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地下
“轰”
黑暗的环形拍卖场突然震荡起来。
“轰”
“啪啪”
石墙碎裂的尘土混杂着间或下落的碎石, 昭示着某些意料之外的状况即将到来。
“她在做什么”
尚未打通的地上宴会厅，男士女士的惊叫并没有传下来。
他们惊恐的想要往外冲去, 但麦肤的龙女正站在唯一的出口处，宽阔如帆的龙翼反射着大厅的灯火光芒，阻挡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哗啦啦”
连绵不绝的龟裂声自龙女的脚下蔓延辐射开。
她赤足站在蛛网一般的大理石地面上，湛蓝的眸光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嘘”
龙女手腕翻转, 银剑如划过黄油一般从地面抽出、抬高、竖在她端肃的面容前。
“安静一点, 人类, 在审判之前，不要离开这里。”
审判
所有人都被这个词吸引了。
什么审判
托尼和布鲁斯同时注意到, 人群中有数人在听见这个词后面色突变。
他们不动声色地记下了那几人的面孔与身份，再度将注意力放回龙女身上。
这一次，不同于上一剑的小打小闹。
龙女大概已经对这座建筑及其地下空间的承受能力有所估计, 决心不再留手。
那拥有堪称最完美的力学线条的龙骨开始收拢，细细密密的龙鳞跟随翼膜的变化泛起流光
“退后”
布鲁斯韦恩反应极快，朝整个大厅的宾客喊道。
托尼斯塔克在他喊之前就呼唤了人工智能, 金红色的盔甲零件迅速飞向他, 将他包裹其中, 但这次人群已经没有心思去赞扬科技的奇妙。
龙女没有在意与她呈对峙之势的马克装甲，悬空而起，长剑高举。
“小心一点, 龙小姐。”钢铁侠玩世不恭的嗓音从面罩里传来, 带着金属质感, “你面前可不全是需要审判的人。”
龙女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
托尼注意到她的竖瞳朝他瞥了一眼, 又收回去，没有接话。
脊背后方轻盈的一次展翅，压缩出剧烈的风，吹动了宴会厅里女士们的裙摆。
下坠、下坠
“轰隆”
勃发的剑刃在空中划开完美的动力光轨。
神明的力量宛若无法阻挡的天灾，要劈开纸醉金迷的假象，要破开这慈善的光辉下潜藏的罪恶。
“哐”
交错的钢筋和坚硬的水泥在大剑下轰然塌陷，力量波及却被精准控制着，没有让一位宾客失足跌落。
“轰”
龟裂的大地开始下坠，黑黢黢的地下吞噬了晚宴辉煌的光亮。
“啊”
“fuck”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几十米深的地下，一层一层凹陷的环形座椅像是回音壁一样，把原本沉浸在买卖和支配的快感中的买家们的叫骂声传到了上方。
战战兢兢站在大裂口边缘的一些女士们已经尖叫起来。
不仅仅是几十米高度带来的眩晕感。
当你知道你所站的平地其实并不是平地，而是隔着数米的实心层还藏着另一个截然相反的空间的时候，这种类似于“深海恐惧”的心跳感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布鲁斯韦恩一边给迪克和杰森下了“去守住出口不要让对方逃走”的指示，一边一脸义愤填膺地大声质问主办方“你们这是在瞒着我们做什么那个笼子里为什么会有人”
众人纷纷将注意力转到了那个被他用手指着的笼子上。
钢铁侠有盔甲，毫不犹豫地翻身而下，冲向笼中因为变故而不断挣扎试图逃离的兔耳小男孩。
薇尔维特因为在聆听妮娜的位置，慢了他一步。
她隔空敲了一下智能客服j，才跟着提着大剑自上而下地跃出。
“为您服务，vv。”
智能客服略有些茫然地出声。
被钢铁侠抢先了的薇尔维特维持着龙女微愠的表情，朝智能客服阴阳怪气地叭叭“英雄主义昂。”
j“”
妮娜听见了与先前的欢呼截然不同的惊呼与骂声。
她身下的铁笼原本被慢悠悠推着走，结果那个推着她的男人不知道是收到了什么指示，止住脚步，然后突然骂骂咧咧地加快了速度。
妮娜被惯性带得往后撞去，“哐当”一声，脊背砸在笼沿痛得生疼。
她咬住自己的手指，咽下了差点溢出喉咙的哽咽。
然而，男人骂着骂着，那堆粗俗话语中的某个关键词吸引了妮娜的注意。
他刚刚好像说到了龙
小姑娘慢慢睁大了眼睛，伸手想要去撩开盖着笼子的丝绒。
“哐”
铁棍狠狠敲在笼杆上。
“安分点”男人恶狠狠地说。
如果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出他的声音隐约有几分颤抖。
妮娜是个细心的小姑娘，她心头有只名为希望的小气球越鼓越大，但她也很清楚如果她被带离这条通道可能龙女也找不到她。
她能做什么她能做什么她能做什么
脖颈上变种人抑制器的指示灯从绿色突然跳到了黄色，闪烁、快速闪烁然后又变成了代表警示的红色。
“嘀嘀嘀嘀嘀嘀”
与警报声同时响起来的还有抑制器的电流声。
“滋啦滋啦”
小姑娘小小的身躯无助地软倒下来，轻轻抽搐。
推着笼子的男人正想嗤笑她，却听见了通道另一头传来的恶犬的吠叫。
“汪唔”
“汪汪汪”
原本用于看守变种人的恶犬开始暴动，它们咬断了牵引绳，留着口水转而攻击它们的驯养者。
可怕的撕咬声、咆哮声和惊呼声越来越近。
在数只有半人高的高大狼犬冲过来之前，原本推着妮娜的男人连滚带爬，被迫往来时的方向逃回去。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西彻斯特，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内。
查尔斯将脑波放大仪取下，顾不得梳理被压得凌乱的头发，就转头告诉站在他身后，一张脸黑得像是锅底、整个人温度低如北极寒冰的打铁工人
“找到了，在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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