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慢慢抬起头, 看过来的眼神清澈无辜, 还有一点儿委屈。
陆闲庭几乎是当时就要心软。
一室的寂静。
秦九九的眼神落在门口的绿植上, “你忙完了”
陆闲庭点了点头, 淡声问“找我什么事”
明知故问。秦九九忍不住瞪他一眼。
陆闲庭挑了下眉移开目光, 笑意刚出现在嘴角就被他压下。
“走吧。”他率先转身。
“去哪”
前面的人像没听到一般，脚步一点没慢。
秦九九“”
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能不能慢点话在唇边转了三圈最终湮灭无声, 秦九九进了电梯还微微喘气, 赌气般的挑了个离陆闲庭最远的角落贴墙站着。
陆闲庭按下楼层，电梯平稳的下降, 逼仄的空间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打破这场平静的是陆闲庭的手机铃声，他看了一眼接起来，那头程潇“哎呦”一声，示意侍者把音乐声调小, “哥您可算接电话了。”
“有事说事。”陆闲庭外冷淡。
程潇吐了个瓜子皮，吊儿郎当的“那事解不解决您给句话呗。”
陆闲庭“恩”了一声。
“不是。”程潇忍不住抱怨“您最近越来越惜字如金了。”
这时候电梯到了，陆闲庭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看着办吧。”
程潇一下精神起来“得嘞。”
他嘿嘿笑了两声, 试探着问“看来您是如愿了”
这才是这通电话的重点, 陆闲庭直接按了挂断。
深夜的停车场空空荡荡, 陆闲庭率先上了车，秦九九慢吞吞走过去, 她像是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上了副驾驶。
意外的是他今天的车速不算快, 上了高架后在附近随便转着, 有点等她开口的意思在里面。
秦九九低头摆弄着手机, 琢磨了半晌，最后道“你和钟家”
这好像是个最坏的开头，她恍然。
陆闲庭像是笑了一下，说出的话却冷漠“怎么不说完”
淡到让人一点情绪都摸不着。
秦九九垂眸，脾气有点上来。
她侧了头，语调平静下来，“陆先生想听我说什么，求你吗”
前面红灯，陆闲庭刹下车，抿着唇没说话。
秦九九像是没注意到他表情，继续道“酒吧的事钟家本来就是冲着你去的。”
意思是和她无关
陆闲庭被气笑了，正好红灯过去，他猛的一踩油门，车瞬间窜了出去。
又是这招，秦九九抓紧了安全带，心里开始骂人，但很快也没有精力去想他要往哪开。
也是，他从来就没什么不敢的。
过了许久，陆闲庭像是发泄完了，车停在一条马路边，秦九九双腿发软，下车的力气都没有。
陆闲庭点了根烟但没抽，侧过头静静看她，眸子里有清晰的怒意。
“两天没找你公寓密码就改了”
秦九九垂着头，一言不发。
陆闲庭像是也没准备她能答，继续道“那男人不是说相亲认识的，这么快想一脚把我蹬开”
说到这他很轻很慢的笑了一下，忽然探身过来，拨开她捂着胸口的手，缓缓问“还是说他床上功夫比我好”
秦九九霍的抬头，怒目而视，胸膛上下起伏却说不出其他的话。
言语可以怎样伤人，她总算领教。
她隐忍的样子太招人恨，陆闲庭的眸光暗了暗。
秦九九看着他的脸迅速落下来，侧头躲了一下，陆闲庭像是真的一点没打断留余地，一手捏上她的下巴用力亲了下去。
他来势汹汹，秦九九其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她瞪他，他就捂住她的眼，又啃又咬的亲够了才慢慢移到她的脖子，外套被他扯下褪到月要处，正好禁锢了双手，他的唇往下滑去
秦九九知道自己情动，咬着唇克制着不发出声音。
马路上有汽笛声传来，秦九九真怕他就这样要了自己，照他的性也没什么不可能。
陆闲庭的手机这时候响起，陆闲庭在那一瞬间停住动作，他面色紧绷，一下发动车子转了个弯。
秦九九有默了一会才拉上外套，缓缓的缩进座椅里。车最后在一个高档小区停下，独栋的别墅，很大的落地窗三面环水，夜色里反着月光。
这大概是他常住的地方，车里静的只剩下陆闲庭的手机震动声，他直接关了机，看着不远处的湖面淡声道“你现在可以走。”
秦九九知道他的意思，也听懂他的势在必得。
半晌，她听到自己说，“我只是和那人吃了顿饭。”
不算回答的回答，陆闲庭闭了闭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推门下车。
秦九九感觉到身边的车门被他拉开，他弯腰，一手环过她的月要，一手穿过她的膝盖。
本能的环上他的脖子，然后侧头避过他的目光。
感应门应声而开，那一刻秦九九不知道命运会把自己推向何方，她闭上眼，直到被他放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卧室是三面的落地窗，开了一盏床头的灯。秦九九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心情去欣赏，只是这里，也未免太素淡了一些。
落地玻璃上清晰的倒映出自己有些苍白的脸和不算整齐的衣衫，还有他覆上来的身影。
陆闲庭解了皮带缓缓抽出去，俯身在她耳垂处轻轻吻了一下。
“帮我脱衣服，九九。”
秦九九手抓着被面，没动。
他有笑了一下，“那我先帮你。”
说着已经有了动作。
差点忘了他床上是什么样的，秦九九吸了口气，抬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她的手有些颤抖，半天解开两个。
过了一会他果然不耐烦，自己上手扯掉。
这时候她手机上有电话进来，她抬手去拿，被陆闲庭先一步摸到直接扔到了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来电铃声里杨千嬅温柔的嗓音还在深情唱着“吻下来，豁出去，这吻别似覆水。”
秦九九回神，陆闲庭的脸已经压过来。
夜色深沉，那晚他不算温柔，像是发泄了这五年所有的爱恨。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他抱着她洗澡，那会她已经累极，任由他摆布。
只是他仍旧不安分，浴室里又要了她一次，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受着，最后那一下她被弄疼了，眼泪都差点出来，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她听到他闷哼一声，然后哑着声音说“生日快乐，九九。”
她的眼泪在那一瞬间决堤。
秦九九醒过来的时候晨光乍晓，她把手背放在额头挡了会光，听到身旁清浅的呼吸声才彻底清醒。
她猛地坐起，全身的酸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隐约记得手机被扔到了地上，她摸到打开是余彤的消息，说她已经到了，但是被关在门外。
秦九九的大脑有几秒的宕机，而后才想起自己上午的航班飞美国，把狗托给余彤照顾，说好了今天早上来领。
来不及想太多，秦九九匆忙找了几件衣服套上，给余彤回了信息说马上到，动作很轻的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看到陆闲庭还睡的安静。
从那时候开始他睡相就好，一点不像他性，不是大的动静吵不醒他。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秦九九松了口气，随即回忆起昨晚的凌乱，脑子里闪过“做贼心虚”和“落荒而逃”等一系列词，最后她安慰自己是不想耽误航班，剩下的以后再说。
想到这里她语气都轻快了不少，“师傅，麻烦再开快一点。”
到家是七点多，余彤等在门口，双手抱胸打量着一副宿醉样的秦九九。
她绕着秦九九走了两圈，来回打量了一会，最后盯着她问“您这哪儿回来呀”
秦九九被她看的发毛，强自镇定的开了门，随意道“出去吃了个早餐。”
“是吗”余彤半个字都没信，尾音拉的老长。
秦九九“”
“没记错的话，你昨天穿的也是这套衣服吧”余彤斜眼看她，“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没见你哪天不换衣服的。”
她说着还扯了一下秦九九的衣角，然后饶有兴致的“哟”了一声，“这草莓印挺新鲜。”
秦九九“”
她吸口气，拉上领口，表情纠结。
“秦九九同学。”余彤说，“坦白从宽，抗拒”
秦九九咳了一声打断她，快速道“我先洗个澡，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余彤把她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遍，最后点点头，“行。”
秦九九忙闪身进了浴室，关门前听余彤又道“等你出来啊。”
秦九九头疼着等会怎么解释，抬头一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不算好，眼下有一圈淡淡的乌青，肩头遍布着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脖子
“禽兽。”她握拳，愤愤道。
洗完澡出来余彤已经给点了外卖，一边盛粥一边耍宝道“多补补多补补。”
秦九九一阵无言，沉默的坐下喝粥。
余彤也没问，就这么盯着她瞧。
最后还是秦九九自己受不了，含糊道“就昨天发生了一点点的小意外。”
余彤了然问“陆闲庭”
秦九九点了点头。
“不对啊。”余彤疑惑道“他就让你这么一个人回来了”
秦九九看她一眼，说不是。
“他还没醒。”
余彤听完愣在那，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朝秦九九竖了个大拇指。
“你想过他醒了之后吗”
秦九九“”
她往嘴里又送了两口粥，最后抬头认真道“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走吧。”
说着还按下了手机的关机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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