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玦听到院外的喧闹声前,正在拎着练完刀的弟弟做最后的训导。怀桑在他手底下颓着脸,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只会不停点头,以求赶紧脱身。
聂明玦训着训着猛然发现他弯腰驼背,一副软骨头的模样,一点也没有他们聂家人的刚毅,心里很是生气,正打算“狠狠地”抽他,就听到院外传来争执声和打斗声。
聂明玦原本就紧皱不放的眉头瞬间拧得更加厉害,就连怀桑都瞬间来了精神,探着脑袋往外看,一边好奇的嘟囔,“怎么了怎么了?!”
“孟瑶,你去死!!!”
清晰的吼声传来,听清其中含义,绕是聂明玦,也不由一愣,而他身边刚刚还一副好奇宝宝样的怀桑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阿瑶……阿瑶……”聂怀桑疯狂的往外跑,怨自己平时不好好训练,不能再跑快一点,万一、万一来不及……终于,院子到了尽头,聂怀桑不知哪里突然涌出一股力,大喊道,“阿瑶!你们不许欺负……阿、阿瑶?!!!!”
聂怀桑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几个高大强壮,平时自觉厉害实力不姝的客卿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哀嚎,而他以为被欺负的孟瑶则正在与聂家总领陈然交手。
她的身手依然如那晚夜色下那般灵活轻盈,在陈然锋利寒冷的刀下丝毫不落下风——如果她受伤的右手没有被鲜血染红的话。
“阿瑶!!陈然,快住手!!”
可惜怀桑的话没一点威慑力,陈然动作丝毫未停,越发发狠攻击孟瑶。孟瑶使着自己的贴身软剑抵挡,不慌不忙。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紧住手!!”稍后赶来的聂明玦一声愤怒的大喝,这才让陈然的动作一顿。
孟瑶手中的剑立时收回,一脚踹到陈然身上,陈然后退了好几步,用刀抵住地面才止住后退的步伐,沉着脸看着哪怕受伤也站得端正、一脸风轻云淡的孟瑶。
见两人分开,聂明玦心底稍微松了口气,但是当他扫到孟瑶染血的衣袖时,又拧紧了眉。他刚要出声,怀桑已经冲到了孟瑶身边,担忧极了,“阿瑶,你没事吧?你的手!!”
孟瑶其实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轻描淡写道,“我没事,只是伤口绷开了而已。”
“什么叫‘只是伤口绷开了而已’?!”聂怀桑拔高声音,又气又担心,转头立马吩咐听见声音赶过来的下人去找医师过来。
聂明玦只觉得她右手那片红怎么看怎么刺眼,一回头几个客卿竟然还躺在地上没爬起来顿时升起一股怒意,喝道,“还不赶紧爬起来、要我来扶你们吗?!还不够丢人吗?!”
一见他发怒,那些人连忙互相扶着站起来,一个个鼻青脸肿,脚步踉跄,套拉着肩膀不敢看他,哪有平时的威风。
其中陈然还阴沉的瞪着孟瑶,孟瑶自然注意到他的表情,嗤笑一声,随即怀桑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他陈然阴沉恶毒的表情,立时便挺身挡在孟瑶身前,将他的视线隔绝开来。
孟瑶一愣,看着怀桑略显凌乱还带着潮气的后脑勺,被陈然气得冰冷的心才逐渐回暖。
“陈然,怎么回事?!”这边,聂明玦已经厉声开始追问。
陈然立刻道,“宗主!是孟瑶先动手!我们只不过与她开个玩笑,哪知她却突然暴起伤人,陈然羞愧,我等奋力抵挡,却依然不是她的对手。宗主,此人身份不明,身手又如此厉害,混在二公子身边,定是对我聂家有企图,宗主请明鉴啊!!”
孟瑶听他当着聂明玦的面把污水都往自己身上泼,也是气笑了。
聂明玦转头看向她,怀桑立刻挺直背脊,伸开双臂,像鸡妈妈一样将孟瑶牢牢护在身后,对上聂明玦审视的表情,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但依然挡在孟瑶身前,还急急的为她辩驳,“大哥,我相信孟瑶,孟瑶绝不会无故伤人,她对我聂家也没有企图!更不会做不利于我聂家的事!你不可以只听陈然的一面之词!”
“二公子,你被她骗了!”陈然激动道。
“陈然你给我闭嘴!!”怀桑愤怒道。
被怀桑如此维护,孟瑶浑身充满暖意,但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视线一离开怀桑,孟瑶眼中的温度便冷了许多,哪怕是对上聂明玦也是如此。
“聂宗主……”
“宗主,别听此人狡辩!!呜呜呜!”
孟瑶刚开口就被心虚的陈然打断,但是这次孟瑶可不想再让他冤枉自己,因此再次施术让他禁了声。
“是非曲直,可不是你一人说的算的!聂宗主,请恕孟瑶无礼。”孟瑶先向聂明玦行了一礼,却不解释刚刚陈然所指责的事,而是问道,“聂宗主可是对孟瑶待在不净世有所不满?”
聂明玦拧眉,答,“并无。”她救了怀桑的命,便是对他有恩,她留在这里养伤理所当然。
孟瑶又道,“那聂宗主可是对孟瑶本人有所不满?”
聂明玦道,“并无。”
自从那日无意听到她与怀桑坦诚自己的身世,他就知道她为人豁达,行事磊落,这些日子她从来没有携恩要挟,更没有趁机索要什么,只安安静静的在怀桑那里养伤,他自然不会不满,甚至还觉得有点亏待她了。
“如此,孟瑶便不解了。”
“有何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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