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79.冰释前嫌勿生隙

    江夭夭刚说完不久,就听观音庙的大门处传来几声敲门声,慢条斯理的,随即似是门外之人见里面无人回应,直接唤出仙器就将门一劈为二,还顺势将提剑冲上前的苏涉也一鞭子抽飞。

    来者是江澄,他见江夭夭和金凌出去许久未归,问了客栈老板娘才知道他们去了观音庙,正好还碰到犬吠的仙子,还帮他引了一段路。

    江澄此刻淡然的撑着把油纸伞,衣裳半点没湿,眼神睥睨的扫进观音庙来。

    僧人们见状大吼一声向他袭去,江澄将紫电一甩便把阻挡在他前路的僧人都一一抽开,不过当他看到屋内坐着的一干人等后,不禁轻啧两声,尤其是快贴在蓝忘机身上的魏无羡,还笑的满面春风。

    江澄移开眼神,对金光瑶冷言冷语道:“外面冷冷清清,你这庙里热闹的很啊,怎么不来请我座一座?”

    金光瑶脸上并无诧异,从见到江夭夭的那刻起,便早有所防备,正是意料之中,他道:“不热闹些,怎么能请来这么多人光顾?说实话,灼华卿和江宗主都是意外之客呢,是出来寻金凌的?是仙子引的路吧。”

    他刚刚说完便奏起了铮铮琴音,江澄早在乱葬岗就上过一次当,这次长了记性,听到第一声时便挑起一柄剑,用三毒与之相交摩擦,瞬间刺耳的噪音盖过了金光瑶的琴音,也算破解了此曲。

    不过他此招逼得众人都捂住耳朵,就连奏乐的金光瑶都忍不住停了下来。

    江夭夭喃道:“够狠。”

    金光瑶不再奏乐,转而将恨生出鞘,一个箭步就与紫电纠缠起来,一边打一边还刺激着江澄,眼尖的留意着他的破绽,一旦露出便用藏在袖中的琴弦袭去。

    这人句句话都往心窝子里戳,一点情面都不留,江澄被激得怒气冲天一时间乱了章法,不小心被金光瑶一剑刺中心口。

    不得不说金光瑶这个人计谋出色,若是盟友则锦上添花,可奈何是个敌人,若不设防备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金光瑶上前一步直接将江澄的灵脉封住,将染了血的恨生擦净,而后笑了笑,应该没有人再来叨扰他的好事了吧。

    江夭夭见状连忙从蓝曦臣的怀里起身,小跑几步扶住了堪堪欲倒的江澄,即便他负了伤,那眼神中的气势没减半分,甚至还傲娇的将扶他的手一把推开,还瞪了一眼,金凌原本打算起身过来搀扶的,结果被江澄一眼瞪了回去。

    他们挪了个团蒲出来让给了江澄,江夭夭扶着他坐好后,便在他胸口点了几处止住鲜血,江澄调戏一番随后目光紧盯在魏无羡身上了,冷漠开口。

    “魏无羡,你可真自私,好事都让你做尽了,居然还忍辱负重的瞒了这么久?我应该感动么,是不是我应该跪下来哭着感谢你啊?”江澄语句处处讥讽。

    魏无羡脱口而出道:“我也没要你谢我。”

    这句话似乎激起了江澄的脾气,让他一股脑的把心里所有话都说了出来,用词有些难听,差点蓝忘机就和他打起架来了。

    江夭夭掐了一记江澄的胳膊,随后站了起来,开口就把江澄的老底说了出去道:“那个,江澄从小说话就不顺耳,都别认真听,其实他早就盼着阿羡回来了,就前天,也不知道谁拿着随便在莲坞里逢人就让人家拔,还哭哭啼啼的说不要……”

    她还没说完就被江澄一把拽住了衣角,她继续道:“阿羡你忘了你俩小时候的诺言了么?姑苏有双壁,云梦便有双杰,虽然事已至此,可他心底一直都有那么一个芥蒂,他从来都是盼着你的。”

    “我盼他什么!我盼他回来,然后告诉我,我体内运转的金丹是他的么!魏无羡!你凭什么?凭什么……不告诉我!”

    江澄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众人看去都默不作声了,原本人前凌厉的江大宗主此刻居然泪流满面,惊得他们不知所措。

    良久,魏无羡道:“对不起。”

    江澄又嫌丢脸又止不住眼泪,笑自己笑出声道:“对不起?呵,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江夭夭见他哭的伤心开始安慰起来,拿出手帕把他脸上的眼泪擦干,然后环住了他,轻轻的拍着江澄的后背,就像当初江厌离安慰失意的她一般,同样的安慰着此刻悲伤的江澄。

    她想即便二人再无芥蒂,也回不到当初那个莲坞少年的天真和快活了。

    “阿夭,这幅伤药你给江宗主敷上吧,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蓝曦臣说着掏出一瓶药递了过去。

    江夭夭接过冲他一笑,金凌道:“多谢泽芜君。”

    金光瑶虽然没下死手,可刺中的地方是心口啊,自从刚才开始江澄的伤口就一直流血不止,都快将紫衫染成紫黑色的了。江夭夭仔细的把药撒在他的伤口上,现在也只好先这样对付一下,带事情结束再好好处理。

    不知是伤口疼还是刚才哭的,江澄的眼眶微红,目光无神的望着外面的大雨出了神。

    渐渐的聂怀桑转醒过来,与此同时大殿后传来僧人们的惨叫声,一阵刺鼻的气味飘了出来,随后苏涉扶着金光瑶又回到了屋内,只见金光瑶的手臂受伤了,整片的手臂都呈红色,仿佛是被炸过的熟肉般,皮肤都烂了。

    蓝氏兄弟和魏无羡一同起身向他们挖出的坑边走去,江夭夭和金凌则在照顾着负伤的江澄,没有参与进去,但三人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们。

    倏然,正在给自己胸口上伤药的苏涉转过身来,只见他胸口大大小小的狰狞黑洞满布,是咒痕!是千穿百孔咒的咒痕!

    他们三人瞪大双眼,江夭夭愤然起身道:“苏悯善!居然是你!”

    江夭夭也顾不得什么非礼勿视男女有别,反正她确实看到了苏涉的胸口,后者即便再怎么遮盖都无济于事了。她当初寻找了许久给金子勋下咒之人的踪迹,想给魏无羡证明清白,没想到!居然是苏涉,那金光瑶是否也参与其中?

    江夭夭立马问道:“金光瑶,这一切都是你指示的?”

    金光瑶被问得莫名其妙,道:“你口中所说的‘指示’是哪件事?”他做的坏事多的数不清。

    蓝曦臣声音冷下来道:“所以,金宗主,这也是穷奇道截杀中的一环么?”

    众目睽睽之下无从抵赖,苏涉将衣服裹严后马上就为金光瑶开脱道:“当时我还没有归于宗主麾下,我下咒只不过因为我就想那么做而已!不关敛芳尊任何事!像金子勋那种目中无人之辈,我见一个杀一个!”

    好一个只因看不惯金子勋这个人,苏涉如此简单的下了千疮百孔咒,竟一点也不复杂,怪不得世人都说人心叵测,呵,是够难以捉摸的,江夭夭不禁冷笑起来。

    “你还真敢说。”

    就因为一个千疮百孔咒引发了多少事端,让多少人无辜的死了,魏无羡从而背上骂名,金子轩和江厌离也相继被害死,到头来,只换来苏涉的一句:“我只不过就想那么做。”轻描淡写的把他们的痛苦一概而过,甚至还毫无愧疚。

    江澄握紧三毒,若不是他此刻受伤动弹不得,他定要将苏涉碎尸万段,而金凌不可置信的呆呆望着金光瑶,是真的如他们所说,是小叔为了地位害死了他的父亲和金子勋大伯?

    江夭夭感觉脑中嗡嗡作响,寻找半天也找不到能理解道苏涉的地方,不顾忌自己丧失灵力的状态,直接将腰间灼华拔剑出鞘,直直的向苏涉刺去。

    苏涉没有防备,谁能料到在一旁安分的江夭夭居然会拔剑袭来,竟被她一剑刺中腹部,顿时他哑然失笑,及时反应过来将灼华一剑挑飞,深深的嵌入在一旁地板上。

    他左手捂住被刺的腹部,幸好江夭夭刺得不深只是流血不止,气急败坏的他刚准备翻腕回击的瞬间就被恨生打断。

    苏涉立马将剑收回毕恭毕敬的道:“宗主。”

    只见蓝曦臣维护的站在江夭夭的面前,似有一副‘要伤她先伤我的’架势,金光瑶又如何下得去手?

    金光瑶开口道:“悯善你先退下。”

    苏涉愤恨的瞅了一眼后匆匆出了去,蓝曦臣将灼华拔出送回鞘中,随后牵起她颤抖的手叫她乖乖坐好莫要冲动,可是苏涉就是罪魁祸首啊,难道还要叫她看着苏涉快活人间?

    金光瑶仿佛已经给苏涉找好了解释:“灼华卿不要将这些全部都怪罪在悯善一个人头上吧,当初若是江宗主与魏公子不离心,能到如今这地步么?当年围剿乱葬岗时,你们也未站出来说过什么……怎么现在找到了个罪人,就把罪名全部扣上去,然后自己好落得一身轻松?好给自己内心的愧疚找个源头?魏公子这种人注定命短的,你们这样想是不是好受很多?”

    江夭夭差点就再度愤起,是蓝曦臣将她按坐在团蒲上,让江澄和金凌帮忙照看。

    倒是江澄怒声道:“你放屁!你他妈的才短命!”

    金光瑶不可闻的轻笑一声,蓝曦臣突然看向他问道:“我问你,那次在角马山夜猎偶遇过阿夭,她当时在寻找有咒痕之人,是不是你将她引去的?然后又是你让薛洋来的?”

    金光瑶和薛洋的关系现在众人皆已知晓,当初金光瑶口口声声说要处理的家丑,居然还在暗地与他偷偷有所联系,十足是个阳奉阴违的小人做派,倒也不得不联想到他们二人是否有所密谋。

    六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金光瑶一人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金光瑶活动了下受伤的手臂,见无大碍,扬声道:“点人出发。”

    他仿佛未听到什么问题般,直接转身走出屋门,蓝曦臣见他这种态度心底已经有了个答案了。

    “金宗主!”蓝曦臣面色不悦。

    “二哥,都过去了,现在也挺好的不是么,马上就快大婚了,何必再了解详情呢。”金光瑶停下脚步,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差点忘了,算起来,二哥你的灵脉也快解开了呢。”

    他叫人将蓝曦臣架住,正要伸手封住灵脉,只见突然从房梁上摔一具白花花的□□,是位女子,她□□着在地上蠕动,直接打乱了金光瑶的计划。

    是魏无羡破坏了观音庙中的阵眼,将镇压在此的东西放了出来。

    江夭夭连忙把金凌的眼睛捂住生怕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下一个呼吸间,又是数具赤身的男男女女落下,不知羞耻的纠缠在一起,耳边全是诡异的叫喊声。

    江夭夭只觉眼前一黑,不禁问向身后的江澄道:“干嘛捂我眼睛?”

    江澄的语气不容置疑道:“你不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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