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入V第五十八章 陈9年老4花雕6好喝3吗?
苏崇文替自家女婿的担心, 纯粹就是瞎操心。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且不谈苏鲤的面容本就生得姣好,一直被杨绣槐念叨的小饼脸蜕去了志气,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 为她的眉间添了些许精明, 走南闯北三年,她的脸上又添了几分英气在燕棠眼里,苏鲤的表情生动, 一颦一笑都美得让人窒息,就算是被苏鲤管着,那也是一种享受。
苏崇文实在享受不来。
告别了并州董知州, 苏崇文一行人往老家而去,董知州在酒醒后,转手就来了个骚操作,他将苏崇文同他说过的那些话都写了下来, 让匠人雕成了石碑,立在了衙门一旁, 说是要日日警示自己, 实则是将自己绑上了苏崇文的大船, 勉勉强强算是望侯门生, 之后在朝堂里,他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 虽然这个靠山不一定会给他靠。
董知州的骚操作刷新了许多官员的眼界, 那些无根无基的官员们纷纷效仿, 说是要将望侯的教导立在心中,日后定要忧百姓之忧,想百姓之想这些官员都给自己脸上贴了一层金。
距离上次回老家,已经过去了七八年。
这七八年里,足够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譬如说,杨绣槐的亲大哥杨大山已经在两年前故去,坟头上的草也长到了与人膝盖骨一般高的位置。
杨绣槐回老家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结果一下马车就听闻到这样的噩耗,老太太险些瘫在地上。
由伺候的下人扶着走到了杨家老宅,葛芦花如今老态尽显,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发现自家小姑子有什么问题都能尽力相帮的精神老太了,两位老婆子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杨绣槐抹着泪问葛芦花,“嫂嫂,我哥去了,你怎么也不让人带封信过来,我连我哥的最后一程都没能送啊”
葛芦花老泪纵横,“是你哥吩咐的,说是不知道你们是在南疆还是在京城,捎信过去太麻烦,而且你们的日子过得安生,没必要为了他的丧事奔波。就算家里再富,路上颠簸的日子都不好过。再说了,我和你哥老了,你和苏耕也不是年轻人了,让你们在路上颠簸一阵子,万一生了什么病,你哥在下头也不安心。”
杨绣槐听了这话,又是一通撕心裂肺地嚎啕,她差使下人去县城的酒楼里买了一大桌子酒菜,趴在杨大山的坟头哭了半天,最后是被苏崇文和苏耕给拖起来的。
不只是杨大山去了,张春芽的娘家爹也去了,李大妮的爹娘倒是还在,可因为李大妮的弟媳不孝顺,兄弟也是一个耳根子软的,被婆娘挑唆几句就忘了爹娘的亲,李老头和李老太晚年的生活那叫一个水深火热,叶桂枝的娘家倒还算是安宁,可一直都偏疼叶桂枝的叶老头子在年初的时候也驾鹤西去了
苏家人这次回家,就好像是集中奔丧来的。
所有人都哭嚎了个痛快,最后张春芽把娘家亲娘张老太带上了,她说,“我现在还缺你一口饭吃你留在家里整日哭得病恹恹,是嫌自己命长吗跟我到北疆去,换个地方,眼不见心不烦,再找几个婆子搓搓麻将摸摸牌,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神仙一样的日子,留在这儿干啥一大把年纪了还给你孙子媳妇儿搓尿布”
张春芽原本就同娘家的关系不大好,看在娘家爹娘的份上,她时不时还给家里捎一些金钱财务回来,这会儿发现自己最牵挂的爹没了,亲娘日子不好过,瘦的和稻草人一样,大冷天还得蹲到河边去给重孙搓尿布,张春芽的脾气直接就炸了。
她兜里有钱腰板硬,指着娘家大哥和娘家嫂子剜心地骂。
时间就是一把猪饲料,总能把人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喂养。张春芽当初叉腰骂娘的时候,嘴里喷出来的话那叫一个低俗粗鄙,后来跟着苏崇文家走南闯北,赚了不少钱,她就给自己冠了一顶体面人的帽子,那些把人祖宗十八代全都挖出来骂一遍的话,她是说不出口了,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战斗力。
不能明着骂人,还不能阴阳怪气地损人吗
张春芽骂娘家大哥和娘家大嫂的话,就连苏崇山都没听过,那完全就是绵里藏针,针针见血,明明没有一个脏字儿,却让她娘家大哥和娘家大嫂恨不得刨开祖坟躺下去,再被张春芽骂下去,夫妻俩怕是连含笑九泉都不成了。
一种米养百种人。
李大妮和张春芽妯娌俩这么多年一直都待在一块儿,张春芽完完全全地解放了天性,遇到了真实的自己,李大妮就豁不出去这张脸。
她看着自家老爹老娘被弟媳折腾成那个样子,看着自家兄弟被家里的婆娘管得连腰板都挺不直,心里都快气炸了,但她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只能吃了承托铁了心地说,“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爹娘必须跟我走,看看爹娘跟你们一块儿过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你看看爹娘穿的都是什么衣裳,吃的都是什么东西,爹娘年岁大了,还需要像奴才一样伺候你们你们真真真是太过分了”
李家兄弟是个二皮脸,“姐,这都是爹娘自己愿意的,他们要是不同意,我还能拿鞭子赶着他们去做”
“你做不出来,可你那丧尽天良的婆娘呢李大柱,那是你爹,是你娘,你但凡有半点儿良知,能让爹娘过程这样娘的年纪比我婆婆还要小两岁,你看看我婆婆是什么样,再看看咱娘,说咱娘比我婆婆大二十岁都有人信”
“爹娘必须跟我走,由不得你们另外,从今往后,别想再找我要一个铜板儿,门都没有我每年寄钱回来,是让你们给爹娘买吃买穿的,你们又是怎么做的自己吃的和猪站起来似的,爹娘瘦的就和猴儿一样,我看着就心酸”
李大妮直接断了家里兄弟的财路,声明了自己的立场,往后一个铜板也不往家里寄,这下轮到她爹娘着急了。
“大妮啊,咱家就这情况,就这条件,你不能嫌你弟,他做的已经很好了,你的日子过得顺,你不能不管你弟啊,娘家兄弟是给你撑腰的,你若是不要娘家兄弟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谁来给你撑腰。”
李大妮被她亲娘这句话噎得一口气没捯过来,最后直接喷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她打算学张春芽一次,在娘家撒一场泼。
“我呸连自己的爹娘都不管,我还指望他给我撑腰他连自个儿都撑不住爹娘,你们自个儿决定,要么你们跟着我走,他们夫妻俩自个儿带孩子自个儿过日子,日子过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要么你们也留下,就当没生过我这个闺女,我也当没你们这样的糊涂爹娘反正银子铜板,之后想都别想”
心软的人一旦被逼得不心软了、绝情了,那估计连人都不算是了。
李大妮的爹娘自以为十分聪明地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来,他们先跟着李大妮走,等之后有了机会,再找李大妮要点钱,寄回家来接济儿子儿媳,可老两口嘀咕了李大妮的心狠程度。
李大妮答应给老两口养老,那是真不带半点含糊的,好吃好喝供着,到了换季的时候,裁缝就给请来了,但老两口如果想要从李大妮口袋里掏点银子出来,想都别想。
李老太变着花样要钱,一会儿说自己想吃这个,一会儿说自己想穿那个,一会儿又说自己头疼脑热想花钱请个大夫过来看看,李大妮一眼识破李老太的诡计,直接把自己的贴身大丫鬟给李老太派了过来,她让那贴身大丫鬟捏着钱,李老太想要吃什么穿什么都给买,想要请什么大夫也都给请,唯独有一件事不行银子万万不能到了李老太手上。
李老太担忧得茶不思饭不想,还憋出一个绝食的损招来。
李大妮经商多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李老太以为自己绝个食就能拿捏得住李大妮,真是太小瞧李大妮了。
李大妮听贴身大丫鬟说了这事儿之后,亲自去了李老太和李老爹住的那偏院一趟,她看看躺在床上装死的李老太,道“您想饿就饿着吧,反正我大鱼大肉供了这么多天,一顿两顿不吃肯定没事,就是一天两天不吃,那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李大妮又转身去问她爹,“爹,崇水让小厮从酒楼里买了陈年老花雕回来,我让人炖了卤肉,你要不要去整点儿”
李老爹乐呵呵地爬起来,“要”
李老太险些气晕过去,等李老爹吃饱喝足回来,她气息奄奄地问,“怎么样,卤肉好吃吗陈年老花雕好喝吗”
李老爹纳闷,“你问这个干啥,卤肉你吃过,陈年老花雕你也喝过,问这问题有啥意思。”
李老太气得肚子疼,“你是吃饱喝足了,我还饿着呢”
“那是你自己不吃,又不是大妮不让你吃。”
李老爹躺下,摸着肚皮打了个嗝,说道,“你非要和自个儿过不去,能怪谁明知道大妮被大柱夫妻给气着了,你也知道大妮是孝顺你才故意置气闹,你还非要和大妮对着干。”
“都说商人是从其他人身上剥皮拆骨熬油赚的钱,你觉得闺女会是善茬你想饿着就饿着吧,反正我不陪着你挨饿,这么舒坦的日子你不过,非要折腾,实在想不明白,你是图了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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