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的女兵都这么傲娇的吗
林砚秋挺无语的,她也有她的小骄傲, 不搭理就不搭理吧, 反正她上完课就走。
随便找个空位坐下来, 环视一圈, 发现给程家述递信的女兵也在其中, 她那什么表情
这位大姐,您现在的神态真的很像容嬷嬷笑的时候知不知道
林砚秋辣眼的收回视线,坐没片刻,师部一个叫闫少清的政治主任过来给她们上课了, 五六十岁的老头儿,一身中山装, 十分的清俊儒雅,林砚秋只从程家述那里听说过此人, 见倒是头一次见。
闫少清一进来就注意到了林砚秋, 清瘦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难怪老牛对她大夸特夸,是好看水灵得很,瞧见他看她了, 还标准的露出八颗牙,舒服的让人如沐春风, 丝毫体会不到刻意讨好的做作感。
闫少清笑着介绍, “这位是程连长爱人, 她来部队时间不长, 估计不少人都还不认识, 大家认识一下,以后互相之间有个照应。”
他说完,整个教室瞬间鸦雀无声,竟没一个人接话。
林砚秋,“”她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至于让她下不来台吗
闫少清呵呵笑两声,也有些尴尬,自我解嘲道,“都不想搭理我这个糟老头子,是吧那咱们先上课,上完课再说。”
上完课还说什么呀。
下了课,林砚秋收拾东西就走,一刻都不带停留的。
说不郁闷绝对是假,这种冷暴力远比跟人吵上一架更让人难受,起码吵架是双方交火,能把气全撒出来,谁也不算吃亏,眼下可倒好,她单方面吃瘪,要消化两倍的怒气,简直分分钟要原地爆炸。
从此对文工团彻底没了好印象。
之后几天,林砚秋也不委屈自己了,每天去上课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描浓眉,涂复古红唇,一头乌亮柔顺的头发拿纱巾松松绑住,发尾还弯半圈波浪,裙子一身接一身不重样,时髦度堪比香江那边的女明星,往教室里一坐,不知惹多少人侧目。
就算她屁股胸哪哪都没露,可她这副从脚指头到头发丝的精致样儿,能不惹文工团那些女兵羡慕嫉妒恨吗,背后嘀嘀咕咕的,说她果然水性杨花,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她那裙子真好看,什么料子做的呀,我想去问问。”
“问什么,你忘了芳芳说的了,一个能跟野男人跑的女人,你当她是什么正经人还是你也想学她那一身sao气”
“可我看她也没那么sao吧,不挺好看的嘛。”
“随便你,你想去问就去问,当心芳芳看到了,以后跟你划清界线。”
“”
林砚秋就等着她们不打自招呢,不动声色的搞清楚什么原因之后,二话不说写了封检举信,托牛政委代交到师部,就实名制举报文工团这帮小婊砸毁她名誉,破坏军婚。
她不知道,检举信不是一下就能到师部的,得要经过一层层的审核,基本上最后到师部那里,就代表全部队的人都知道了。
要不头几年动荡时候,那些怂逼怎么都匿名举报呢。
牛政委看到信都笑得不行了,正好碰上程家述野训回来,脸上不知打哪弄得,划了条血印子,再看随后从卡车上跳下来的那些兵蛋子们,个个跟泥猴似的,给操练的灰头土脸,见到牛政委,就跟奶娃娃见到亲妈似的,差不点没哭了。
“政委”
牛政委啧了声,还没开口,程家述倒先回身扫了兵蛋子们一眼,那眼神幽幽的,连讽带嘲,“怎么都觉着委屈了用不用我放几天假让你们好好歇歇”
“报告队长,没委屈,不用”
声音整齐划一,气吞山河。
程家述没好气道,“原地解散”
等这帮兵蛋子散开,牛政委老妈子般语重心长道,“家述啊,这杀鸡取卵,涸泽而渔,都是不可取地。”
程家述两手背后,皱眉道,“什么杀鸡取卵,涸泽而渔,我看他们一个个都精神得很,尤其谈女人的时候,眼看要考核,过不了的也都别留着继续丢人现眼了,全遣送回原部队”
牛政委心说你一个有媳妇的,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些兵蛋子不少还没成家呢,想女人那不正常
“你拿的是什么。”程家述一转眼,看见他手上的信。
牛政委给他看,又笑了,“你这媳妇了不得,小样儿还挺坏。”怪不得上回闹离家出走把程家述这小子给挠了个大花脸。
程家述可不爱听他这话,尤其是在看完他媳妇写的举报信之后,脸更是黑得吓人,“文工团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这一刻,全身上下那股护犊子劲儿就出来了,声音冷到掉渣,“牛政委,麻烦你帮我给师部带句话,这事师部要不给个说法,我退伍,a大队队长的位置让文工团那帮女人来。”
那语气,就是这个团从上到下,从脚底板到头发丝他都瞧不上那种。
牛政委冷汗滴滴,心里默默为文工团那帮娘们点了根蜡,她们惹谁不好,非惹到程家述这小子头上,这不是狮子头上拔毛找死吗
两人共事多年,程家述这小子的脾气,他基本给摸了个透,早年刚进部队那会儿,就是个刺头,没人敢惹的,后来知道敛藏情绪了,才有如今的沉稳内敛,但骨子里那股狠劲还在,何况瞧他对媳妇那个态度,绝对是个护短的,现在碰了他心尖尖上的人,他能给你台阶下
下辈子吧
林砚秋给文工团那帮小婊砸气得,大姨妈都提前来了,肚子还疼,晚饭都没吃,趴在床上焉巴巴跟脱了水的花骨朵似的,魏红给她冲了碗红糖水,还用破布熬了碗黑乎乎的水,让她一块喝掉。
林砚秋嫌弃的看了眼,哼唧唧的不愿意喝。
“破布缎子能活血块,管用得很,我以前刚来身上那会儿,我妈就是这么给我熬的。”来部队一段时间,魏红也学着讲普通话了,就是还不大标准。
“真的”林砚秋迟疑着接过碗。
魏红点头保证,跟哄小孩似的,“嫂子我还能骗你不成赶快喝了你才能好。”
看着林砚秋捏鼻子一鼓作气灌下,魏红才收走碗,正打算刷锅洗碗,瞧见程家述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忙就问,“哥你吃了没有锅里还剩点饭,我给你热热”
“我在食堂吃了。”程家述脱下军帽,见魏红身上穿了件崭新的碎花衬衫,脸也比刚来时候白了些,也长肉了,在这里过得应该是顺心的。
他环视一圈,问,“你嫂子呢”
魏红不好意思说林砚秋身上来了,就小声道,“她身上不舒服,搁屋里睡觉呢。”
程家述皱眉,脚下无声息的进了屋,铺着军绿床单的铁架床上,小脸儿发白的林砚秋,蜷缩着身子在被子里面熟睡。
眼皮子红红的,还有几分湿意。
程家述在床上坐下,盯着看了半响,没忍住的伸出去摸她脸。
结果他手上尘土味太大,把人给弄醒了,她发脾气的闭着眼咕哝,“我要疼死了”
“哪疼”程家述一听,就要掀她被子检查,“先别睡,说话,哪里疼”
林砚秋哼哼唧唧的不给他碰,他碰哪她挠哪,炸毛的像只小野猫,可她那点力道哪能别过男人啊,很快就被男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林砚秋闻着他味道,又想起这几天当背锅侠受到的排挤,终于委屈的落下眼泪,气呼呼的指责,“你们部队上的人也都这么爱嚼人舌根吗还人民子弟兵呢,欺负人民群众,好不好意思”
一边说一边哭,把男人胸口那块地哭得涨闷闷的,拿拇指抹她眼角不停溢出的泪珠子,放缓了声音哄,“好了好了,别哭了,好好说,哪里疼”
林砚秋跟个小猪似的,往他肚子上直拱,“肚子疼,头疼,脚疼,哪哪都疼。”
男人不在的时候,她没人指望,坚强的不得了,现在男人回来了,她身上的娇气劲就来了,哭是一定要好好哭的,边哭还不忘小嘴叭叭的告状,尤其是那个王芳芳,不使劲黑一黑,她都气不顺。
别指望她当圣母放过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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