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凝的状态下,羽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飞坦心脏的部位多出了一团十分熟悉的恶念,很显然他被游戏屏蔽掉的部位是心脏。
也就是说,如果飞坦在结束自己的游戏前,没有拿回自己被恶念屏蔽掉的部位,那他在离开游戏的瞬间,就会无知无觉地下地狱了。
不过就算发现了这一点,羽树也半点没有提醒的意思。
“我很好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似乎并不认识对方吧”羽树歪头看着他,毫不避讳地提起了这点。从游戏开始前,他们俩在游轮上初次见面时,飞坦表现出来的态度就让羽树有些疑惑了。
其实说飞坦对他有敌意也并不恰当,应该说是比旁人稍微在意的程度,只是这个在意比较偏向于不好的方面。
“怎么”飞坦摸了摸漆黑的伞面,“我只是稍微觉得有点意思而已。”
羽树疑惑“什么”
“整个游轮上的家伙加起来,竟然还没你一个小丫头身上的血腥味重。”飞坦饶有兴致地说,不过他还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也得除开你那个姐姐。”
噫,这种形容真是听得人浑身毛毛的。
他很爱干净的好吗作为一个经常隐匿起来搞暗杀的杀手,身上一旦沾上点香味臭味,那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靶子啊
其实羽树也懂飞坦的话本质上不是这个意思,常年行走在黑暗世界中的人在遇到同类时,真的相当敏锐。
他上一次灵魂离开这个世界后,回到沢田羽树的身体里时,里包恩不也一眼就看出来他的手上已经沾上了血
所以飞坦会这么说,羽树也并没有觉得奇怪。
只不过他的形容真的让羽树有一种自己浑身上下都浸满了铁锈味的感觉。
这也是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手上沾染的鲜血,是无论如何也洗不净的。常年积累下来的腥味已经深入皮肉,陷入骨髓,并且牢牢地印刻在了他的灵魂上。哪怕他离开了这个世界,抛开了亚路嘉揍敌客的身份,也再也找不回当初灵魂干净透彻的自己了。
“哎,照你这么说,我们每次伪造身份到底有什么用呢”羽树叹了口气,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飞坦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没说话,伞在手里转了一圈,利落地别到了腰上的挂扣里。
羽树眨了下眼睛,他还以为一场大战无可避免呢。
“你那是什么眼神”飞坦双手插在长衣两侧的兜里,“不想要眼睛我可以帮你挖出来。”
羽树若有所思地最后瞅了他一眼,继而笑了出来,“啊,我知道了,看来玩家之间也是有制约的呀。”
之前在游轮上还彼此戒备得不行的人,进入游戏后谈起合作来却那么坦然轻松,哪怕起头人另有后手,但打破紧张关系中的人际隔阂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柯特没打算告诉他的,大概率就是这游戏中暗藏的规则,关于正式玩家之间的事情了。
正式玩家需要通过消灭非正式玩家才能拿回自己的身体部位,按理说非正式玩家的数量比正式玩家的多,一人解决一个也有多余的。
可问题就在于,前两次尤其是第一次游戏时,非正式玩家没那么多的情况下,成功拿回身体部位并通关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说在这个游戏里,正式玩家之间也有什么相关的游戏通关制约吗
羽树猜的没错。
飞坦一开始被游戏拿走的身体部位并不是心脏,而是左臂。
与羽树他们房间的玩家之间相安无事不同,飞坦所在的房间里发生了大混战。
被困在房间里的玩家基本上都是实力不弱的念能力者,大混战一打起来,差点把整个房间都给拆了。
飞坦所在的房间同样有一个可容非正式玩家进入的通道。
他们的混战打破了遮挡门的天花板,也打破了封锁通道的墙壁。非正式玩家从通道中潜入房间,只不过在潜入后没多久就被其中一名玩家消灭了。
可不幸的是,这名玩家还没注意到自己消灭非正式玩家后被屏蔽部位产生的变化,就被飞坦一雨伞戳死了。
接下来就发生一件有趣的事情。
原本融入那名玩家手表中的恶念跑到了飞坦手表里,飞坦被游戏拿走的手臂随之恢复了。奇怪的是,这名玩家身死之时竟也化成了一团恶念,缠绕到了飞坦的心脏上。
而在这之前,他被游戏夺走的就是心脏部位。
然后飞坦就在混战中发现,这样的情况并非特例。
死去玩家身上原本缠绕的恶念无一例外地,全都汇集到了杀害他的凶手身上,而且恶念缠裹的是与死去玩家相同的部位。也就是说,游戏施加在正式玩家们身上的恶念,会随着玩家死去而转移。
在发现这一点后,飞坦就及时收手,藏到角落中看戏。
随即他摸出了一条规律,一名玩家杀害的人一旦超过五名,他身上缠绕的恶念就会反噬。
同样的,要是玩家a杀害的对象玩家b手上已经有四条人命,哪怕玩家a就杀了玩家b一人,也同样累积了五条人命,自然逃不掉恶念反噬的结果。
恶念反噬时,缠绕在玩家身上的恶念就像添了助燃剂的火焰一样倏而高涨,直接将人整个吞没。
恶念反噬的发作时间特别快,被恶念吞没的玩家基本上都来不及惨叫,缠裹在身上的几处恶念从席卷而上到散开,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一个五大三粗的玩家就整个消失了在众人面前,连一片衣角都没剩下。
虽然不清楚被恶念吞没的玩家会有什么下场,但如此诡异的场景在短时间内发生了三起后,察觉到不对劲的众人都下意识地停止了大混战。
没人想要成为下一个被游戏恶念吞噬的人。
这才刚进游戏呢,没必要把自己的处境搞得太过被动。
于是只剩下的寥寥几人便在房间彻底坍塌之前,想办法推开门离开了房间。
因为没人想以身试险,探究一下被恶念吞噬后到底是个什么结果,所以目前为止,大家都默认将被恶念吞噬的结果设定为“badendg”。
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就是说,这个游戏本质上并不希望出现正式玩家之间内斗的情况。
而糜稽在与柯特汇合后,就把他收集到的相关情报全都转告给了羽树。
听到羽树那边轻快又愉悦的回应声,柯特立马就翻了个白眼。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就是会觉得很不爽。
不过他从头到尾也没有阻止糜稽这么做的念头。
糜稽才不管这两朵伪姐妹食人花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塑料呢,情报收集整理和传达本来就是他需要做的。
虽然这俩比奇犽好不到哪去的熊孩子糜稽视角都是他花钱请来的保镖,但因为有拿尼加的存在,羽树的情况还要特殊些。要是因为情报传达不及时而阴沟里翻船,哪怕有惊无险没酿成大错,他大哥知道了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这俩熊孩子之间的暗潮涌动跟他的小命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好吗
嗯嗯,我这边大概也猜到了呢。只是一路上走得比较顺畅,也没碰到什么纠纷,所以不知道具体的限制内容。
“我跟柯特打算直接去二层。”最后一个按键敲完,糜稽将资料保存起来,合上笔记本起身准备出发,“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嗯我这边不是一个人哦。
“哎”糜稽愣了一下。
飞坦跟我在一块儿呢。
“你俩怎么凑一块儿去了”
那边羽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无辜,路上碰到了就顺道一起走了呗。
糜稽嘴角抽搐了下,不知道该骂这小混蛋究竟是心大还是对自己的实力自大,“我看你还是离他远点的好,他跟侠客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还好啦,不过这么看来你们跟侠客没待在一起呀姐姐重音不是说侠客之前和他一个房间的吗怎么没一起行动
柯特真弟弟伪姐姐揍敌客冷笑一声,用纸扇挡去小半张脸,反问“所以我为什么要跟他一起行动”
唔这倒也是哦。羽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提到侠客也不过就是好奇随口一问罢了,反正无论答案如何与他也是无关的。
糜稽那边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讯,几个跳跃攀上树冠的羽树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顶端的游戏道具。
那道具被一团朦胧的白光包裹着,羽树能看到光团中间是一张红色的纸条,但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用的。
在距离道具只有不到半米时,手表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排小字触碰可拾得道具。
哟,也会提醒玩家拾取道具呢。
既然是道具,那就没必要考虑太多。
羽树伸手抓住光团里的红纸条,与他之前听到的情报一样,道具入手的瞬间,红纸条化作恶念扑进了他的手表里,紧接着便是拾得道具的小字恭喜您获得道具单向传送劵,该道具仅可用于一层迷宫地图。
同样是只能用于一层迷宫地图。
只不过传送券
羽树挠了挠头。
这也不知道究竟是传送到哪儿的,未知性未免太大了吧
把三个“道具看守小怪”非正式玩家戳了个对半穿的飞坦抬起头,正巧和从树冠中钻出来的羽树对上视线。
“我捡到一个道具。”羽树半点不藏私的把这事儿说了,实际上也没有藏私的必要。因为两人可以说是同时发现的这个道具,只不过比起捡道具,飞坦似乎对类似游戏小怪角色的非正式玩家更感兴趣虽然这小怪有些不耐折腾,戳一下就没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拿回了被恶念缠绕屏蔽的心脏。
不过除了第一个被消灭的非正式玩家变成恶念汇入飞坦的手表里外,多消灭的两个非正式玩家直接消散在空气中,除了正式玩家总数上方多了个2做记录之外,似乎也没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
“什么”
羽树从几米高的大树上一跃而下,轻盈落地,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是传送券。”
飞坦双手搭在伞柄上,语气懒洋洋地道“给我看看。”
“只知道道具名字叫单向传送券,传送地点、传送人数都不知道。”羽树也没拒绝,走到他旁边抬起手腕。只见手表光屏上,他的玩家编号下方出现了一个传送券的像素图案。
羽树点了一下那个像素图案,屏幕上跳出一段对话请选择传送方式单人长距离传送or多人短距离传送
“咦还可以选择呢”
传送方式的选项下方还有一行句首打了星号的小字进行介绍
注意单人传送以道具持有玩家为中心,朝零点钟方向进行传送,距离一千米;多人传送以道具持有玩家为中心,朝零点钟方向进行传送,距离与玩家人数成反比。
“所以一个人是传送一千米,两个人的话只能到五百米外的地方。虽然方向可以自己挑,但谁都不知道传送点是什么情况。”羽树说完,仰头瞅了飞坦一眼,“道具我捡到的,方向自然我来定,你走不走”
闻言,飞坦眉头一挑,“似乎挺有趣的。”
羽树点点头,“那我就选多人短距离传送了啊。”
感应了下之前放飞的金蝶所在的位置,挑了个还没来得及探索的方向站定。要是传送点有什么异状的话,他立马就用念能力离开。至于飞坦管他呢,他自己要跟着凑热闹的。
做完选择,羽树手表上方跳出一道蓝色光慕,光幕很快聚拢,变成了刚刚他捡到的红色传送券,轻飘飘地落到羽树掌心。
在羽树握住传送券的刹那,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羽树和飞坦二人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原地。
传送时间不过瞬息,刺目的白光消散后,传送到五百米外的羽树二人双脚再次落到实地。
两人一睁眼
“哇哦”羽树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类似祭坛的建筑,百米长的石梯尽头有一道泛着蓝色光芒的大门。
“所以这是通往二层的楼梯吗我的手气还不错嘛”羽树的心情有些愉快。
飞坦甩了甩手,雨伞在半空中挥出“呼呼”的破空声,嗤笑道“你就看到门了”
“我这不是有些惊讶嘛。”羽树笑眯眯地收回视线,直面密密麻麻守在祭坛下方的非正式玩家们,粗粗看去,数量大抵有上百个。
而这些“守关小怪”在二人出现之时,就已经戒备地围了上来,里八层外八层,将两人包了个严严实实。
只是在二人没有动作之前,他们也没有先出手的打算。
飞坦握着伞,双腿蓄足了力,“游戏进来大半天了也没什么有趣的玩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小鬼,要不比比”
羽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过他也提出了要求“那就顺便下个赌注呗。”
飞坦“哈”了一声,“死了可什么都没有。”
“你放心,你死了我也不会死。”顶多换个壳子换个世界,科科,想不到吧。
“赌什么”
“输的人请吃冰淇淋怎么样”
“”飞坦扭头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好似写着“你就这点出息”
羽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我不缺吃不缺穿的,想不出来管你要什么。就算是通关一等奖,我也会想法办法自己拿到,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
“哟。”飞坦的眉毛挑得老高,“挺自信的啊,小鬼。”
“那是当然啦。”
“废话少说,那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早早蓄足力的飞坦就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冲开挡在身前的非正式玩家,一头扎进了“守关小怪”更密集的地方。
飞坦打破了双方的僵持,原本警戒在二人周围的非正式玩家气势一变,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一般,迅捷又凶狠地展开了攻势。
羽树原地起跳,踢飞几个朝他扑过来的非正式玩家,轻盈地踩着前仆后继的“守关小怪”脑袋,转眼就跑出一半的距离。
激战中的飞坦余光一瞥,顿时气血上涌,眼睛涨得通红。
“小鬼你敢耍我”
他一伞扫飞身前十几个非正式玩家,脚尖一点,一跃飞出几米远,一脚踩在其中一名非正式玩家脑袋上,力道大得直接将人脑袋瓜踩碎了。
“飞坦别生气,等我拿了第一名请你吃冰淇淋呀”见人追上来,羽树也加快速度,三两下就来到了祭坛台阶上。
只是没想到飞坦的速度也相当快,羽树还没爬上一半楼梯,他就已经追上来了
脑中警铃一响,羽树飞快转身,从左手掌心抽出达摩克利斯之剑
“锵”
利剑相撞的二人距离极近,几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原来你的剑藏在伞柄里呢。”
“我倒是没想到你把自个儿当成剑鞘。”
同时开口的二人停顿了下,随即手上用力,两人同时往后退出一段安全距离。
羽树站在台阶上,飞坦站在台阶下,均是手握利剑直视对方。对争先恐后攀上台阶不停逼近的非正式玩家们,根本吝啬于施舍一个眼光。
飞坦皮笑肉不笑地率先开口“偷跑好玩吗敢耍我”
“哎,我不是认输了吗都说请你吃冰淇淋了。”羽树一张嫩嫩的小脸皱了起来,满是无辜,看着飞坦的样子好似在说“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哈”飞坦被这厚颜无耻的伪小丫头片子给气笑了,简直恨不得一剑将人捅个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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