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二公子闻沉渊

小说:白月光替身自尽后 作者:宁归
    夜色已深,华灯长明,长安街上行人越发地少,不多时,已是遍寻不见人影。

    走了许久的虞归晏抵靠在墙上,轻叹,这般下去,她不知何时才能找到齐王府,而且现下街上已经没甚人可问了。

    她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她着实高估了自己的找路能力,不该猜到这身体原主人是乔氏人之后因着想逃避便固执地来闻氏。

    她仔细想了想,上一次以天为被还是在未曾被顾玄镜买回去时,那时她跟着孤山圣手风餐露宿惯了,可自从被顾玄镜买回府邸后,她再也未曾这般幕天席地过。时隔多年再次体验一番,也算得上别有一番滋味吧。她苦中作乐地想。

    “你迷路了”

    清朗温和的声音低低地缭绕在浓稠夜色里,有种弦音落下绕梁而过的颤音,虽低尤清。

    有人

    虞归晏诧异地朝四周望了望,空荡荡的街道,唯有幽幽随风而动的烛火,并没有人。

    “后面。”

    那声音里又响起,这次似乎隐隐带了笑意。

    后面

    虞归晏往前走一步,转过身,后面后面不是一堵墙吗

    “抬头。”

    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只见数枝红蕊杏花探出墙头,迎风开在月光之下。勾心斗角的花枝编织在银白的月盘上,勾勒出或深或浅的光影,错落在光影斑驳的地面。

    微风一扬,那杏花簌簌而下,坠落的浓郁馨香覆盖在她鼻息间。

    她微阖了阖眼,避开了簌簌的杏花,再睁眼,只见一蓝衣华服少年倚靠在缠绕交错的花枝间,手执白玉酒壶,潇洒不羁地仰首饮酒。

    微白杏花随风摇落在少年发间,又混杂了浓烈的酒香,飘散在她鼻息间。

    像极了月夜里勾人心魂的妖。

    虞归晏有片刻晃神,那墙上的少年分明是几个时辰前见过的闻二公子。

    一袭蓝色华服,连衣衫都未换下,却潇洒地坐在墙头饮酒,当真是恣意自在的少年。

    闻沉渊跃下墙头,抖落一身吹雪杏花“你迷路了”

    他坐在墙头已经好些时辰了,青衫少年闯入巷子时他便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未曾开口,想看她到底想作何,没想到却是迷路了,也没想到他竟然连他的方位都听不出。

    泠泠冷香扑向虞归晏,她不习惯地略微退后一步,方道“是”

    也是直到闻沉渊卷了一袭冷香站在她面前,借着摇曳的烛火与铺陈开的银白月光,她才看清楚了他的脸。那是与顾玄镜的尊贵雍容若谪仙完全不同的俊朗朝气。

    青涩尚存的少年一袭蓝色华服,随手拎着一只白玉酒壶,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三月桃花的靡艳风雅,偏偏笑得无辜天真至极,满是少年的意气风发。

    那双深藏万千星河的眼就那般笑意吟吟地凝视着她,笑着问“你家住何处我带你回家呀。”

    这一幕在若干年后成了虞归晏梦中的魔障,她终此一生也未曾走出。因为那个干净明朗、张扬温暖的少年在那之后已经为了她、为了复仇而变成了一个步步为营、玩弄权术、被世人咒骂的奸佞,再也找不到一丝往日鲜衣怒马的痕迹。

    他的笑太温暖太耀眼,是最纯粹不过的关怀,她有片刻失神,无意识地喃喃重复了一遍“家在何处”

    “是啊。”闻沉渊颔首,“长安虽然取缔了宵禁,夜更也形同虚设了,但若是遇到了,总归会被盘问一番,多有不便。”

    白日里那一面,他对面前这个青衫少年颇有好感,那与年纪不符的沉静气质让他印象深刻,未曾想夜里又遇见了。

    有时候,情绪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可于自在惯了的闻沉渊来说,既然他对她有好感,便自然地想帮她一把。

    虞归晏被闻沉渊一提醒,倒是想起了长安虽然没了宵禁,但到底设有夜巡的夜更,会对子时及之后还在街上走的人盘问一番,若是答得上夜更的问题倒是无碍,若是答不上来,麻烦就大了。

    夜巡盘问对其他人倒是无甚可碍,可于她而言却是一个烦。

    闻沉渊这般提醒她,想必时辰已经不早了。她想了想自己来闻氏的目的,又见闻沉渊似乎确实完全不认得她,心间默然叹息,果然如此。

    可到底都来了,她退了一步,站到了烛火与月光交织的光影下。半明亮的光,足以少年看清她的面容,她试探性地开口“我们似乎见过”

    她身上的玉佩贵重非常,必然不会是闻氏旁支能够佩戴得起的。而如果原身是闻氏嫡系,那身为齐王嫡次子的闻沉渊不可能没有见过她。白日里他没认出她,可能是逆光;但若现在还认不得,那唯一的解释便是原身真的不是闻家人。

    一半泛黄一半银白的光交织缠绕成柔和的浅色光芒,星星点点地打在她的脸上,照亮她似摇曳香雪的眉眼,那双与年纪不符的沉静双眸泛着层层叠叠的泠金雪海。

    少年的声音不觉放轻了一分“我们的确见过,就在早些时辰我经过那酒肆时。”

    闻沉渊的确不认识她,酒肆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看来原身的确不是闻氏人。谈不上有多伤心,可到底是有些失望的。她敬重闻家清廉谦和的家风,所以乔氏和闻氏之间,她更喜欢闻氏。可若不是闻氏,她也不会如何,能捡回一条命,能重活一世已是上天对她的厚待,她又如何会奢求更多

    尽管心里百转千回,但虞归晏面上却始终维持着笑意。她歉意地作揖道“对不住,今日在酒肆看见兄台时隔得过远,又是骤雨初歇后逆着光,在下未曾看清兄台模样。”她微顿片刻,又道,“现下叨扰兄台饮酒是在下之过,不知兄台可知从此处应当如何去往乔尚书府邸”

    “乔尚书”闻沉渊摇晃着酒壶,沉吟道,“可是刑部尚书乔游”

    六部尚书中姓乔的尚书应该不会那么巧地有几个吧虞归晏暗忖。见闻沉渊还注视着她,她微颔首道“是。”

    应该没那么倒霉的有几个乔尚书吧听少年的语气也不像有几个乔尚书的样子。

    闻沉渊执起玉白的酒壶饮下一口杏花酿,入喉的口感醇厚清香,他道“乔尚书府邸位于承启,从此处过去,恐怕得好些时辰。”他一个旋身懒散地倚靠在墙头,姝丽的眉眼微弯,“我可以带你过去,作为交换,你把你的姓名告诉我,我们当朋友,怎么样”

    少年的语气带着几许恣意的张扬,因为喜欢,所以想要靠近,虽然是商量的语句,可言语间俨然是一场不容置疑的交换。那是世家公子独有的骄傲霸道,却没有纨绔子弟的不可一世,叫人无法厌恶。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明天是中秋节。

    提前祝宝宝们节日快乐。

    本章留言,明晚给宝宝们发节日小红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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