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雍说明日便离开”闻鹤坐在桌上, 吃着早餐, 有些疑惑地问道。
宗玚点头,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他不是说要在胡杨林小镇停几日么, 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闻鹤挑眉, 不知道岑雍的用意。
这时,门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岑雍不知哪时候已经回来了, 正靠在房间门上,伸手敲了敲。
“本来是要停几日再离开的。”岑雍回头,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风雪, “但这几日风雪愈烈, 看来几天内等不到风雪小下去了。”
“更何况, 今晨我收到信,父亲还是希望能早点见到你。”岑雍皱着眉开口说道。
“这样么”闻鹤有些惊讶, “那明日出发”
“不, 今日便出发。”岑雍轻咳一声说道,“门外车马已经备好,出发吧。”
“好。”闻鹤与宗玚一头, 准备跟着岑雍一起走。
毕竟看着这门外的大雪, 看来短时间内没法等到风雪渐消, 还不如尽早离开为好。
对于闻鹤本人而言, 她其实也希望早点见到在这个时空中她所谓的“父亲”。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他爸, 或者他只是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一路风雪兼程, 再加上一路上路途顺利, 所以闻鹤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朔方国都城襄城外。
“就是这里”闻鹤从马车窗外探头往外看。
出了大乾朝的疆域, 宗玚也不愿每日闷在马车内,此时正骑着一匹骏马,与岑雍并肩而行。
“是。”岑雍答道,忽地叹了口气道,“我亦多年没有回来了。”
“也对”闻鹤看着岑雍的脸说道,“你好像确实是到大乾朝当奸细很多年了。”
“探听情报的事情,能叫奸细吗”岑雍挑眉,似乎并不认同闻鹤的说法,“不过我去大乾朝,确实是有目的。”
“什么目的”闻鹤有些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要跟你说”岑雍嫌弃地看了一眼闻鹤,便没有再说话。
岑雍走在前头,领人入了襄城。
不多时,已到了皇宫之外,闻鹤看着眼前这座与大乾朝别无二致的皇宫,叹了口气。
“有什么好叹气的”岑雍扭过头,看了闻鹤一眼,“乾朝皇帝怜你,将你认作她女儿,我朔方国皇帝亦要认你,你为什么还叹气”
闻鹤抬起头,看着岑雍说道“你看这皇宫,难道不像一个牢笼吗”
“对于弱者而言,当然是牢笼,对于强者而言,它是棋局。”岑雍漫不经心地开口,命人将闻鹤从马车上带了下来。
“走吧,入宫。”岑雍朝闻鹤伸出一只手,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宗玚翻身下马,不远不近地站在闻鹤身后。
“宗小将军,你不一同前去么”闻鹤回过头,看着宗玚说道。
“他身份特殊,怎么能跟着我们一同入宫”岑雍双眸紧紧盯着闻鹤看,“包括你,在我们看来,也是乾朝的人。”
“你大可不必将我们带来。”闻鹤皱眉,并没有认同岑雍的说法。
“你不愿意见他吗”岑雍忽然开口。
他话语中的“他”很明显指的就是闻鹤的父亲。
“闭嘴,走吧。”闻鹤将大氅的带子在脖子上系好,拢紧衣袖,朝岑雍走过去。
她的脚一踩上积着雪的白玉石阶,便回过头看了一眼宗玚。
只见宗玚站在雪地里,稀疏的雪花慢慢落下,他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
“别看了,你家小将军并不是蠢人。”岑雍回身,对着闻鹤说道,“半日不见,他也不会丢了。”
“你们不会把他抓起来吧”闻鹤狐疑地看了一眼岑雍,表示非常怀疑他的人品。
“怎么可能,我也得抓得住他啊”岑雍直呼冤枉,“若不是他,恐怕你早就回了我朔方国了。”
“既然如此,我也便放心了。”闻鹤捏了捏眉心,“走吧。”
她一路跟着岑雍穿梭在皇宫里,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
闻鹤觉得自己是紧张了。
毕竟她确实怪想自己爸的。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她爸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闻鹤心里塞满了疑问,看来只有见到这位自称是她父亲的朔方国皇帝,她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了,他说今日就在这里等你。”岑雍领着闻鹤,来到皇宫内一处装饰奢华的宫殿之前,侧身让出了一条路。
只见宫殿门口守着好几位侍卫,表情严肃,手上的武器闪闪发亮。
而那位传说中的朔方国皇帝,就在这个宫殿之中。
闻鹤走上台阶,只见侍卫不言不语,自动为她让开了路。
“你不一起去么”闻鹤扭过头,看着站在宫殿门口,站着没有动的岑雍。
岑雍是她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了,若他都不同她一起进宫殿,闻鹤感到有些慌张。
“你不是说要照顾好你家小将军么”岑雍抬头看了闻鹤一眼,没有动,“我这不得去看看他,你自己进去吧,他恐怕不太愿意见我。”
“为什么”闻鹤有些好奇,正打算再问岑雍一些问题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往后退了两步,离开了。
“什么人呐”闻鹤只能自顾自地走进了宫殿之中。
一走进宫里,便有漂亮的宫女迎了上来,朝她行礼道“敢问是闻鹤公主”
闻鹤思索片刻,方才应道“是我。”
“见过闻鹤公主。”几位宫女齐声应道,“皇上正在殿内等您。”
闻鹤心想她家这个老家伙这次牛逼了,还会使唤宫女来接她了。
于是她点点头,跟着宫女往殿内走去。
走过了好几道回廊,闻鹤总算来到了宫殿外,镶金的殿门微微开了一条缝。
“是这里了。”宫女朝闻鹤微笑,为她推开了门。
“陛下,闻鹤公主来了。”宫女轻声对着殿内的人说道。
与此同时,大殿中传来一声丢笔的清脆声响。
紧接着,闻鹤便听到了几声有些慌乱的脚步声。
闻鹤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胸腔中的一颗心砰砰跳着,终于是抬步走进了大殿之中。
宫殿里很明亮,耀眼的日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里,而站在闻鹤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子,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闻鹤抬头,只见站在眼前的人,确实与自己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就连她遗传过来的,眉间的那一点痣都长在同一个地方。
他的面容有些苍老,但仍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影子。
“老头”闻鹤觉得自己有点激动,连忙拍拍自己的脸颊说道。
“有你这么叫自己爸的吗”皇帝站在闻鹤前方不远处,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呼唤,忍不住开口回道。
“这不叫了二十多年了,习惯了。”闻鹤看着眼前朔方国皇帝眼神中熟悉的影子,开口说道。
她的语气还是有些拘谨,毕竟加上在这个时空中度过的时光,她都将近二十年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你真的是鹤儿”皇帝看着闻鹤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不敢置信地问。
闻鹤随便找了个椅子坐在,抬头看自己的父亲。
两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对上,多年的默契让闻鹤确认眼前此人肯定就是自己那个狗币老爹。
“那还有假”闻鹤反问,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起来。
“不可能。”朔方国皇帝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女儿没长这么好看。”
闻鹤口中含着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听听,这个人说的是什么话。
“想不到吧”闻鹤得意地喝了一口茶说道,“你女儿还能有这一天。”
“那你更想不到吧,你老爹我还有这一天。”朔方国皇帝得意洋洋地翘起二郎腿。
“朔方国还没给你整垮”闻鹤挑眉,露出浮夸的惊讶表情,“这朔方国的百姓可太惨了。”
“我治理有方,马上我就要吞并大乾朝,统一整个大陆了好吗”皇帝拍拍桌子,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菜。
“说说吧,是怎么回事。”闻鹤托腮,扭头看了她自己父亲一眼。
“还能怎么回事”皇帝挑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以为我愿意来”
“我看你挺开心的。”闻鹤朝旁边那几位貌美如花的宫女努努嘴,“这不过得挺开心的。”
“我哪开心了我,我虽然吃喝不愁,还有漂亮小姑娘陪但是皇帝的忧愁你懂吗你不懂”皇帝叹了一口气。
“忧愁今晚翻哪位漂亮娘娘的牌子”闻鹤满脸黑人问号。
“我是这样的人吗”皇帝努力争辩。
“那解释一下你和闻袖公主的关系吧。”闻鹤抱胸,冷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个嘛”皇帝欲言又止,似乎并不是很想说的样子。
“那就说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闻鹤冷静下来,自顾自喝了一口茶。
“女儿啊,你怎么来的,我就是怎么来的。”皇帝看着闻鹤,忽然开口说道。
“我被战乱区的流弹炸死的,我就来了。”闻鹤的眼神忽然之间黯淡下去,“你也被炸了”
“差不多是这个情况。”皇帝清了清嗓子,语气没有丝毫作假。
“你去战乱区找我了”闻鹤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你抛下你那十几任女朋友不要,去战乱区找我”
“酒后误事酒后误事啊”皇帝扶额,终于开始慢慢说起自己的经历。
皇帝喝了一口茶冷静下来,慢慢说道“你死亡的消息传到我口中的时候,我还开着我心爱的兰博基尼,车里载着我第十三任女朋友,正准备去酒店做一些爱做的事。”
闻鹤疯狂咳嗽,没被这句话呛死“大可不必从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开始说起。”
“行。”皇帝语气轻松,“然后我在车上助理打给我的电话,跟我说你去战乱区,被意外突袭营地的流弹给炸死。”
“是这样的没有错,打仗嘛,这是正常现象。”闻鹤垂眸,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暖茶,眼里氤氲着朦胧的水光。
“我当时没敢信,我觉得助理在骗我钱。”皇帝一脸感慨,“我女儿那么狗,遇事肯定是第一个逃跑的,怎么可能会死。”
“张助理是个稳重人,必不可能骗你。”闻鹤觉得她爸的助理挺惨。
“对,我这么一寻思,觉得按张助理的为人,不会骗我。”皇帝点头,认同闻鹤的说法,“所以我当时就撇下了我第十三任女朋友,回了家,痛饮一杯苦酒。”
“那你不得把我的骨灰拿回来啊。”闻鹤简直惊了,没想到自家老爹还会有这样的操作。
“战乱区那么乱,我哪能去啊,怪就怪在那瓶八二年的拉菲有点上头,我喝了几口,神智有点不清,就打电话让人帮我安排行程,订了去战乱区的机票。”皇帝一脸后悔,“我就不该去”
“发生了什么”闻鹤托腮,觉得自家老爹马上就要说到问题的关键了。
“我到了那里,其实是很伤心的。”皇帝看着闻鹤的眼睛,终于流露了些许真情实感来,“我其实挺想你的,虽然你不听我话,自己跑出国,还死了。”
“我那是追求梦想,我都尊重你交女朋友了。”闻鹤朝皇帝点点头,“我从来不认为我做的事是错的。”
“我也不认为,反正我是没这胆。”皇帝叹了一口气,“怪就怪在那天晚上我在酒店睡着了,然后睡梦中有个声音问我,想不想要你回来。”
“那我当然想啊,这还能不想吗,我刚应了一声,那声音就又问我即使付出生命也愿意吗”
皇帝说到这里,忽然偷眼看了一眼闻鹤,眼神有些躲闪。
闻鹤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大概明白了他的答案。
“我没了,再生一个不就是了。”闻鹤轻轻哼了一声,“既然咱能穿越过来这种事都会发生,这个什么鬼声音就不要去管他是什么了,所以你答应了,你就来了”
“对啊”皇帝终于说到了他最想说的那一art。
“本来我以为那声音在骗我。”皇帝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一脸苦恼,“我刚一穿越过来,窗边围着好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大臣,低头看我,我当时就吓清醒了。”
“他们说皇帝陛下,您醒啦这还有一百三十九份奏折还没批呢。”
闻鹤一时没有忍住,笑出声来“老头,那你是真的有点惨。”
“岂止是有点惨,我人都傻了,我奋斗大半辈子好不容易从996社畜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回到古代当个皇帝我还得每天五点起床上朝,我容易吗”皇帝含着泪朝闻鹤伸出手,“要不我现在就传位给你”
“不可以,我拒绝。”闻鹤连忙摆手,“你可以传位给岑雍。”
“对,对对对,还有岑雍。”皇帝挠头,终于想起来他这个便宜儿子来。
“我穿过来的时候,这个身体的记忆告诉我,这位朔方国皇帝年纪已经三十多岁了,连儿子都有了,还有一个跟别国公主生的女儿,也就是你。”
“本来原本的朔方国皇帝是要死了,但是我穿过来了,我就代替他活过来了,我也就接盘了一整个后宫加上两个没见过面的儿子女儿。”
“岑雍是皇后带大的,她嫁给朔方国皇帝本就是政治联姻,所以跟我没有太多感情,皇后因病去世之后,原本的皇帝由于厌恶强势的皇后,连带着并不喜欢这个儿子,就把他派到大乾朝去伪装成锦衣署的指挥使,打探情报。”
闻鹤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等于说她老爹灵魂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位朔方国皇帝该做的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她爹就是个接盘的。
“岑雍那么惨,你不把他接回来”闻鹤挑眉,有些惊讶。
“我这得维持人设啊,要慢慢谋划,不能突然性情大变。”皇帝想得比闻鹤更加深远,缓声开口说道,“我要慢慢来,趁满朝大臣不备,偷偷把皇位塞出去。”
“好,不愧是你。”闻鹤鼓掌,“所以你没见过我,我模样也变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寻思着我这个身体,不还有一个女儿么,虽然我不太想认,但我既然接手了这个皇帝的后宫,总要担起些责任来吧。”皇帝一本正经地说道。
“所以我就让在乾朝卧底伪装成锦衣署指挥使的岑雍,顺便帮我寻找闻袖公主的女儿,这一找还真给找到了,岑雍就帮我记录了一下你的生活习惯,好找个机会将你带回朔方国。”皇帝摸了摸下巴,认真说道。
“后来我看到了他带给我的信息,我都惊了,这一言一行,生活习惯,跟你是一模一样啊,我大致确认这可能就是你了。”皇帝看着闻鹤说道。
闻鹤大惊“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皇帝很是得意“爱吃辣,走路喜欢跳着走,还喜欢爬墙偷溜出皇宫,巧了,这可不就是你嘛。”
“岑雍都观察了些什么鬼”闻鹤觉得罪魁祸首还是他。
皇帝轻咳一声,看着闻鹤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不,还有。”闻鹤伸手拽住皇帝的袖子说道,“这朔方国皇帝与前朝的闻袖公主是什么关系”
“就是在我年轻的时候,我还是个皇子,所以趁着前朝战乱,来到京畿城查探情况,想要去浑水摸鱼一把,搞些领土过来。”皇帝尴尬地说道,“这都不是我做的,是之前的朔方国皇帝做的。”
“结果在京畿城,我就认识了闻袖公主,就这么谈起了恋爱。”
闻鹤皱眉,没有明白她爹说的意思“你们是真心相爱”
“我只爱我的兰博基尼和八二年拉菲。”
“朔方国皇帝与闻袖公主是真心相爱”
“闻袖公主就不知道了,但朔方国皇帝的记忆告诉我,他爱她。”皇帝叹了口气,“只是”
“只是不知为何他没将闻袖公主带回朔方国”闻鹤挑眉,问道。
“是。”皇帝神色也有些忧愁,“原本我也是想要带她走的,但她坚持不愿离开自己的国家。”
“为啥啊,前朝那时候不是基本上快被起义军给打崩了吗”闻鹤皱眉,表示不解。
“古代人的家国思维,你不能理解。”皇帝终究是比闻鹤看得透彻些。
“所以,朔方国皇帝到底是哪时候和闻袖公主有了我的”闻鹤一头雾水,总算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们喝了点小酒,然后我再次提出想要带她离开水深火热的京畿城,回到朔方国,但是她仍旧拒绝了我。”皇帝哀叹,似乎也能感受到这个身体原本的爱意与愁绪。
皇帝清清嗓子,继续说道“然后我就醉了,有些昏沉,直到晚上,闻袖公主忽然敲开了我的房门,对我说既然都要委身与他人,那还不如是我。”
“这什么操作”闻鹤一脸震惊,“谁逼她了”
“这我要知道,那人坟头草那得三丈高了。”皇帝一拍桌子,有些愤慨地说。
闻鹤抿嘴不言,按照大乾朝皇帝的言行,她能够确认那晚逼迫闻袖公主的就是大乾朝皇帝本人。
“我为她的名节着想,本想拒绝,但这不是喝了酒,就这么”
“然后就有了你。”皇帝一本正经地说。
“我这身世有点惨。”闻鹤皱眉,“现在的问题是,为何当年的闻袖公主不愿离开京畿城,随你回朔方国”
“这个我真不知道。”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闻袖公主隐瞒了我许多,我无法确认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真是我爹”闻鹤以手握拳,轻咳一声,“血缘关系上的。”
“这个我能确认。”皇帝正色说道。
“那闻袖公主”闻鹤欲言又止,“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各路大佬都上赶着来当她爹
“你问我,我问谁”皇帝扶额,“遇事不决可以问问岑雍。”
“不过他应当也不知道。”皇帝又补了一句。
闻鹤以手抱胸,看起来很是苦恼的样子“我总有些意难平。”
“我亦是。”闻鹤她爸穿越到这个身体里,自然而然地受到这个身体的记忆与情感的影响。
“这事没有那么简单。”闻鹤敲着桌子,慢慢说道。
“我以后自然会派人去查。”皇帝轻咳一声,总算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就算对面是大乾朝又如何,他朔方国的国力也并不弱于大乾朝。
来啊,对打就对打,我们根本没在怕的。
闻鹤扭头,看到了自己父亲眼中的战意,开口说道“不能打。”
“我yy一下而已,哪能真打。”皇帝尴尬地说道。
“不过”他拉长声音,忽然凑近了闻鹤说道,“我听岑雍传信回来,说他老是牙疼”
“他天天吃糖,不牙疼才怪。”闻鹤一想到老是打报告的岑雍,就没什么好脸色。
“不是这个不是问题的关键。”皇帝神神秘秘地继续说道。
“什么是问题的关键”闻鹤挑眉,扭过头,狐疑地看着自家老头。
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爹有点问题。
似乎在谋划什么的样子。
她小时候,她老爹想要偷偷瞒着她出去找漂亮小姑娘约会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就是我瞅你也老大不小了吧都十八了,搁古代早就是大姑娘了。”皇帝拿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轻呷了一口,抬眼偷看闻鹤。
“摆脱,我又不傻,这大乾朝女子基本上都是二十以后才出嫁的。”闻鹤马上警觉起来,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
“没关系,可以先慢慢处着,我这不是怕你嫁不出去。”皇帝老脸一红,被拆穿之后有些尴尬。
“我嫁不出去”闻鹤每见过这么埋汰自己女儿的人,气得差点拍桌而起,“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对啊,所以我很是忧愁,要是你以前早嫁人,就不会去战乱区当什么劳什子翻译,也就不会死了,我多后悔。”皇帝装模作样地哀叹一声,“所以这辈子要早做准备啊。”
“早做什么准备。”闻鹤连忙战术后仰,“你想干嘛,不行,不可以,我不接受。”
“我还没说干啥呢你就不接受,你这孩子怎么会这样”皇帝大受打击。
“你想给我相亲”闻鹤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拍到桌子上。
皇帝一脸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闻鹤冷静开口,揭穿他的真面目“我上幼儿园的时候你想出去跟你第二任女朋友约会的时候,就是你刚刚那个表情。”
“我想要去战乱区当翻译,你花钱派人想要把我从机场抓回去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闻鹤拍桌,“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爸,我死了算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听说要把你带回来之后,就已经在物色了”皇帝一脸的慈爱,就差没摸着闻鹤的头说爸爸这都是为你好。
“我找女朋友的眼光你得相信吧”皇帝站起身来,走到书架旁,抽出了好几卷画轴,“来来来,看看,都是朔方国的优质男子,这颜值加起来能组个男子天团就地出道。”
闻鹤看都没看书架上被皇帝抽出来的画轴,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皇上,我这就告辞,卷铺盖回大乾朝。”
好歹大乾朝皇帝那个便宜爹,也没满脑子想着给她安排相亲啊。
“乖女儿别走,快来看看这个,我朔方国老丞相家的儿子,那个老东西人贼得很,但他儿子长得是真不错。”皇帝看着手中展开的画轴,啧啧赞叹。
闻鹤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您自己娶”
“我不好这口。”皇帝又拿出一卷画轴对着闻鹤安利,“要不来看看这个,这个也不错,别有一番风情。”
“不要。”闻鹤连忙抬手,拒绝三连,“你别忙了,我都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看看也行啊,你看看,这颜值,啧啧”皇帝翻阅着画轴,一边看一边说。
“莫非你有其他的对象了”皇帝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闻鹤,认真说道。
闻鹤脸一红,哪敢承认,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她哪敢说有。
“看你这反应,似乎是真有的样子”皇帝连忙放下画轴,心中充满了危机感,“哪儿来的,姓甚名谁,你给我说清楚。”
闻鹤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支支吾吾了半天“这这这哪说得清楚,他他就是那种很不一样的”
皇帝得意一笑“瞧你这支支吾吾的样子,连姓甚名谁都说不清楚,看来是没有这个人,都多大人,还装13,没有男朋友就没有,说出来,不丢人的。”
闻鹤“”敢情两辈子加起来当你女儿都四十年了,你就这么想你女儿的
她只觉心中一口气梗着上不去,只大声说道“谁说没有的”
“你掏出来给我看看”皇帝以自己对女儿的了解,认定她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就脸蛋好看点,这脾气,谁还能看上”
“我”闻鹤强行压下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一拍桌子说道,“给你看看就看看”
“怎么着,还真有”皇帝挑眉,有些惊讶,亦有些不敢相信,“你说有就有”
“当然有。”闻鹤挺直胸膛,理直气壮,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宗玚的模样,“老头,不要看不起我。”
“你要真谈上了,怎么还能在朔方国”皇帝懵了,“你在骗我吧”
“没有。”闻鹤火气一上来,连忙走上前去,拽住自己老爹的袖子说道,“你随我出宫,我带你去看看。”
“卧槽”原本只是想嘲笑自家女儿单身狗的皇帝大惊失色。
“难道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他被闻鹤拽着袖子,不由自主地跟着闻鹤走出了宫殿。
“是有,绝对有,必须有。”闻鹤斩钉截铁,直直拉着自家老爹走出宫殿,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跟我出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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