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泽,你还要去控戒室吧,快点过去,莫要让玄机大师久等了。”不知何时,墨河长老以缩地术匆忙赶来,他伸手穿过凶狠的雷光想拍拍青年的肩膀。
谁料青年一个侧身便躲了开来,淡红色的眸子沉着转过来,盯得让人胆寒。
“先去吧,回来再与你师伯道个不是。”墨河长老脸色有些沉重,对楚天泽摆了摆手。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让这些老头子头疼的事了。
楚天泽的嘴角勾了勾,收起暴虐的雷电,状态慢慢变得懒散起来,随后带着些挑衅地意思瞟了墨法长老一眼,便迈着长腿进入了安定司。
“给老夫站住!谁许你进去的!竖子!”墨法长老被楚天泽目无尊长的态度气得身体发颤,他刚准备上前将那顽劣不堪的青年拦下,却先被人按住了肩头。
“你做什么!放手!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护着你那大弟子?我告诉你这次他将我司两名执事打的头破血流,我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我定要去掌门面前状告他!将他赶出清虚宗!”墨法长老说得火冒三丈,那架势似乎有和楚天泽搏命的势头。
“师兄,你冷静下。”
“冷静?我怎么冷静!你休想拦我!今日若是掌门不管此事,我便告到老祖那去!我就不信这清虚宗没有管的住他楚天泽的人了!”
“师兄!”见墨法长老听不进话,墨河长老猛地将声音提高了几分,这才将墨法长老镇住片刻。
“你你你你……”墨法长老被这一喝弄得有些失神,喃喃说道:“你居然敢吼我?真是反了。”
“师兄,师兄,你误会了。”墨河长老连忙将自己这顽固不堪的师兄拉到一边,避开路过弟子疑惑的目光,低声说道:“师兄,真是误会,这事这次真的并非天泽的错。”
“我与你师兄弟一场几十年交情,你刚刚居然敢吼我?”墨法长老还没缓过神来。
墨河长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这也是无计可施了才对自己这位师兄如此无礼。
他与墨法长老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知道以刚刚墨法长老那脾气,他好言好语说什么都听不进的。
他也是难做,偏偏自己最有本事的大弟子居然和自己这师兄天生犯冲,每次他这个夹在中间都里外不是人。
这次好再他那小弟子知道事先与他将前后因果知会一声,不然等他知道了这两人怕已经将这安定司拆成一片废墟了。
墨河长老叹了口气,现在墨法长老还在气头上,但今日之事还确确实实是他这师兄御下不严有错在先……
为了自家师兄那份薄面,墨河长老连忙将话题插到另一事情上。
“师兄,刚刚我在掌门那听到一事。”墨河长老一边手拍着自家师兄的背顺着气,一边缓缓道来:“天隐皇朝那边传消息来了,是有关玄一天师的预言。”
听到玄一天师这个名号,墨法长老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眉头又蹙了起来,“玄一天师是又预言了什么?”
墨河长老露出了一副愁容,白胡子轻晃。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又有浩劫?既然是玄一天师所说,那比不会有错。若是大祸将至,掌门可有什么安排?”墨法长老不由担忧起来,语速也便得急促起来,当他抬起头,却见墨河长老一脸乐呵地望着他,顿时脸又黑了下来。
“你……你骗我?这种大事你居然当做儿戏?”墨法长老恼怒万分。
“师兄,你这便是冤枉墨河了。”墨河叹了口气,满脸无辜,“从始至终,我从未说过预言的内容是什么,是师兄你所想先入为主了。”
墨法长老一怔,一时没了话。
“师兄,我们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了,有些事还当多斟酌几番,不宜太早下定论。”
“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我误会那楚天泽了?”墨法长老冷冷发问道。
“不管怎样,楚天泽在这安定司动手打人都是不对的。”墨河长老连忙解释,态度诚恳,他见墨法长老神情缓和一些便接着说道:“但楚天泽这孩子并不是会无缘无故惹是生非的人,这其中定是有些误会。”
“瞧瞧你说地这话,你是老糊涂了吗!”墨法长老说得咬牙切齿,他不知道是楚天泽给自己这师弟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他这师弟就是个缺心眼。
就楚天泽这种人都不算惹是生非的人?那这天下早就太太平平了。
“我只是不忍心啊。师兄,我们不该宽容些吗?”墨河长老沉默了片刻,眼睛微微阖起,“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从出生便背负着这般命运,这种遭遇实在是让人狠不下心来。”
“天下不公之事何其之多,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如此心软。”墨法长老望了眼自己性子软和的师弟,声音沉了沉,“楚天泽本是九天上界之人的吧?”
墨河长老的脸上有些诧异,随后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
“连九天上界都容不得他,可见他的存在是有多么危险。想当年就不该接下这个祸患,我们根本就没有承担的能力!若是那楚天泽哪天真的不受控制起来,我们宗门上下就是老祖谁又能敢拍着胸脯说能将那暴走的竖子拦住!”墨法长老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个担忧一直埋藏在他心里太久了,“我也不瞒你,刚刚说起人间浩劫,我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你那好徒弟。”
“不会的,天泽这孩子不会这样做的。”墨河长老并不认同,面容变得严肃起来,“若是真有师兄说的这么一天,那墨河便拼上性命阻止,墨河愿以命来赌,赌这个孩子的秉性。”
“荒谬!”墨法长老高声呵斥道。
“还请师兄给我这个顽劣弟子一个机会吧。”话说到这个份上,墨河长老也不再掩饰了,他弯下腰向自己这位师兄行了一礼,“墨河会将他带上正途的。”
“过了这么久,没想到你向我行这一礼竟是为了这么个祸根。”墨法长老转过身,神色不明,“墨河,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师兄!”墨河长老抬起头,只见那墨色的身影已经慢慢远去。
“今日之事我会彻查,从今往后我也不会故意与你那弟子过意不去。”唯有墨法长老的传音在他耳边回荡,“但我会关注着他,只要有一点苗头,我便会提前将他解决。”
“没有人能当着我的面毁了清虚宗。”
墨河长老长吁一声,他知道自己这师兄已经算让步了,而清虚宗的安危是对方最后的底线。没有人比墨法长老更加在乎清虚宗的本身了。
“邵师弟,你在那执法堂真的没受什么伤吗?”临近中午,唐丝丝与邵白二人往“囫囵膳房”赶去,在路上唐丝丝已经几次这般问过邵白了。
“师姐,我真的无事。还好楚师兄来的巧证明了我的身份,我才没被人诬陷。”想到楚天泽,邵白的神情不由柔和了一些。
“楚、楚楚……看来他或许并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可怕。”唐丝丝说得小声,她“楚”了半天,终是没有念出那个名字来。
邵白倒也没有强迫唐丝丝立马转变对楚天泽的成见,因为他相信像楚师兄这般好的人,总有一天大家都会认同的。
与往常相比,邵白与唐丝丝两人来的并不算早,而“囫囵膳房”也早早排起了长队。
两人也很平常一般,按序排入了队伍之中。
但很快两人便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今天有些不同,莫名其妙地有好多人插队,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群结队的,并且就故意插在邵白前面一些的位置。
邵白蹙了蹙眉,他刚想开口,却被旁边的唐丝丝拉住,示意他去别的队伍,不要和那些人计较。
然而这种做法并没有用,那伙人像是盯着邵白一样,邵白去哪,他们便跟在哪里,一炷香的时间下来,邵白排的位置离打饭的地方不仅没有进一步,到还变得越来越远了。
“请不要插队,这样对后面的人不公平。”就在又一人要插进队伍中时,邵白伸出手将人拦住。
他并没有表现的十分气恼,也没有表现得十分懦弱,倒像是在单纯的和别人讲道理一般。
“有病吧你!老子就要插这个队伍怎么了!”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邵白,随后望向人群中那白色的身影,见少女仰着的下巴点了点,便表现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啊,我当是谁!原来是邵家的那傻子!有些人真是天生好命,脑子不行,本事没有还能进这清虚宗,我们这些与你同门的人脸都被你丢没了!”
“插队本就不对,这与我的身份没有关系。”少年伸着手依旧不卑不亢。
“废物,滚一边去!”那男弟子也是急于表现,想得到美人青睐,干脆上了手,直接猛地推了少年一把。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没有推得动?!
“你们怎、怎么还出、出手!”唐丝丝见对方出手,顿时着急了。
邵师弟的身体才好没多久,哪里受得了他们这般推搡!
平时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两只手死死拽住那男弟子的胳膊,不许对方动作。
“哪来的死娘们!起开!”那男弟子没将那瘦弱的少年推动已经很是没面子,现在被唐丝丝这么一拦更是怒火中烧,竟是甩着一巴掌就要往唐丝丝脸上呼去。
然而这来势汹汹的一巴掌,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截住。
“动手打一个小姑娘也是不对的。”少年的目光变得有些不一样,似乎有些恐怖的东西在深处涌动,那男弟子下意识的感觉一寒想将手臂向回抽出。
然而他并没有顺利脱离钳制,少年那只纤细的手并没有看上去那般毫无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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