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轮回到医馆的时候, 恰好碰见一个淡蓝色小褂的年轻姑娘站在医馆门口, 她脸上带着一股羞涩和不好意思, 整个人在原地转了好几次。
“啊, 那个请问你们知道这家医馆的主人在吗”年轻姑娘抿着细细的嘴唇,不好意思地问道。
“在的。”
因为日轮的声音太小了, 所以山村贞又重复了一遍, “他在。”
是来看病的吗看着也不像啊。
年轻姑娘小小地点了点头。
三个人一齐进入了医馆。
已是夜晚。这天的夜光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让人升不起什么快乐的情绪来。
淡蓝色小褂的姑娘有些局促不安地在四周望望,正好与和银古“道别”的鬼舞辻无惨对上了眼睛。
“兄长大人”那姑娘敷屋芳子小声地叫唤了一下, 但是其中的惊喜之意不难看出。
无惨的面色意外地变得有些沉重。
在这千年的岁月里面,每个一段时间他都会夺取某个人类的身体, 然后假装成他并以这个人的身份活下去。
说来好笑, 鬼舞辻无惨个人是没有任何收入的,他的资金通常是上弦之六蕨姬在花街当花魁和上弦之五玉壶卖壶赚来的。
因为经常有这种难堪的窘境,所以他干脆每次选择人类躯壳的时候都是选一些家境富裕的人家。
比如说他现在这个伪装的身份敷屋政江。
但是很讨厌的一点是,人与他周围的人构成了许许多多的关系,也是说,他所伪装的人类必然会有一些家人。与那些人类家人相处时, 他总是要收敛起自己那副易怒的模样, 否则很快就要更换躯体, 而这具被丢弃的躯体说不定会引起鬼杀队的注意。
敷屋政江有一个叫作芳子的, 年芳十九的妹妹。五官端正, 眉目清秀, 走在大街上也可以算是一个清新的美人。
但是由于父母的关系, 兄妹两人很早以前就分开了。但是由于小姑娘的心思,他们两个之间还会有一些书信联系。
但是无惨很讨厌和人类写信,因此,每一次他都是叫别人随意编了自己再抄过去的。
但是由于是亲兄长大人笔记,芳子自然没有怀疑她这位兄长的真实性。
今天,为了某件不好意思的事情,她前来寻找告别自家已久的兄长大人。
无惨眯着眼睛,最终还是从喉间溢出了一声嗯。
山村贞在旁边对着日轮的耳朵说“哥哥长得好看,妹妹也长得好看。果然一家人的脸都是相传的可恶啊,我妈妈明明那么漂亮,为什么我就随了那个混账老爸的模样。”
日轮深深地看了一眼敷屋政江医生。
他想要知道自己的笛子去哪里了。
可是他的笛子那么卑贱,一分钱都不值得,到底会有谁想要它呢
黑猫轻盈地跃上房顶,它的皮毛在黑天下显得有些油光发亮。猫咪金色的瞳孔里射出恐怖而诡异的光,然后直直地投落在地上。
日轮抬起头,看见了那只黑猫。
黑猫的印象从他的脑海里浮了出来。
一模一样的猫。
黑色的曾在哪里见过的猫。
“帮我抓住它”日轮抓住山村贞的胳膊,喊道。
黑猫的皮毛悚了一下,而后飞也似地逃走了。
“哈搞什么别抓了别抓了袖子要掉了”山村贞脸上一股子“你好烦”的表情,但是介于日轮的手越抓越紧,眼睛也快变成瞪视状态了,因此,他不得不去做。
“行”
山村贞一跃跳上了屋顶。
医馆同周围的一排房屋连接了起来,一条并不平整的狭道通向尽头。
黑猫灵敏的身姿在屋顶之间跳跃,它的影子在那些瓦片当中若隐若现。
山村贞虽然有一米七几,但是行动的脚步也很轻盈。他的每一个脚步都没有发出巨大的声音,也没有踩碎任何一块瓦片。
但是这只黑猫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黑猫。它那么小,却那么灵活。每当山村贞有抓到它的趋势的时候,对方又是一个跳跃离开了他所能捕捉的最大范围。
“奥日”山村贞忍不住爆了粗口。
而这时的黑死牟还在厌烦这个人类为什么要对他穷追不舍。
果然笛子的事情被发现了吗
就像那次一样。
金色的瞳孔向外放出明亮的光线,幼小漆黑的身影在月亮的表面划过一个弯曲的弧度。
能够拜托这个讨厌的人类。
于是他纵身一跃。
跃入了某个颇为冰冷的怀抱。
“抓住你了。”日轮抓着黑猫的脖颈,努力做出恶狠狠的表情来,“是不是你嫉恨我所以偷了我的笛子快点还给我。”
第一次遇见那只黑猫的时候,日轮视而不理。
第二次遇见那只黑猫的时候,他驱赶了对方并说了一句“去去”。
他看上去真的好想要被人类收养的样子
但是绝对不会是他。他不能够。
因为这个而讨厌他了吗
日轮的手劲稍微变得小了一些。
黑猫不吭声,就用那双金灿灿的眼睛盯着他。
两只眼睛里写满几个大字我没偷。
真诚得日轮马上就要相信了。
“呀,这只猫我之前看见它叼了什么东西扔到我家边上的草丛里面了。”
敷屋芳子突然惊讶地说道。
“嗯我记得好像是一根笛子来着。”
当场说谎被人揭穿的黑猫终于喵了一下。
无惨觉得这都没眼看了。
搞什么啊
为什么连根破笛子都要偷啊你不是有一根了吗
作为能够阅读所有鬼思想的鬼王,无惨曾不止一次在黑死牟的大脑里面见过那根笛子。
一根普普通通,简直没有任何两点的笛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对方的大脑里。
一开始是完整的笛子,后来则是断成两截的笛子。
至今为止,无惨也依旧能够看见那根断掉的笛子藏在他的里面。
日轮的手劲又变大了。
“你这只坏猫。”
黑猫露出了难以言表的讨厌人类的表情。
日轮放开了手,黑猫啪地一下跳到地面上,然后再度跑没了影子。
芳子问“是你的东西吗”
日轮有些局促不安。
“嗯可以还给我吗”
山村贞怕对方听不见,又把这话重复了一遍。
“嗯炽那个,那个,我朋友捡到了那根笛子,现在还在他手里。”因为差点就要提起她喜欢的那个人的名字啦,芳子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了起来。
山村贞想是恋爱的酸臭味。
芳子又说“你能等一等吗我要么回去拿了还给你。”
麻烦一个年轻的姑娘什么的
“不用了,待会儿,我们跟你一起走吧你等会是要离开,对吧”山村贞问。
“嗯嗯”芳子连声应答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兄长大人兄长大人,你借给我的钱我下个月一定会还的”她用很天真的口气喊道。
真是不想再见她
但是无惨假扮的敷屋政江并不会不对自己的亲妹妹表态。
“不急着还。”
无惨转头又对日轮说“直接离开了么如果直接离开的话,带一点东西再走。”
日轮点了点头。
无惨又转身进入了屋子,把之前银古留下的可以缓解「病发」速度的「药」交给了对方。
“这是「幼睡」,是能够短时间抑制疼痛并且抑制其余两种虫行动能力的虫。”
“另一种”
日轮没有听见他与银古之间的对话。
“哦我忘记你那个时候没有在听”山村贞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把自称虫师的银古的话转告给日轮了,“有个白头发的家伙说,你身体里有两种虫,春回你是知道啦,另外一种好像叫e青色彼岸花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着。明明是虫子,居然叫了花的名字。”
青色彼岸花
感觉又好像在哪里听过。
“唔用这个就可以了吗”他指了指幼睡。
“短时间。最好还是提早把青色彼岸花拔除。”
然而死亡概率基本上等于百分之百。
后面这句话无惨没有说。
在对方死之前,他肯定能够想到办法把青色彼岸花提取出来。
因为他是鬼舞辻无惨。
山村贞摸了摸额头,想说话又不敢说。
要是被红花夜那个小鬼知道了,肯定要哇哇大哭吧
山村贞扶着日轮跟随在敷屋芳子的后边。
其实山村贞原本是不同意对方今夜就出来走动的,毕竟他还这么虚弱。
但是日轮太固执了。为了那一根莫名其妙在他心里占据了极大分量的笛子,他竟然甘心拖着浑身疼痛的身体走动。
芳子怕冷落了两人,不时说两句话。但是两名少年同一位已经有了心上人的年轻姑娘之前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聊的,所以气氛稍微有一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芳子提醒道“那里就是我家啦。”
一间十分朴素的小房子,周围围着一圈篱笆,篱笆里面的小田地里种着一些平日就可以食用的蔬菜。
屋子里面点着灯,柔和的灯光向外偷出,窗纸上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突然感觉好安心。
在面对这样的环境的时候。
听到了他人的脚步声。
房子里的人欢快地走了出来。
“芳子”
田中炽叶所喊出的这两个字眼里面,充满了无法掩抑的幸福。
可是他随后发现,芳子是跟着两个“男人”回来的。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他看见了一张曾经在他眼前惊鸿过的脸。
“诶你不是那个月光下的神仙吗”
说完之后,他被自己的蠢给羞得用手抱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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