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布铭带着小厮进来找自己射下来的麻雀的时候,一进入庭院, 就看着自家的胡师叔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的大喘气,脸似乎都是黑的, 于是他轻快的脚步,瞬间沉重了几分, 这脚也不知道是迈进去还是收回来。
“杨布铭, 在外面磨蹭什么, 给我滚进来”胡率明难得的在小辈面前用上了滚字, 可见是真被气着了。
“是, 来了,来了, 胡师叔请您训下”杨布铭赶忙拿着短弓,一路小跑, 乖乖的低头跑到胡率明的面前,束手而立,眼睛则是飘向谢锦秀,想要通过眼神和谢锦秀确定下他的老师这是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谢锦秀是怎么把胡率明给招惹到了, 结果这一偏头, 杨布铭心中就是一塞。
完蛋了自己这是撞上了枪口。
那琴案上的插着短箭的麻雀好像就是自己的杰作自己这是打扰了胡师叔的教学, 真真是该死
杨布铭觉着额头开始冒着虚汗,哎呀谁来救救我,这么下去, 这个月自家的墨条又不够了。
“杨布铭,你这是从哪里来打算往何处来做什么”胡率明沉声问道。
谢锦秀差点笑出来声音,他好出戏的感觉,好想回答,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要往西天取经而去。
“额,胡师叔,二叔让我们练习下短弓谁知那麻雀被射中还敢随意的挣扎,师侄这是寻那倔强的麻雀而来”杨布铭眼珠子一转,“侄儿想着胡师叔教导我们也是辛苦,清鱼贤弟说麻雀吃了最是养人,所以侄儿一只麻雀也不敢浪费,就想着给胡师叔猎一些麻雀奉上”
吆吆吆
谢锦秀没想到这才过了几个时辰,自己就要对杨布铭刮目相看,这拉人下水的功夫可是不浅
“奥,清鱼麻雀,最是养人我怎么不知道呢”胡率明不打算放过谢锦秀、杨布铭了,再好的孩子,不修理也是能闹幺蛾子,居然一个麻雀还能扯上敬献师长。
谢锦秀头皮一紧,给了一个凶厉的眼神给杨布铭,让他自己体会,然后他清咳一声,开始自己的表演,不是,开始了给杨布铭下陷阱“老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学生想着浓缩的都是精华,想来麻雀一定是鸟中精华更是想着老师每次吃酒佐酒的菜肴就是那些咸豆,几样卤肉,学生心中就是痛心,就和杨师兄他们说了下,没想到学生还没有动身去找寻,杨师兄他们就为老师准备好了,真是让学生感动莫名,今日学生和师兄等必为师长敬上佳肴”
看着谢锦秀如此诚恳的说辞,胡率明将信将疑“可是当真”
杨布铭嘴巴微微长大“这个”
“当真,当真,炸制所用的素油,学生都准备好了,就差麻雀下锅了”
听了谢锦秀如此笃定的说话,再看看那小小一只麻雀,不知道怎么,胡率明就想到那些真香吃食,要是真的可以做出来不麻烦,而且真香的佐酒之物,光是想想,胡率明就坐不住了。
“那尔等就做做看,要是诓骗长辈,尔等仔细你们的膝盖”胡率明知道杨明学平日里最喜欢罚他们抄书,估计这帮小子都已经不怕了,所以他就想体罚试试
胡率明那是不知道罚书对杨家子弟们更凄惨,额外超支的笔墨纸砚花的可是他们自己的零花钱。
和钱相关的,对于这些没有什么进项的小子们更是心疼,好么
“你说,你说,就是想让你想想办法免了我抄书的惩罚,结果你倒好,看看要是完不成,咱们谁都跑不了,都跪文圣堂去吧”杨布铭和谢锦秀走在回后山的路上,嘴里叨逼叨逼的埋怨着谢锦秀,心里心塞欲死。
“你不拉我下水不就完事了”和杨布铭紧张兮兮的叨逼不同,谢锦秀背着手边上山边撒目着四周,看样子闲适的很。
杨布铭气的蹦蹦也没有办法,还是等见着了兄弟们讨伐谢清鱼他不是他们的贤弟了
“兄弟们,咱们被清鱼坑了”看着谢锦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见着了杨家子弟的大部队,杨布铭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谢锦秀把大家坑下水的事,就是一顿的告状。
眼瞅着群情激愤,谢锦秀赶忙挥手“别别,小弟这也不是帮着诸兄讨师长喜欢么”
“哪里的欢喜是讨罚吧”
“可是你数数,一个师长得多少麻雀咱们多少师长,那麻雀那般大小,好难射的好么”杨家子弟们一个个的掰着手指头算着,说着,越算越绝望,麻雀也不好射啊,而且他们大多数也不过是中等水平,于是就见着大家大有要用口水把谢锦秀淹没的意思。
“平凡师弟,来来,把咱们准备的家伙事给他们开开眼”谢锦秀看着不拿出来东西不行了,连忙叫着金凡平。
来的路上,金凡平抱着东西一声不吭,这要是不说,所有人还都忘记了六皇子,不得不说,六皇子金凡平的隐身功力很强。
“你拿着破网,簸箕有什么用”杨布琼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些物品,谢锦秀以一种你们没有童年的眼神看着这些杨家少年们。
小小虫,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烙白饼,卷白糖,媳妇儿媳妇儿你先尝,我到后院望爹娘
想起来自己在前世的乡下的童年时光,谢锦秀有几分怀念,那似乎如同梦境一般了。
“喂,清鱼贤弟,都布置好了”杨家少年们按着谢锦秀的指点,开始布置起来。
“这个叫什么阵”杨布铭觉着谢锦秀这样的捕捉麻雀,有些道行,便开口问道。
“此乃兵法中的天罗地网大阵”谢锦秀被打断了思乡的思绪,顺口一突撸就给扑网取了个响当当的名字,却没有想到受到了杨家子弟的一致好评,尤其是当抓到了很多麻雀后,天罗地网大阵,在杨学府的众人手里更是发展壮大,甚至在以后的行军打战中也是所用非小,成为军备之一,当然这是以后,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众人抓了麻雀,本来想要把麻雀交给仆从处理的,不过谢锦秀想到了林翰林,就拉着胡率明过来,监督了一场,烫鸟毛的,开膛破肚的,反正这些收拾野物的活动都是杨家子弟的,可是把杨家子弟们坑的不轻。
谁敢反抗不能,不但不能,还要好好的表现,因为胡率明说了,这也算是厨艺七艺考核的一种,可是这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厨艺不是把食材都准备好了,让他们施展么
一只小麻雀,引起来的惨案,可以说是意义深远。
“还是这个味道好”胡率明,林翰林,杨明学坐在主位上品尝着几种不同口味的烤麻雀,油炸小麻雀,然后就着酒,别说,还真是不错。
“老师,您好厉害”谢锦秀看着胡率明吃的那个胡椒麻雀,不由得开口。
“奥,怎么厉害”胡率明看向了自己的学生,有些好笑,这小子估计怕自己找茬,开始顺着诸位师长。
“那可是用价值千金的胡椒烤制的”谢锦秀一说,就看着所有的人都看向自己身前的桌案。
“别抢,那是我的,哎,我还一口没吃呢”
“这价值千金烤出来的真是香”
杨学府子弟本来还都觉着的不错的麻雀,突然间就开始给这些麻雀分出来等级了。
而林翰林则是看着小小麻雀有些哭笑不得,他指着谢锦秀“你这狂悖的小子,该是用了多少调料”
说完林翰林就是心疼,他每个月的官俸虽然还算不少,但是也买不了多少胡椒,看着麻雀身上撒的胡椒,他可不是心疼的很么
“座师容禀,学生近日查看地理物志,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原来这胡椒在南齐以南之地是很普通的作物,为何到达我古宋可以价比千金”谢锦秀突然甩出来一个问题,直接把林翰林问住了。
“这都是要怪,南齐国借助天堑,堵了商道,而只能通过海上运输,而我国禁止海运,不得本土商人从事海运,而胡商进境远隔重洋,所以才会让这些香料等的价格居高不下”胡率明开口说道,作为东来府的学政,纵使只是个学政官,但是也对船舶司有些了解,更何况船舶司那边在东来府有古宋国最大的口岸。
“可是明明相隔不远的南云当地居民任由胡椒成熟挂枝落地,人兽不食,几个铜板一斤的胡椒反手高价卖入我国,让我等只能权贵之家食用,这是何道理”谢锦秀吹吹胡椒粒,狠狠的在麻雀腿上咬了一口。
杨布铭惊呼出声“几个铜板”
谢锦秀点点头,然后拿出来一条牛皮地图,给大家看。
“这是学生当时在府城的时候,在那边出入胡人店铺时,根据跟他们闲聊,在跟他们买的海图做的标注,对了,上面的标注朱红的地方,便是我根据他们停驻补给,所猜测的胡椒产地”
谢锦秀边说,边指着标红描绿的地方,只见灰黄的地图上色彩斑斓,每个看到的人都有些惊讶和愤懑,这离他们古宋国真的好近。
林翰林他们在手中传阅后,更是气的连喝了三杯酒压气。
“清鱼,你可有胡说”杨明学的脸色特别难看。
“放肆,我上国,居然让这些胡人糊弄如此”林翰林迂腐傲娇的性子上来了,作为古宋士林的官员,每一个人都以上人自居,如果发现自己受到了蒙骗,自然都是像林翰林这个样子,估计还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清鱼,此事万万不可信口开河”胡率明也是看着那牛皮地图,眼珠子都有些蹿红了。
胡辣汤,多少钱一碗如今那胡饼店,一块胡饼加上一碗胡辣汤便是半两的银子,就这权贵都趋之若鹜,为什么无非是那香料价格贵重,古宋国境内不产。
“清鱼,当着众位师长的面不敢信口开河只是想着那些蛮夷小国,赚着咱们的钱,口称咱们是上国,嘴里面则是用他们的语言骂着白痴,学生真是气不过”谢锦秀站了起来,就说着自己在通商口岸的所见所闻。
“这,实在是”林翰林只觉着自己气的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满身的书生意气激荡。
“座师可是瞧见了,只要那丰城回归古宋,这胡椒一利,便是天价”谢锦秀怕把林翰林气出来个好歹,赶忙说道。
听着这话,林翰林果然拿出来算筹扒拉起来“恩这个应当让户部来算,不过我们官俸中普通官员半年也才得一斤胡椒,真是可怕”
“所以,丰城,绝对对于我古宋是重要之地,望座师不要等闲视之”谢锦秀突然一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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