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六海州界17

    “你……!”那男弟子手抽不出来,脸不由白了几分,尴尬不已。

    见状其他与之一伙的便不能坐视不管了,一下子人群中便出来几个人高马大的记名弟子将邵白团团围住,毫不客气直接上手就推搡起来。

    见唐丝丝被那些弟子挤到外围,邵白也就松了手。

    接着他很快就被那些人推到了一旁角落里,周边看热闹的弟子也不敢插手,一个个偷瞄着,相互猜测这瘦弱少年究竟是干了什么事惹了这么群人。

    这帮子人都是最底层的记名弟子,但也算是这清虚宗暗里的地头蛇,资质平平,常常靠威胁欺负一些没有靠山的新弟子为乐,还会向他们索要灵石资源,谋取私利。

    可以说是清虚宗里的一群蛀虫了。

    “真是可惜了你这一身亲传弟子的行头了,还不如给我们哥几个穿穿。”那群人话语嘲讽,声音奇大,摆明了是想今日让这个名叫邵白的少年彻底名誉扫地,以后混不下去。

    “你们若是为了件衣服,拿去便是。”邵白被推在墙上,神情淡定,一副事态之外的模样。

    说完,他竟然真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哈哈哈!好一个傻子!”那几个弟子被少年的动作逗乐了,他们还是头一次欺负这种脑子不正常的,更是来了兴致哄笑起来。

    其中刚刚那个落了面子的,缓过神来,直接将邵白手上的月白色的外衣夺了过来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踏起来。

    少年低头望着变得肮脏的外衣,前额碎碎的发丝挡住了他现在的神色。

    那弟子还不解气,想到自己刚刚竟然被一个傻子吓退半步,心里更是堵得慌,他气不过,伸出手直接强摁着少年的脑袋,高声叫骂起来。

    “姓邵又怎么样啊!你就是个废物!托关系进了这清虚宗又如何,这么多天你怕是连一个法诀都没学会吧!又傻又痴的蠢货!邵家也真是可悲生了你这么一个种,真是奇了,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你和你那天赋绝伦的哥哥怎么是云泥之别呢!”

    “你怕不是个野种吧!邵家的野种!哈哈哈哈!邵家真是倒霉了!”

    “邵家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议论。”一道清冷的声音如烈日中猛地江夏的大雨,众人皆是一个激灵,“邵家的人更不是你能碰的!”

    那弟子一惊,连忙转过头去,谁料在他身后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条巨大的水龙,还不带他反应过来,狰狞的水龙便将他一口吞下,携着他直冲云霄。

    嘭的一声!

    “囫囵膳房”的屋顶上便活生生被那腾空的水龙打出了个巨大的窟窿。

    “这、这是水龙诀?五重水系法诀?!”

    “这人什么来头,竟然敢在清虚宗大打出手!”

    “我没认错吧,是、是邵和玉吧?!这是正主来了?”

    ……

    ……

    这番变故让旁边的弟子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在众人瞩目之下 一个自带寒气的男人顺着光从‘囫囵膳房’的大门走了进来,邵白微微抬起头,望着那板着的脸,轻轻唤了声“兄长”。

    来的人正是邵和玉。

    男人向邵白走去,那些围着邵白的弟子见了那被水龙生吞的场景哪还敢放肆阻拦,一个个掉头便跑,却谁想前脚迈出,后脚就被水做的镣铐箍了个结实。

    邵和玉低着头望着有些狼狈的少年,握着地手紧了紧,随后又松开,将少年扶了起来,护在怀里。

    “乔师姐!乔师姐!”那些被水镣铐限制住的弟子怕了,连忙望向人群,高呼了起来。

    乔倩儿的脸色变了变,随后还是带着几个弟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乔倩儿上来先行了一礼,然而邵和玉并未回她,乔倩儿便只有尴尬地直起身,面上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

    “邵道友,小女子乔倩儿,家父乃清虚宗掌门乔梵天。”乔倩儿声音柔弱,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面前这个冰冷的男人。

    邵和玉,天骄榜第十一的邵家天才,没想到竟然长得这样的好容貌。乔倩儿倒是一直对邵和玉有所耳闻,但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邵和玉没有理会这突然出现的女子,他抬起手扯了扯,那些被镣铐绑住的人便被他拽了个踉跄,一个个栽在地上。

    邵和玉竟是要将这些人在地上拖行。

    “邵道友,这里是清虚宗,你这般作态怕是不太妥当。”乔倩儿眸子一缩,她没有想到与她年纪相仿的邵和玉竟然出手如此不留情面,连忙将人拦住。

    “这‘囫囵膳房’已被道友弄成这幅模样,道友还要这般对待我宗弟子,到时掌门过问,就是倩儿也不好为道友分辨呀!”

    邵和玉停下脚步,并不领乔倩儿这份“好意”,他低下头摸了摸少年的脑袋,随后又抬起头望了望四周。

    那让人胆寒的目光让所有与之眼神交集的人吓得不敢直视。

    “这窟窿是衡疏砸的,这几个人是衡疏罚的,若有何不妥乔道友大可让你父亲来登邵家的门问罪于衡疏。”

    “邵道友,你这是何必——”

    “清虚宗的诸位,邵家的人如何诸位还没有多嘴的资格。”此时的邵和玉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年纪轻轻的公子少爷,倒像是一个威严的家主。

    “家弟今日受诸位的照顾,衡疏铭记在心。”

    邵白不敢在此刻反抗他这位兄长,以他的判断,他的兄长应该气的不轻。他几乎是被邵和玉拽出“囫囵膳房”的,邵和玉的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肩头上,控制着他前进的方向,邵白只有亦步亦趋顺着对方的步伐。

    后面被水铐拖行着的几个弟子在后面哭爹喊娘,他们也并非皮糙肉厚之人,这清虚宗本就在山头上地本就不平,一路拖行,他们的身上早就被磨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不少路过不知发生什么的弟子都被这阵仗惊得不轻,一个个皆是看得目瞪口呆。

    “你在这过得不好为何不与我说?”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邵白不知如何作答。

    他其实觉得在清虚宗过得挺不错的,邵白想着。

    “宗里的师兄师姐对我都好,今日是意外,不想正巧被兄长撞见了。”邵白斟酌了下答道,他自认说得情况皆是属实,他被人找了麻烦也是这几天的事。

    “那这清虚宗的意外未免太多了些。”邵和玉的声音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意思,似乎在认真评判着清虚宗的优劣处,“是我安排不妥。”

    “兄长?”听到这邵白不由蹙起了眉。

    “你并不适合清虚宗,娘说得对,我还是当把你放在身边比较稳妥。”邵和玉在邵家一向做主,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和邵白商量的意思。

    因为邵和玉说出来的话一般都是最后的定论。

    “收拾下,明日你与我回凌霄法门。”

    听到这话,邵白的胸口忽然有些闷,一种很难描述的伤感在他的心里晃荡。

    离开清虚宗?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不能天天见到楚师兄了?

    他不想这样。

    “兄长,我不打算离开清虚宗。”邵白这个人往往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很明白自己想选择什么。

    他如此想,便直接了当与邵和玉这般说了。

    邵和玉的眸子沉了沉,停了下来,手也从邵白的肩膀放了下来,他望着那张稚气单纯的面庞冷声问道:“为什么?”

    邵白又不好说了,他知道邵和玉不喜楚师兄,他这时也无法率性坦言自己的想法。

    “邵白,这些年来你一向乖顺,今日是你第一次拒绝我的安排。”邵和玉的声音忽然顿了顿,声音里难得的夹杂些许外泄的感情。

    “你如此不愿与我在一块吗?”

    “我……”邵白愣了下,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知错,邵和玉似乎在悲伤些什么。

    那个宛若冰霜的男人忽然叹了口气,面上也有些疲惫之色,但语气依旧十分果决。

    “我知你不亲近与我,但此事我不能依你。身为兄长,我不会再让你待在这么个地方。”

    邵白还欲开口却被邵和玉抢了话头,“你先回寝屋等我,我还需将这些人处理了。”

    说完,邵和玉便拖着那几个已经疼得昏死过去的弟子走了,邵白望着那渐远的背影,他似乎发现自己与这位兄长之间的鸿沟。

    他们虽为血亲兄弟,但两人相互的了解简直微乎其微。

    当楚天泽从控戒室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现在还未到晚饭的点,但他的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楚天泽没有吃午饭,控戒室里所谓的治疗又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他现在需要进食。

    来到“囫囵膳房”,楚天泽抬眼便瞧见了顶上的大窟窿。

    第一眼望去他还以为自己幻觉了,现在瞧着到觉得有些意思。

    这清虚宗竟然有能与他一较高下的了。

    “现在有吃的吗?”楚天泽有些懒散地问道。

    过了会儿,一名“囫囵膳房”的杂役从后厨跑了出来,点头哈腰一番,让楚天泽坐下稍等片刻。

    楚天泽并不常来这,但在这清虚宗哪有不认识楚天泽这煞星的。

    这煞星问有没有,就是没有,那杂役也会想着办法弄出一份来,毕竟没有人会想惹这个危险可怖的男人。

    杂役很快便端着极其可口的饭菜送到楚天泽面前,四菜一汤,飘着腾腾的热气,一看就是才出锅的。

    “首席,您慢用。”杂役放下饭菜便想赶紧走人,谁想男人长腿一伸挡住了他的去路。

    “首席,您还有什么吩咐?”那杂役咽了咽口水,小心问道。

    男人夹着筷子,漫不经心地问道:“顶上这窟窿是谁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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