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宋朝人的悠闲生活(3闲)

小说:悠闲人生[综] 作者:慕容六六
    吴悠轻笑道“这些我倒无妨, 你也无需替我鸣不平了。你姐姐从未见过我,更何况这年月经商的地位的确不高。她嫁了个举人老爷家的嫡长子, 又是嫁到京城来的,自然觉得高我们一等。拿乔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看今日的光景, 她在常家的日子未必如她家书中所说的那般好过。女子成亲前的模样是爹娘给的,成亲后的模样却是夫君给的。夫君体贴包揽巨细,娘子必定娇憨天真;夫君百般宠爱,娘子必定任性刁蛮;夫君将妻子至于水深火热之中,娘子必定怨气横生。”

    “如此说来, 你这娇憨天真、又爱使小性子,定是我娇惯的了”傅恒忍不住捏了捏吴悠的脸颊。

    吴悠撇了撇嘴,轻哼道“我这是娘家人娇惯的,与你并无太大关系。”

    傅恒忍不住轻叹,“是啊, 娘家人在身边有个关照也好,偏偏长姐又是远嫁。来之前阿娘还想着, 有我这个兄弟在, 往后也能和长姐有个照应, 可一想到常家人的那副嘴脸, 我连来往都不想多来往了。往后安顿下来,只单邀姐姐吧。”

    二人抄了抄手,一路话着家常,回了悦来客栈。

    这只是傅恒这头的亲戚而已。明日还得去拜会汴京城那位陈家大姨。

    看着妻子收拾东西,傅恒纳罕, “今儿上午在常家,我竟都不知你备下了那么多好物件”

    吴悠洋洋得意道“指望你们男子思量这些事,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你哪里懂得内宅妇人心中暗暗较劲的弯弯绕绕按理说自家人相见,备份体面的薄礼也就罢了,可偏偏常家人既看不起我们,也看不起你姐姐,总之就是仗着常老丈举人的身份,早就看不起远在绍兴的老秀才你爹了。我本就准备了厚礼和薄礼两份,待听到常夫人如是说,我便已经暗中决定让桑青去拿厚礼出来了。我说这些话你别不爱听,这些自诩读书人的,反而最虚伪。”

    傅恒笑道“我有什么不爱听的爱听不爱听的,你不都说出口了么你呀,就是这么个性子,我也奈何不得。横竖也就是在家里说说,出门在外,你做事那般周到又能隐忍。长姐有你一半会做人,恐也不至于在常家落得这样。小时候长姐就老实又好脸面,这么些年看样子嫁妆也贴给了常家不少,你说说,怎么就不能跟家里人写信要些补贴了”

    “远水救不了近渴。”

    吴悠边说边在心里盘算,大姑姐家也就是小市民了点,还好办;可大姨嫁的崔家,是真正的世家,不好办着呢。轻不得、重不得。

    陈留县离汴京不算太远,早上早点赶个马车,也能在中午前赶到。可哪有赶饭点的于是,二人便在辰时驱车,晌午刚过,也就到了汴京。

    汴京城热闹非凡,傅恒打算找个馆子先吃饭再去登门拜访。

    天更炎热了,太阳比昨日还要毒辣。不像陈留县因为太热路上人少,汴京城依旧是车水马龙,来往撑伞的、戴帷帽的、遮面的、乘轿子的都有。

    吴悠也懒得多走路了,一指路边一个饭馆,“就它了。”

    二人加上赶车的长松、桑青一同下了马车。

    “小二来两碟牛肉,一碟卤肉,一碟干切了蘸葱姜盐。再来两盘花生米,有蜜饯的上一盘,还有什么其他的菜给上两样。”

    “哎对不起客官,蜜饯没有,有浸好的甜瓜。”

    “就它了”

    “好嘞要不再给您来一条鱼、两个清凉小菜”

    “行,再上四碗阳春面。”

    小二麻利地过去传菜了。

    吴悠的团扇扇了扇,“天气热,什么也吃不下。”对于她来说还好,可对于桑青长松,都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刚来汴京,对这些菜的口味是吃不大惯的。

    “甘梅丝儿、蜜枣儿、桃条梨条嘞冰沁好的乌梅汤、西瓜水、冰梨汤冻李子、杏子、梅子、金丝窝糖、粽子糖”

    桑青觉得新奇,“外头小贩叫卖什么呢”

    吴悠悄悄靠近傅恒,对他解释,“来得正好,早就听说宋朝的汴京富,娱乐生活一样不缺。这时候就有肥宅快乐水了。”

    傅恒也觉得新奇,于是便对外头推着独轮车的小贩招招手,“来一碗”

    “哎,客官要什么”

    “就你说的那什么凉汤,一样来一碗。还有冻杏子、甘梅丝、桃条、梨条各一包。”

    小二正好上了菜,看了看傅恒,嘀咕道“这位大官人在哪个衙门当差出手阔绰啊”

    吴悠拽了拽傅恒,小声道“露富了吧再说了咱哪儿带那么多钱了一会儿还要去姨母家。”

    傅恒满不在乎地对小二笑道“天太热,我娘子想吃,再多再贵我也买”

    “大官人当真心疼娘子”小二对傅恒称赞道。

    傅恒痛快地付了钱,跟小二借了四只碗,盛了那“快乐水”。还真别说,大热天喝起来真叫一个痛快又将包好的桃条拆开,递到吴悠跟前。

    桑青又是惊讶又是羡慕不已,早先在家里,就知道九郎和娘子感情好,没想到在家里估摸着还是顾忌老丈和老夫人在呢,现下表现出来的亲昵真是比桃条还甜

    吃饱喝足,估摸着陈家大姨饭点也过了,这才慢悠悠朝甜水巷走去。

    崔家是正经的大户人家,即便是被分出去的分支,也是紧挨着主家住。旁支也好,庶出也罢,只要你在这汴京城姓崔,旁人就会高看你几分。

    这是面儿。可要真论里子,除了嫡系,其他的也就是个小老百姓的生活水平。

    到了陈家大姨门口,吴悠一行敲开了门。

    来开门的是个门童。再落魄的世家、再偏的支,这些该讲的排面也是丢不得的。门童要得,丫鬟人数不能过少、管事的要有,厨娘也是要有的。既想要面子,有想要里子,当初家道已然开始走下坡路的崔家,十分精明地给这位崔六郎择了家境富裕的江南陈家。

    虽说是商户,可陈家也是有子弟读书的,且在江南做着绸缎、古玩、茶叶一应生意,也很是文雅,家风不同于满口铜臭味的那些人。再者崔六郎也不过就是个旁支的庶出,配陈家嫡女有什么不行

    陈氏从娘家带来了丰厚的嫁妆,比起自己其他的旁支堂兄弟或者庶出兄弟,崔六郎的日子不要太好过更何况陈氏自幼耳濡目染,很懂得察言观色,会说话会做事,还会理财管家看账,将手里的几家铺子经营得有声有色,这些年也进账不少。比起出身来,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崔六郎觉得更重要。

    门童一见到吴悠和傅恒,便惊喜问道“是傅家九郎和吴娘子吗”

    “正是。”

    门童赶忙打开大门,“快请进,大娘子已经等了很久了,一大早就在念叨。”

    昨日在常家碰了一鼻子灰,崔家之前,吴悠其实心里也隐隐担心着。毕竟崔氏是在汴京,还是大姓,姨母也是长辈。没想到门童都这么客气。

    “我的悠娘,可算把你给盼来了”刚进院子,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个与母亲长得酷似的妇人,圆领宝蓝裙衫,头戴抹额,带着哭音迎了上来。吴悠猜,这位便是姨母了。姨母出嫁的时候,她还很小,记得已经不大清了。

    在常家是异常尴尬的冷场与寒暄,到了陈家,却是异常热情的“拥抱”。两者都让吴悠感到些许不自在。

    “竟长得如此标致了跟你娘亲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陈氏拉着吴悠的手嘘寒问暖,一会儿又转而面向傅恒,“这位就是傅家九郎你那官人吧”

    傅恒跟陈氏行礼。

    “啧啧,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这走在汴京城的路上,姑娘家要被迷死个了。”

    傅恒头一回听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夸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吴悠憋着笑,心道,这大姨还挺有趣的。

    “走走走,跟姨母进去歇歇,大热的天。从陈留到这里要这么久吗姨母等着你吃午饭呢,晚上就别走了,留在姨母家吃饭,住上几天”说着不耐烦地吩咐丫头,“还不快赶紧帮娘子郎君拿东西”

    吴悠一愣,怎么感觉不大对呢,她还没说要往里拿东西啊。可愣神间,两个小丫头并小厮已经麻利地将马车上的东西往里搬了。吴悠有些心疼又好笑,上头还有刚刚吃完饭在汴京城溜达时,路过买的一些东西,包括买的点心果子蜜饯,一样没落全给搬了进来。

    “听说九郎是要到陈留县县衙去做主簿”

    “正是。”傅恒忙道。

    “哦,绍兴出师爷,做个主簿也是本分。这做主簿的,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啊”

    吴悠对陈氏笑道“姨母,九郎还未上任呢,哪里晓得俸禄多少”

    陈氏撇撇嘴,嗔怪道“不晓得俸禄是多少,就去上任啊待在绍兴,做个买卖,不见得比做主簿俸禄少的。”

    傅恒一瞬间明白了陈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忙对陈氏道“想来在汴京的县里做主簿,总归比绍兴的县太爷还要高强些。家里也是不缺银子的,只爹爹觉得,来汴京城能长见识,认得贵人,保不齐祖宗保佑能往上升升。我定会好好干,给悠娘过上好日子。”

    这话听到陈氏耳朵里倒是舒坦,“嗯,悠娘嫁的这小郎君不错,将来必有出息。”说着,若有似无地瞟了自家男人一眼。吴悠暗中咂舌,若不是陈家大姨这么一瞟,自己都没怎么注意到这位大姨夫。当真是从进门到现在一声不吭,毫无存在感。

    与大姑姐不同,姨母是带足了嫁妆,钱比郎君多,自己又会生财,将崔九郎的钱财牢牢握在手中,分家后头上又没个正经婆婆管着。日子完全是自己在做主。久而久之,便有了一家之主的威仪。更加看男人的眼光也挑剔上了几分,像崔六郎这样光有面子没有里子的,陈氏已经看不大上了。刚才那话里话外,似乎对光读书求功名的书生也入不得眼。

    就这样,陈氏硬是拉着吴悠小两口在崔家多住了一碗。

    陈氏的待客之道很是阔绰大方,让来了汴京才没两天的吴悠狠狠打了一顿牙祭,舒舒服服地在大院子大床上睡了一觉,还有丫头伺候着。

    到了第二天,小两口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多叨扰了。便以傅恒还要去衙门见县老爷为由婉辞。

    临走前,陈氏拉着吴悠的手,背着傅恒悄悄叮嘱“京城里寸土寸金,京官也一样。别傻,你那小郎君哪里会不懂得自己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别是背着你闷声发财呢。我瞧你给我带来的那些物件了,都是用你自己的银子买的吧”

    吴悠哭笑不得,“姨母,不是这样的。是他买的。”

    陈氏鼻子里哼哼,“你还瞒得过姨母的眼睛别看这书生模样白净的,百无一用是书生。既然做了主簿,就得想法子往上爬,有油水好处见着了,别畏首畏尾不敢要。有道是饿死胆小撑死胆大。”

    吴悠几乎要惊呼,大姨这三观是咋形成的这不是教人贪腐么

    “姨母,这要被查出来是要掉脑袋的”

    “啧啧,说你傻你就不精,姨母谁让你们伸手了他做个小官,你可以手里握个铺子啊他给你引点人,想点法子,不比平头百姓好挣的多”

    吴悠只得梗着脖子点头说是,心里却道自己这位大姨还真是精明。

    陈氏见外甥女乖巧,便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悠娘啊,你们这两天才刚到,还住在客栈吧姨母在陈留县有一套旧宅院,我们倒也不住了,只用来租给往来的客商。有些外来的舍不得在汴京租房子,住在陈留县离汴京又近,又便宜过两日我正好要到那边去收租,一准去看看你们。”

    吴悠忙道“那怎好姨母是长辈,理应我们小辈来时常探望,还要烦劳姨母照看,便是我们的不是了。”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姨母,还是早期有“炒房”头脑的古代人。

    套上马车,两个人摇摇晃晃回了陈留县。拜访亲戚的事情总管告一段落了,隔日傅恒就要去县衙报道,吴悠则和桑青在街上寻摸寻摸那里可以租房子。倒不是来时傅家没给买宅子的钱,而是吴悠想着,也许在陈留县做主簿也做不了多时,若是买了宅院倒也浪费。

    倘若什么时候安定下来了,再买也不迟。

    在街上转着转着,吴悠就撞见了一个熟人这不正是大姑姐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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