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殿下么么哒是我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 她身上似乎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不知从何处透出, 不请自来地沁入他的口鼻, 渗入肺腑。
那一点点清甜像是滋润的雨滴,他只嗅了一点便起了好奇之心, 甚至很想一探究竟。
揪着他衣领的小手看着精致的过分, 色泽莹白, 她着实没多少力气, 至少对他来说毫无威胁。
“嗯说啊, 说不出来了”他的嘴角扬起,挑衅似的。
“我誓死也要杀你”忍无可忍的,阑珊厉声大叫。
赵世禛的嘴角才扬起,又往下撇了撇, 显然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像是听见了天地间最大的笑话。
就在阑珊惊心的时候,荣王殿下突然出手。
也没见他怎么动作, 阑珊的手腕已经给紧紧地擒住, 她整个人身不由己随着他的力道而行, 毫无预兆地跌在了毛毯上,仰面朝天。
想必是毛毯足够厚的缘故, 并没有摔得很疼。
“没有能耐做到的事, 不要先乱嚷出来,会让人觉着可笑”赵世禛半捏着那只绵软的小手,倾身俯视着她“虽然,也挺有趣的。”
看着她发怒的样子, 他居然觉着有趣。
阑珊像是砧板上的鱼,用力挣扎了一下。
他的右臂不动声色地顺势往下一压,轻轻地抵在她的腰间。
阑珊顿时觉着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在身上,稍不留神就要粉身碎骨。
“你若、真的对他们动了手,那你就现在杀了我”阑珊无法动弹,泪逼得从眼中冒出来又零落入鬓中,“否则我”
“真是学不乖。”轻描淡写的一声,赵世禛松开了手,“嘴硬的很啊。”
他往后一退,懒懒淡淡地端然而坐,微挑的凤眸瞥着阑珊“你想躺到几时”。
阑珊呆呆的,她现在是躺着的姿态,面前端坐的荣王殿下看着更是高高在上,生杀拿捏
难道,他不打算杀了她吗
马车就在这时候停下来了。
外间是西窗的声音“主子,已经到了舒监造家了”
阑珊如梦初醒,甚至来不及看赵世禛便匆匆地爬了起来,她仓促推开车窗冲了出去。
赵世禛看着她仓皇的姿态,心里居然有一点隐隐地后悔,这个玩笑似乎开的太过了。
他低估了阑珊对于阿沅跟言哥儿的看重。
这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吧,之前明明看着还挺平和清明的人。
果不其然,只听“噗通”一声,他皱了皱眉。
不用看,赵世禛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头西窗夸张地叫“舒监造你怎么了摔的重不重怎么就直直地摔下来呢我们主子的车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坐的,瞧瞧你这有福不会享的样儿”
赵世禛看着自己的手,手指间似乎还有肌肤接触时候那种温润的触感。
他下意识地将手送到唇边,想闻一闻有没有之前嗅到的那种奇异的甜香。
就在手指将碰到唇的刹那赵世禛总算反应过来。
他吃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掌,醒悟到自己差点做了什么。
本来按照先前的安排,赵世禛也要一块儿下车入内看个热闹的。
可是这时候,荣王殿下心里有一丝丝的空落,还有一点儿不知从何而来的隐隐烦躁。
所以就在西窗恭请他下车的时候,赵世禛正忙着用帕子擦手,并冷冷道“回去。”
芝麻街这边都
是平头百姓,平日里连车马都难得一见,如今忽然煊煊赫赫地来了两辆马车,尤其是前头一辆,两匹健硕的良种高头大马,车身宽绰非常,雕窗画柱,四角防风的琉璃宫灯,一看就知道是高门大户里才用的,何况赶车的随行的那些个个衣着讲究气质不凡,这小镇上哪曾见过
一时之间聚集了不少人远远地围着看。
大家窃窃私语,猜测这到底是哪位贵人驾临。
但他们伸长了脖子等了半日,连贵人的衣角都没看到,马车就有条不紊地又驶开了。
且说阑珊张皇失措地冲回家中,“阿沅言哥儿”还没进门便大声地叫起来。
平日里阿沅早就迎出来了,但今日偏偏悄然无声,阑珊心头慌得不行,眼前阵阵发黑,似乎再往前一脚就会踩进万丈深渊。
就在她拼命定神的时候,脚步声从内响起。
阑珊恍惚看到是阿沅。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阿沅惊喜交加的。
阑珊忙擦了擦给泪模糊的眼睛,定睛再看,果然是阿沅
“你、你”阑珊有些说不出话来。
阿沅却发现她的神情不对,忙上来握住阑珊的手“出了何事不是说叫你去了县衙吗难道知县老爷为难你了”
她的手很暖。
“没、没事,”阑珊反握了握她的手,又忙问“言哥儿呢”
“我正要跟你说呢,”阿沅笑吟吟地,“刚才你去了不多久,就有一位官爷领了个老先生来,说是你派人去请的、给言哥儿看病的老大夫,这会儿正在里头给言哥儿诊看呢。”
“什么”阑珊失声。
“怎么了”阿沅吓了一跳。
阑珊瞪大双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往里间走去。
她掀开门帘抬头一看,果然在炕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边跟着个看着十三四岁的少年。
那老者正摁着言哥儿的脉,见了人进来,丝毫不惊,连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简直稳若泰山。
阑珊整个人都懵呆了。
阑珊对于赵世禛的为人向来充满了忌惮跟防范,早有传闻外加上亲眼所见,更加确信荣王殿下所到之处必然要死几个人才衬得起他的身份,所以当在车厢内赵世禛说出什么“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时候,阑珊已经慌了。
赵世禛的演技又是那样的出神入化,逼得她满脑子都是绝境的想象。
可是居然是请了大夫来给言哥儿看病的吗
难道这才是他所说的什么“大礼”
自己是误会了他了
但是他明明也说了那些难听的话。
是故意捉弄还是
为什么
这紧接而来的急转弯,让她防不胜防,但是幸好,像是从地府到了天界。
阿沅忙去倒了一杯热茶给阑珊喝,她喝了几口,心跳总算平复了。
此刻言哥儿从里头蹦跳着出来,跑到阑珊旁边抱住了她的手。
给赵世禛那样一恐吓,此刻简直如隔世重逢,阑珊抚了抚小孩子热乎乎毛茸茸的脑袋,很是舒心。
“我们先生请您进内说话。”之前那小药童探头出来。
阑珊忙迈步到了里间,却见那老大夫已经在桌边落座,好像在思忖什么。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上前行礼。
老大夫抬头“这孩子没有什么大碍。”
“啊”阑珊一愣。
老大夫的脸色淡淡的“他的身体康健,
虽然之前在母胎里的时候受了点磋磨,但无大碍。”
阑珊屏息,片刻后才问道“那、那言哥儿为何不能说话,是因为开口晚吗”
老大夫的脸上露出些许冷峭的笑“这就有点复杂了。”
“愿闻其详。”阑珊很恭敬地。
老大夫看着她恭谨温和的神情“有两个缘故,第一,他吃过药。第二,他自个儿不愿意开口。”
“吃过药”阑珊更加不懂,抓了抓鬓边,“是啊,之前也请过些大夫给言哥儿看,吃了不少药都没有效用,难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大夫有点不耐烦,“我的意思是有人给他喂过哑药。”
“您说什么”阑珊背后一阵寒意。
老大夫却并不再重复,只把一张药方拎起“按照上头抓药,还有针灸的法子也写在上头,下针有些讲究,淳县万安医馆的曹平可以胜任,别人不行。”
阑珊忍着惊心“是,是。多谢”
万安医馆算是方圆百里最大最有名的医馆了,至于那位曹平大夫更是出名的医术出众而价格高昂,可是老大夫的口吻淡淡的,就好像很不把曹平放在眼里。
老大夫又瞅了她一眼,回头见药童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便道“先吃一个月,我会再来。”
阑珊忙躬身行礼,忽地又想起一件事“还没请教您老先生的名讳,如何致谢”
老大夫快走到门口了,听了这话回头,他脸色古怪地看着阑珊“你不知我是谁”
“这”阑珊一头雾水,苦笑。
老大夫冷笑“荣王殿下不惜以势压人,百里加急的把老朽从南山拉了来,你居然不知老朽是谁。”
阑珊听到“南山”两个字,更加震惊,试探问“您老人家莫非、莫非就是赛华佗”
这位老先生在医术界的地位极高,几乎没有他所不能的病症,年高之后便隐居在南山。
平日里就算寻常达官贵人一掷千金的去求医都闭门不见。
是阑珊可想而不敢求的超凡医者。
“那是世人所起的无知虚名,老朽不认”老头儿不屑一顾的,他皱着眉转身要走,忽然又问“你跟荣王殿下是什么关系”
“关系”阑珊已经完全地迷糊了,“我跟殿下并没有”
不等她说完,老头儿皱眉说“你看着不像是个胡作非为轻狂霸道的,怎么会跟那一类人搅合在一起你好自为之吧”
他一拂衣袖,转身去了。
阑珊本还要跟着去相送的,但是浑身乏力,她后退一步在桌边坐了,脑中乱哄哄的。
原来赵世禛非但没有相害之心,反而请了赛华佗来给言哥儿看病,天啊,她居然真的误解了荣王,甚至还那样冒犯。
可是赛华佗说的对,她跟荣王殿下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赵世禛为什么如此尽心尽力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已经“是他的人”
可不管如何,不管之前对于赵世禛有多少的偏见,为着他替言哥儿着想这件事,阑珊心中对于荣王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尤其是想到她揪着那位贵人衣领的冲动举止,还有那些狂妄的“威胁”,只恨不得立刻撒腿跑到他的跟前,跪求对方的原谅。
他不会因此而动怒了吧
阑珊拼命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非常后悔。
两个人各怀心思,舒阑珊想的是贵人面前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儿,西窗想的则是之前所听见的赵世禛跟飞雪的对话。
可都无法宣之于口。
快到舒阑珊所住院落的时候,西窗终于强打精神“你看你这一整天的对了,你还没吃饭吧”
舒阑珊接口“外头忙的的时候也忘了这茬儿,回来闻到油煎豆腐的味儿才没忍住,不知是不是惹了贵人生气。”
西窗心想我们主子哪里是为了区区豆腐生气呢。
舒阑珊瞅着他复杂的脸色,又陪笑“哥儿,我想你们主子是贵人,未必瞧得上那种东西,若是贵人不吃让您扔了之类的,还要劳烦您给我送回来最好,好歹别浪费了。”
西窗看着她笑吟吟的和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想什么呢啥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个,怎么不想想你的小命就快要”
到底是打小伺候赵世禛的,虽然因为性格的原因从不能参与主子的秘事,可以西窗对于主子的了解,舒阑珊在这种大事上逆了主子的心意跟安排,恐怕赵世禛不会轻易放过她。
当初才见舒阑珊的时候,只觉着小地方人小里小气,没什么好的,可是才相处了两天,不知为何就看着顺眼了。
西窗从未遇到过这样和气的人,打她一下似乎都不会反抗,给他冷嘲热讽了那么些,也依旧如沐春风的,绵声细语,说话带笑,怪不得主子打听了舒监造在镇上人缘最好人见人爱,这小模样本就惹人喜欢了,更加上性子好,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样的人,真是越看越喜爱,甚至开始从心里透出怜惜。
西窗想如果舒阑珊是个外强中干点的就好了,可以当主子手里一枚听话的顶用的棋子,可偏偏她不是个合格的糊涂虫。
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多嘴,可看着她懵懵懂懂全然不知危险降临似的,仍是于心不忍。
西窗戛然而止,脸上却透出真切的难过。
这稍纵即逝的难过之色映入舒阑珊的眼中,她的心突然刺了刺。
目光相对,她的双眸晶莹无瑕,西窗心虚地低头避开他还是不能说,隐隐地还怕惹了舒阑珊的疑心她会来追问自己。
可舒阑珊仿佛什么也没听出来似的,只是笑着说“是是是,我又说错话了。不过我想这里的事情已经完了,贵人大概很快就会放我回去,以后只怕也不能再跟哥儿照面了。”她又在右边衣袖里摸了摸,竟摸出了一个花布做的五彩斑斓的小驴子,巴掌大而已,却惟妙惟肖十分可爱。
她擎着驴子的腿送到西窗手里“这个是我路边买的,觉着很是可爱,虽不值钱却也算是本地特产,就送给哥儿做个纪念吧。”
西窗的双眼蓦地瞪大,他看看那只小驴子,他又看看舒阑珊“你、你给我”
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不过是个别人眼中的贱奴而已,虽然跟在赵世禛身边狐假虎威人五人六的,可谁真正瞧得起他谁曾把他真正放在心上却是这个萍水相逢的舒监造,居然
这是个好人啊。
西窗忽然有些鼻酸好人通常不太长命。
他迟疑着伸手接过驴子,布料在手中竟有些暖意,驴子竖着耳朵,大大的眼睛,眼眸里也满是无辜天真之色。
西窗忍不住叹“你、你可长点心,别总在这些没用的上面,唉,你说你那样能干做什么呢”
也许是这布做的小驴子撞的他的心软,西窗把心一横,左右张望见无人留意,便低低道“你坏了主子的事儿知道不”说完这句他便抱着驴子撒腿跑了。
舒阑珊回到里屋。
那只驴子其实不是给西窗的,而是给言哥儿带的。
可看西窗方才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灵机一动。
心神恍惚地把房门关上,舒阑珊想果然是做错事情了啊。
其实她早就懂得,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而言,做不做得对是一回事,难得的是要顺着他们的心意做。
可是毁堤是何等严重的大罪,那么多遭灾的百姓,以及关押在牢房内的那许多人。
赵世禛说让她查真相,她就真心去追这个真相了。
忽略了真相背后可能的那些变数。
叫差人打了水,擦洗过了手脸,梳理了头发,又换了一身新衣裳,精神才又好了许多。
只是更加饿了。
原先放在桌上的肉饼不翼而飞,正欲唤个人进来叫送点晚饭,西窗灰着脸耷拉着脑袋来了。
“主子叫你过去。”
赵世禛住在单独的院落,算是驿馆内最雅致干净的一处所在了。
舒阑珊拾级而上,还没进门,就瞧见贵人雅贵不俗的身影坐在堂下,他面前放着一盘棋,可却无人跟他对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起子落子。
西窗禀告了一声后,赵世禛头也不抬的“进来。”
她低着头走了进去,才行了礼,鼻端忽然嗅到香气,循着味道转头一看,旁边小花厅内的圆桌上满满的菜。
贵人要请客吗
那客人怎么还没到呢,天这么冷,菜很快就凉了
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房间内只剩下了赵世禛跟舒阑珊两个人。
赵世禛端详着棋盘上的黑白子“知道本王是谁吗。”
舒阑珊敛神。
从来淳县的路上,西窗得意忘形脱口而出“本公公”的时候,舒阑珊就开始浮想联翩。
赵世禛的做派,行事,通身的气质,还有晏老曾说“咱们惹不起的人”。
方才她回来后,赵世禛也不加隐瞒地自称“本王”。
本朝曾经有六位皇子,六皇子年小,三皇子病死,大皇子被废。
剩下屈指可数的只有如今贵为太子的二皇子赵世吉,迁居封地的四皇子赵世珉,以及一位排行第五被封荣王的赵世禛。
除去太子赵世吉,剩下的两位皇子中,荣王赵世禛的故事极为传奇。
荣王的母亲曾是红极一时的宠妃,五皇子赵世禛相貌出众,聪慧可爱,从小便极得圣上欢心,一度传出皇上偏心五皇子,有意立为太子的消息。
可后来风云变幻,赵世禛的母妃给查出跟谋害皇嗣有关,如此毒妇,皇帝震怒,将她打入冷宫。
皇室的倾轧那么厉害,一个曾经给当作储君看待的皇子忽然失了势,后果可想而知,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想要把赵世禛置之死地。
曾经舒阑珊以为,那个叫做赵世禛的荣王殿下或许会在哪一天以“暴病身亡”或者“无疾而终”的借口离开人世,但奇迹的是,赵世禛活了下来。
他成了二殿下赵世吉手上最厉害的一把刀,赵世吉是皇后亲生的,也就是现在的东宫太子殿下。
舒阑珊当然知道黄琳跟工部的关系,以及工部尚书兼内阁首辅杨时毅大人据说很看不惯现在的太子,屡屡针对,偏偏皇上重用杨时毅。
那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哪一位王爷,舒阑珊心中早已有数。
只是先前赵世禛不提,她也尽量装糊涂避而不谈。
可终究避不过去。
舒阑珊悄悄叹了口气,一撩衣袍跪地“小人参见荣王殿下,请殿下宽恕小人先前无知妄为之罪。”
拈着黑子的玉色手指略略一停,赵世禛眸色里闪过一丝赞许“不知者不
罪,不过你说的妄为是指什么”
“小人不知天高地厚,兴许、兴许做了自己不该做的。”
赵世禛为太子办事,如果查明了黄琳在堤坝营造上偷工减料就已经是功德圆满了。
可她偏偏又查出有人居然破坏堤坝,那自然是画蛇添足,节外生枝。
试问赵世禛如何能开心。
早在之前回禀此事的时候就发现气氛不对,后来从西窗的只言片语里更验证了她的想法。
为什么自己这么较真呢。
也太实心了,人家只当自己是枚过场的棋子,装装门面而已,可她身为棋子却自己蹦跶着杀出了一片天
赵世禛的黑子却无处安放“起来吧。”
他随意将棋子一丢,起身往小花厅走去。
舒阑珊吃不准对方的心意“殿下”
“你怕什么”赵世禛转头,丹凤眼里透着探究。
废话,当然是怕他杀人灭口。
他们这种皇亲国戚,处置一个人自然跟捏死蚂蚁差不多。
而这位荣王殿下,听说行事狠辣,不择手段。
她可不想变成第二个黄琳。
“我怕死。”舒阑珊老老实实的回答。
她当然怕,死过一次的人了,本该看淡生死,但她却越发害怕轻易而死。
也许正是因为死过一次,所以更加珍惜现在所有的,何况她还有阿沅,还有言哥儿,若是她不在了的话,太平镇的乡亲兴许还会照料他们,可他们一定会为自己而伤心。
不想就这样结束,她还想好好地活下去。
这回答太直接了,赵世禛哑然失笑。
“本王说过,只要你有真才实干,就不会死。”
这算是不会对她怎么样吗
“菜都要凉了,吃了你的豆腐,还给你一桌菜,别辜负了。”轻描淡写的。
舒阑珊半惊半喜该不会是断头饭吧。
赵世禛的心情似乎也没那么差,甚至命舒阑珊坐在他的对面“喝酒吗”
“小人不善饮。多谢殿下。”
“你是江南人士”他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这人,灯影下,舒监造面若美玉,因为半垂着头,面容更显得娟秀恬静。
“是。”
赵世禛调转目光,自喝了半杯酒。
虽然在达官贵人之中,豢养些清秀孩子不是什么出奇的事儿,甚至江南地方契弟成风,以为风雅事情。但赵世禛生平最厌断袖,同时怀疑舒监造多半也有这个倾向。
将酒杯放下,他问“放着那种香风阵阵的好地方,怎么偏跑来北地”
她还是有些拘谨,刻意地回避他的眼神“回殿下,我家娘子原本是太平镇人士。加上我家里南边的亲戚都死绝了,才搬迁来此。”
“是怎么认得晏老的”赵世禛无端地有点烦躁,大概是刚喝了的酒,心窝里稍稍地暖意。
“是偶然巧合,入了他老人家的眼,向来多蒙他老人家照拂。”
“你的运气不错,”赵世禛一笑,“你既然蒙受晏老青眼,多半有过人之处”
“委实不敢当。”她站起来。
“坐下,知道你一整天没吃饭了,你是替本王办事,终不成只叫马儿跑不叫马儿吃草。”赵世禛说了这句,重又抬眸“明儿你便回去吧。”
舒阑珊睁大双眼真的要放了她了平安无事
赵世禛将酒杯顿在桌上,起身往前走了一步,他微微转头“你是
聪明人,本王惜才而已。你吃了这顿饭,今日的事就也扔在此地,权当你没来过,明白吗”
如蒙大赦,再明白不过了。
这一夜,舒阑珊睡得很不安稳。
直到次日马车出了淳县,一路往太平镇奔驰,舒阑珊人在车中,才总算稍微把心放回肚子里。
之所以躲在太平镇,无非是想这辈子再也不要跟那些惹不起的人有任何交集,希望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想了会儿,从包袱里取出昨晚上偷藏的红烧肘子,发泄似的狠狠啃了一口什么了不起的荣王殿下,赶紧滚回你的京内去吧,大家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似乎是她的怨念过于强烈,马车猛地摇晃起来。
“怎么了”嘴里还含着肉,舒阑珊掀开车帘看出去,却正好跟一个黑衣蒙面人打了个照面,同时也看清对方手中雪亮的钢刀。
舒阑珊猛地将车帘放下,才仓皇挪后一寸,嗤啦一声,刀锋已经劈开车窗砍了进来,似乎知道劈了空,那刀还在乱舞着寻找对象。
太危险了,她浑身都软了,本能地把肘子扔了过去。
钢刀砍中了肘子,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半拉肘子撤回,然后车窗外响起杀手惊怒的吼声“混账东西”
舒阑珊已经爬到了前方,掀起车帘,却见车夫趴在车辕上,血顺着木头溪流似的往下滴落,马儿受了惊吓,跑的趔趔趄趄,车轮发出不堪承受的吱呀声。
黑衣人已经甩开刀上的肘子,拍马到了旁边,挥刀又砍了过来。
舒阑珊躲闪不及,正马车一歪,她整个人从车上往旁边跌了下去,一头栽倒在路边的野草堆里,昏头昏脑。
来追杀她的有两名黑衣人,见她掉了下来,也都勒住马儿,其中一个跳下地追了过来。
舒阑珊知道比跑的自己是逃不了的,立刻举手“好汉且慢大家无冤无仇,为什么杀我若是劫财”她这包袱里除了旧衣裳,就是昨晚从饭桌上偷拿的好吃的,本是想带回去给阿沅跟言哥儿的,她看着宝贝一般,只怕这些爷瞧不上。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身材瘦削的冷笑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怪不得我们”
“你们是”舒阑珊心往下沉,想起昨晚上那顿丰盛的晚饭,真的是断头饭吗“你们是荣王殿下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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