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语看到血迹从门边拖到了桌椅上,而屋里却空荡荡的,除了她没有别人。
心里觉得蹊跷,眼见火光越来越近,快步走回桌边吹灭蜡烛,绕开血迹走出房门,回到了蚀月的房内。
蚀月看着去而复返的易语,有些懵,还没来得及开心,便见易语脱掉了身上的外衣,扔到床下,“上床,别坐着。”
蚀月整个人都僵住了,“?”
“之后再向你解释,待会儿配合我。”易语看着脚下沾了一点血迹的鞋子,脱掉踢进床底,爬上蚀月的床,见他愣在床边,伸手把他抓进了被子里。
“配……配合?”蚀月慌乱的看着易语,闻到易语身上的香味,心如擂鼓。
看着门外出现了火光,易语在蚀月耳边小声说道:“有人过来了。记住我说什么,你都要说是。”
“这里有血迹!大人,发现一件血衣。”
“这是管家给一位医师安排的房间,人呢?”
“大人,隔壁有灯光。”
外面的声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有人在吗?”
“嗯……谁啊?”易语娇媚的对着门外喊了一句,见蚀月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伸手放下床边的帘幔,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门口的守卫推开门,看到合起来的床幔,环视了房内一周,“例行检查,房内还有别人吗?”
易语装作慌乱的穿衣服,拉开床幔,“谁让你们进来的?”
守卫透过掀起的床幔看到一副香.艳的景象,顿时明白他们刚刚在做什么了,合起手上的剑,问道:“隔壁是谁的房间?”
“我的。”易语穿好衣服,冷着脸说道:“那个房间我不喜欢,就没进去睡过,怎么了?”
守卫问道:“今晚回去过吗?”
“我今天晚上一直都在这个房间里,回去做什么?冻得要死。”易语从蚀月床上坐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城主被刺杀了,犯人跑了,在你房间里找到了犯人的衣服和留下来的血迹。”那名守卫对身边的人招了招手,带着人出去了,合上房门的同时说道:“快点解决,出来接受调查。”
蚀月茫然的看着易语,“城主死了?”
“应该是。穿好衣服,我感觉有人在故意嫁祸给我。”易语整理好身上的衣服,隔壁的房间是回不去了,幸好蚀月的房间有好几套衣服,她穿着意外的合适。
把头发一扎,对着镜子看了看,发现自己还是挺帅气的。
蚀月穿好衣服,看着易语扎头发。
“披着不好吗?”
“容易乱。”易语转头看到蚀月披散在身上的头发,忽然想起昨晚从门前一晃而过的白发少年,在房内找到一个发冠,向蚀月招了招手。
“坐这边。”
蚀月走过来坐下,眼睛正巧对着镜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镜子里的易语。
易语试了两次,就会用这个发冠了,帮蚀月把头发竖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脸,目光滞了一下,把发冠取下来,用别的发饰代替。
“不好看吗?”蚀月见易语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憷。
“太好看了,招惹是非。”重新打理好蚀月的头发,易语看了眼镜子里的人,皱了皱眉,想着外面的人等得也够久了,再耽误下去,怕是要破门而入了。
“就这样吧。”
易语和蚀月被守卫带到了寒霜城城主遇害的地点。
里面已经来了好几个人,那个白衣服的管家看到他们过来,对着他们点了下头,“少城主马上过来,根据昨夜守卫的排查和现场的血迹,与易医师有很大干系,你的不在场证明不能够排除你的嫌疑。”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白发少年被仆人扶了进来,他今天和蚀月一样,把头发都扎了起来。
看到地上城主的尸体,白发少年一阵眩晕,差点摔地上去,被身边的仆人扶住。他眼眶红肿,像是哭过很久。
偌大的卧寝内人心惶惶,好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管家整理好线索,说道:“据黄医师诊断,城主大人的死亡时间是凌晨,所以凡是凌晨值守的都被我叫到了这里,发现城主大人遇害的第一时间,我便封锁了城主府,犯人逃掉的可能性不大。”
“有两个目击者,他们声称看到一个银发男子进入城主的卧寝,之后带着一身血出来。”管家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蚀月。
“凌晨时,守卫们看到一道黑影逃到了西厢房,而之后在易医师的房内发现了一件血衣和犯人留下的脚印。”
管家手上戴着特殊的手套,拎起那件血衣,说道:“是一名少年的衣服。而脚印根据匹对,是一名女子的。不排除合作杀人。”
“凶手是谁?”白发少年狠狠的咳嗽了一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我要他们为我父亲偿命。”
管家看向蚀月和易语,“要想洗清你们身上的嫌疑,找找其他疑点吧。太阳下山之前没有结果,你们就会背上罪名。这是城主大人生前制定的制度,给每个犯人最后辩解的时间。请务必感谢他的仁慈。”
易语沉吟着出声问道:“目击者是谁?”
“是我。”埋没在人群里的小厮怕别人看不见他,把手举到头顶。
众人让开了一条路,他才走到易语的视野里。
“我昨夜值守,城主吩咐我去端茶。我回来时,天上下起了雨,茶具都湿了,怕城主怪罪,就重新沏了一杯。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眼前走过,长长的银色头发披散在身上。当时我没多想,以为是和城主大人商谈的特殊客人,没想到竟然是刺客。”
“行了。”易语见那小厮大有长篇大论的趋势,立刻转问了其他问题,“你是第一个发现城主遇害的?”
小厮摇了摇头,“我到城主卧寝的时候,阿花已经在了。”
“阿花是谁?”易语见没人回应,提高声音问道:“阿花在吗?”
小厮指了指一边牵着狗的黑衣守卫,“他就是阿花,又聋又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管家为了不耽误时间,补充道:“阿花不认识字,这个证人基本起不到作用。”
“不一定,他在盯着我们的嘴看,说明他可能会唇语。”易语对着阿花慢慢的说道:“你看到杀人凶手的模样了吗?”
阿花看到易语说话,眉毛皱了起来,一脸很困惑的样子。
管家善于观察人的表情,看阿花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懂易语在说什么,“看样子你猜错了。”
易语不善于观察人的微表情,但她还是发现了异样,阿花只有在看她说话时才会皱起眉,显然他是听懂别人说话的。
想起自己和这里的人没有语言障碍这件事太过诡异,转头对蚀月说道:“把我的话,对着阿花再问一遍。”
蚀月不明白易语为什么要他再问一遍,却还是无条件的照做了。
阿花看着蚀月上下阖动的嘴唇,眼睛微微睁大,看了边上的少城主一眼,见他看着自己,飞快的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真会唇语?”管家意外的看着阿花惊恐的表情,“这么多年,我居然没有发现。”
易语视线扫过白发少年神不守舍的脸,继续说道:“昨夜下雨,从这里到西厢房路上有污泥,凡是走过的守卫脚下都出现了一排脚印。”
守卫们低头看向脚下,他们脚上脚下都有泥渍,地板上已经被踩黑了。
“你们再看城主尸体周围,一个这样的脚印都没有,这说明那个人就在东院。”
白发少年手边的杯子“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摔城了两半。
易语看了眼白发少年,指着桌案上整齐摆放的书,问道:“城主大人平日里是不是酷爱将书本摆放整齐?”
管家回应道:“是这样没错。”
易语指着掉在书桌下的一本书说道:“可是有一本却掉到了书桌下面。”
那名目击者小厮忍不住问道:“不小心碰掉下去的书能说明什么?”
“说明那人离城主大人很近,城主大人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掐断了脖子。”易语做了一个掐的手势。
管家看着城主脖子上留下的指痕印,猜测道:“是个高手?”
“不一定,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是城主熟悉的人,熟悉得让他提不起一丝防备。”
“可是致命伤在腹部。”管家指着城主的尸体,“腹腔的内脏被掏,非常大的可能是凶猛的野兽所为,比如兽人之类。而据我所知,你们还有一个伙伴在城主府外,他是个兽人。”
易语笑了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一个人身上有一股用了多少香皂也洗不清的血腥味。”
管家挑眉,“谁?”
易语转过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羸弱的白发少年,“你的指缝里是不是还残留着你父亲的血?”
白发少年骤然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睛看着易语,反问道:“我会杀自己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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