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夭夭独自去了莫家庄一探究竟,确实如蓝景仪所言,偌大个莫家庄一个人都没有,园中还横竖躺着几巨干尸,面目全非,狰狞非常,虫蝇还嗡嗡的飞不停,房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远处的马厩映入眼帘,江夭夭皱起眉,那马厩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令人不快。
她走近一看,叹道:“这难道是莫玄羽的住所?”
是一处简陋的房子,锁呈被打开了的状态落在地上,江夭夭刚迈进去一步就感觉潮湿之气扑面而来,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地上全是腐烂的杂草,半点也不像个人住的地方。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一眼就能看穿,江夭夭刚想转身离去就发现,脚下的杂草有些不同。
她用脚将杂草扒开,发现地上有几道深色的痕迹,探究的蹲下发现这居然是个阵法,而那痕迹是用血所绘的……这阵法,是献舍?!
“怪不得紫电抽不出魂……”
献舍可是上古禁术,跟舍身牵魂比危险的多也未知的多,甚至可以说后者就是个过家家的法术,献舍可是自愿奉献生命来召唤凶神恶鬼,而且谁也保证不了被召唤来的鬼怪能否了却心愿并不干恶事。
她在最近的小镇上打听消息,有人告诉她莫家庄前些日子确实是有些古怪,据说半夜屋里的烛火总会被风吹灭,大家都说是近日来入秋夜里刮风所致,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不稀奇。可有位老道整日缠着莫老夫人灌输佯言,这才非要找仙府中人来庄内除祟,这可好,一除除来一个夺命鬼手,庄里几口人命顷刻消亡,搞得镇里个个人心惶惶,整日担惊受怕。
那老道是位云游道,也没在此过多停留,在出事当晚就没了行踪,知情的人说,他匆匆一路向北大有要去兰陵的意思。
如此江夭夭便更加好奇了,在心底有种强烈的感觉,感觉这些蹊跷的事同老道必然有关。
四日后,兰陵。
江夭夭一路上都能打听到老道的踪迹,可偏偏到了兰陵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了,仿佛人间蒸发般的令她无所适从,就在打算打道回府时,一名身穿金星雪浪家袍的门生出现在了面前。
“灼华卿,我们宗主有请。”
她刚刚来兰陵城不久,金光瑶怎么知道的?难道那老道是他的人?
江夭夭平淡道:“你们宗主怎么知道我来兰陵的?”
门生回道:“有位先生同弟子们讲的,宗主得知后怕您不来,连忙派我请您到府上一坐。”
“先生?”
“对,他匆匆和弟子们说了您来了的消息后就走了。”
金鳞台在兰陵城的中心位置,被数千台阶拥簇其中,江夭夭被那名门生带入府中,随后来到一处水上长廊,廊中水榭上正有两人在下棋,一人头戴纱帽,一人身穿白衣。
门生带至附近便离去了,江夭夭独自走向二人,她以为蓝曦臣会赶回云深处理家事,却想到他居然还在此处。
金光瑶坐得位置率先发现了她的到来,有几分玩笑的道:“怎么,灼华卿来都来兰陵了也不进来叙叙旧,我要是不派人邀请,是不是不打算进来坐坐?”
“那倒没有。”
蓝曦臣的目光紧接着投来:“阿夭,你怎的来了?”
她看这两个人似乎与世隔绝般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微微笑不见外的直接坐下道:“有人要我来,我便来了。”
“何意?”金光瑶索性停下落子的动作,对她的话语感了兴趣。
“我正在调查一事,一路向北,最后在兰陵失了线索,其实我也不是不想打扰金宗主,就是怕金宗主多想。”
蓝曦臣皱眉道:“发生了何事?你在查什么?”
“鬼手。”
金光瑶道:“莫家庄的鬼手之事?”
“正是,我去云深不知处时听说的,正好帮帮忙。”
她留意着金光瑶的表情,却没什么发现。
金光瑶道:“此事有所耳闻,区区鬼手一只含光君定然能搞定。”
江夭夭点头道:“搞定是肯定的,就是有些棘手。”
关乎蓝忘机的事蓝曦臣便多了几分着急,关切的道:“为何棘手?”
“此鬼手怨气颇深,能接连将数人的精气悉数榨干殆尽,就像一个没有底线的饭桶,填不饱。”
蓝曦臣道:“可有招魂?”
江夭夭看蓝曦臣什么都不知道,于是道:“招了,没招出来还自损八百,不知生前为何人之手,含光君正在追本溯源,寻找真相。”
蓝曦臣眉头皱的更甚了,他这几日在兰陵确实没听到什么消息。
江夭夭安慰蓝曦臣道:“你别担心,并无大事,待含光君解决便都迎刃而解了。”
金光瑶道:“二哥你若实在担心便回去姑苏吧。”
蓝曦臣刚想答应,江夭夭就道:“这都好几日前的事了,含光君都已打点妥当,你现在别着急,同我一起查查鬼手如何?”
蓝曦臣思虑后点头,金光瑶道:“有困难随时来金鳞台找我。”
见他这般坦然倒是消了江夭夭的大半怀疑,看来投放鬼手的应当不是金光瑶,她这才抿了口茶,道:“多谢,还有一事,不知金宗主还记不记得莫玄羽?”
金光瑶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轻咳了声道:“记得。”
蓝曦臣道:“莫玄羽?我听闻食魂天女一事后,忘机将他带回了云深。”
江夭夭道:“对就是他,他不是先宗主的儿子么,怎么会被赶了出去?”
目光在金光瑶身上集中,他没开口,反倒是一旁奉茶的小弟子张嘴道:“那个莫玄羽就是个断袖,被赶出去还是好的,谁让他偏偏骚扰我们宗主!”
金光瑶对奉茶弟子道:“别说了。”
额……原来真是个断袖,怪不得金光瑶闭口不提,这说出去也够丢人的。
蓝曦臣倒是不惊讶,随口道:“还有此事,阿瑶可没同我讲过。”
金光瑶笑道:“这等丢脸的事,二哥也要知道么。”
两人说罢便相视一笑,江夭夭不禁好奇道:“你俩……”
蓝曦臣道:“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金光瑶道:“二哥会把他的事都讲于我听,无所不言。”
江夭夭突然感觉自己涉足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也不知道蓝曦臣同金光瑶都讲了些什么,有没有关于她的小秘密,万一他把她出丑的事都讲给金光瑶当笑话听怎么办。
蓝曦臣看出她的顾虑,浅笑道:“想什么呢,怎么会。”
江夭夭道:“你们不是没有任何秘密么?”
金光瑶打趣道:“那是之前,有你以后二哥可是有所保留了,说起来我还为此伤心了许久。”
蓝曦臣反驳道:“你怎不说你同秦愫?我这还未大婚呢,如若按你所言我是不是也该伤心伤心?”
金光瑶道:“二哥若想,也行。”
两人又开了一小会玩笑,突然有弟子上前覆在金光瑶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金光瑶便起身离开了,说去去就回。
他走至长廊拐角对一人道:“你仔细查了鬼手之事?”
“回宗主,仔细查过了,确是有人将鬼手投放至莫家庄的。”
“在继续查!为什么江夭夭会被人引来兰陵,这事怕不是就是针对我们而来的,定要小心,不要露出破绽,尽快去通知一下薛洋,还有谷城那位,让他安分些别生事端。”
“是!”
因为江夭夭的介入面前的棋局还半残,她见状同蓝曦臣将棋盘下完,果然棋艺上还是蓝曦臣更受一筹。
金光瑶回来看到江夭夭要把茶杯的茶都抿尽了,张嘴道:“二哥说灼华卿恢复的不错,我今日一见只觉胜过当年。”
昏睡间江夭夭不觉得白驹过隙,这一说便有些泱泱道:“掰着手指头数,我也是快三开头的人了。”
“非也。”金光瑶道,“依我看年岁算的是心智而并非实际,如灼华卿般不过二十又几罢了。”
蓝曦臣倒是赞同,他对年岁方面没什么看法,更何况江夭夭昏睡的那几年对年岁来讲也只是徒有虚名。
金光瑶突然举起茶盏道:“八年前之事我实有愧疚,薛洋本是金家客卿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干出此等为非作歹的恶事,是我管教不佳。”
江夭夭本就不在意:“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自那次以后我派人将薛洋关进了金家地牢,却没想到他依旧执迷不悟,死性不改!打伤我宗数名弟子叛逃,到现如今都不知所踪,你们若是发现了什么踪迹,还麻烦告知我,让我来惩戒薛洋这个恶徒!”
蓝曦臣道:“三弟也不要再自责了,我知你的无能为力,此事不能怪你,若真能找到薛洋,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金光瑶垂眸点了点头,道:“嗯。”
江夭夭肚子叫了起来,这几天还没好好吃过一顿饭,道:“别说这些扫兴的了,金宗主,不知有吃食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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