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映沉默不语。
江姜没察觉他的异常, 还在兴致勃勃的给自己加戏“五年来, 我走过山川小巷, 见过各种有趣的小玩意, 却始终留着半玉来借物思人。而今与你重逢, 我想让你知道, 我一直都心悦于你,未曾有一刻将你遗忘。”
季时映慢悠悠的笑了。
他握住江姜纤细的手腕, 指尖在玉上细细摩挲,含着笑与江姜说的话轻柔的仿佛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可是陛下, 您难道忘了,这块玉并非是臣赠予你的。”
“你对着玉思人,究竟思的是谁呢”
江姜傻了, 懵逼道“等等,不是你送的那你怎么知道我有这块玉、还画出模样形状来寻我”
季时映淡淡道“自然是从大将军那得知的, 毕竟他才是陛下明媒正娶的皇后,又与陛下夜夜, 对陛下的身体定然比臣这个外人更清楚熟悉。”
江姜“”
哦豁。
翻车了。
江姜不由露出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张了张口还想接着忽悠,然而季时映却没那个心思接着听小骗子的甜言蜜语,他伸手将江姜抱起,转身就上了客栈外的马车。
马车外朴素简洁, 几乎没什么装饰物,车内却铺着柔软漂亮的狐毯,燃着淡淡清香。江姜抱着季时映的脖颈, 见他坐下,便嗅了嗅这股淡香,顺口问道“这味道和你身上的檀香不太一样,你平时不做马车出门的吗”
季时映并未言语,只是把江姜探头探脑的小脑袋按回自己肩上,倦怠道“你刚回来,多休息休息。”
江姜摸不着头脑“可我不困啊。”
季时映盯着他看了会,忽而将他放平,伏身于他身上,伸手去拽腰带。
江姜慢了半拍回过神,急忙抓住他的手,惊悚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外面还这么多人,你要干嘛”
难不成要车震吗
季时映微微一笑“哄你入睡。”
江姜顿了顿,头一歪,闭着眼睛毫无起伏道“啊我睡着了。”
季时映眼中掠过笑意,将他重新抱回怀里,随后闭上眼,呼吸浅浅的与他一同入睡。
江姜本来是在装睡。
结果装着装着,就真的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陌生的房间里已经掌了灯。往外看去,他发现附近都是大大小小的宅子,想来他现在所在的地儿也大差不差。
收回脑袋,他忽而感觉到手里残留着什么东西,便在灯光融融下仔细瞧起来,看了片刻,他清楚的看见自己手里攥着一小撮长发。和黑发大眼瞪小眼了会,江姜猛地吸了口气日,他莫不是把季时映揪秃了吧
思及此处,江姜一阵心惊肉跳,小心翼翼的走到桌旁,将黑发弄顺抚平,用细绳扎紧。没等他拿着这个小揪揪去找季时映道歉,季时映便自己开门进了房间,余光瞥到他手中扎起的小缕头发,不由神色微动,语气缓和道“陛下有心了。”
江姜“啊”
季时映接过长发,低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陛下愿意收拢臣剪下的头发、并悄悄融入自己的发丝,做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模样来向臣诉说情意,臣很是欢喜。”
江姜“啊、这个、那个”
季时映将长发置于怀中,妥帖的放在心口,含笑道“陛下为何吞吞吐吐,莫非陛下又是在玩弄臣的一片痴心”
江姜欲言又止,瞅到季时映冷下来的眼眸时,当即打了个激灵,无缝改口“我对丞相之心一如丞相对我,何来玩弄一说”
季时映笑容不变,接着问道“那臣与大将军,陛下更心悦谁”
江姜淦,这是道送命题。
他不由沉默下来。
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季时映脸上的笑容都渐渐消失。
眼看着刚自我攻略完的丞相大人有着攻略进度倒退的趋势,江姜深吸口气,在季时映的目光下攥起小拳头,深沉道“朕、全、都、要。”
季时映“”
江姜被他的目光看得怂化,壮着胆子嚣张道“朕是皇上,都听朕”
话没说完,江姜被季时映捏住下颌。
对方缓缓低头,徐徐开口间,几乎是擦着江姜的唇在说话“陛下受得住吗”
江姜耳尖发烫,强撑着挺了挺胸“当然。”
季时映的另一只手搭上江姜的腰带,闻言意味深长道“口说无凭,除非陛下让臣见识见识。”
尾音落下,他拽开腰带。
随即探入散开的锦衣内。
第二日。
朝阳冉冉升起,沉寂了整夜的小镇渐渐复苏,白蒙蒙的雾气笼罩着小镇,像极了包子铺前热腾腾的白雾。小贩的吆喝声不甚明朗,睡在楼上的江姜听不太分明,只觉半梦半醒间有人在给自己捏腰揉腿,力道轻柔的他舒服的哼唧了几声,甚至无意识的主动凑上去。
下一刻,那人停了。
江姜咕囔了两句,迷迷糊糊间察觉身边一空,那人似乎走了。
睡意深浓的他没多想,翻身往床内侧一滚,又闭眼睡了过去。
他再次苏醒,是被冰凉的手指冻醒的。
嘶了声后,江姜勉力睁开眼,看着眼前人道“你怎么醒这么早,还洗了澡”
季时映避重就轻道“陛下不在朝堂的日子里,都是臣代劳陛下处理事务,故而习惯了早起。臣知晓这样做会让陛下不渝,但大将军是个莽夫,一心只想着攻打邻国,对这些全然不管,臣不忍陛下的朝都毁于他手上,所以才接管了前朝,若陛下要责罚的话,臣甘愿受罚。”
江姜打着哈欠道“无所谓啊,我还不想当这个皇帝呢,有你在我乐的清闲。”
季时映眸光微闪,柔声道“陛下年纪还小,的确不适合日日埋首桌案,依臣看,陛下不如再多玩些时日,玩腻了再回宫。”
江姜可耻的心动了,眼睛亮晶晶道“阿映,你真是个好人。”
季时映怔住。
即便是在昨夜的欢愉中,小皇帝也没如此亲昵的唤他名讳。
而今改了称谓,是不是说明他已经走入了小皇帝的心里
季时映正想的怔忪,忽而听江姜开口“那宣隐什么时候过来呀”
这个惹人厌烦又让人警惕的名字成功拉回了季时映的心思,他拧起眉,压着内心的忌惮温和道“大将军忙于征战,恐怕一时半会无法前来侍君。”
江姜略微惋惜的哦了声。
他的半玉还在手上,他给自己加的戏不能就这么放弃
季时映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大将军之事可稍后再说,陛下现在想的,不应该是你我二人的洞房花烛夜”
江姜听的茫然“啥玩意”
季时映唇边含笑“陛下与臣已有肌肤之亲,莫非陛下不想给臣一个名分”
江姜恍然,虽然他没什么仪式感,但也能理解季时映想举办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的想法,只是让他纠结的是“婚事要如何办回宫吗”
季时映冷静道“宫中事务繁多,若是回去再办,恐怕要推迟到下半年或是明年,而臣不想等那么久,于臣而言,多等一刻都是心焦。所以臣思来想去,便想在这儿将婚事办了,陛下觉得如何”
江姜托着腮“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季时映听出江姜的默许,心头一松道“不委屈,是臣委屈陛下了。”
他这么说后,便时不时从外面带回稀罕物品,将这座小宅子点缀的堪比后宫。
江姜插不进手,想帮帮忙都被季时映拎回了床上,几次下来,他索性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和街坊邻居闲聊起来。
耀朝风气开明,未婚的官家女子都可上街买胭脂,乡下的姑娘们更是豪爽不拘小节。江姜不过是在门口待了两日,便使得这儿的人流量都大了点,荷包水果收的他落荒而逃,上门提亲的媒婆敲的门快要松散。
最后还是季时映出面,这才让小宅子重新安静下来。
不过相应的,江姜也被教训了一顿。
因为忙碌婚事的缘故,季时映自上次尝过味后,就再也没亲近江姜。
这次被他逮到机会,直折腾的江姜好几天都没出的了门。
等到身上的痕迹下去,他不知从哪弄来个小狐狸面具,别在了江姜脸上。
小狐狸面具只遮住了江姜上半张脸,被挖空的眼型映衬着面具下的他眼波流转、生动的宛若璀璨耀眼的点点星光,而他挺翘的小鼻子和殷红的唇都暴露在面具外,一眼看过去时,不仅没有起到季时映预想中的平平无奇的可爱,反而半遮半掩更诱人,教人蠢蠢欲动的想看看这只小狐狸把尾巴藏哪了。
季时映诡异的沉默下来,看江姜还在那乐呵呵的欣赏面具,不由头疼的柔声道“喜欢面具的话,就在家里戴着玩,不要戴出去。”
江姜茫然“面具不戴出去有什么意思”
季时映微微笑道“这是臣与陛下的闺房乐趣,怎么能让其他人见到。”
江姜被他的形容雷裂开,无语道“好吧。”
季时映这才满意的颔首。
然而还没过一天,季时映就后悔了。
因为江姜没戴面具出去,成功给他带回来一个熟人。
对方的眉眼和五年前差不多,以至于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少女,分明就是当年宣隐携兵权造反时,于宫门口牢牢挡在他面前的那个宫女
想到这件不愉快的旧事,季时映心情恶劣的同时,不得不直面另一个无法避开的事情对方是宣隐的手下,如今敢随着江姜过来,定然是已经将江姜在这的消息传了回去。
也就是说。
他费尽心思几番拦截下来的消息,终究还是让宣隐知道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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