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漠的动作太突然, 等童谣反应过来, 言漠已经圈住她的腰,她被动地往前倒, 下一秒,整个人便狼狈地摔进了言漠怀里。
言漠坐在驾驶座上, 可依旧有身高优势,童谣往前扑得太用力, 下巴猛地磕上言漠胸口,她疼得轻哼了声, 手臂抵上言漠胸膛,想从言漠怀里退出来。谁知她只是稍微一动, 腰上的男人手臂便大力地收紧, 丝毫不给她退缩的余地。
童谣整个人僵住。
两人的姿势过于亲密,童谣几乎贴着言漠胸口,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 她可以听到男人“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
他很紧张吗
童谣不确定。
可更不确定的是, 言漠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就这么紧紧抱着她, 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宝贝。
童谣心跳也乱得一塌糊涂。
她鼓足勇气仰头,抬眸看向言漠。
言漠也刚好低头看着他。
两人目光撞上,眼眸里只有彼此的轮廓。
言漠眉宇几乎冰冷, 唇瓣绷成一条直线, 眼神黑而深邃, 也不说话, 就那么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童谣被言漠冷冰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慌,她很轻很轻地唤了声,“言漠哥哥,你怎么”
她说到一半,没能继续往下说,整个人几乎僵在言漠怀里。
童谣“”
几秒钟之前,她仰头和言漠说话,言漠却低下头,将下巴搭在了她的肩膀,脸颊又埋进她的脖颈。
他声音很轻,几不可闻,“没怎么,就抱一下。”
童谣四肢僵硬,言漠的呼吸轻轻熨着她的脖颈,痒痒热热的,她心上也跟着酥酥麻麻。
两人几乎是相拥的姿势,童谣震惊之余,却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他肯定很难受吧
童谣不知道言漠怎么了,可这一刻她知道,原来言漠也是脆弱的,再冷血无情的人,也会有受伤的时候。他其实和她一样,伤心难过的时候会需要一个人的拥抱。
但她和言漠又不一样,她难过的时候,有爸爸和哥哥,还有一群狐朋狗友。可言漠呢,好像什么都没有。
童谣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她迁就言漠。
言漠的情绪却没维持多久,他很快从童谣肩上抬起头,重新看向童谣,女孩脸色有点白,唇瓣却很红。
言漠目光往下沉,盯着她殷红的唇瓣看。
沉默片刻,他喉动滚了滚,呼吸变得有些重。
言漠目光滚烫,童谣被言漠看得有几分不自在,她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唇角,不确定地问“我嘴巴嘴巴上有东西”
言漠舌尖剃过一圈腮帮,目光仍没离开过童谣的唇。
他视线又往下沉了几分,下一秒,便鬼迷心窍地抬手,用力掐住童谣下巴。
童谣又是一怔。
言漠目光紧紧攫住她,眸色深深,声音低又哑“童谣”
童谣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言漠掐着童谣下巴的动作更用力,他将童谣往自己身边拉,随后低下头,靠近童谣唇角,他目光从童谣的嘴唇离开,一路往上,看向童谣的眼睛。
两人目光再次撞上,言漠重新开口,声音沙哑中透着凉薄,“言以平不是什么好人。”
他轻顿,不疾不徐道“我和他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童谣尾睫轻颤,她被言漠直白的话刺到,言漠声音哑得厉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言漠话里有话,童谣听得出来。
可听得出来是一回事,童谣却不想和言漠把什么都说的太明白。
半个月多前在巷子里,他用同样冷冰的语调戳破她的心思,再冷冰冰的警告她,最后更是把她扔在拆迁工地,绝情的一走了之。
可这次好像有点不同,他在那么疯狂的举动之后,没有丢下她。
童谣心想言漠也许也是有点在意她的,她突然就挺满足的。
童谣垂眸,视线和言漠错开,她看向言漠的右手,手背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血是不流了,可血迹斑斑的,看着很吓人。
童谣实在心疼,她低下头,唇瓣轻轻落在少年骇人的手背,很轻很轻地落下一个吻,她用自己最柔软的部位去亲吻言漠最丑陋的伤口。
言漠手臂猛地一颤,他长睫覆压而下,黑眸紧锁着童谣,他看着她的动作,舌尖狠狠顶了下腮帮子。
童谣依旧没看言漠,她用唇瓣轻轻摩挲着言漠手背,好一会,才缓缓抬头,看向言漠,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着一丝得意,“言漠哥哥,我们这算不算接吻了”
她小心翼翼地举了下言漠手背,弯着嘴角解释“你看啊,我亲了你的手背,也算是有亲密接触了,你是不是我的人了”
言漠因为童谣软绵的话语和嘴角的笑意绵绵,他紧绷的心思缓和了不少,言漠搭在童谣腰间的手臂收紧,他把童谣往自己身边拉得更近,闷声问“谈过恋爱没”
童谣没想过言漠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童谣长得好看,性格又好,家境更好,从小到大追求着者无数。
要说谈过恋爱没
还真没。
初中之前,是年纪太小,没这种心思,上了高中,她知道自己喜欢言漠,每年每天都盼着暑假来临,心里眼里都已经有人,哪里还看得上别人啊。
可要是直接说没有谈过,好像有点丢人,童谣想了想,还是说“谈过啊。”
言漠眼底闪过一簇光,他挑眉,嗓音低沉“谈过几个”
“我算算哈”童谣假装认真地想,“也就七八个吧。”
言漠眉端往下压,“也就七八个”
童谣咬了下唇,她佯装淡定地点点头。
言漠食指托住童谣下巴,拇指指腹往童谣唇瓣上压,他先是轻轻摩挲了下,再重重地按住,一字一顿地问“这里呢多少人吻过”
童谣“”
童谣有些崩溃,她只是为了面子随便撒个谎,言漠怎么越问越具体啊,要说几次啊,童谣抓狂,到底说几次,可以既显得自己端正得体,又能适当激起言漠的醋意呢。
童谣舔了舔唇,“三四个”
言漠眼眸更深了,嘴角却挂着半抹笑意,他似笑非笑地反问“三四个”
难道是自己说得太少了
童谣支支吾吾地改口“五六个”她看着言漠,给自己找底气,一本正经地说“怎么觉得我行情不好我高中可是一中校花,喜欢我的人可多了。”
言漠若有所思地点头,他眉间一扫之前的阴霾,语调恢复清冽,少了几分先前的紧绷,“行啊,你把这几个人名字告诉我,我改天一一拜访一下。”
他说完,松开搭在童谣腰间手臂的同时,不由分说地拎起童谣衣领子。
童谣突然被拎起后领子,她愣了下,一边挣扎一边问“拜访什么拜访为什么要拜访”
言漠把童谣拎回副驾,他解开安全带,轻描淡写地说“你喊我一声哥哥,关心你是应该的。”
童谣哪里去找五六个前男友啊,她可怜兮兮地拽着言漠衣角,“没必要,言漠哥哥,真没必要,他们技术太烂,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们。”
言漠侧头,看着童谣泫然若泣的表情,他拂开童谣的手,“那你真是太惨了。”
童谣眨眨眼,“什么惨”
言漠推开车门,左脚已经落地,他再次看向童谣,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语气,“下一个也许更烂。”
童谣紧张地拽着安全带,听了言漠的话,她长睫扑闪,旋即恍然大悟地反问“你很烂”
言漠“”
回答她的是车门“啪”的一声被用力甩上的声音。
童谣“”
言漠心虚了
五分钟后,童谣被言漠无情地扔在沙发上。
童谣仰面躺在沙发上,她抱着靠枕嚷嚷,“家暴啊,言漠哥哥,你欺负我。”
言漠低头睨了眼童谣,他只是问“傅叔不在家”
童谣点点头,“他去外地开学术研讨会了,晚点我哥会回来。”
“嗯。”言漠应了声,“行,我回去了。”
童谣咬了咬嘴唇,用脚拇指踢他,“你要不要留下来啊现在太晚了,你回去多不安全啊。”
言漠凉凉地瞥了眼童谣,“我就住你对面,怎么就不安全了”
童谣露馅,她其实就是想言漠对陪她一会,可看到言漠身上还有伤,她也不胡闹“我爸在的话,他可以帮你处理伤口,唉,你自己能处理吗需要去医院吗”
言漠无所谓的态度,“没事。”他走去厨房给童谣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晚上洗澡的时候注意点,伤口不要碰到水。”他还是忍不住多嘴。
言漠关心她,童谣嘟嘟嘴,故意惨兮兮地说“我缺个男人啊。”
言漠已经往外走,听到童谣冒出这么一句,他问“有男人会怎么样”
童谣眼神骨碌碌的转了圈,她回答“可以帮我洗澡啊。”
言漠冷哼了声。
童谣想起刚才在车里言漠的恼羞成怒,她安慰言漠,“你也别太难过,别说是你啦,就连南波万,一开始技术都很差的,他为了女主不嫌弃他,疯狂和秘书练习接吻,后面不仅技术突飞猛进,他还出了两本如何接吻的书,你看吧,只要肯学,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言漠敏锐地问“和秘书练习接吻”
童谣遗憾“对哦,你没有秘书,也不是总裁。”
言漠“”
言漠表情有些古怪,童谣想起什么,赶紧解释说“你不要误会啦,他秘书是个男的。”
言漠“”
言漠有些想不通,他和童谣不过差了一岁,他怎么感觉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没和童谣贫嘴,他步伐迈开,“我还有事。”
童谣虽然说胡话,不过是想言漠心情好点,见言漠要走,她想最后提醒他要记得看医生,便急急地伸手去拉言漠的裤子。
谁知道言漠今天没穿西裤,穿的是休闲裤,松紧腰带。
她又是躺着,力气不小,直接把言漠的裤子拽了一半下来。
童谣“”
童谣看到男人露出的深色内裤的一角,她杏目圆瞪,手臂僵在原地。
言漠步伐顿住,他低头,看到童谣搭在自己裤子上的手,以及自己露出的半截内裤。
他目光沉了沉,然后抬眸看向沙发上的童谣。
童谣颤抖地收回手,她冲言漠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言漠“”
言漠把裤子穿好,目光在童谣身上游弋,他唇角往上卷,“你真行。”
童谣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般般一般般,你最行,没你行。”
言漠“”
言漠被女孩弄得语塞,眼神里多了一抹意味不明,他心里突然腾起一抹坏心思,思忖片刻,他单膝跪上沙发上,躬下身往童谣身边靠近。
童谣脑子里天花乱坠的,沙发沙发这么暧昧的地方言漠靠过来是想干嘛
童谣紧张到胡言乱语,“不可以不可以我还没洗澡”
言漠“”
言漠身形顿住,他笼罩在童谣上方,两人姿势暧昧,他轻笑,正想说话,门口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我什么都没看到。”
言漠“”
言漠扭头,看到傅苏言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口,他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见言漠看过来,男人扬唇咳嗽了两声,“对不起,打扰了。”
话落,他往外走。
童谣嘴角一抖,目光追着傅苏言移动,“哥你去哪儿啊”
言漠已经站起来,规规矩矩地抄兜而立。
傅苏言走到玄关,停了秒,又折回客厅,“不对,这是我家。”他语调清冷,眼底却带着笑,“谣谣,还是你们回房吧。”
童谣“”
半个小时后,言漠离开傅家。
客厅里只剩下傅家兄妹。
傅苏言已经脱掉西装外套,身上的衬衣也扯开了几颗扣子,他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杂志,姿态随意。
童谣坐着,手里捂着保温杯,她一动不动盯着傅苏言看。
傅苏言不理她,她主动开口“哥,我和言漠是清白的。”
傅苏言没抬头,视线依旧停在杂志上,语气再随意不过,“我知道。”
童谣往傅苏言身边凑,“那你刚刚干嘛赶言漠走啊,你不是一直支持我和他的吗”
傅苏言指尖捻起一页纸张,他抬眼,目光往童谣身上轻轻带过去,不答反问“你们没在一起吧”
童谣一顿,她惊讶,“你怎么知道”
傅苏言随口说“猜的。”
童谣“”
傅苏言明显不愿多说,童谣及时打住,她换了个话题,“哥,我觉得言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苏言阖上手里的杂志,看向童谣,他面色清俊,看着童谣的眼神却是温柔的,“为什么这么说”
童谣和傅苏言从来都是无话不谈,她没犹豫,把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傅苏言说。
见傅苏言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童谣又把大半个月前在废旧工地言漠和人打架的事情说了遍。
童谣现在想起那帮穷凶极恶的流氓都还有些后怕,她凑到傅苏言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哥,你说为什么会有人敢对言漠动手啊,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傅苏言想起回家之前在办公室看到的财经新闻,以及在这段时间言以平的动作,他眸光微顿,如实说“应该是有点麻烦吧。”
童谣立马就紧张了,她就知道这些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她想不通为什么,可还是担心言漠,便求傅苏言,“哥,你帮帮言漠好不好,你帮帮他。”
傅苏言没马上说话,童谣挽着他的胳膊一直叽叽喳喳地说,傅苏言转身,摸了摸妹妹脑袋,“谣谣。”
童谣安静了,静静看着傅苏言。
傅苏言眼眸清亮,他说“他连这点问题都处理不好,那以后你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了,我和老爸是不会放心把你交给他的。”
傅苏言的意思明显就是不会插手,童谣还想争取,委委屈屈地唤了声“哥”
傅苏言不为所动,他朝对面言家看了眼,笑着说“你啊,什么都不用管,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喜欢哪个男人就去追,看上什么衣服包包尽管买,哥哥这么努力工作,主要是为了养你。”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童谣还是未雨绸缪,“现在没嫂子你才这么说,等以后了嫂子,我屁都没有。”
傅苏言敛眉,他温柔地笑了,“有也是你的。”
童谣摸出手机,打开录音,“行,再说一遍,什么是我的我的就是言漠的,哥,绕了半圈你是在为言漠打工啊。”
傅苏言“”
傅苏言难得有两天的假期,童谣一直和傅苏言待在家里,两人吃完饭,聊聊天,偶尔打打游戏,做的事都很琐碎,但温馨。
和傅家的冷清比起来,言家这几天却非常热闹,言毅从美国养病回来,商届政届不少人来拜访,言以平两天都在言家替言毅招呼客人。
童谣去过几次言家,可惜都没见到言漠。
她问了林海才知道,言漠周五就回临市了,说是回去看母亲。
周末过得很快,转眼就是礼拜一,童谣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童谣白天上完课,便被通知要去礼堂彩排。
学院有迎新晚会,她被班长拉去凑数,要上台跳舞,如果节目凑不齐,她可能还要唱歌。
童谣晚饭都还没吃,就往礼堂赶。
她踩点赶得礼堂,结果院里的人没还到齐,一堆迟到的,童谣找了个角落坐下。
她不知道言漠有没有来学校,早上她问过陈意延,陈意延说言漠今天请了一天假。
言漠这么一直没消息,童谣一颗心总是悬着,她给言漠发微信。
童谣言漠哥哥,我晚上在礼堂彩排,你要不要来看我啊
童谣怀着侥幸发送了信息,结果信息真的发出了。
童谣“”她居然已经不再黑名单里了。
童谣兴奋,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敲下一排排。
童谣这里好多帅哥啊,我要流口水了
童谣我好饿啊,我还没吃晚饭就跑来了,结果好多人迟到,到现在彩排都还没开始
童谣我看到表演服装了,我的裙子也太短了吧,我是小妖精啧啧啧
童谣彩排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我真的好饿啊qaq
童谣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可惜消息全部石沉大海,言漠一条都没回。
童谣心里闷闷的,不太好受。
“童谣,轮到你了”林乐乐从化妆间跑出来,“该你化妆啦。”
童谣最后瞥了眼手机,言漠还是没消息,童谣把手机塞回包里,她朝林乐乐走过去,“来啦来啦”
“我们言家不养残废”男人声音浑厚,透着不容置喙的权威,“我言毅丢不起这个脸”
沙发上的女人因为极度的愤怒,把茶几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扫到地上,声嘶力竭地喊“到底还要怎么样周琛已经死了你还要逼死小漠吗”
女人双目通红,仇视地看着几米外的男人,“是不是连小漠也要逼死你才满意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男人手背青筋暴起,用拐杖“蹬蹬蹬”用力敲击地面,“我说了,言家不养残废,废了不如死了谁都不例外”
“废了不如死了”女人一字一句,喃喃地重复着。
她似乎被刺激到极致,也不争论了,缓慢地跌坐在沙发上,流着泪无声笑了起来。
偌大的客厅,顿时静可落针。
离争执中心不远,坐着个男孩,和在场两人的面红耳赤不同,男孩神色冷淡。
夕阳从落地玻璃中一缕缕筛落下来,打在男孩身上,扯出条淡淡的影子投在轮椅右侧。
落日美不胜收。
窗外几个孩子在玩耍,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手里捧着淡粉色的棉花糖,一直围着个子较高的小男孩说话,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
窗外夕阳正好,窗内的沉默却没维持多久,中年男人捏着手中的拐杖,再度严肃开口“小漠,到我这来”
男孩没说话,视线平静地从窗外收回,手臂搭上轮椅正要往中年男人的方向靠近。
“走过来”中年男人又是一句。
男孩依旧没说话,手臂动作却已经停住,他不再推动轮椅,而将双手撑到扶手上作为支撑,做势要站起来。
“小漠不要”女人厉声尖叫,“不要”
女人话落,男孩已经狠狠摔在了地上,“啪”的一下,狼狈不堪。
男孩脸色几乎苍白,可硬是一声不吭,在摔倒后的下一秒,就再次站起来,可他站不起稳也站不住,每一次爬起来都只会摔得更惨,灰色的裤脚有鲜血流出来,男孩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中年男人杵在原地没动,女人却疯了似地往男孩身边跑,一把抱住再次试图站起来的男孩,流着泪说“小漠,小漠妈妈求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这里不能停车”巡逻的保安用力敲打车玻璃,“同学听得见吗这里不能停车啊”
他等了好一会了,车玻璃才缓缓往下滑,露出一张少年略显苍白的脸,车里开着空调,不知为何,少年额上确是冷汗直冒。
保安顿了秒,开口道“同学,这里是校园的主干道,进进出出的车子很多,你车停这儿会堵道的”
他耐着性子解释,驾驶座上的少年却没有看他,依旧低着头,右手搭在自己膝盖上,手指明显在颤抖。
保安忍不住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同学”
“别碰我”少年突然低吼了声。
紧接着,他的手猛地被甩开,“啪”的一下砸上窗边,保安愣了下,还来不及有情绪,驾驶座上的少年已经推开车门,手里拎着好几个外卖袋子。
车门被打开的缘故,保安匆忙往后退,少年下车的步伐却颤颤巍巍地左右摇晃。
保安有些担心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校医院啊”
少年却答非所问,尾音发颤地道“大礼堂在哪里”
“大礼堂你说是大学生活动中心吗就在前面啊,拐个弯就到了”保安临时想起什么,话峰一转,“等下啊你先把车开走啊,这里不能停”
保安还没说完,少年却倏地往前倒了下去
“有人晕倒了快快来个人帮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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