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姜不舒服, 季时映松开扶着他腰的手, 转而触及他细腻白嫩的大腿。
没等季时映心疼的帮他揉揉, 一只略带薄茧的手忽而从外插进,揽住江姜的胸前,单手便将江姜从床上抱下。
季时映顺着方向看去,不意外的见到宣隐面无表情的脸。
没想到对方来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而且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季时映心头不渝, 对宣隐的恶感更深, 却又惦记着抽抽噎噎的江姜, 故而只能暂且压下郁气,上前几步来到江姜身边, 替他缓解又疼又麻的腿。
喝了点小酒的江姜不耐疼痛,直到酸痒的感觉彻底消除, 才勉强止住了滚下的小珍珠,抱着宣隐的脖颈迷迷糊糊睡过去。
他闭上的眼尾迤逦, 脸颊与微张的唇尽皆艳红, 瞧着宛如海棠春睡,教人无端端心动。
季时映不忍吵醒他,又对低头看着江姜许久不动的宣隐厌烦, 便压低声音嗤笑道“宣将军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今日恰巧是陛下迎娶我的日子,你贸然闯进打断了我与陛下的兴致不说, 此时还抱着陛下不放是什么意思”
宣隐面色苍白,眼中泛着血丝,即便如此, 他此时在烛光下沉冷着脸,一抬眼依旧有种锋芒出鞘的凌厉感。似是不欲与季时映多费口舌,他只冷冷看了季时映一眼,便手臂使力将怀中的江姜抱起至床边。
床上凌乱得很,喜被倒是没怎么用上。宣隐将喜被散开,随即将江姜放下。
待江姜睡好,他抬手分开江姜的腿。
季时映的神色骤然阴沉,单掌劈向宣隐的后颈。
宣隐手腕一挡,将攻击挡下后,却没对江姜做更进一步的事情。
他起身去拿了块干净的绸巾,沾了点温水,随即替江姜细细擦拭了一番。
季时映这才明白宣隐的意图,顾虑到江姜睡的正酣,他几番隐忍才忍下了上前抢活的冲动,就这么阴着脸看宣隐清理。
等到清理完毕,宣隐将江姜的腿放平,掀起半边喜被盖到江姜身上,随后走到门口,冷冷的看着不动的季时映。
季时映在心里暗骂一声,继而黑着脸走出去。
门悄无声息的关上。
房间里的人睡得宛如小憨憨。
全然不知屋外刀光剑影打了一夜,硬生生将枝繁茂密的月桂树给打秃了。
翌日。
江姜揉着长发走到窗边,一边纳闷窗户怎么是开的,一边准备伸伸懒腰再吸口清晨的新鲜空气。
然而头刚探出去,他就呆了。
昨天还绿意盎然的大树,今天怎么就秃了
他震惊的换了身衣裳,正准备下楼去找季时映问问,结果门一打开,就见两个男人神色冷淡不发一言、不知从何时起站在了门外。
身穿白衣徐徐摇着折扇的是季时映,而一旁着黑衣劲装的赫然是宣隐。
江姜微微一愣后神色欣喜,径直走到宣隐身边道“好久不见,大将军。”
宣隐沉默着单膝跪下,一字一顿道“恭迎陛下归来。”
江姜急忙把他拉起来,随即推着他往房间里走,跃跃欲试道“我有些话要和你说,你先进来。”
宣隐没有反抗,顺着江姜进去。
季时映从容的跟上,江姜察觉后轻咳了声,委婉道“阿映,你在外面等一下,我和宣隐单独说几句话,很快就出来。”
他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乖巧笑容,手上动作倒是不慢,直接将门关上。
季时映在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心头涌起的酸涩与嫉妒。
他深知宣隐在江姜心头占据的分量极大,故而拧眉片刻,便按捺不住的运起轻功来到窗下,竖着耳朵偷听江姜与宣隐的私密话。
“陛下无需向臣道歉。”宣隐声音低低的正在说话“无论是走是留,陛下都有自己的原因与理由。就像五年前一样,臣愚钝的参不透陛下的心思,兜兜转转还是顺着陛下铺好的路逼宫造反。”
“直至今日,臣也无法明白陛下当年究竟是何想法。”他略微一顿,转口“五年一晃而过,臣如今倒是渐渐有了其他感悟。”
“莫论陛下的意图是什么,臣自始至终该做的都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成为您手中最顺手的武器。”
江姜摸不着头脑“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宣隐静静道“若臣有用,陛下实施计划时,无需臣请求也会用到臣,就像五年前那样。若臣无用,陛下自然对臣没了兴趣,转而去了其他地方寻找更顺手的东西,所以陛下才会一别五年,半点音讯全无。”
“而今陛下肯回来。”宣隐的声音里渐渐有了几分欣喜“是不是说明臣这几年的功夫没有白费,已然比外面的棋子更优秀”
房间里一时没了声音。
窗下的季时映心头冷哼,暗讽宣隐惯会卖可怜讨陛下的欢心,随即又听得更认真仔细,想见陛下是怎么一个说法。
许久,江姜苦恼的话语响起“你想多了当年的事情暂且不提,我这次回来,并没有接着利用你的打算。”
宣隐骤然紧张起来“是臣做的还不够好吗”
没等江姜回答,他又低沉道“若是如此的话,臣会更加努力。只盼望陛下此时回来能多停留两日再走,臣虽做好了穷极一生来追寻陛下的想法,却也贪婪的想多亲近您一点。”
窗下的季时映心头一阵冷笑。
说的这么可怜,搁谁不是这么想的似的。
房间里。
江姜无奈的开了口“放心吧,我这次哪儿也不走,就一直陪着你。”
宣隐迟疑道“陛下所言当真”
“当真。”江姜一口应下,随即笑盈盈道“而且你看这是什么”
季时映下意识的想抬头看看,蓦然醒悟到自己是在偷听后,当即停下动作,百般猜测着继续听起来。
宣隐诧异的声音响起“这是臣当年悄悄赠予陛下的那块半玉。”
江姜深沉道“是啊,其实这么多年里,我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这是你送的。这五年来,我走过山川小巷,见过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却始终留着它来借物思人。而今与你重逢,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心悦于你,未曾有一刻将你遗忘。”
季时映陛下这话,我似乎在哪听过。
“陛下心悦我”宣隐第一次听这段话,声音都在轻颤。
江姜安抚的抱住他,软声道“对,我心悦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使得宣隐多年的隐忍溃不成兵,耗费五年画下的牢笼轻而易举被他自己打破,他骤然抱紧了江姜,像是攥住了黑暗中唯一的一道光。
季时映又听了会他们的甜言蜜语,见宣隐这么简单的就被哄好,一时间心头嗤笑。
陛下这个小骗子,连骗人的话都不变,又何谈付出了真心
也就傻子才会信。
他坚定的相信江姜没有动情,是以在宣隐留下后、时时刻刻都在与其争抢江姜心里的地位,以免江姜哪天又要走了,只带宣隐不带上他。
宣隐一心扑在江姜身上,压根没兴趣理会他,对他的争宠手段更是视而不见,故而被折腾的只有江姜一人。
江姜刚开始顾虑着季时映没有安全感,总是做到一半比大小比长短虽然很羞耻、但勉勉强强的倒也还能接受。直到某天对方得寸进尺,堂而皇之的在他和宣隐亲近时进了房间,俯首侍奉起他的小小姜后,江姜裂开了。
这场欢愉导致的结果,是这两人被赶回了朝堂。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欺人太甚,尤其是季时映这满肚子坏水的家伙,看准了宣隐满心满眼里只有江姜,便用了前后伺候能让江姜更舒服的借口劝动了宣隐。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身居高位却久不回去,使得朝堂上乱成一锅粥。
将两人一起送走后,江姜在无数暗卫的保护下迎来了久违的轻松。
他很喜欢江南,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出去溜达,街坊邻居已然熟识了他的眉眼,只要见他出来,都喜欢将热腾腾的糕点、裹着糖霜的冰糖葫芦送给他。
眨眼间,七月不期而至。
梅雨季节笼罩着小小的古镇,绵绵细雨随风而动,丝丝缕缕尽皆被油纸伞挡住。
江姜一手撑伞,一手拿着糖葫芦,唇边沾了点糖霜,瞧着格外可口。
他漫无目的的行走在青石路上,看着街道两边的灯笼摇晃,不知不觉间就走上了桥。桥下湖水清澈,倒映着天上圆轮般的皎月,小船悠悠荡荡,点点荷花灯随着圈圈涟漪晃漾。
江姜正看得入神,眼前忽而出现两盏明灯。
一盏是憨态可掬的小兔子,一盏是十二瓣莲花灯。
他眨眨眼,转头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季时映眉眼舒朗,气质端方“左右都是些杂事,交予其他人去做也是一样的结果。我挑了几个靠谱的属下接手,日后便可长长久久陪伴在陛下身侧。”
宣隐颔首,替江姜拢了拢松开些许的领口,简短道“如今国泰民安,蛮夷尽皆顺服,四海升平的盛世无需再沾上鲜血,我亦可从朝中脱身,再不离陛下半步。”
江姜咬着糖葫芦,脸颊鼓鼓的含糊道“这样啊。”
他细细想了想,忽而眼睛一亮道“那我们现在去放河灯吧。”
宣隐与季时映微微一怔,就听江姜接着道“万盏河灯竟相辉,这些河灯里,有的是为父母祈愿、有的是为亲朋好友祈愿。”
“我在这没什么亲眷。”江姜歪着头,对他们展颜一笑“似乎只能为爱慕之人祈愿。”
桥洞下的湖水一圈圈荡开涟漪。
不远处的街道上蓦然响起爆竹的脆响。
宣隐与季时映站在原地。
清楚的听到自己怦然心动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点烟,忠犬就是这么好哄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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