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还给了猗窝座先生。
日轮感到自己的脸庞红得像是被蒸熟了一样。
都怪红花夜真是的好羞耻啊。
简直就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回去的时候, 日轮还在因为这个而手和脚的动作都错乱了起来。没有自觉的红花夜还在一旁叨叨那个衣着暴露他到底懂不懂啊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小小年纪已经练成了中年妇女的嗓门和絮絮叨叨的红花夜今夜的话格外的多, 比平时要多得多得多。
其实稍微有一点点烦
红花夜瘪了瘪嘴。
“哥哥”他很小声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
红花夜抬起眼, 小手死死地抓住了日轮的衣服,“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啊”
“没有的事, 你可是我弟弟。”虽然有的时候是觉得挺烦的啦, 但是怎么会呢“怎么会讨厌你呢”因为现在身上还寒寒的, 所以日轮没有抱一抱对方安慰他。他只是伸出自己稍显冰凉的手,轻轻贴了贴对方的额头。
红花夜的眼珠转了一圈,转而用更小的声音说“蝴蝶居里的人说我很讨厌她们居然说,哥哥以后一定会因为我太讨厌而把我丢掉的”
日轮“这不就和爸爸妈妈在你小时候威胁你要把你丢掉是一样的话吗不会吧, 你连这个也放在心上吗你今年可是要到十岁了啊。”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用夸张的语气说道“红花夜真是天底下最笨的小孩啊。”
最笨就最笨。
今天认了。
“可是她们说得有理有据的她们真的好讨厌。特别是那个红头发的女姐姐,她说话里总是带刺。”红花夜本想不客气地直接喊对方女人的, 可是又顾及着哥哥在这里,于是立马换了个称呼。
不过真的好别扭。
“绪方小姐她是个好人啊。”
这段时间, 一直是她在照顾昏迷不醒的小贞。就算是对方醒了,绪方红叶也有无微不至地照料这个被上弦之贰重伤旳病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还说下次再见到我要用扫帚把我打出来我不要回去啦, 哥哥,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妈妈也想回去了吧, 她看起来好不自在的样子。”
从小就在偏僻的小村庄成长的郁里,本来就很难习惯紫藤家的生活。而一来到较为繁华的城市, 她整个人的局促感便比原来更加的深刻。
“还要再呆一段时间啦对了, 不要总说别人坏话。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把这一点给我好好记在脑子里啊以后你和别人相处的时候该怎么办啊”日轮总是很担心这个。但为什么会有现在这个结果完全是他惯的。
他他只是感到很愧疚。
如果没有他的话, 红花夜一定会长成很好的孩子的。
他们就这样说说走走,然后回到了蝴蝶居。
“呦日轮,终于看到你了。我有事情忘记跟你说了。”山村贞原本是坐在轮椅上的,在听到熟悉的人声的时候下意识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身体缘故而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日轮小跑过去。
“怎么了吗”
“是有关你的病的事情。小鬼,回房间里睡觉去,不睡觉就自己玩去。我和你哥哥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就你事最多”红花夜摆了张鬼脸,这次却不磨磨蹭蹭,直接就离开了。
日轮在一旁顺势坐了下来。
山村贞调整了一下思路,他避开了百鬼丸的事情。
“我在医馆里的时候就是你昏迷的时候,听见了一个自称「银古」的男人和敷屋政江医生的话。银古说,使你变成这样子的那个虫叫作「青色彼岸花」,是是导致你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山村贞咽了一口口水,把“会吸食生命力”这一条吞回了肚子里。
总会有办法的。
“还有”
“还有”
山村贞问“你最近这两年是不是总是会想起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自己明明没有经历过却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记忆”
日轮迟疑着,然后点了点头。
“啊。银古说,「青色彼岸花」是会将人的前世记忆带给这个人的虫。所以说,你想起的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是你前世所发生的事情。虽然觉得他在想瞎话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在瞎讲话啊人怎么可能会有前世今生呢那不是天堂地狱都一齐有了吗别吧那是不是有一天会出现一个恶人把地狱里的恶鬼全部放出来我对付鬼就挺吃力了,来一群恶鬼还不得弄死我。”山村贞翻了个白眼。
日轮说“毕竟人世间是千奇百怪发嘛说不定也有这回事来着。
不过如果那些「继国缘一」的记忆是属于他的前世的话为什么他是这样的一个人
紫藤日轮所得到的记忆当中,「继国缘一」从小就是一个天才,一个可以用“冷酷”这个词来形容的天才。这里的“冷酷”,并不是指个性上的冷酷,而是行为上的。并不是指他不近人情,而是由于缺乏相应的人间知识而相当的冷静。
超乎寻常的冷静。
遇见魔神也丝毫不慌张,看到死人的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哀伤而不是害怕。
毫无疑问,继国缘一是一个相当强大的人
还有那个
前段时间,有一想起了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那段记忆所记录之事发生在一个月亮很圆的晚上。那个夜晚的月亮已经圆到、亮到一种极端不详的状态了。看见这轮月亮的人都会被这些邪恶的月亮所影响,自而内心升起可怕的想法来。
日轮所接收的那段记忆相当的模糊,模糊到他只能够通过打扮来辨识他人。
画面当中只有两个人。
一个站着,一个倒在地上。
一个穿着红色的小褂,耳垂上带着一副日轮花耳饰,另一个头发则是鬈曲的黑发,身上的衣服上有华丽的暗色花纹。
一个持着刀,另一个则身上全是伤口。但是那些伤口瞬间就好了。
后者大概不是人类。
两人对峙之间,月亮恐怖地将两人笼罩在一方狭窄的空间当中。红发的剑士举着他红色的刀,用日轮从未听过的愤怒的语气道“绝对不会放过你”
“鬼舞辻无惨无论你跑到哪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那么的愤怒,愤怒到世界上所有的火焰都在同一时刻喷发出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愤怒的他身上有掩抑不住的极大的悲伤,好似整个世界将他遗弃在一个黑暗的、没有光的小角落里
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
众鬼的最终源头,带来一切痛苦、悲弃、灾难的源头。
头好痛
“没事吧”这回轮到山村贞反问了。
日轮只注意到对方与自己丝毫不同的宽厚的嘴唇。
“没事”
“不要再说我了,你怎么样绪方小姐最近看起来很辛苦的样子伤得很严重啊。”日轮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去说这件事情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对方伤痕交错的脸颊。
“这个是什么”他的手指摸上一块红色的疤纹。
“这个不知道。前段时间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脸上有这块东西了。感觉和雾气挺像的来着谁知道呢”山村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是伤疤就更无所谓了,我也不缺这么一块。你呢你的脸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遮起来我一直想问来着,但是大概是脑子被打到了所以近些日子经常会忘记事情。”
雾气状的红色斑纹
日轮对着山村贞撩开那些又细又软的暗红色头发。头发之下,那盘踞了大半张侧脸的红黑色的可怖斑纹给人以巨大的冲击感,让人一瞬间以为自己见到了什么来到人间的妖魔鬼怪。
“很可怕吗”日轮问。
“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山村贞即将伸出去的手又立马缩回,藏在了背后。
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缘一,你兄长大人他最近变得好不对劲」
「兄长大人他,是绝对不会投靠鬼舞辻无惨的。」
这段记忆突然之间打断了山村贞的思绪,他变得有些茫然不知方向。
“果然还是”日轮还想说什么,却被山村贞直接打断了。
“根本就不可怕,没必要遮起来。那些会害怕的,不过是一些傻子真是的,你不觉得这些斑纹长得像火吗就像是一团巨大的火焰。”山村贞试图用自己贫乏的词汇去描述那团斑纹的形状,可是一瞬间,一个描述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吐出。
“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死去了的火焰一样。”
山村贞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讲了什么。
他看到了日轮相当慌乱的表情。
“太阳一旦离开,月亮就会死去。”天上的那弯宵月,高高地挂在一个方向的浅淡云雾下。
无名斜着眼睛看着那明亮的月亮,和周边不甚亮的几枚星星们。
“那是因为月亮本身不会发光。它之所以会被人看见,是因为太阳给了他亮光。一旦太阳离开,它就再也没有办法从别处得到光亮了。”
“月亮就死了。”
“那它为什么不努力去发光”缘一问。他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膝盖,下巴顶在膝盖上。
无名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超出了自己的知识范围。其实刚才那些他也是从别人那边听来的。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他在自己所能想象的所有东西里面挑了一样出来。
他将月亮比作了人。
他说“因为月亮是一旦孤单就会无所作为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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