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合宿被袭击的当晚,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这个极为轰动的爆炸新闻。
“由帝光武装队、雄英高中、士杰高中联合举办的林间合宿于今日下午17时左右被敌联盟袭击,造成”
“本次事件致使多名临时调集的军警死亡,具体人数仍在调查中。”
“雄英高中32名学生失踪,9人受伤,无人死亡。士杰高中26名学生失踪,7人受伤, 3人死亡。目前, 我方记者已经联系两所学校,校方表示将会于明日上午”
死柄木弔不停地换着台,每看到一个台报道这则新闻,他扭曲的笑容就会加大一分, 他像是炫耀般地说道“凉也, 你看, 这就是恐慌啊。”他看起来兴致高涨, 那双血色的眼瞳因为兴奋而剧烈收缩着,隐含着破坏欲望的血光。
“嗯。”与之相比, 凌川凉也倒是显得兴致缺缺。
凌川凉也坐在吧台前,面前是装满了玻璃珠的托盘, 一颗颗圆润的珠子在酒吧黄暗暗的灯光里映着透亮的光, 隐约能窥见其中的闭着双眼的人影。
他的手边有个玻璃杯, 此时已经装了有半杯的玻璃珠。他的手指拨弄着托盘里的珠子,偶尔捏起一颗放入手边的玻璃杯。
“呐呐, 凉也君需要我帮忙吗”渡我被身子趴在吧台上, 金黄色的眼睛望着他, 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凌川凉也将手指间的玻璃珠放进杯子里,神色淡漠“不用了,我挑完了。”
他拿起因装了玻璃珠而变得有些沉甸甸的玻璃杯,如果有心人数过那里的珠子,便会知道这里装了32颗圆润透亮的玻璃珠,对应着雄英高中失踪的32名学生。
“这些我带走了。”凌川凉也晃了晃手中的的玻璃杯,最上层的几颗珠子碰撞到杯壁发出脆响。
死柄木弔正在看新闻欣赏自己的杰作,闻言将目光转到他手中的杯子上,“啊”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凌川凉也在酒吧里扫视一圈,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奇装异服的诡异人士,当然,他所认识的轰灯矢也就是荼毘,是这里扮相最奇怪的一个。
他带着自己挑出来的雄英学生传送走了,至于士杰的学生会被如何处理、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不过他猜测,士杰的学生很可能会被黑雾送到afo那里,做什么不言而喻。
夜风吹拂,温柔地揭开了覆盖着弦月的薄薄云絮,露出其莹莹的清冷月光。深夜里杳无人烟的郊外,墓园安静地融于夜色之中。这里没有市区里热闹的万家灯火,漆黑的夜里只有莹白的月光为伴。
黑发青年身着严谨肃穆的黑西装,怀中抱着一束香槟玫瑰。
银白的月光抚过他苍白的面庞,落入那对紫红色的眼眸之中,为其蒙上层清浅的银月光辉。
青年的面前是一座墓碑,看起来有些年头,石碑的边缘稍有风吹雨淋的磨损。墓碑的正中,酒红色长发的柔美女性甜甜地笑着,那双灿金色的眼瞳里是如水般温和的笑意。
墓碑前,霜雪发色的少年单膝跪地,肩上披着的黑风衣的衣摆平铺在地面。
他对着墓碑伸出手,纤瘦的手掌钻出翠绿的花茎。那花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分出细枝条,一朵朵如铃铛似的洁白小花绽放,坠弯了细枝的腰条。
凌川凉也一直感觉雪片莲像是个哭泣的人。垂着的花朵像是因悲伤而低下头颅的人,花瓣尖端点缀着的黄绿斑点则是流出的眼泪。但是令他产生这样感受的雪片莲,它的花语却是代表着希望与喜悦的“新生”。
他将用个性创造出的大把雪片莲放在凌川奈奈子的墓碑前,轻声说道“妈妈,我来接你了。”
墓园内静谧无声,只有风与叶纠缠的沙沙声响。月光下照片里笑着的女性更加美丽动人,连原本清冷的月色都变得柔和起来。
凌川凉也凝视着照片,然后起身。
“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做吧。”他对着旁边的陀思说道。
先前他说要在合宿袭击结束后把凌川奈奈子接走,陀思便说他也想去看看,明明他将母亲时间回溯之后就能看见真人了,偏还要亲自到墓碑前。陀思甚至还问了凌川奈奈子喜欢什么花,好像真的要扫墓一样。
凌川凉也有些不解,但不影响他答应陀思的请求。
陀思将怀中的香槟玫瑰放在墓碑前,眼底是温和的笑意,他说“感谢您生下这么好的凉也。”
“”凌川凉也扬起眉毛。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说完了。”陀思站直了身子,走到一旁。
凌川凉也更迷惑了,这位俄罗斯老哥大晚上陪他来挖坟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
凌川凉也朝着凌川奈奈子墓碑前方的位置伸出手。
说是挖坟,其实并不是挖那么粗暴的动作,毕竟这也是他母亲的坟。他身为个性生成器,除了有些违反世界规则的个性外,其余都能随心生成,只要生成个可以从密闭空间内取出物品的个性就行了。
几秒之后,他的手心一沉,一个瓷白的骨灰罐出现在他手里。
“走吧。”凌川凉也对陀思伸出了另一只手。
陀思搭上他的手掌,两人携着骨灰罐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那座空落落的墓碑。
两人出现在家中的客厅。
甫一到家,凌川凉也便迫不及待地撒开拉着陀思的手,捧着骨灰罐蹬蹬跑上楼,来到他隔壁的房间。
那个房间是凌川凉也亲手收拾出来的,为了给凌川奈奈子居住。
米黄色的窗帘,铺上了白色绒毯的飘窗,摆着精致花瓶的床头桌以及贴在墙上的带暗纹的壁纸。一切都与凌川奈奈子以前居住的房间很是相似,又有些微妙的不同,大概是多了几分温馨吧。
凌川凉也珍重地将骨灰罐打开,倒在靠窗的柔软床铺上。
陀思也来到了房间门口,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他。
凌川凉也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他突然不确定自己这样是否能完成自己的想法复活母亲。他对着那堆灰白的粉末伸出手,发动时间回溯的个性。
灰白色的粉末渐渐凝聚成一个焦黑的人形,可能是因为现代火葬后罐子里装的并不是完整的骨灰,这个人形也是残缺的。凌川凉也小心地混着时间回溯和治愈为人形塑造出完整的体态。
带着碎屑的焦黑色逐渐褪去,露出其下白皙透亮的肌肤,不多时,穿着洁白长裙的漂亮女性映入凌川凉也的眼中。
凌川奈奈子轻闭着双眼,唇角带着满足地微笑,像是睡在一场美梦之中。酒红色的长发顺服地贴在她白皙的脸颊,有几缕落在她的胸口,被凌川凉也温柔地拨开。
她身上的长裙于胸口处叠满了金色花蕊的小白花,这是她年轻时最喜欢的裙子,也是死亡那天穿着的裙子。
“妈妈”凌川凉也低低地唤着,动作轻柔地抱住这具身体。
他拥着她的身子蓦地僵住了。
这具身体几乎没有温度,连他都感觉有些冰冷。
凌川凉也赶紧继续使用治愈个性,一遍遍洗刷着这具身体的筋骨血液,怀中的身体终于有了正常人的温度。他将耳朵贴在凌川奈奈子的胸口,仔细聆听者胸腔内的声音。
很微弱的、仿佛随时会停止的心跳声。
凌川凉也没有停止使用个性,约半分钟后,他满足地听着那道微弱的心跳声愈来愈强,像是注入了勃勃的生机。
“妈妈”凌川凉也叫她。
凌川奈奈子仍闭着双眼,没有回应他。
凌川凉也拉住凌川奈奈子的手,脑袋在她的胸口蹭了蹭,继续叫她“妈妈可以醒过来了。”
“别睡了,我知道你在装睡。”
满室的安宁,床上的女性的睡颜十分恬静。
凌川凉也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两下“可以醒了哦,我是凉也。”
“妈妈”他像小时候那样用鼻尖去蹭凌川奈奈子的下巴,“起床啦,妈妈。”
因为凌川奈奈子迟迟未醒,凌川凉也支起身子晃了晃她,而她就像是睡死了般对外界的接触没有任何反应,凌川凉也不禁加大了些许力道晃她。
“妈妈醒过来啊”
陀思察觉到不对,他走上前来温声哄道“凉也,也许阿姨是太累了,等她睡醒吧。”
凌川凉也低垂着纤长的眼睫,眼底似有盈盈的水光一闪而过。
他应了一声“哦”
“你也去休息吧,累了好几天不是吗”陀思摸了摸他的发顶,柔软的白色发丝擦过他的指缝。
凌川凉也乖得出奇,低着的头点了点。
凌川凉也的房间就在隔壁,陀思推着他回了房间,并且贴心地替他关好了房门。之后陀思回自己房间取了副手套,转身又来到了凌川奈奈子的房间。
陀思站在凌川奈奈子的床畔,缓缓地戴上了他的手套。毕竟他的异能是被动的,那双手不能与别人产生肌肤上的接触。
他将手指轻搭在凌川奈奈子的颈侧。
薄薄的手套下,那里的筋脉正有力地跳动着。
陀思搭着她颈间的动作未变,耐心地等待着。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处脉搏越来越微弱,趋近于无。
“对不起,冒犯了。”他这么说着,俯身将耳朵贴上凌川奈奈子的胸口。
胸腔里的心跳也极为微弱,但是没有停止。
陀思起身观察着凌川奈奈子的腹部,人在躺着呼吸的时候肚皮会动。
果然还是有起伏的,证明她在呼吸。
陀思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
所以,这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有心跳、有脉搏、能呼吸,但是都保持在一个勉强保证身体还活着的程度。凌川凉也使用治愈个性时,她的身体会如常人那样健康平稳,离开了治愈个性很快就会恢复成这个状态。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位女士这辈子都会维持着这样的状态了。
但这都是陀思个人的猜测。
如果是真的话,这样的事实对于凌川凉也来说太过残忍了些。
天边那弯弦月越升越高,在升至最高处后又开始下落,午夜正是人们熟睡的时辰,那如星子般明亮灿烂的灯光熄灭,天地间仿佛陷入死寂。
雪发少年来到凌川奈奈子的床边,温柔地笑着执起她在床边的手“那个胆小鬼察觉你可能再也不会醒来,竟然也跟着睡过去了,真是脆弱。”
他在凌川奈奈子的床边跪下,两只手肘撑在床的边沿,以一个孩童的高度看着她熟睡的侧颜。
“妈妈,我跟他不一样。我会一直等下去的,直到你睁开眼睛。”他侧着头将凌川奈奈子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异瞳含着深深的孺慕之情,语气如争宠的孩子在撒娇,“你最喜欢我了对吧”
“好想听你叫我凉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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