从盒子里拿出一管透明的试剂,医生一手摁着沐陂的头,另一手拿起试剂,快速往沐陂脖子上扎进去。
透明的液体缓缓注射进了沐陂体內。
注射过后,医生离开房间。
银发男也跟着走了出去。
房门锁上,剩下的就是等着沐陂自己度过了。
他们只需要明天过来验收成果。
当天夜里殷爻毫无意外地住进了贺溟的家。
甚至是贺溟和殷爻一起回去的。
当两人同时出现,在家里等待着的原菲有点惊讶。
尤其是原菲发现贺溟和殷爻间的相处模式有点奇怪,尤其是殷爻喝水时,有滴从嘴角滑了出去,贺溟直接伸手拿手指给殷爻抹掉那滴水渍,原菲知道她感到奇怪的地方在那里了。
原菲异常诧异地看着两人,接收到她这里的目光,贺溟温和微笑。
“菲儿,以后殷爻就住这里,叔叔答应你的事,从来不会食言。”贺溟早就看出来原菲也喜欢殷爻,但被他看上的人,包括他的儿子,他也不会让出去。
原菲怔然的视线在贺溟还有面上表情淡然的殷爻那里来回移动。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明明白天那会和殷爻他们见面时,殷爻还和沐陂在一起,两人互相喜欢着彼此,他们将的那种状态,原菲一直以为他们这一生都会在一起。
怎么可能,殷爻不该是这样轻易就放弃恋人的人。
“沐陂他怎么没一起来”
对了,就是了,沐陂没有来。
原菲看着面前坐在一起关系亲密的两人。
“沐陂他身体上出了点意外,过几天会到这里来。”在贺溟出声解释之前,殷爻先开口说了。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这个解释和贺溟的不谋而合。
贺溟微弯着唇角凝视着殷爻的侧脸,小可爱想和他玩一场恋爱的游戏,他们时间很多,可以慢慢来。
当然,如果他想立刻就得到殷爻,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那样就不美好,还是对方心甘情愿比较有趣。
“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原菲记得分别那会,没发现沐陂有任何问题。
“是挺好的,突然间就不好了,可能是在之前那个地方留下的后遗症。”殷爻眸光澄然,哪怕是谎言,从他嘴里说出来,也让人很难去怀疑。
原菲沉默了下去,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她需要好好接收和消化。
夜色渐浓,几人分别回房睡觉。
殷爻的房间就在原菲隔壁,殷爻进去前和原菲道了声晚安,至于贺溟那里,男人临时去了书房,似乎有点事忙碌。
对方不来找他,殷爻不会主动过去。
房间里所有东西都齐全,甚至当殷爻拉开衣柜的时候,在里面看到额很多衣服,随便拿了一件出来,衣服标签都还在。
找了套崭新的睡衣,殷爻去了洗澡间。
卧室里有监控器,洗澡间里没有,要是洗澡间也有,殷爻会直接把它给拆了。
让人盯着他睡觉就行了,偷窥他洗澡,殷爻可不想满足偷窥者的慾望。
洗过澡穿着睡衣出去,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殷爻就躺了上去。
伸手了灯,黑暗中殷爻眨了眨眼。
突然间一个人睡,身边没有另外一个人,无法靠进对方的怀抱,殷爻感到身体和心都空荡荡的。
翻了个身,殷爻看着黑暗的天空。
不知道沐陂那里怎么样,以沐陂的身体情况,大体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就如贺溟自己说的,他不会对沐陂下手。
要是那会殷爻不这么做,不立刻转变态度,而是始终拒绝,他猜测那样一来,或许贺溟会给他注射昏迷剂。
一旦他昏迷,后面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殷爻不会去赌那种可能。
反而现在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他也知道如果沐陂清醒着,会愿意看到他以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不过即便是这样想通了,殷爻还是一直睁着眼,很难入睡。
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和沐陂分开。
灰暗的实验室房间里,被铁环捆缚在实验椅子上的人猛地睁开眼。
那双眼哪怕是在一片灰暗里,也如同野兽那样幽亮冰冷。
沐陂缓缓抬起头,头颅钟摆一样一格一格地转动。
幽深阴冷的眼瞳往四周看。
周围一片空旷,不见殷爻的影子。
他猛地挣了一下,手腕和脖子上的铁环限制着他的行动。
沐陂微张着唇喘息,声音如同凶猛的野兽在低喘。
头颅正了回来,沐陂眼睛盯着眼前那一片灰暗的墙壁,突然他两条手臂开始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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