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也向来不是个会在战斗中对敌人话多的人,说的越多,自己就暴露的越多,若敌人连你的能力都不清楚,那更不用提对方会针对你的能力想出破解的方法。君不见自古无数反派用血的事实印证了那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真也对自己的定义从来不是热血正义会用嘴遁洗白感化反派的主角。
可是面对团藏,真也一点都不介意染上这个话多的习惯,甚至,他稍微有些理解那些反派越是到最后关键时刻越是喜欢对主角说出自己的阴谋的心理了,因为他们想彻底的击垮对方,无论武力的碾压还是心灵的折磨。向对方说自己的算计,让对方认知到从一开始自己就在戏耍对方,看着对方的脸上露出恐惧绝望后悔崩溃等等的表情……定是这天底下最畅快的事。毕竟死太简单了,对方痛一下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怎么可以让对方那么轻易的死掉呢。
真也紧紧地握着小太刀,手背青筋突起,拼命忍耐想要一刀下去将团藏的脑袋砍下的冲动。
团藏还不能死,最起码不能死在这次的木叶崩溃计划中。团藏对‘根’的成员种下了咒印,团藏死了咒印就会跟着消失,被留在木叶的‘根’的残党感知到把事情传开。不能让木叶的人误以为团藏是在这次的木叶崩溃计划中为守护木叶死的。
时止天囚对眼睛造成的负担太大,只这么一会儿真也的右眼便传来一阵剧痛。真也眼中的金色太阳纹渐渐隐去,红色消退,恢复成原本的暗紫色,视野中的画面陡然变得模糊了起来,真也右眼汩汩淌下血泪,头重脚轻,险些栽倒,好在止水及时扶住他。
真也回头看了止水一眼,突然问:“为什么,你要选择守护木叶呢?”
止水张了张口,真也却没有听他回答的意思:“为什么偏偏是木叶,不是砂隐呢?”
止水知道真也还有下文。真也转过头去,自问自答:“因为木叶是我们的村子吧。我们从小就在木叶长大,这里有我们从小到大所有美好的回忆,有我们的家人,有我们的朋友,有我们的恩师,有我们经常去练习手里剑的训练场,有我们受挫时偷偷跑去哭的秘密基地……正是因为木叶有这些我们不想抛弃,不想毁掉的东西,我们才会拼命的守护这里。”
说到这里,真也顿了顿,语气变得激动:“可是如今这狗屁的木叶对佐助而言还有什么啊!伴随他长大的那个家作为案发现场被一条警戒线永远封锁了起来!白色的石灰到现在仍描绘着敬爱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的尸体轮廓留在宅邸的地板上!鼬是灭族凶手,曾经和鼬一起练习的训练场成了他再也不愿意踏足的地方!知情的人的眼里鼬是守护了木叶的英雄,但是木叶有几个知情者,身边每个人都在唾骂灭族凶手宇智波鼬的恶行!那些人有什么资格理直气壮的要求佐助去守护这里!守护这个给他带来一切悲剧和痛苦的根源!”
木叶是加害者,最后赎罪的人反是佐助。
他们木叶究竟凭什么呀?
止水喉咙发涩,胸口堵得慌,面对真也的质问他无法说出任何反驳。
真也发出一声嗤笑:“我确实佩服千手柱间,他能够摒弃两族仇恨和宇智波共同创立木叶,他想过让宇智波斑去做火影,他接纳了宇智波并且试图让别人也接纳宇智波……同时我亦看不起他,他说服了他自己没有说服他身边的人,看看他的好弟弟和他好的弟弟教出来的弟子做了些什么!木叶是千手和宇智波共同创立的村子,他们凭什么把宇智波刨除在外把宇智波放到村子的边缘排挤,宇智波难道不是这个村子的一员了吗!宇智波因此不满有错了吗!”
真也说这番话的时候视线落在团藏身上:“什么是村子,这个问题就如同问什么是家。家只是几个人一起住着的那个房子吗?才不是!有组成这个家的人这个家才能真正的称之为家,有组成这个家的人不管住在哪里都能称之为家!木叶的做法不过是为了房子不会倒塌杀了里面的人!”
许久,止水找回自己的声音:“真也,你在恨鼬吗?”
真也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恨鼬?这件事情错的从来不是鼬。这是站的鼬的立场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我和佐助会活着,尽管鼬背上了叛忍的名头,他也活着,他能看到我们两个不成器的弟弟长大成人,比叛乱后被全部杀死的结果好太多了不是吗?站在鼬的角度,我不觉得鼬的选择是错误的,可是站在团藏的角度我无法认同,以团藏和三代火影的实力地位他们明明有更多的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一切,却选择了最残忍的一种。”
真也说道:“木叶村内忍者百族,每个忍者家族都像是住在木叶这个大家庭里的孩子,当其中一个孩子的想法开始偏激的时候父母最先想到的不是开导,是就此给这个孩子定了罪从此看着他的一言一行带上了颜色完全没想过给他改正的机会,他们杀了这个孩子,还口口声声的说这是为了保全其他孩子为了这个家能幸福下去,要这个孩子的后代对他们感恩戴德——简直笑死人了啊!”
志村团藏身上仅有一点是被真也承认的,阳光投射下来,只要照到了物体就必然有黑暗面,有很多东西只有在暗中方可进行。
真也面向止水,认真地说道:“我会用我的办法把木叶变成我理想的样子。你要阻止我吗?”
他话是这么问,心中却很清楚止水是没有能力阻止他的,为了团藏右臂的写轮眼开启万花筒止水的双眼别天神全用在了团藏身上,纵使别天神让止水免除被大蛇丸控制意识恢复自主,秽土转生之术本身并未被破坏,通灵契约依旧存在,大蛇丸随时能解除秽土转生之术。
止水听了真也的话一愣,他原以为真也是恨木叶的,会想毁掉木叶。他松了口气,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放在了真也头上,无关实力,真也在他眼中是鼬的弟弟,那么对他而言就更是弟弟一样需要照顾的角色:“真也,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很高兴。或许你再早出生一些,哪怕和我们同龄,也不会有像我们这样的结局了。”
止水的‘我们’是指他和鼬,真也现在的年龄和鼬灭族时的年龄相差不多,止水毫不怀疑,假如宇智波灭族时真也和鼬同龄,以真也的心智和实力一定有办法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
真也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那么,你愿意留下看看我理想的木叶吗?”
止水登时明白过来:“你需要的话,我非常乐意留下来看看那个你理想的木叶是什么样子。”
止水虽然是自杀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与其说止水是自己自愿自杀,倒不如说那样的情况下他唯一能选择的只有自杀。
止水是当时宇智波一族实力最强的忍者,他的万花筒写轮眼拥有的别天神幻术更是令所有人又忌惮又想据为己有的能力,如果被宇智波一族得知团藏夺走了他的右眼,只会激化宇智波一族和木叶高层的矛盾提前引发政变,而他的左眼也会被宇智波一族的其他人夺走,这不是止水想要看到的。
止水仰头眺望远方,就像真也说的,他们守护木叶,不过是木叶里有他们在意的东西罢了。
……
……
与此同时,四紫炎阵中。
大蛇丸利用秽土转生之术召唤出了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尽管两位火影没有如止水那般保留自我人格导致实力不比生前十分之一,可是这种传说级人物的十分之一实力已经足够秒杀一般上忍,还要算上秽土转生之术所带来的不死特性,逼得三代火影不得不祭出了禁术——尸鬼封尽。
大蛇丸的灵魂被死神扯出了一半,他忍术无法使用,唯一可以操控的草薙剑也被碍事的猿魔握住避开了三代火影的要害,这样拖下去三代火影会死没错,同样的,死神也会将他封印。死神的拉扯力越来越强,大蛇丸的五官因愤怒和恐惧开始扭曲,忽的,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蛇丸看着三代火影缓缓地开口:“你就不好奇吗?为什么叛离木叶多年的我能制定出如此周密的木叶崩溃计划?”
三代火影瞳孔骤缩,大蛇丸感受到死神拉扯他灵魂的力道陡然变轻。
大蛇丸笑了,在一旁的猿魔看来这个笑容充斥着满满的恶意:“当然是有人在木叶配合我!”
三代火影猛地咳出一口鲜血,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大蛇丸,连质问的力气都没有了。大蛇丸疯狂地大笑起来,为了确保三代火影能听清楚每一个字,拔高音量一字一顿道:“是团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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