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2

    “幸好没戴着面具出去, 不然街道上人来人往的, 云娘还看不见我。”江姜没注意季时映诡异的沉默, 还在笑道“当初宣隐逼宫,处理了不少别有用心之人,我那会还担忧你也被杀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 你居然会出现在江南小镇上。”

    云娘微不可查的顿了顿, 低声道“将军念在我服侍陛下多日, 特留我一命。”

    江姜点点头,夸赞道“的确, 宣隐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他忠义耿直”

    一旁的季时映冷不丁的开了口, 打断了江姜从夸夸群里学的话“云萝本就是宣隐的人,她帮着宣隐监视你多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宣隐再怎么心狠手辣, 又怎么会杀自己人。”

    云娘蓦然抬眼,直视着季时映的眼眸中含着深深的忌惮与怒色。

    她没想到温文尔雅的丞相居然会如此不要脸,不仅在暗中与大将军争抢陛下, 还将她小心掩藏的身份当着陛下的面彻底揭开,而且又添油加醋的说着污蔑将军的话,这分明是存心让她本就忐忑的暗卫生涯更加雪上加霜

    眼看着陛下漂亮的小脸上皆是茫然, 云萝咬了咬牙,果断开口为大将军澄清“丞相大人莫要污蔑将军,云萝本是个微不足道的三等宫女, 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何谈为将军大人监视陛下”

    江姜从记忆里翻出当初的事情,毫无防备的点头应和“对,她本来在门口扫垃圾,是我后来才把她调到御前的。虽然宣隐已经闲到在礼部都安插了人手,但他也不至于连扫垃圾的都不放过吧”

    云娘“”

    怎么回事,陛下明明相信了她的话,为什么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艰难的压下梗塞的感觉,云娘深吸口气,抢在季时映开口前、转移了这个对己方十分危险的话题“将军前段时日还说要去打下蛮夷,看看您是不是被那些蛮人掳去了草原,没想到今日会在江南见到陛下。陛下既然已经回来,为何独独联络丞相大人,不与将军说一声呢”

    她瞥了气质风雅的季时映一眼,暗搓搓的加重语气道“毕竟将军大人才是陛下的皇后。”

    江姜没多想她的话,只是疑惑道“回来有小半个月了,宣隐还不知道吗”

    他转过脸,看向季时映“是不是信件还在路上”

    季时映面色不变,唇边笑意温和,语气认真道“该是如此,不过想来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他便会收到消息。”

    云娘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撇了撇嘴。

    将军当然会收到消息。

    因为这消息是她传过去的

    若是让丞相传,怕是将军要守一辈子活寡。

    实惨。

    云娘暗自腹诽的空档,季时映悠悠道“我观云姑娘梳着妇人发髻,想必你已出嫁,此时天色不早,云姑娘不如早些回去温茶做饭”

    听他这么说,江姜这才注意到云萝的发型,惊奇道“你都出嫁了啊。”

    谈及自身,云萝不由脸颊微红,略带羞意道“您刚离开的时候,我奉将军之命在江南寻了几年,期间恰巧与如今的夫郎结识。后来向将军求了恩典,便回到江南嫁与夫君,此后一直未曾离开江南,倒是无巧不成书的守到了陛下您归来。”

    江姜笑道“那的确是巧了。”

    他站起身,让云娘稍等片刻再走,旋即上楼挑了几件礼物。

    下来后,他将东西赠予云娘,并积极的欢迎她下次带着夫君一起来玩。

    云娘羞怯的收下礼物,声若蚊蝇的应下了江姜的话,直到离开时还有点羞答答,与先前的警惕小狼样截然不同,瞧的江姜深觉有趣。

    季时映见人都走了,江姜还盯着不放,便抬手遮住了江姜的眼睛。

    江姜把他的手拽下来“”

    季时映顺势揽住江姜的腰,将人带着往回走,边走边道“三日后是个黄道吉日,陛下在那天迎娶臣可好”

    “这么快”江姜顺口嘀咕了句,随即爽快道“好呀。”

    他当时没深想季时映的遣词用句,故而直到婚礼这天,他傻傻的坐在马上、被一身凤冠霞帔的季时映抱在怀前时,才真切的知道了明白了什么叫娶妻。

    江姜很想吐槽两句,但是街道两边的围观群众已经吃惊的把他的槽全都吐完,所以他只能默默闭嘴,装作被新娘抱着骑马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在噼里啪啦的喜炮中,头顶红绣的白马停在了宅子前。

    云娘携带亲眷站在宅内,神色纠结的江姜都忍不住侧目。

    走到正屋后,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椅子,江姜后知后觉的歉疚道“你的大喜日子,我却不能让你的爹娘亲眼看到你出嫁,真的是委屈你了。”

    “没关系。”季时映姿态从容的戴上红盖头,柔声道“他们若是真来了,喜事可能变丧事。”

    江姜“”

    也是哦。

    亲眼看到文采斐然气质隽雅的儿子嫁作他人妇,是个人都会感到窒息。

    江姜成功的被说服,不再纠结这些小事,开始与季时映拜堂。

    三拜结束后,他正准备与宾客对酒,结果本该去内屋休息的新娘来到了他身边,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温柔道“去休息吧,这儿有我。”

    江姜被他哄回了新房,吃吃喝喝又沐了浴,把自己洗白白后,就见一身酒气的新娘子走进来。对方将侍女们挥走,步伐不徐不疾,反倒是江姜被他身上的酒气熏的脸颊绯红,害羞了两秒才猛地反应过来淦,到底谁是新郎官

    作为新郎官,今晚应该是他的主场

    明悟到这一点,江姜顿时精神起来,仰着脑袋眸光闪闪的盯着季时映。

    季时映行至江姜面前,看到的就是江姜乌发微湿、唇红齿白的诱人模样,偏偏对方还不知收敛,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不放。

    没人能在江姜粼粼水光的眼眸中巍然不动,最起码季时映不能。

    他本想着今天是大婚的日子,待江姜要更加温柔细致才行,然而被江姜这么一看,他再难忍住心头滚烫炙热,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旋即扔下酒杯,扣着江姜的下颌便与他互换起交杯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江姜迷迷糊糊间察觉自己被压倒,当即软绵绵的抗议起来“我是新郎官,我应该在上面。”

    季时映亲了亲他的脸颊,一点不带反抗的道“好。”

    江姜脸上的笑容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塞的噎住“你、你这是钻空子”

    季时映扣着他的腰,低低笑道“此话何解陛下不是在臣上面吗”

    江姜忿忿道“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话说回来,既然你没打算当新娘,为什么要穿凤冠霞帔你喜欢女装”

    季时映神色温柔,鬓边的汗珠却从脸颊滚到了喉结,他扶着江姜,开口道“与男子成婚,陛下已经经历过一次,我若再穿着与那人差不多的衣裳,往后陛下追忆往事时,心里可还会留有臣的一席之地”

    他撑着床微微起身,与江姜缱绻的拥吻。

    一吻毕,他轻叹道“我想与陛下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做不到的话,那我就要成为陛下心中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江姜扶着他胸口,认真道“你已经是独一无二的了,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说过,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所以任何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唔、你、你慢点。”

    发自内心的安慰似乎没能起到作用,反而把季时映惹毛了,江姜坐在他身上无力的用小拳头砸他,说出来的话语含着哭腔支离破碎。

    满室春光如同烛火摇曳,情意正浓时,窗户忽而无声无息的打开。

    空荡荡的窗沿上蓦然出现一人身影,那人身上携着微弱的血腥气,剑眉星目极为俊朗,抬眼便看向了内屋。

    内屋的地上散乱着白裤,喜庆的红床正在摇晃,今日的新郎官长发凌乱,上衣还算完整,修长莹润的长腿却不着衣物暴露在外。他骑坐在床上,脸颊处的红晕更衬的眉眼灼灼明艳,抽泣着道“慢、慢点我好像抽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时映你来的不是时候。

    宣隐我来的正是时候。

    混乱暴言想让大美人坐在我身上,然后摸大美人的腿。

    日常还是一更,多出来的都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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