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小说:想你想疯了 作者:奚六
    下午六点, 彩排正式开始。

    童谣原先是要跳舞的, 可腿伤刚好,又碰巧学校一个乐队的主唱感冒了, 嗓子坏了不能唱歌,她歌曲串烧的节目就被砍了, 临时被调剂去和乐队合唱。

    童谣也算多才多艺,父母还没离婚前, 母亲对她要求高,什么都让她学, 所以她琴棋书画,什么都会点。

    后来父母离婚, 母亲童筱移民去了法国, 她就什么都停了,按照傅启明的话说就是越长越偏,小公举成了小流氓。

    可哪有小流氓长得像她这么好看的啊, 童谣坐在化妆镜前,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自恋地说“我也太美了吧。”

    林乐乐坐在一边玩手机, 闻言, 冷冷地瞥了眼童谣,“美有什么用,照样单身不是吗”

    林乐乐一针见血, 童谣被戳中伤心处, 她玩笑道“也是, 你说言漠是不是瞎啊”

    林乐乐点点头, 想到什么,神神秘秘地往童谣身边凑,“你说,言漠这种,是不是以后到了床上,也是特别冷淡,特别不给力的那种”

    童谣眨眨眼,同样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都到床上了,还会冷淡,还会不给力”

    林乐乐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对啊。”因为话题实在少儿不宜,她声音压得更低,“就是当做任务,往床上一躺好,然后冷冰冰地说,女人,自己动啊。”

    童谣“”

    童谣没想到林乐乐尺度会这么大,她嘴角一抽,有点吃不消。

    林乐乐作为一个过来人,说到这个叹了口气,“说实话,你以后还是找一个经验丰富的吧我第一次和我男朋友研究了一盒避孕套,你才结果怎么了”

    童谣眯了眯林乐乐,色色地说“大战了七天七夜”

    林乐乐翻白眼,“狗屁,狗男人连避孕套都不会戴你看看我们国家的性教育落后到什么程度”

    童谣“行吧。”

    林乐乐八卦地问“话说,言漠这种人不可能没谈过恋爱吧”

    林乐乐这么问,童谣变得不确定,她和言漠分开的日子远多于在一起,对言漠在临市的生活更是一无所知。

    见童谣沉默,林乐乐惊讶,“不是吧,你不知道言漠有没有谈过那你也太莽撞了吧,万一他有个白月光或者什么红玫瑰,你咋整”

    童谣顿时语塞。

    林乐乐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自己想想啊,你喜欢言漠,如果你的言漠哥哥也像你一样,也有个喜欢到不行的人呢”

    童谣被林乐乐的一连串问题逼得无可可退。

    她突然开始后怕。

    是啊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言漠回来这么久,她只顾着往言漠跟前冲,心里眼底都只有言漠,可她好像从来没有问过言漠要不要,想不想。

    他如果心里也有一个人呢肯定会对她的行为不胜其烦吧。

    童谣被这个想法打击到,一颗心不停地往下坠,像落入无底深渊。

    童谣不傻,言漠对她也不全是冷漠,就像几天前,他也是关心在意她的,可她也清楚,关心在意不等于喜欢。

    童谣沉默了好一会,她回答林乐乐,“那就认了。”

    林乐乐好奇地看着童谣。

    童谣竖起手指,往脸上戳,她给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我哥说啦,喜欢的男孩子就去追,追不到也没关系的,反正他会养我一辈子的。”

    林乐乐羡慕到留泪,“有个有钱的哥哥真好啊。”

    童谣非常骄傲,“那是当然。”

    林乐乐谄媚地笑,“你缺嫂子吗”

    童谣很诚恳,“缺,但是你不行。”

    林乐乐瘪嘴“为啥”

    童谣故意逗她“你太丑啦”

    林乐乐佯怒,她夸张地朝童谣扑过去,“童谣我要杀了你”

    两人打闹成一团,门口有人敲门。

    童谣笑着挥开林乐乐的手,她往门口看去,门口站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叔。

    林乐乐主动休战,她先开口,问“您找哪位”

    保安大叔笑了下,态度很好,“哪位是童谣啊,我刚刚问了外面的同学,说是在化妆间。”

    童谣站起来,她指着自己,“您找我”

    保安大叔找到人,他走上前,把手里的几个外卖袋子递给童谣,“这个给你。”

    童谣伸手接过,有点纳闷,“给我的我没点外卖啊,您是不是搞错了”

    保安大叔挠了下头,他其实也不确定“应该没搞错吧,有个男同学让我给你的,说是大礼堂的童谣,你们大礼堂还有第二个童谣”

    童谣摇头,“就我一个。”

    保安这下确定了,“那就是你。”

    童谣拎着外卖袋子,她想了下,往门口探头,“男同学呢他走了”

    保安往门口走,“早就走了。”他叹了声,有点唏嘘,“被救护车拉走了。”

    童谣懵了瞬,很是意外,她追上去,“被救护车拉走了”

    保安挺感慨的,“是啊,很帅的一个伙子,可惜脾气不太好。”

    童谣右眼突突直跳,“长得帅脾气不好”

    符合这两点的,童谣只想到一个人,可应该不是言漠吧。

    言漠去了临市,临市离安城开车要两三个小时,再说了,陈意延也说了,言漠今天请假了。

    可是童谣却还是觉得不安,知道她在大礼堂又知道她没吃晚饭的,除了言漠还会有谁呢

    保安赶着去值班,有些匆忙地说“肯定是你认识的人啊,你打个电话问问,学校学生太多了,我真的记不住。”话落,他绕过童谣,离开大礼堂。

    童谣提着外卖袋子,看着保安走远,她心底却越发的不安。

    想了想,童谣从包里摸出手机给言漠打电话,电话“滴滴滴”响了几声,没人接。

    童谣有些乱了方寸,可还是尽量往好的方向想,应该不会是言漠的,她安慰自己。

    林乐乐倒是没想太多,刚巧也没吃晚饭,她接过童谣手里的外卖放到桌上,把塑料盒一一打开。

    林乐乐看到吃的就兴奋,她掰开筷子,“谣谣,有你最爱的糖醋小排啊快来吃啊”

    童谣心思悬着,她突然没胃口,“你吃吧。”

    林乐乐没跟童谣客气,“那我吃了啊。”

    童谣点点头,她重新给言漠打电话,电话依旧没人接,童谣有些着急,门口再次有人进来,“童谣该你上台了”

    童谣只好收了手机,拿过椅子上的吉他往舞台走。

    和她一起排练的乐队叫做“学不好数学语文也不好”,一共四个人,除去生病的主唱,还有三个人,乐队选的歌是五月天经典的温柔,童谣刚好会唱,又会弹吉他,学院负责迎新晚会的老师就临时让她顶上了。

    几个人磨合的还算顺利,两遍排下来都还不错,指导老师要求高,临时决定多排一遍。

    童谣心里藏着事,很想看手机,可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整个乐队,她硬着头皮唱。

    到了副歌部分,童谣怀里的琴弦突然崩断了。

    歌声戛然而止。

    童谣整个人愣在原地。

    台下指导老师站起来,不解地着童谣,语气有点责怪“怎么回事琴弦断了你就不唱了童谣你这临场反应不太行啊。”

    童谣看着怀里的吉他,她心慌得更加厉害,童谣没再犹豫,从脖子上拿下吉他扔到地上,她跳下舞台,往门口冲“张老师对不起我有急事”

    礼堂上的人面面相觑,被叫张老师的女人急得跺脚,“你去哪儿啊给我回来”

    童谣一路飞奔跑出大礼堂,她给傅苏言打电话,“哥我要你帮忙”

    电话那头,傅苏言正在开会,见童谣声音着急,他不免担心,“出什么事了”

    童谣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下台阶,她飞快地说明情况,“我担心言漠出事了,他现在可能在医院,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家医院,哥,你能帮我查到他在哪家医院吗”

    童谣仿佛在说绕口令,傅苏言轻松了不少,他中断会议,起身站到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前,“在医院你确定”

    童谣离开大礼堂,她脚上的伤还有些疼,可童谣还是急急忙忙地往校门口冲,“应该不会错,刚刚有救护车来学校了。”

    傅苏言轻轻“嗯”了声,和童谣的火急火燎不同,他是冷静沉稳的,“行,我马上帮你查。”

    童谣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傅苏言肯帮忙,她要找言漠就简单多了,“哥要快啊”

    傅苏言轻轻地应了声,没有多余的话。

    电话很快挂了,童谣继续给言漠打电话,电话依旧没人接。

    童谣只好再次挂了电话,她一路跑到校门口,傅苏言已经将地址发到她手机上。

    哥哥第三医院急诊303

    哥哥他没事,你别着急

    哥哥我晚点过来找你

    傅苏言言简意赅,童谣慌乱的心被他的话安抚了下来。

    童谣拦了辆出租车,她飞快拉开车门上车,对着出租车师傅报了三院的地址,“师傅麻烦快一点。”

    师傅倒是理解,“好的哈,我尽量。”

    童谣说了声“谢谢”。

    出租车上路,童谣系好安全带给傅苏言回短信。

    童谣哥我爱你

    傅苏言秒回。

    傅苏言别,爸爸会打死我们的

    童谣“”

    童谣弯唇一笑,她知道哥哥是担心她着急,所以在故意逗她开心,缓解她的情绪。

    童谣给傅苏言发个爱心的表情。

    傅苏言没再回复。

    三十分钟后,第三医院急诊大楼。

    童谣闷头往303病床跑,她没看路,和人迎面撞上,童谣赶紧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说完,想绕过眼前的人继续往前跑,手臂却被人轻轻握住,“谣谣,怎么回事啊现在看到叔叔就跑”

    童谣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意外,旋即抬眸,紧接着便看到言以平西装革履地站在她跟前,男人身姿挺拔,气质成熟,嘴角挂着儒雅的笑。

    童谣惊讶,她忙问“以平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言以平一双桃花眼上挑,他很轻地笑了下,“和你一样啊。”

    童谣咂摸了圈言以平的话,她更是意外,“你也来看言漠”

    童谣什么都写在脸上,言以平松开童谣的手臂,习惯性地点了点女孩脑袋,“怎么只准你看我就不能看”

    他责怪童谣,脸上却笑意不减。

    童谣不喜欢藏着掖着,和言以平这段时间又熟,她就比较直接,“你们前几天还吵架,彼此都不待见。”

    言以平没想到童谣还挺敏锐的,他眼底含着几分兴致,弯腰凑近童谣,“那谣谣呢”

    童谣没听懂,“嗯我怎么了”

    言以平轻轻笑起来,呼吸往她脸上洒“谣谣会站在叔叔这边吗”

    两人离得近,男人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喷过来,童谣连忙后退了一步,她紧张地看着言以平。

    言以平将童谣的动作看在眼里,他从兜里摸出一只烟含到嘴里,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将两人拉开的距离重新填满。

    童谣眼神闪烁,她有些慌乱的往后退,“以平叔叔”她不知道言以平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言以平挑眉,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孩秀眉弯弯,梨涡浅浅,唇瓣绯红,像出水芙蓉,美得干干净净,不带一丝杂质。

    傅家这闺女啊,像是糖水糊的,和他们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人不一样。

    他突然有点烦躁,摸出打火机想把嘴上含着的烟点燃,余光瞥到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他点火的动作顿了顿。

    沉默片刻,他用一声轻笑打破沉默,没故意为难童谣,“进去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言以平往外走。

    童谣喘过一口气,她扭头继续往病房门口房跑。

    终于到303的病房门口,病房大门却刚好推开。

    童谣看到林海,激动地拽上林海胳膊,“林叔,言漠哥哥言漠哥哥他有没有事”

    林海在言家做了这么多年,几乎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见童谣担心,他赶紧解释,“没事没事,谣谣放心,小少爷没事,就是睡着了还没醒。”

    他顿了顿,自己退到旁边“刚才言总来了,我没让他进去。”

    童谣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惊魂甫定,压着自己的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往病床了看了眼,言漠安静地躺在上面,病房里没开灯,光线晦暗,她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病房里冷冷清清的,素白的构图,让童谣的心里空荡荡的,她压低声音问林海,“到底怎么回事啊好好的人会什么会突然进医院”

    林海面对童谣倒也坦诚,“谣谣放心,林叔没骗你,真没什么问题,小少爷就是太累了,他周五连夜回的临市,这几天一直在忙,今天又连续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回的安城,你也知道小少爷一直身体就不好”他叹了口气,也扭头看了眼言漠,然后说“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林海的话低低的,童谣听得心脏发疼,“言漠哥哥今天给我送外卖了,我说我好饿,他没理我,短信都不回,可他给我送过来了”

    童谣有些无语伦次,林海倒是听明白了,他摇头感慨“小少爷不喜欢说比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话还少。”他再次叹了口气,看了小姑娘,说“你进去吧,我出去透口气。”

    童谣忙不迭点头,“我来我来照顾言漠哥哥”

    林海走后,童谣拉了椅子在言漠旁边坐下。

    言漠在睡梦里,阖着脸,脸色苍白,唇瓣上一点血丝都没有。

    童谣心疼地握住言漠的手,拉到自己胸口。

    言漠睡得很沉,一点反应都没有,童谣看到言漠右手的伤,根本没有处理过,他皮肤白皙,手指修长,此刻却结痂,丑陋的。

    童谣眼眶湿了。

    她唇瓣轻轻压上去,心里闷闷地疼。

    言漠一直睡,呼吸浅浅轻轻的,长睫柔软地筛落,在眼底投下淡淡阴翳,童谣偷偷抹眼泪,哭累了又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言漠是被手上的重量压醒的,他右手被压麻了。

    言漠没睁眼,动了动手臂,发现动不了,他才缓缓睁开眼,便看到手臂上有颗黑乎乎的脑袋,一动不动枕在他手臂上。

    言漠的困意瞬间散去,他只用一秒就知道了脑袋的主人公是谁。

    言漠失笑。

    病房里静悄悄的,光线也黯,言漠静静看着她,不知多久,到底还是忍不住抬起左手,轻轻摸了摸童谣的脸颊。

    指腹轻轻摩挲,沿着眉眼,鼻尖,滑过脸颊,再到唇角

    睡梦里童谣乖巧可爱,她似乎察觉到动作,有点小情绪的吸了吸鼻子。

    言漠落在童谣唇瓣的手指轻颤,他突然贪恋少女某种软绵的感觉,情不自禁地坐起身,再弯腰朝童谣靠近

    童谣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病床上的言漠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皱巴巴的被子。

    童谣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身后紧跟着传来男人清清淡淡的声音,“醒了”

    童谣扭头,看到傅苏言坐在沙发上,她奇怪,“哥,你怎么在这言漠呢”

    傅苏言阖上手里的笔记本,放进手提包里,他语调清冽“出院了。”

    童谣一愣,“出院了”

    傅苏言点点头,他拿过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搭到臂弯,“嗯,你睡着了,就没喊你。”

    童谣眼底有失落,可言漠既然没事她倒也放心了,她闷闷地应,“好吧。”

    傅苏言眸色深深,他解开一颗衬衣的扣子,再慢条斯理地挽高袖口,“很晚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童谣看了眼空荡荡的床铺,她藏下情绪,然后朝傅苏言点点头。

    童谣回学校上课,大一课表很满,课余时间她又要彩排,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周末就是迎新晚会,等忙过了这一周,童谣会轻松很多。

    一周过得很快,转眼又是周五。

    医院之后,童谣就没见过言漠,周五下午是齐教授的课,童谣专业课一下课就往四教冲。

    童谣提前十分钟到上课的教室,她按照上节课定好的位置坐在第三排中间的位置。

    言漠还没来,大半个教室也都是空的。

    童谣期待看到言漠,她等啊等啊,上课时间越来越近,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空位子大部分都坐满了,言漠却还是没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上课铃声“叮叮叮”地响了起来,陈意延是踩着铃声进来的。

    他在童谣右手边坐下,童谣伸头张望,没看到言漠,她问陈意延,“言漠呢”

    陈意延刚才跑的着急,气喘吁吁的,“他请假了啊。”

    童谣有些意外“今天也请假了”

    陈意延“不是,他这一周都请假了。”

    童谣“好吧”

    意外之余,童谣更多的是安心,林海说言漠要多休息几天,他能乖乖在家休息也挺好的。

    齐教授的课,童谣老实本分。

    齐教授虽然严格,可不记仇也不会故意为难学生,两节课顺利结束,童谣自己坐车回家。

    家里没人。

    傅启明出差还没回来,傅苏言这个点肯定还在公司。

    童谣忙了一个礼拜也累,她到家了,直接回房睡觉,晚上八点多被饿醒,刚好沈放的微信也进来,问她要不要去酒吧玩。

    她确实好久没见沈放了,说实话还挺想他的。

    童谣回了个“好”,她从床上起来,简单地化了个妆,准备出门。

    到了楼下,对面言漠房间的灯竟然亮着,童谣又迫不及待,她往言漠家的院子里走。

    言家客厅的灯也亮着,言漠的外公言毅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童谣从小就怕言老,想了想,打算换个方式找言漠。

    言漠家的窗户已经修好了,是该重新爬爬看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言漠家这窗户吧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除了一楼大窗户的装饰棂架可以给她踩,就连一楼和二楼之前的墙体上也有一个架子,她不知道这个架子真正的用途是什么,但真的大大方便了她逞凶作恶啊,爬窗户就快要和走平地一样简单了。

    三两下的功夫,童谣站在楼层间的架子上,轻轻松松就推开了二楼窗户,她没去拉窗帘,隔着深色的窗帘问,“言漠哥哥,你好点了吗晚上有空吗”

    她语调轻飘飘的,像夏夜的风。

    屋里却没人回应她。

    童谣手臂撑上窗沿,用力往上一跃,右腿荡进屋里,整个人轻而易举跨坐到了窗户上。

    她从窗帘细缝中挤出一点脑袋,笑盈盈地问“一起去蹦迪怎么样”

    还是没回应她。

    童谣拉着窗帘轻轻摇晃,笑意愈甚,“沈放说今天店里好多美女,我骗一个给你当女朋友好不好啊”

    屋里的人依旧不理她。

    童谣坐在窗户上,扯着手边的幔穗,仰头看月亮,眼睛里散着星星,“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很讨厌我,可我也就现在烦一点嘛,等你以后有了女朋友”

    童谣顿了顿,想起几天前林乐乐的话,以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眼神黯淡了些,话语却变得坚定,“等你以后有了女朋友,我就不胡闹了,乖乖做你邻居。”

    “普通邻居。”童谣很慢很慢地说。

    屋里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言漠还是没理她,童谣胸口闷闷的,像被谁狠狠打了一拳。

    她和言漠好几天没见了,她心心念念想见他,他倒好,理都不理。

    童谣突然没了出去玩的心情,她放开手中的幔穗,“我回去了”

    她说完,童谣打算翻身下去,谁知才刚抬腿,屋里却突然传来少年急促的声音“我不走你们放开我”

    童谣动作顿住。

    少年的声音继续传来,语调急促,带着深深的恐惧,“我不是残废不是”

    童谣呼吸一滞,她反应过来,猛地掀开窗帘,翻身跳到屋里。

    童谣很快在深色的床上看到言漠,少年正不安地躺在上面,明显被噩梦纠缠着。

    童谣往言漠身边跑,在床边坐下,“言漠”她着急地喊他名字。

    言漠却没听到似的,右手狠狠拽着被子,额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我不是残废不是不是”

    童谣一下子就慌了,她不知道怎么办,着急地去拍言漠的脸,“言漠你醒醒你快醒醒”

    言漠依旧阖着眼,右手却倏地使力,突然拽住童谣手腕。

    童谣右手不能动了,她只好俯身,想凑近了叫醒言漠,可她还来不及靠近,言漠已经更快地抬手,手臂搭上她的腰。

    童谣一惊,垂眸痴愣地看着腰间圈上来的手臂,又惊讶地抬眼看言漠。

    她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言漠突然用力,手臂往回收,童谣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直接扑在了言漠怀里。

    童谣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两人贴得极近,近到肌肤相贴,呼吸交融。脸颊下是言漠剧烈起伏的心跳声,鼻间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味道。

    童谣平时胡搅蛮缠,不过是仗着言漠绝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他沉默而克制,冷漠也无情。

    童谣再折腾再胡闹,也不过是场独角戏,她明白言漠的底线在哪里,从不会去碰。

    可此刻,童谣心跳却乱的一塌糊涂,紧张到快要无法呼吸。

    童谣双手慌慌张张地抵上言漠胸口,想要撑起身子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可她只要细微挣扎,言漠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就收得更紧。

    童谣被弄疼,言漠在睡梦里脸色苍白,童谣却红了眼眶,“言漠”她无助地喊他名字。

    言漠依旧没醒,紧蹙的眉头却似乎平整了些。

    童谣伸手,小心翼翼地擦他额上的汗,“你你到底怎么了”她轻声细语地问,紧张地看着少年被汗水打湿的发丝。

    言漠圈在她腰上的手臂轻了点,童谣微微松了口气,再次想要从言漠身上起来。

    谁知她才刚撑起一点身子,言漠却突然抱着她翻了个身。

    童谣被言漠紧紧抱在怀里,被动地滚到床的里侧。

    言漠半个身子压着自己,脑袋往她肩上靠,脸颊埋在她的脖窝,少年炽热的呼吸紧跟着便洋洋洒洒地熨贴了下来。

    童谣倏地身体僵硬,她紧张地屏住呼吸。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少年闷闷的声音,不似平日的冷淡疏离,意料之外的无助和失意,听得童谣整个心都拧巴在一起,又一点点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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