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小说:国色生辉 作者:八月薇妮
    荣王殿下么么哒是我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  阿沅笑的有些异样,看着阑珊秀隽的眉眼, 轻声道“她自然是很喜欢的, 只怕还更喜欢别的呢。”

    “嗯”阑珊抬头。

    她的双眸黑白分明的,虽然在外头历练了这些年, 但却依旧眼神清澈, 毫无杂质, 甚至带一点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无邪天真。

    阿沅给这双眸子注视, 心突地一跳, 便只道“没什么,我是说她人不错,对了那老大夫到底是怎么说”

    “哦,他说”阑珊张了张口, 话到嘴边又道“说言哥儿没什么大碍,恐怕是他自己的原因,叫吃那两副药试试, 对了, 我平日里多在外头, 你守着言哥儿,多跟他说说话, 教教他, 兴许有好处。”

    “我知道,”阿沅答应着,“我何尝不是每天都跟他说话呢,只是这个急不得的。”

    阑珊点头“还有那个淳县的针灸名手曹大夫, 这个我看看该怎么请着来,还是说咱们带了言哥儿去,我听说那位大夫很矜贵,等闲不出诊的。”

    “有能耐的大夫就是这样,像是今儿来的这位,我一看就知道是了不得的,你是怎么请动这位菩萨的”

    “哪里是我请动的,”提起这个,阑珊又有些头大,可看着阿沅疑惑的神情,又一笑“是林知县那边的路子。”

    “怪道呢,方才我隐隐听他说什么王爷,多半是知县大人帮忙请那位王爷殿下出面的了”

    阑珊又揉了揉太阳穴。

    阿沅抿嘴一笑,自己洗了手回来给阑珊揉头,又说“刚才我送大夫,门口站着好些人呢,都在打听之前送你回来那辆车是什么来头的,我当然也不知道,现在想来,应该是那位殿下了”

    “可不是吗”阑珊叹了口气,“不想交际的偏又撞上,那本可以避开的却偏不知死活往前凑。”

    “说的什么”

    阑珊就把林蔷的事情简单告诉了她,阿沅惊笑道“这可是疯了别说林小姐生得寻常,就算她真的国色天香,也得掂量自己的身份呀,竟做这样破家累族的祸事,早知道是因为这个叫你去,不如你找由头躲了,若连累了你可如何是好。”

    “罢了,看在林知县的面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她说了这句,到底忍不住,便思忖着问道“阿沅,自打有了言哥儿,咱们是不是还算护得他不错,没叫他离开咱们左右吧”

    “当然。怎么这样说”

    “我只是、言哥儿越发大了,我也牵肠挂肚的,怕他遇到歹人之类。”阑珊支吾。

    赛华佗说什么“哑药”,把阑珊吓得不轻,可听大夫的意思,又是未必确定,阑珊怕说出来会吓到阿沅,就只先按捺。

    “你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阿沅半是嗔怪的,“言哥儿好着呢,别总为他操心。”

    正说着,小红送了言哥儿回来,阿沅一听声响立刻迎了出去。

    两人还在外头说话,言哥儿先跑了进来,手中捧着一袋子香喷喷的糖炒栗子。

    阑珊笑道“又让你红姐姐破费了”

    言哥儿捡了个裂口的栗子剥开,高高捧起送给阑珊,阑珊接过来正要吃,又停下来,仔仔细细看了看那栗子,又送到鼻端闻了闻,却是甜香扑鼻并无任何异样。

    “我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阑珊暗笑,将栗子放在嘴里,果然甜软可口。

    言哥儿见她喜欢,忙又剥了一个送过来,阑珊见他脸儿红扑扑的十分可爱,忍不住俯身在他脸上亲了口。

    这日晚间,阑珊向王鹏打听,

    得知赵世禛仍在县衙安歇,阑珊便出门,到街角也买了一纸袋的糖炒栗子,捂在怀中到了县衙。

    熟门熟路的向内,却又有些胆怯不敢径直到里头去,在门口徘徊了足足一刻钟,门里走出一个人来,正是西窗。

    “你在这儿干什么”西窗吃惊地看着阑珊。

    阑珊吓了一跳,见只有他一个才放了心,她小声道“公公,白天多谢王爷帮我们言哥儿请大夫,因我无知才有些得罪。”

    “你是来请罪的”西窗睁大双眼,靠近过来“白天你到底在车里做了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破格的。”阑珊陪着笑否认,“真的。”

    西窗打量她,眼神里明晃晃的不信,先前赵世禛去而复返,下车的时候西窗可看的分明,主子原本整齐的衣裳看着褶皱的可疑,而且圆领袍里的雪白交领都歪了,对于向来极注重仪表的赵世禛而言,这可是罕见之极。

    阑珊也心虚的很,禁不住西窗的眼神打量,她忙把那包糖炒栗子递上“这个是新炒出来的,我尝过了,很甜才敢买的。”

    西窗瞥着“什么玩意儿”

    阑珊软声细气的回答“是糖炒栗子,我们这里的水土好,栗子个儿大又圆,肉很细软的,加了糖一炒是非常好的美味,外地之人都特跑来买着吃,我特买了来孝敬。”

    “孝敬我呢,还是我们主子我们主子何等尊贵,哪里瞧得上你这种东西。”西窗撇嘴。

    “是是不敢,就孝敬公公。”

    西窗鼻孔朝天“你给我我也不乐意吃。”

    “改天再买别的,我们这里的秋梨也是好的,十分的脆甜,”阑珊绞尽脑汁的,真是阎王难缠,小鬼儿更难缠,还得先奉承好了这个小西窗,“好歹看我走了一趟,您收着吧”

    “看在你这样诚意,我就收了吧。”西窗嗅着那股诱人的焦甜香,肚子里的馋虫早蠢蠢欲动,这会儿借坡下驴地接了过去,“但无功不受禄,你平白给我这东西,必然是有求于我了”

    阑珊心一宽“知道您是殿下身边头一号顶用的,所以想着,好歹在殿下跟前为我多美言两句,就感激不尽了。”

    “一包糖炒栗子就想收买我”西窗叫起来。

    “的确是简薄了一点、小人实在是俸禄有限再说,礼轻情意重嘛。”阑珊俯身致歉。

    “看你这寒酸小气的样儿,跟我要打秋风似的,我难道会看得起你那几钱银子吗”西窗嗤地笑了,他又掂量了一下纸包“你也是个会说话的,在我面前叭叭的,可怎么总惹得我们主子不高兴呢”

    她有点窘,却仍是很和软的“王爷尊贵,我在他面前自然是不敢随便开口,未免词不达意的。”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西窗努嘴。他为难了人家半天又拿了吃的,有些不好意思,终于大发慈悲地说“你既然来了,要不要我去通传一声儿,你亲自当着主子面儿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不不”阑珊摆着手倒退一步,“我怕我又说错话,还是拜托您替我致意吧。”

    她的言行叫人如沐春风,西窗受用之极,恨不得摸摸她的头“那好吧,我也怕你惹祸,你们这里的人干别的一般,惹祸倒是个个能手。我会瞅合适的时候替你言语的。”

    阑珊大喜,这才又拱手拜了两拜,退了出去。

    此后两日风平浪静,阑珊猜测会不会是那包糖炒栗子起了效用,但她也委实没胆量再去县衙冒头,每天就只是在自己班房或者县学起建的工地上。

    家里言哥儿吃了两副药,尚未见到效果,阑珊心里忖度着该如何去请那位

    曹大夫,之前她托了一个相识的往淳县去了一趟,果然曹大夫不肯轻易挪窝。

    阑珊一合计,便在这日请了假,特带了言哥儿往淳县而去。

    万安医馆的人果然了不得,见阑珊是外地人衣着且一般,只说曹平不得闲,不接外客。

    阑珊迫不得已把那张药方拿了出来,还未开口,对方便叫嚷起来顷刻间曹平飞也似的跑了出来,把那张药方上下左右地看了一遍,情难自已地连声道“真的是老先生的字迹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老先生的亲笔方子”

    阑珊见他恭敬到这种地步,心想赛华佗果然在医界地位尊崇,早知如此,托人带了药方来,这曹平只怕就会飞奔前去太平镇了。

    顿时之间阑珊成了座上宾,曹平亲自带了她跟言哥儿到内房,细细研究了一下赛华佗的方子,便准备下针事宜。

    曹平虽架子大,倒非徒有虚名,针灸技能的确出色,半个时辰后针灸结束,言哥儿竟安稳睡了过去。

    因为要赶早来到,昨晚上言哥儿也没睡好,加上曹平又说“不妨事,最好让他安安静静歇息一个时辰效用才好呢。”

    阑珊守了一阵,心里想到葛梅溪不知在这里怎么样,既然来了,不如顺路一看。

    当下拜托了医馆的人照看言哥儿,自己便出了医馆往县衙驿站前去。

    不料葛梅溪人不在驿站,倒是从县衙差人口中得知,原来葛梅溪在淳县竟是风生水起,毕竟他是知府公子,有头有脸的,谁人不恭敬而且他手下最重用的一个叫做陈四郎,赫然是阑珊曾向赵世禛推荐的。

    阑珊惊愕之际很快想通,这必然是赵世禛的安排,他知道陈四郎有能力,但交际统理能力一般,所以才空降了个葛梅溪,两人一前一后,一上一下,果然配合得当。

    阑珊想通后不禁感慨这荣王殿下不动声色间挥洒自如,行事神鬼莫测,处处得人先机,真是

    比如他派人去“请”赛华佗,但南山距离太平镇比淳县还远,可见赵世禛竟是在把阑珊当成“自己人”之前就已经派人去请了,他就这样笃定她会俯首听命

    是的,他就是那样笃定。

    阑珊心情复杂,往堤坝上而行,走不多时,就见迎面一道身影向自己飞奔而至,正是葛梅溪。

    “葛公子”阑珊见状忙止步行礼,“向来可顺意”

    葛梅溪格外动容“小舒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他们看错了你、你是来看我的”

    阑珊笑道“听说葛公子高升,顺路来看一看。一切可好么”

    “好,好的很。”葛梅溪上前,不由分说握住了她的手,“你来了就更好了。”

    堤坝旁边临时搭了些简易的工棚,有一间是特给葛梅溪用的,还算过得去,秋日太阳炽烈,葛梅溪拉着阑珊到了房中,他的侍从烧了水奉了茶,便退了出去。

    葛梅溪亲自给阑珊斟茶,问起太平镇的情形,不免提起荣王殿下。

    阑珊只管报喜不报忧,因觉着葛梅溪太过殷勤,她又惦记言哥儿,简单说了几句后便要告辞。

    葛梅溪见她立刻要走,脸上大有不舍之色“小舒”

    阑珊觉着异样“可还有事”

    她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淡蓝色粗麻布袍子,头上并未戴冠,只束着黑色的朱子幅巾,却越发显得肤色皎洁如玉,眉目如画。

    葛梅溪为那眼神引动,大步走到她跟前“我本来想着去太平镇寻你,不料你竟来了。”

    “我也是顺路,给言哥儿”

    阑珊还未说完,突然给葛梅溪抱入怀中。

    葛梅溪本就是个不羁的人,加上阑珊以男子身份示人,所以并不十分避忌两人的肢体接触,但是如现在这般亲密还是首次除去上回在县学遇险那次。

    “葛、葛公子”阑珊懵了,不明白葛梅溪又是怎么了。

    “小舒”葛梅溪的身体在发抖,让阑珊怀疑他是病了,但她还来不及问,他已经说道“我、我喜欢你”

    “嗯”阑珊更糊涂了,“说什么”

    “我喜欢你小舒,我来太平镇也是为了你”他好像凑近了她的耳朵,湿润的气息喷入耳中。

    阑珊毛骨悚然,终于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不是玩笑,也非所谓“兄弟”情谊。

    她试图推开葛梅溪“葛、公子请不要说笑”

    深深呼吸,阑珊道“我我没有龙阳之好。”

    不料葛梅溪道“我也不是断袖”

    阑珊彻底呆了“什么”

    “小舒,其实我、我都知道了。”葛梅溪将她缓缓放开,像是下定了决心。

    阑珊的心莫名地有点慌,可又不肯信“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知道你”葛梅溪盯着她,毫无疑问,他的眼中荡漾的是深情,“你根本是女儿身。”

    阑珊后退一步,却像是踩进了深渊。

    葛梅溪握住她的手“小舒,我喜欢你自从”

    “放开”阑珊脸上涨红,无地自容,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想立刻逃离。

    葛梅溪情难自禁“你听我说我是真心的我知道你把晏老当亲生父亲般,我会去跟晏老”

    这正戳中阑珊的心“不许”

    葛梅溪正要再说,忽然脸色大变。

    他抬眼看向前方门口。

    有个人赫然站在彼端,他负手而立,凤眼微挑,脸上的笑意味深长。

    突然他想通了“哈,我知道了”

    “小哥儿知道什么了”

    西窗忍着笑,还以为她不明白这其中的玄机,便说“你可真是个呆头鹅,别怪你南哥哥没提醒你,你可知道主子问你这句的用意”

    舒阑珊故意摇头。

    西窗凑近几分,手微微遮住唇“上次我们主子为决堤的事来淳县,那个叫黄什么的河道监管还跟相好儿睡大觉呢,主子便叫人把他提溜出来,光溜溜地往那河上一扔那正是水大的时候,那家伙这会儿大概早喂鱼了”

    看着舒阑珊吃惊的样子,西窗说“估计正是因为这个,主子问你会不会游水,所以我说你小心点,仔细办好主子交代你的事儿,不然的话恐怕也要给扔进去了。”

    舒阑珊连连作揖以示感谢。

    西窗见她真真的是个好脾性、知情识趣的人,他又是个爱说话的,可素日在赵世禛面前也不敢尽情聒噪,此刻得了机会,便呱呱地说道“不过你也不要害怕,听主子的意思你是个有真本事的,多半是能办成事儿的,我们主子最大方,你要是真的入了他的眼,保管你一步登天呢”

    舒阑珊不敢跟西窗说,她其实并不想登什么天,登得越高摔得越远,她是个保守派,不想冒险。

    所以她连赵世禛的身份都不去打听。

    但西窗哪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好不容易碰到个听他说话的人,便抛下初见时候的偏见,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舒阑珊不听都不行。

    车驾到了半路,前方有人拦路,西窗探头打量了会儿,对舒阑珊说“是淳县的县官来迎接主子了,这人还行,不算是个贪官,也很识做,不然的话只怕也

    要下河去游泳了呢。”

    马车进了淳县县城,在驿馆内下车,舒阑珊才觉着自己的耳朵终于获得了清静。

    西窗早冲过去服侍赵世禛了,舒阑珊乖乖地站在马车边上,如同隐形人般,眼睁睁地看着向来威严的淳县县令以一种超常的恭敬态度陪着赵世禛进了驿馆,门口那些侍卫以及驿馆的人纷纷跪了一地。

    舒阑珊眼睁睁看着这个阵仗,心里哀叹西窗说漏嘴的时候自称“本公公”,这位贵人的行事做派又是这样,他的身份简直叫人不敢去细想。

    到了驿馆之中,有一个小侍从引了舒阑珊自去了一个房间安置,舒阑珊摘了帽子洗了手脸,才觉着肚子有些饿。

    她把自己放在桌上的包袱打开。

    阿沅因为担心她早出晚归,不知能不能找到吃饭的地方,所以照例给她准备了一些简易的吃食。

    油纸包里是昨晚上没吃完的一些火腿肉,另一个纸包里的是两个火烧,再加上言哥儿给的那个橘子,是非常好的一餐了。

    舒阑珊掰了一块火烧吃了两片肉,外头忽然有人来敲门,舒阑珊起身开门,见是驿馆的差人。

    对方行了个礼,满面堆笑“舒大人,厨下在准备早饭,您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都有,辣汤,米饭,小米粥,馒头,玉米饼馄饨汤也有,就算没有的也可以做,您只管说。”

    “啊”舒阑珊很意外“不用了,我自己带了干粮,给我弄点热水就行。”

    对方更加意外,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忌惮似的,只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去了,不多时果然送了一壶热水,并一壶热茶过来。

    舒阑珊看着那两个壶,又想起刚才差人微妙的表情,忽然间明白过来,她是跟着赵世禛一块儿来的,只怕这些人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来头,所以“爱屋及乌”的伺候着,她想要热水,他们吃不准是白开水还是茶,索性一并送来了。

    舒阑珊哑然失笑,也不说什么,就着热水又吃了半块饼,便觉着饱了,于是把剩下的又包了起来。

    饭后漱了口,又吃了一杯茶,此刻东方的太阳才慢慢升起,舒阑珊袖手出门,唤了一位差人,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

    除了给扔下河的黄琳外,淳县其余负责河道监管的几人、甚至包括去年营造堤坝的经手工头人等都在县衙大牢,本来这些人也算是淳县里有头有脸的,要是事情在本县里处置,自然有千方百计脱身,但是如今天降了一位煞星,他们纵然有无数门路许多人脉,也都不好使了。

    且又知道黄琳给直接扔下河去,尸骨无存,大家都惶惶然了,每天在牢房里哀叹哭泣,默默等死而已。

    忽然这天狱卒带了个人来,大家一看,竟是太平镇的舒阑珊,不知缘故。

    带舒阑珊来的狱卒也不太敢多嘴,只含糊说“上面派了舒监造过来查问。”就退到旁边去了。

    牢房内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自然知道舒阑珊,原本是个从民间暂且提上来的不入流闲差监造而已,竟有什么资格来“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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