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阿敏感的觉得近两日的凌北归情绪很是消沉,哪怕他看起来与平常无二, 但他背后却好似浮出了只耷拉着双耳的小动物虚影。
眼见他今日还是这个状态, 踱步上前问“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总觉得这两天你的兴致不太高。”
凌北归闻言眼睛瞬间亮了,眉梢荡漾着欢喜的涟漪, 只有她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想到这全身散发着的萎靡气息登时烟消云散。
精神奕奕的站起身, “还有五天就要过年了,我们补些年货吧”
“好呀, ”鱼阿蔻笑眯眯的应下, 她因腿伤不能下地, 在家憋了这么久也憋坏了,“我去喊奶奶。”
如今虽还是统购限购, 但过年期间商店里会加大供应量, 更会清出许多微瑕疵库存品标出超低价让众人抢购,奶奶肯定会喜欢这种从人山人海里抢出货品的感觉。
凌北归“好。”
果然鱼奶奶一听到抢购眼睛锃亮,当即回屋换了套方便活动的紧身棉衣,斗志昂扬的挎着个巨大的篮子出来。
鱼阿蔻看的笑弯了腰,奶奶这是战斗力超强的准备搬空商店呀。
凌北归面上亦浮出灿烂的笑意,“奶奶我来帮你拎篮子,你先上车。”
鱼奶奶腰身一扭避过他伸过来的手, 望着他意味深长的说“今儿个天这么好,路两边的腊梅开的这么好看,开啥车啊,咱走着去, 欣赏欣赏路上的景。”说完看了眼小孙女。
凌北归跟着望了鱼阿蔻一眼,红着耳廓应下。
鱼溪换好衣服出来看到他红的能滴出血的耳朵,捂着嘴笑,而落后一步出来的鱼河黑脸。
鱼阿蔻眉眼弯弯的上前挽着奶奶的胳膊,“奶奶我把相机带上,等会你和小堂姐站在树下我给你们拍照,洗好后拿给周婶她们看,告诉她们什么叫人比花娇。”
“你又给我灌汤,”鱼奶奶伸出手指嗔点了下小孙女的额头,“你们姐妹俩才叫人比花娇,我这张老树皮脸最多算是颗表皮皱巴的花椒。”
“哈哈哈。”大家顿时被逗笑。
鱼奶奶乐呵呵的拍了拍衣摆,“行了,咱们走吧。”
全家人喜气洋洋的出了门,大家本是并成一排走的,走着走着队伍就分成了一前一后,前面是被鱼溪夫妻俩搀扶着的鱼奶奶,后面是鱼阿蔻姐弟俩和凌北归。
鱼奶奶刚想加快脚步就发现小孙子不在,一回头就见河娃像根电线杆子似的杵在两人中间,不禁磨了磨牙,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河娃。
眯着眼笑着招手,“河娃你快过来教教你大姐夫咋用照相机。”
孟加被鱼溪轻轻推了下后忙不好意思的说“对,我不太会用。”
鱼河装听不到的左顾右盼。
鱼奶奶声音压的极柔,“河娃快来。”
鱼河听出奶奶声音里的危险,想起前两天吃过的笤帚炒肉,拉长着脸极不情愿的加快了脚步,走了两步回头说“阿蔻,凌叔你们也走快点,不然出了巷子人多咱们该被挤散了。”说完好心情的转身。
凌北归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唇部抿成一条线。
鱼河走到奶奶的身边,踢散路面上的雪不满的嘟囔,“奶,阿蔻对凌北归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咋非要撮合她们俩凌北归有哪好的又老又又”
“又啥呀”鱼奶奶问。
鱼河又了半天,垂着头憋出一句,“反正他配不上阿蔻。”
鱼溪噗嗤一声笑出来,小河这是吃醋了呢,也对,小河基本是阿蔻带着长大的,他刚学会走路就天天拽着阿蔻的衣摆跟进跟出,阿蔻更是疼他,弄到点什么吃的都塞他嘴里,对他来说,阿蔻比娘还亲。
鱼奶奶也笑了出来,“蔻囡是还没开窍,不是对他没意思,不说别的就说吃饭,别人筷子碰过的东西蔻囡不会吃,没分家前吃饭时我都得给她用小碗先装一碗出来,李旧于蒙他们跟她关系好吧他们碰过的东西蔻囡照样不吃。”
“可你看看这几天吃饭,北娃在旁边给她剥啥她吃啥,更别提咱们来的那天她是北娃抱进来的,要是别的男娃敢碰她一下,你看她会不会把他们脑壳捶爆。”
鱼溪笑着点头,“奶你一说我想到了,以前于记者拍阿蔻的肩吓她,阿蔻拽着他胳膊把人摔了个过肩摔,阿蔻只不会摔咱们,看来她把凌知青当成自己人了。”
鱼河不服气,“就算这样奶你也不能撮合他们啊”
鱼奶奶重重的拍了他一下,“傻小子我这不叫撮合叫任她们发展,我要是真撮合我就该点醒蔻囡了,发展发展咋了又不是说发展就一定得结婚。”
“好像是哦,”鱼河挠着后脑勺恍然大悟,继而搂着奶奶的胳膊,“奶你果然是咱家第二英明神武、真知灼见”
“去去去,”鱼奶奶笑骂着推开人,“少拍我马屁。”
被她们讨论着的鱼阿蔻看到凌北归全身散发着冷气,心里偷笑,他肯定是被小河的一声叔打击到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小河这两天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笑眯眯的为鱼河开脱,“小河是喜欢你才喊你叔的,在我们那里辈分是很重要的。”
凌北归幽怨的看着她,眼底明晃晃的写着你当我没在鱼新村生活过呢。
鱼阿蔻这个眼神逗笑,双眼弯成月牙,“好啦好啦别生气啦,等会我帮你去揍他一顿,让他竟敢喊风华正茂、俊美无涛的你为叔。”
凌北归身上的冷气顷刻冰消瓦解,以拳抵唇掩住嘴角齁甜的笑意,眉眼皆是情意,“谢谢你的夸赞,我心甚喜。”
顿了下说“我有没有说过,今天的你很美。”
美的树上盛开的冬樱花不抵她十分之一美,今日她穿着砖红色收腰大裙摆大衣,打底的是亮一度的辣椒红长裙,走动间步步生莲,因不在队里,她洗去了全部的易容,露出莹白如玉的小脸和那双波光潋滟的双眸,眸中似氲漾了一汪水,眼波流转间,既透着琉璃的清澈透明,又弥漫着慵懒的娇艳。
她灿烂一笑时,花瓣都失了色,更是令他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只希望她能一直笑着。
鱼阿蔻扬着裙摆,翘着小鼻子道“我也这么觉得,这是小堂姐给我新做的,为了迎接过年的,可现在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什么都不可以做。”
凌北归柔声,“那过几天我们放烟花好不好”
“有卖烟花的”鱼阿蔻诧异,“再说也不可以放呀。”
凌北归说“烟花虽不可以卖但不难弄到,现在住的四合院四周的房屋都是空着的,到时半夜可以放。”
鱼阿蔻听的小脸放光,“那我要放。”
“好。”
凌北归看着她脚步雀跃的样子,红着耳廓脚下不着痕迹的离她近了一步。
眼底流光闪动,真好,她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一扭头就能看到她。
微风拂过之际,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风荡漾了起来。
“哎呀。”鱼阿蔻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凌北归忙问。
鱼阿蔻揉眼,“树枝上的雪团被风吹落砸了我满头,雪里的尘粒顺着雪水流到了我眼里。”
“不能揉,会把尘粒揉的更深。”凌北归掏出手帕,“仰头让我看看。”
鱼阿蔻依言照行。
走在前方的鱼奶奶耳尖的听到小孙女的声音,回头看到了特别美的一幕。
开的如火如荼的冬樱花树下的白雪地上,一男一女面对面的站着,一袭红衣娇俏的少女微仰起脸,长身鹤立的黑衣青年垂首捧着少女的脸,侧颜满是温柔。
微风佛过,火红的樱花瓣从树上飘了下来,落在两人的身上、地上。
鱼奶奶激动的一把扯过孟加,“快拍下来拍下来。”
凌北归忍着因两张脸离得近而血脉偾张的颤栗酥涨感,沙哑着嗓音问“我帮你吹掉好不好”
鱼阿蔻被声音激的耳后窜上了麻意,脸上腾起热气,睫毛簇簇抖动。
“好。”
凌北归红着耳廓贴近。
鱼河回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惊的的一蹦三丈高,“凌北归你住手不对你住嘴”
飞奔过来推开凌北归,怒目而喝,“你想干嘛”
鱼阿蔻被吓得猛惊的猛眨了下眼,随之就觉得尘粒进入了下眼敛,忙拉着鱼河的胳膊问“你带水没我眼睛进沙子了。”
“哦哦,带了带了,”鱼河忙从身上取下水壶,倒了一瓶盖水递过去,“阿蔻我帮你冲吧”
“好。”
凌北归看到壶里飘出的虚渺白气,冷着脸从鱼河手中夺过水壶瓶盖。
鱼河刚要发飙,看到他吹着盖子中的水怔住,待再看到他倾斜瓶盖倒出水以指试水温时,突然明白了奶奶为什么说他眼里心里都是阿蔻了。
鱼奶奶看到这笑,“河娃现在应该不会捣乱了,咱们先走吧。”
然而鱼奶奶失策了,鱼河虽懂,却不代表他不会捣乱。
于是接下来,鱼河不仅像个屏风似的挡在两人中间,凌北归去友谊商店买礼物时他更是处处唱反调。
凌北归微笑,“荣春膏滋润度高,适合鱼奶奶。”
鱼河瞥了一眼,“我奶不喜欢这个,这东西不顶吃不顶喝的不适合我们这种朴实的人家。”
凌北归好脾气的的说“那换营养粉。”
鱼河双臂环胸鄙夷,“你缺心眼我奶没病没灾的喝这个干啥你见过谁大过年的送人家药你这不是咒我奶身体不好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凌北归面上带出难堪,“我再去别处看看。”转身时唇角勾起。
鱼河望着他的背影得意的哼了一声,结果一扭头对上了鱼阿蔻面无表情的小脸,不禁心虚起来,“怎么了”
鱼阿蔻冷着小脸,“他在给奶奶买新年礼物,而且是很用心的在挑,可你不仅不心怀感激反而处处用话语践踏别人的心意,小河你为什么看他这么不爽”
她想破了头都想不出理由,毕竟两人之间又没过节,不然小河早就和凌北归闹起来了,难道说他到了叛逆期也不可能呀,毕竟奶奶会抽的他不敢叛逆。
鱼河心里咯噔一声,坏了,阿蔻生气了,都怪自己太得意忘形,垂着头以脚尖搓地,半真半假的说“他明明是个陌生人,可大家都喜欢他,特别是你,跟他关系特别好,比跟我的关系都好。”
鱼阿蔻原来是吃醋。
当下笑眯眯的哄人,“朋友有很多,可弟弟只有你一个,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人没法替代的。”
鱼河问出心底的忐忑,“真的”
鱼阿蔻踮脚拍了拍他的头,笑眯眯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除了说一中食堂饭特别好吃的那次。
鱼河顿时高兴的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那我不针对他了。”针对也不让你看到。
鱼阿蔻说“还要道歉。”
鱼河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凌北归掐着时间回来,听到鱼河的道歉,面上笑的温和,“没关系。”
接下来看他真的不再唱反调,迅速的给鱼家人买好礼物,走到卖钢笔的地方,对鱼阿蔻说“钢笔作为你的新年礼物可以吗”
鱼阿蔻忙摇头,这里的钢笔卖的太贵,“我不喜欢。”
凌北归转身走向木梳柜台时,眼内滑过流光,她若不拒绝钢笔自己又怎能送出梳子
结发同心,以梳为礼。
凌北归装作苦恼的样子说“我实在不知送什么了,梳子可以吗”
鱼阿蔻看做工精细的木梳只要两块钱,笑眯眯的点头,“好呀。”
凌北归闻言面上的笑意怎么止都止不住,揣着颗怦怦跳的心买下了梳子。
鱼阿蔻回了条t扣怀表链。
凌北归当场换上,爱不释手的摩挲着链条。
鱼阿蔻见自己送的礼物被人这么喜欢,心下欢喜,礼尚往来的说“木梳我要留到新年那天再用。”
凌北归声音软到极致,“好。”
鱼阿蔻想到鱼河先前说过的话,送了他一支机械手表。
鱼河见手表价值一千,对凌北归得意的哼了一声,我的手表比你的贵阿蔻最看重我
凌北归眼睛闪了闪,赞叹道“你姐的眼光非常好,这款手表是r国出的最新款,机芯”
从机芯说到表带,听的鱼河双眼亮的惊人。
凌北归话头一转,“但它还可以变得更好,比如改成自动上链。”
“怎么改”鱼河立马追问。
凌北归含笑,“语言一时无法说清,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慢慢教你。”
“有有有”鱼河有字三连表达自己的迫切的心情,“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可以改吗”
看凌北归矜持的点头,忙殷勤的去提东西,“凌哥我来提,你慢慢讲。”
鱼阿蔻看的嘴角抽搐,果然不管多大年纪的男人,只要一提到车、表、游戏就变了个人,摇着头无奈的跟上。
三人接到战果颇丰的鱼奶奶三人,说说笑笑的朝家中走去。
整个新年就在变着花样的吃喝玩中度过,美的鱼阿蔻胖了三斤。
凌北归望着鱼阿蔻用自己送的梳子梳出来的辫子,欢喜无限的跟着胖了三斤。
*
墙上挂着的黄历撕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
吃过晚饭,一家人打着来到胡同后面的荒地上放烟花。
鱼河一马当先的点燃了引线,双手举着筒身,随着“砰”的一声响,烟花往空中窜去,在夜空中绽放出一朵五颜六色的花,随即又似降落伞落下,流光溢彩四散开来的点点金光将夜空装点的灿烂夺目。
星光未完全消散,下一朵花紧接着在空中绽开。
众人看的目不转睛,烟花真的好美。
当下纷纷去拿着烟花放,连鱼奶奶都起了童心。
鱼阿蔻看的心热又不敢去放,生怕握纸筒时火药会在手里炸开。
凌北归被她眼巴巴的模样弄得心软成一汪水,拿着花筒走过来,“这根是最美的,名字叫万星,绽放时每颗火花都似星光,要玩吗”
鱼阿蔻望着花筒犹豫了半天,丧丧的摇头,“算了,你们放吧,我看着就好。”
凌北归掏出打火机点起燃线,拉高她的手然后把花筒塞在她手里,趁她眼睛大睁未反应过来之际,闪身到鱼阿蔻的背后,用大衣将人围的只露出个头在外面,双臂环绕过鱼阿蔻的肩膀,双手紧紧包住柔荑举高筒身。
语气温柔而又沉稳,“我陪你玩。”
鱼阿蔻从满是火药味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冷香,不自觉的心跳加快面皮发烫,刚想逃出去,握着的筒身的手心处窜出道膨胀的灼烧感,顿时吓得人往后退想松手,“我不要放了”
凌北归将人拥的更紧,“别怕,我在你身后。”
鱼阿蔻怔了一下,随即就被在天空中绽放出的烟花吸引去了心神,万星不愧为万星,绽放出来的银色光点降落后就好似下了一场璀璨的流星雨。
“要来了。”凌北归含笑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鱼阿蔻立即就感觉到手心再次传来膨胀的灼烧感,随着“砰”的巨响,一道银光窜向夜空后炸开,绽放的那一瞬间映亮了夜空。
璀璨而又迷离的流星落下,令人恍神置身于幻境中。
一颗颗星在夜空中炸开。
知道凌北归在身后,鱼阿蔻不怕了,握着花筒玩的兴奋到小脸放光眉开眼笑,头偏过肩膀望着凌北归欢叫“好美呀”
“是很美,美的无与伦比。”凌北归语气痴痴的附和。
真的很美,她回头一笑的那一瞬间,所有背景都失了色变成黑白,只有她颜色鲜明的在绽放。
见鱼阿蔻放完主动去拿烟花筒,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鱼阿蔻诧异的回头,“怎么了”
凌北归面上氤氲上深情,“鱼阿蔻,我喜欢你。”
“砰砰砰”连环烟花炮巨大的响声同时响起。
鱼阿蔻身子抖了下,忙抬手捂住耳朵,扯着嗓子喊“你说什么我没听到炮声太响啦你等我打完小河再说”
喊完怒气冲冲的握着拳头去揍人,鱼河看到她来立马就跑,姐弟俩你追我赶的笑声在夜空中留下一串串痕迹。
凌北归怔怔的望着姐弟俩的身影,肩膀下垂双手紧握垂在腿两侧,唇部抿成一条直线,许久许久后,垂眸望着手心艰难的扯动嘴角。
没关系,还有下次。
放完烟花已经十二点多了,鱼家人嘴上谈论着刚才的美景,兴高采烈的回家,凌北归面上挂着微笑,默默无言的跟在众人身后。
鱼阿蔻回到房间后迅速的掩上门,身子靠在门上双眼放空的出神。
她刚才说谎了,她“听”到了凌北归说的话,以读唇语的方式,这是她在飞鹰队学到的新技能。
凌北归说他喜欢自己,她还不至于蠢到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可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呢两个人明明是好朋友呀。
鱼奶奶突然来敲门,“蔻囡蔻囡。”
鱼阿蔻忙回神开门,脸上挤出笑意,“怎么啦奶奶”
鱼奶奶把给小孙女做的睡衣放床上,“十五也过完了,我们明儿个就回去。”
“这么快”鱼阿蔻满心的不舍,“火车票还没买呢。”
鱼奶奶笑着说“买啥票呀,北娃说他开车送我们回去,我们来都是他开车接来的,他和他朋友换着开了两天,你还别说他那车收拾的挺舒服,里面有铺的软和的床、收音机、吃食,他那朋友还特会讲洋鬼子的故事,我们来的时候半点罪都没受,本来我说回去坐火车,说啥也不能让北娃再累着了,可他说自己不放心说啥都不乐意,还说电视用车送回去安全。”
“电视”鱼阿蔻脑子里乱哄哄的。
鱼奶奶抿嘴笑,“就咱现在看的那电视,北娃说他家里有,这台放这也是生灰让我好心帮帮他,你说熟了后这孩子咋这么会说话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来咱家时只会说不用了,谢谢。”说完被逗笑。
鱼阿蔻跟着无意识的笑。
“那蔻囡你睡吧,”鱼奶奶压低声音说,“蔻囡阿,我们回去你不能不开心知道不你不是说今年开高考嘛那最多不过半年你就回来了,我在家等着你。”
“好,听奶奶的。”鱼阿蔻搂着奶奶的腰撒娇。
“乖,”鱼奶奶哈欠连天,“我回屋去睡了,蔻囡你也早点睡。”
“好。”
等鱼奶奶走后,鱼阿蔻坐在床边上出神。
所以凌北归那天之所以那么憔悴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因为他开车去接了奶奶,之所以接奶奶是因为他喜欢自己想让自己开心。
特喵的明明是朋不对,仔细想想他们之间的互动,好像有些亲密了点,比如今天晚上的放烟花。
鱼阿蔻想到这红了脸,接着想到一个点,表情好似被雷劈过般一片空白。
她和于蒙也是朋友,但是他若是敢这样做,她能揍死他,可凌北归做这些她却感觉不到一点不自在。
难道
啊啊啊她才不是喜欢凌北归呢
可待视线不经意的扫过镜子时怔住,里面那个双颊绯红嘴角微翘,眼底氲漾着水意的女孩子是谁
鱼阿蔻短促的惊呼一声钻进被窝里,拉高被子蒙住头,围观脑子里蹦出的两个小人打架,打了一夜仍没得出个结果。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出来后发现奶奶怕她送别时会难过已经偷偷的走了,抱着奶奶留下的早饭,易好容神情泱泱的归了队。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继续看两个小人打架,打了半天还是无果。
“啊不想了”鱼阿蔻蓦地坐起身,她决定找于古主动出任务去,她这个状态碰到凌北归,以他的聪明一眼就能猜出自己听到了昨晚的话,那样就尴尬了,还是出去躲几天吧。
穿好衣服去找于古。
于古笑着站起来,“我刚准备去找你说让你离队的事呢。”
鱼阿蔻愣了下,“离队”
“对,杨教授他们离队的原因你猜到了吧”于古语气笃定,“若没猜出你早就来找我了。”
鱼阿蔻抿唇笑的乖巧,“恩,猜出来了,队上是因为让我回去学习才让我离队吗”
“是,科技兴国才是根本,”于古长叹了口气,“我原本想的是让你接我的位置,但是北归点醒了我,你就是你,在哪都不会变,放你出去才是真正的对你好,归队文件半个月后会下来,到时我们会以你慰问演出时,伤了嗓子不适宜再留在文艺团为由送你回去。”
“凌北归说的”鱼阿蔻喃喃。
于古坏笑,“是啊,那小子可是非常热心呢。”热心两个字咬的极重。
鱼阿蔻的心更乱了,听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声问“队里最近有任务吗”
“任务倒是有一个,不过不适合你,这个任务由玫瑰来做最为合适。”于古说。
鱼阿蔻猛的扑到于古桌前,语气急切的说“让我做吧,毕竟我还要半个月才会离队,我想再做一次任务。”
于古吓的身子后仰,望着她亮晶晶的眼沉吟片刻,“好吧,任务地就在隔壁的d城,任务内容是卧底,d城有个叫陈添的男人,地方组织上怀疑他是一桩案情恶劣的涉黑案的幕后主使,因此盯了他半年。”
“可此人格外狡猾且会反侦查,所以地方上至今未有进展,但此人又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好色,而你要做的就是利用你女性的身份去接触他拿到证据,这样你还要接这个任务吗”
鱼阿蔻语气坚定,“接。”
“那你准备下出发吧。”
鱼阿蔻心乱如麻的回宿舍收拾东西,装东西时看到上次和凌北归一起去友谊商店买的手表盒,这才想起手表买回来后都没试戴过。
抿着唇打开装手表的盒子,映入眼帘的是发票,票上金额栏处写着“叁千外汇券”五个钢笔字。
鱼阿蔻瞳孔猛收,发票只会写实收金额以便入账,自己只给了一千可这上面却写着三千
脑中灵光一闪,背起包拿着手表步履匆匆的去了友谊商店,到了店里直奔手表柜台。
片刻后。
鱼阿蔻神情恍惚的抱着手表盒往外走,脑内回响着女售货的话。
友谊商店和百货大楼不同,我们这里从来不打折,至于同志您说的这对手表我印象很深刻,是那位男同志先付了两千外汇券,又送了小礼物请我们演戏给女同志听,对了,另一块手表也是男同志买的,我曾好奇问他为什么买,他说因为会绝版所以要备着,后面我想了一天才想明白,他这是怕女同志的手表坏了再也买不到同版而伤心,对了,女同志您怎么有这块手表可您跟先前来的女同志长相不同啊,偷偷跟你说,我可羡慕死那个女同志了,她怎么能碰到这么
鱼阿蔻出了大门仰头望天,眼内全是茫然。
*
凌北归将鱼奶奶安全送达后,噙着笑回了四合院,然而却发现鱼阿蔻已离开,脚步匆匆的去队里找人仍未找到,苦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人便去问于古。
于古吹去茶缸水面上浮着的茶叶,挑着眉语气慢悠悠的调侃,“怎么才几日不见就忍不住了那她回了c城你怎么办呦她去做任务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瞧你眼底红的。”
凌北归耳廓蔓延上红意,“这些我自有办法处理,她做的什么任务。”
“卧底,”于古慢悠悠的说,“这个任务你知道,就是陈添”
余下未出口的话被巨响打断,愕然的扭头望去,就见凌北归将桌面捶出个大窟窿,手被木头的断层划的鲜血淋漓。
而他眼底漾满了墨色,周身萦绕着能凝出实质的煞气,煞气似形成了锋锐的武器,围在他身侧焦躁的咆哮嗥鸣,急不可待的想挣脱开束缚饮用敌人的血。
“北归”
凌北归充耳不闻,抓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声音毫无起伏的说“暗数,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查清d城1区跑灰道六巷的陈添,只要他有任何猫腻,你们就将人交给地方上,只论活不论残。”
于古震惊的霍然起身嘶吼道“你疯了你流落到鱼新村都没动用过暗数他们,如今她只不过是做个任务你就用暗数你还记不记得考试时你说过什么真正的为她好就是对她更严格,这样她”
“我后悔了”凌北归抬起头双目一片血红,“曾经的我有多狂妄自大,如今的我就有多后悔。”
说完大步流星的出了门,走动间大衣角被风鼓起的哗哗作响。
*
鱼阿蔻从地方组织上拿到了陈添的资料后,花了两天的时间仔细的琢磨这个人,同时在心里想各种不被吃豆腐的对策,自觉万无一失后,把自己按照陈添的审美,易容成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小白莲,主动来到了陈添的地盘晃荡。
原以为陈添还要多观察她几天,没料想当天晚上就被他的狗腿子带回了大本营。
鱼阿蔻看到随着狗腿子离去而合掩上的大门,柔弱的对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后的男人嘤嘤嘤。
“你是谁这里是哪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嘤嘤嘤我要回家你放我回家好不好我已经定了亲事了年底就要嫁人,求求你让人放我回去吧只要你放我回家,我、我愿意答应你任何事”
“好,”男人缓缓转过身来,“我送你回家。”
男人起身走到满目震惊的鱼阿蔻面前单膝跪下,“鱼阿蔻,我喜欢你。”
“这世上,除了你,我别无所求。”
“你,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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