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铁路被炸了?!”
“是的先生, 真的非常抱歉, 我们正在努力……”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旦夕……那什么,该说是,祸不单行吗?
从山里出来,龙马被他们带去了镇上的诊所, 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但失忆的原因还不太清楚,怀疑是某种应激反应。要想进一步检查, 就得回到东京去大医院看了。
然而,另一边,去了车站的越前南次郎却从站长的口中得知, 车站附近遭到了不明袭击,有多处被炸毁, 正在尽力抢修中。
“不明袭击是?”入江奏多问。
站长先生挠了挠下巴:“哎,怎么说呢, 我们去查看了录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 倒是有个爆炸头的小孩好像跟家里人走丢了,一个劲地哭, 之后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应该是被家人带走了吧……”
“……”
入江奏多缓缓点头:“总觉得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德川:“唉。”
“这下麻烦了啊,”一开始还不太当回事的南次郎抓了抓脖子后面,脸色也严肃起来, “照这个形势看来,明天之前故障的轨道肯定来不及修好,如果没办法乘坐电车回去的话……”
就赶不上全国大赛决赛了!
两人对视一眼。
“这附近也不容易搭便车。”德川沉吟着说。
“看来,只能找人求助了吗?等一下,这么说来……”入江奏多稍稍思索,转向龙马。
龙马正望着路边,似乎对身边一切事物都感到十分新奇。
街心公园的爬梯里有几个小孩,刚上幼稚园的年纪,骑着辅助轮儿童车,戴着安全帽,嘻嘻哈哈地打闹着,他们的家长则坐在长椅上唠嗑。
相当悠闲的午后,就是小镇上的日常了。
年长的哥哥们有些焦急,而真正应该着急的当事人却因为失忆,并不知道在东京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依然对儿童滑梯充满了兴趣,跃跃欲试。
入江奏多叹了口气,虽然理解她现在爆发的童心,当务之急却是——
“抱歉龙马,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
诶,手机?
龙马迟钝地想了想,望着他:“如果有什么帮助的话,请用。”
入江奏多歉意地点了点头,翻开她的包,从侧拉链取出了她的手机。自从进入深山里没信号之后,龙马就已经关机了,这时候开机,很快弹出来几条未接来电,邮件箱里也装满了未读信息。
还好没有设置密码,他松了口气,飞快地解了锁屏点进去看,立刻被一个显眼的ID吸引了注意力:猴子山大王?
这备注,还真是简洁明了啊。
帮大忙了,入江心想,飞快地拨出了电话号码。
“喂小鬼,终于肯接电话了吗——”少年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隔着手机,入江奏多都能想象出对方此时的神态和动作,微微一笑。但现在可不是打趣或是寒暄的时候,他理清思绪,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的话:“是迹部君吧?”
对面一愣,语气中的笑意也敛起来了。
“入江前辈?”
……
入江奏多挂了电话,从路边走回来,将手机还给龙马。她拿在手上,不知道该怎么用,抬头露出求助的目光。
“先收好吧。”德川说。
“嗯。”龙马照做了。
德川问:“怎么样?”
“我大致跟迹部君沟通了情况,他说会马上来接我们。”
“马上……过来?”德川微微怔了下,“是指?”
入江露出深沉的表情:“唔,听说是准备直升飞机去了?”
“……”
南次郎听了,陷入深深的沉思:这是什么霸总的发展?
“你跟他说了龙马失忆的事情了吗?”德川问,一边抬手揉了揉状况外的龙马的脑袋。
她把自己的球帽摘下来反复把玩着,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便凑过来,也不说话,只是睁圆了眼睛,充满了好奇心。
“嗯,简单地说了下,”入江回答道,“因此,他说会找个熟悉的前辈一起来接她。”
*
桃城跳下直升机的时候,还有晕乎乎的。
不,并不是晕机——他身旁的忍足才是。
尽管晕得厉害,忍足同学还是十分坚韧地发出了抗议的声音:“所以为什么要把我也带过来啊!——我根本不想知道这种事情好吗?饶了我吧,要打开新世界大门了,很不妙的预感啊……”
“你不是早该知道了吗?”迹部挑了挑眉毛,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在这里装什么傻?”
忍足欲言又止:“不,我一直没敢往这方向想……”
他看向桃城:“别说我了,就算是他们,应该也完全没有想过吧?”
迹部不语。
在从入江奏多那里得知了完整的情况后,他就感到了棘手。一方面是因为时间紧迫,不知道如何帮助龙马恢复记忆,另一方面,自然是考虑到她在失忆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向身边的熟人瞒住……女扮男装混入男子网球部这样的秘密。
把桃城拉上直升机后,迹部考虑了一阵,还是决定告诉他,至少在面对现实之前打个预防针吧。
迹部陶醉地想,自己真的是太贴心了。
然而,预防针的效果看起来强过头了。桃城到现在还是两眼发直,处于回不过神来的呆滞状态。
反而在同时被告知的忍足的接受能力就相当于良好,还能淡定地吐槽呢。
也许是曾经因为近距离接触过十年后火箭筒的事,隐隐有点感觉,作为铺垫,他十分迅速消化了这个信息,并且冷静下来,还在跳下来之后体贴地拉了桃城一把,以免他没站稳摔到地上去。
“你要还是不信的话,”迹部按住头上快要被螺旋桨风吹走的猫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现在亲自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桃城:“……啊。”
还是和那副痴呆表情包差不多的样子。
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腿,跟在迹部身后,和忍足并排走着。
直升机降落的地点悬在更开阔的平地,位于街心公园的中央,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入江奏多远远朝他们挥手了。
而在他边上的身影……
桃城心一紧,加快脚步匆匆奔了过去。
“越前!”
龙马被冲过来的桃城抓住肩膀的时候,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想要躲开,被德川和也抬手揽住腰,轻轻地拍了拍后背安慰。
“没事。”
她歪头望着桃城,试探着开口:“您好?”
“……”
一旦接受了“自家的小朋友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这种设定以后,桃城感觉眼前的滤镜都变得不太一样了。往日里嚣张又张扬的清秀脸蛋,如今睁着一双水亮的猫眼,透露出一种怯生生的感觉。
这谁遭得住啊?!
桃城顿时捂住心口倒下了:唔——噗!
“您没事吧?”龙马又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桃城半跪在地上,无力地摆了摆手:“稍等、容许我缓一下……咳、咳咳!”
“怎么回事,打击更大了吗?”忍足按住太阳穴,这种强大的视觉冲击力让他也有些眩晕了,深吸一口气,对迹部道,“我似乎理解你一直以来的心情了。”
迹部呵呵了两声:“你是说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情吗?”
忍足语塞,转念一想,对了,这对迹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啊,他分明就是“本大爷当然全天下最清醒的人”这种类型啊!
这位清醒的理智人士,如今正饶有兴致地环胸,打量着龙马,一点都没有先前催促他们上直升机时,几乎要一脚踹上来的紧张感。
被打量的女孩到底有些紧张,身体微微僵硬,感觉自己像是一件摆在拍卖台上待价而沽的商品。
“这是龙马你在学校网球部里的前辈,桃城武,”入江奏多耐心地跟她介绍着,“这两位——唉,说来话长,你只要知道是你之前的手下败将就行了。”
忍足:“喂喂!”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这么不客气没问题吗?!
不过手下败将这个词现在对龙马而言,也陌生得很。
她咀嚼着几个小时以来被告知的巨大信息量,感觉大脑转得十分吃力、迟缓:“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忍足痛苦地停下了,难道还要把冰帝的败绩再说一遍吗?
“行了,”迹部按住忍足的肩膀,随意地把他推到了后面,自己上前一步,伸出手,往她刚戴正的球帽上弹了一下。
龙马“哎哟”了一声,立刻伸手按住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位看上去脾气不太好的大少爷了。
“其实仔细看看,还是挺可爱的小丫头嘛。”迹部用一种全新的眼神将她审视一番,伸手捏了捏那柔软的脸颊。
“唔、哎——”她随即发出不大高兴的含糊声音。
但若是往常的龙马,早就毫不客气地一手把他拍开了,现在这种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的无措感令他十分受用。
“这么有趣、难得一见的画面,就应该拍下来,”迹部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心情大好地看向入江奏多,“前辈你说呢?”
入江奏多犹豫了一下,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没有阻止。
德川微微皱了皱眉,被迹部余光瞥见了。
他自然也没有忘了正事,三两下操作完手机,又收了起来,同时一把将桃城从地上拽了起来:“好了,清醒点,叫你来可不是让后辈看你崩溃的样子的。”
“越前……”桃城颤抖着抬起头来,仍然是一脸痛苦、纠结的表情,“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
“说了这不是重点了吧?”迹部看不下去了,提高了声音,“你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啊!
桃城顿时如梦初醒,噌地站直身体,喃喃道:“是啊,迹部前辈说得对,这不是重点……无论越前是谁,都是和我们一起走过来的队友,我都会保护她的!”
他用力地握紧拳头晃了晃。
那可是他们重要的后辈啊,几个月下来的感情和羁绊,能是这么简单就破灭的吗?
至于为什么隐瞒身份,不需要他们解释,桃城也立刻联想到了很多。
是女人或是男人,那又如何?龙马一直以来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更知道她有多强。无论如何,她都会成为冉冉升起的网坛新星——在不久的未来。
桃城张开了手心,用力地握紧了龙马的手:“会没事的,越前!”
“呃、嗯,谢谢……”龙马一头雾水地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心情澎湃了起来。
忍足看得莫名很欣慰,甚至从他身上感受到久违的热血,也不禁脱口而出:“不错,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要去在意什么规矩么?放手去做就是了。”
“只是——”桃城很快冷静下来,注视着龙马的脸,十分为难地拧起了眉毛,缓缓地忧心道,“部长那边到底要怎么解释呢?”
“咳。”迹部没忍住,咳了一声,“手冢早就知道了好吗?”
桃城再一次呆滞。
忍足也为之侧目:“这么说来,不二难道也——”
“嗯哼。”迹部扬起下巴,不置可否地哼了声。
“什、什么?”桃城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开口,表情变得十分震惊,“原来部长他、真的是萝莉控?!”
作者有话要说: 终身制吐槽役的忍足:重点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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