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 你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我其实挺欣赏你的。”
“我们并肩作战,军功章上刻的当然是两个人的名字。”
“楼大校,恭喜你”
“为什么要背叛联盟”
“你知不知道,墨尔菲斯还有第三定律。”
“你知不知道,墨尔菲斯还有”
“你知不知”
楼清焰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天还没亮,房间里仅有一点暗淡的昏光, 他的视线在空白的房顶墙壁上游移, 接触到飘窗茶几上那朵玫瑰时, 才陡然安定下来。
他翻身下床,来到客厅倒了杯水喝。客厅的窗帘没拉,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露台外面的天空, 也是昏蒙蒙的,没有星星,却从四角透出点薄光来, 竟显出一种诡异的清透。
他不由推开门走到露台上,不顾夹着寒气的凌晨时分的风,开了一瓶酒, 躺在椅子上看天。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浑身都已寒透了, 忽然一张厚毛毯从天而降, 将他整个人紧紧裹住。
他仰起头来, 见到一张倒着的江覆的脸,脸色臭臭的。
楼清焰顿时心虚,解释道“做噩梦了, 睡不着。”
“等到着凉发烧,就睡得着了。”江覆淡淡道。
楼清焰伸出胳膊,扣着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拉下来。江覆站在躺椅背后,因此两人的脸是倒着的。
直到江覆脑袋凑得很近,近到嘴唇快能碰上睫毛,楼清焰才小声说“你别凶我。”
“”
江覆顿时泄了气。
“起来,回房睡觉。”他直起身子道。
扑面的湿热气息没有了,楼清焰竟感到一阵怅然若失。
“我不去,”他说,“你过来。”
说罢,往躺椅一侧挤了挤,留出大半个空间,张开毯子一角,冲江覆招手。
一瞬间,江覆心跳都漏了一拍。
“回房睡觉”
“你过不过来”
“”
江覆迟疑着上了躺椅。
尽管椅子很宽,但也挤不下两个一米八五以上的大男人,楼清焰把江覆塞底下,自己半个身子叠在他身上,趴在他胸口,听他砰砰砰的心跳。
江覆没说话,默默用毛毯把两人裹紧。
过了不知多久,楼清焰似是睡了,江覆半边身子麻痒难忍,却动都不敢动。
又过了不知多久,楼清焰睡沉了,江覆半边身子已无知觉,便也渐渐睡了。
这一觉只睡了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楼清焰被闹钟声吵醒,却发现闹钟在卧室里。见江覆也醒了,他迷迷瞪瞪地说“别管它,自己响会儿就停了。”
又过了半天,闹钟还是没停,他才暴躁地爬起来去关。
江覆也试图起来,一用劲,却没站起来。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躺在那里,就当无事发生过。
等楼清焰关了闹钟,见他依然躺在那里,奇道“你今儿是怎么了,突然赖床”
“这躺椅挺舒服的。”江覆淡然道。
等楼清焰洗漱完出来,他依然还是躺在那里。
“你到底怎么了”
楼清焰狐疑地走过去,却听后者连连拒绝道“我没事我很好我没问题,你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我等会儿就做饭。”
楼清焰一把掀开毯子。
面对如此粗暴举动,江覆却依然还是躺在那,动也不动
楼清焰想到什么,直接扒他的衣服,他用一只手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一下,就像个柔弱少女一样被扒开了
因父母的原因,江覆很注重健康,常年健身,胸肌腹肌人鱼线都很流畅,然而半边身子呈现紫红色,把一幅好身材的观赏效果都给破坏了。
“”楼清焰捏捏他的肩,“幸亏没肿,难受怎么不说”
“不难受,”江覆已稍稍能动,挣扎着坐起来道,“很舒服。”
“别蒙我,这还能舒服”楼清焰捏捏他的胳膊,“这都酸得没感觉了。”
江覆看着他,好半天,道“心里头舒服。”
“”楼清焰一把把他拽起来,推到沙发上,“趴好,我给你揉揉。”
不知道了多久,光着膀子的也不嫌冷,用劲儿的也不嫌累,直到楼清焰的手机开始狂轰滥炸,才收了动作。
“又来了”他打开手机,无奈道,“这帮人也是真行。”
siggrah大会刚刚落幕,今天正是回京第一天,他的私人通信一下子变得超级忙碌。
因为曾经在比弗利山庄露过面,好莱坞有许多大佬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又因为这些大佬背后有无数利益集团勾勾连连,所以华尔街和硅谷也有许多人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些人正在用尽办法想要见他一面。
大会进行期间,光是被拦车楼清焰就经历了三次,结束回国时,飞机上有两波跟他搭讪的,回到家之后,手机依然收到不间断骚扰。
江覆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知道fire是谁的人毕竟太少了,而那些不知道的,就会选择江覆、谢晋、夏槐作为突破口,对他们三个狂轰滥炸,想要约fire出来见面。
楼清焰删完了短信,打开微信,好在微信上没有骚扰信息。
一排对话框里,两个带着红点的排在前面。
一个是死党梁彦楚“回国了出来喝一杯”
另一个是邓嘉年,他问道“你和江覆到底是什么关系”
底下补充了一句“没别的意思,希望他帮忙引见一下fire。”
楼清焰翘了翘嘴角,回复梁彦楚“随时有空。”
再回复邓嘉年“想见fire,可没那么容易。”
当晚,后海附近的酒吧里,楼清焰和梁彦楚成功碰头。
两人已经有段日子没见面了,后者一见他就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上下点头啧啧称奇,“不得了,不得了哇”
“有屁就放,阴阳怪气的。”楼清焰哼笑。
“嘿嘿,我从新闻联播上看见你了,”梁彦楚满脸的与有荣焉,“你太棒了阿烧,牛逼,我烧哥牛逼”
他举杯道“当浮一大白”
阿烧,是楼清焰小时候的小名。
母亲曾这么叫过他,楼大元曾这么叫过他,从小凑一堆的狐朋狗友更是成天“烧哥烧哥”地叫着。
现在也只剩一个梁彦楚了。
后者放下酒杯,又道“当初那事儿发生的时候,谁能想到会有今天楼大元瘫了,元辉没落了,一夜落魄的人现在掌握着产业改革的话语权,卧槽,换了当时的我,想都不敢想。”
他如今已不会为楼清焰的转变而困扰了,对他是怎么突然变牛逼的,只字也不提,只一味替他高兴。
楼清焰隔着酒杯看梁彦楚的脸,想起今早做的梦,又想起江覆。
他恍然发现,三个不同的人生阶段,已经塑造了三个不同的他。
梁彦楚四下看了看,小声对他说“我今天找你,除了给你庆祝之外,还有件事对你说。”
“什么事”
“你弄的那什么虚拟现实,能用在军事训练里吗我们领导挺感兴趣的,让我来问问。”
楼清焰对公安局领导知道自己身份完全不意外,只道“那要看你们什么要求了。”
“有这个可能就行,回头再详细和你对接。”梁彦楚说,“对了,我还得在你身边当一阵子保镖。”
“保镖”
“知道你现在是多大一只香饽饽吗安全问题不容忽视。”梁彦楚摇摇头,“不过我估计不会太久,等到项目敲定,就需要你自己去雇保镖了。”
“你给我当保镖的话,不是贴身的吧,”楼清焰面露难色,“不需要住我家里来对吧”
“嗬,你丫还嫌弃上了,”梁彦楚突然抓住重点,“你家里不会有什么人吧”
楼清焰“”
“卧槽还真有,”梁彦楚目瞪口呆,“不会是那谁吧新闻里那谁那个天价小饼干”
楼清焰诚实点头。
梁彦楚“你这真是惊着我了,我还以为新闻上都是骗人的”
“其实也有骗人的成分,”楼清焰说,“我跟他还没关系呢,现在就普通朋友。”
“什么叫还没关系,现在就普通朋友难道未来就不是了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说不上来。”
直到此时,楼清焰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和江覆,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是后者起了意之后一直表现得挺明显,他也就放纵自己的荷尔蒙,凭本能配合对方。
和江覆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没想过,懒得想。
梁彦楚见他犹疑,便换了个问法“那你想和他变成什么关系朋友情侣”
楼清焰说“为什么一定要被关系束缚只追求当下的感觉不好吗,为什么要用关系这样的字眼来取代感觉”
“好吧,那你对他什么感觉”梁彦楚又换了个问法,“你喜欢他吗”
“”
这又是楼清焰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这很重要吗”
梁彦楚不知道楼清焰到底遭遇了什么,竟然连最基本的情感价值观都混淆不清了。
“很重要的,”他轻声说,“只凭快感凑在一起的人,遇到问题就会散开。但是凭喜欢而在一起的人,遇到问题会一起努力解决。”
“你只要想想,你愿意同他不合则散吗还是更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楼清焰小口啜着清酒,目光低垂,在虚空里描摹江覆的眉眼。
“我喜欢他。”
他低声说。
“我喜欢江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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