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苏醒的时候, 小肚子上盖着的被子还安安稳稳。
他躺在被窝里舒舒服服。
明明是醒了, 却没有动弹。
细细看去,那小小的五苏正美滋滋闭着眼。
那小模样看起来,是在听歌。
宛若虚空深处传递而来的曼妙曲调轻柔却又急促,哒哒而来的腔调更是增添了些恐惧。
宛如在撩拨着心中的妄念与杂乱的想法, 越听越刺痛的演奏让人头脑发昏,更深、更沉地陷入那种虚幻缥缈的处境去。
这乐声听起来让人徒生恐怖, 可五苏听得开开心心。
好听
那稀奇古怪的音乐在五苏的耳朵中,却是一种极其美妙的弹奏。
窗外的乐声不断,旋即那腔调就好似相隔万千之外的雄浑演奏, 那次第而来的声响如同在弹奏极其宏伟的篇章。
极为光明, 极为宏大, 极为广袤的响动中,又好似掩藏着古怪的嘶哒声。
五苏霍然睁开眼。
黑漆漆的卧室里,拉开的窗帘外,本该有铃鸣之树的碎芒散落, 那光本应该长久地照亮这片领土。
而现在,
五苏的窗口外, 本该有的光芒,
似乎被什么古怪的影子挡住了。
五苏掀开厚厚的被子。
他喜欢厚实的被子, 重重的, 盖着好舒服好安全。
所以他掀开也废了点力气。
五苏赤裸着脚丫踩在地板上。
黄蘑菇屋里, 每一处地板都早就铺上了厚实温暖的地毯, 毛绒绒的绒毛顺着五苏的脚趾头缝冒出头来, 挠着五苏的脚踝软软柔柔。
踩着很舒服。
五苏踩着很舒服很毛绒绒的地毯走到了窗边。
他好似没有看到窗外那诡谲的黑,
轻而易举地推开了窗。
窗户往外,黑入。
五苏的小手抬起来。
啪叽
那一下就好似挡住了什么要窜入的东西。
“”
那极致美丽的造物哑然张了张嘴,随即褪去黑色的伪装。
额头安顺地贴在五苏的手心,造物那双鎏金色般的眼眸微合,垂下的眼帘里倾泻的柔情就好似冰玉石般凝固而永恒,他那森长的睫毛微微一颤。
那世界的光华就如同汇聚在他一人身上。
如此夺目,却又如此非他莫属。
五苏憋了憋。
他瘪了嘴,委委屈屈地说“都嫑你来了。”
黑蛇蛇他都丢了的。
那美丽造物微微开口,古怪的嗓音泄露了几个破碎晦涩的音符。
“”
五苏有些茫然,这奇怪的腔调说的是什么,他其实听清楚了。
“”换做大陆通用语,
是为吾主。
他遗失的东西太多,想起来的太少。
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他天然就有了辨别的能力。
哪怕是这诡异古怪的美丽造物,或许落在别人眼里满是畏惧与怀疑。
可五苏听了,也只是不高不兴地点头。
就好似他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那美丽造物顺着窗户踏足了五苏的黄蘑菇屋。
他笑。
是。
现在。
他是“凡人”。
了。
他竖起手指抵在唇边。
诡谲而迷离的笑意越露越大。
挑起的眉就如同在对观看这本书的人说。
嘘
这一夜,米娜原本以为她只是在游戏里休息一会。
却没想到起来后,那困顿迷离的感觉比在现实里睡一觉更严重。
她一时之间有点回不过神来,趴在红蘑菇屋里颓废得如同死狗。
“米娜,你今天不是截稿”
阿廖沙清冷的声线在门外响起来。
米娜垂死病中惊坐起
草
要死,她的编辑可以说是那种要死一起死的类型。
要是这一次真的不能在截稿日前完成,说不定真的得和她去直播露脸唱歌。
按米娜这种开口就是河东狮吼的五音不全。
要是真的露脸直播丢脸到大西洋去,怕不是还得被她几个现充的基友嘲笑至死
米娜急匆匆查了现在自己的任务。
她是武器制造坊的伪nc,每天都需要在制造坊驻扎,这每日任务也基本都是和武器维修或打造数量有关。
而奖励还不错。
系统每天都会收集领土目前所需要的工作进程,然后随意分发给各个玩家。
领取不领取都是随意,但是基本上没有人不会领取,都成了他们的日常任务了。
感动
感天动地
在神寂大陆这个跟周扒皮一样死抠门的游戏里,竟然还能体会类似网三的日常任务,简直是感动
感动的米娜在看到今天自己的任务是帮着维修大骑士阿莲娜的光之刃时,顿时就成了哀怨。
怎么早不坏,玩不坏,偏偏在她的截稿日坏
现在米娜都不知道是要下线还是要忽略死线的逼近去看光之刃
她肖想很久了
而且她现在要下线的话,维修坊还得暂且找人来顶替一日这些想法在米娜心里打转还没完,刚出黄蘑菇屋就看到街道上的人神情大有不同。
平时都是朝气蓬勃的,但是今日一个两个看着都很游魂。
飘着似在走。
阿勒苏憨声说“大家好像昨天晚上都睡得不怎么好。”
就连平日都是元气满满的兽人都哈气连天。
米娜想了想也是。
她确实没睡好。
隔壁黄蘑菇屋的门开了。
米娜急忙去瞧,自从她知道五苏是能知道玩家的下线后,每次下线都会告诉五苏。
五苏慢慢走出来了。
手握成小拳头在揉着眼。
娇憨地打着哈欠。
米娜愣住了。
小小的五苏身上穿着的却不再是那身纯白无瑕的白袍,而是纯黑色的长袍。
说是长,那袍子角还曳地拖着。
一株藤蔓正悄咪咪从台阶上蔓延而展,替五苏把袍子角给卷起来。
若是五苏穿着白袍的时候,那种美丽就宛如深白之花,那是长久的脉脉的不变的纯洁;可换做是纯黑色时却未有堕落柔美之感,反而衬托出五苏那纯粹极致的精致美丽,如同瓷娃娃一般,抬眸举手间就好似
好似有了那疏离而矜持的距离感。
这种美拥有着蛊惑,拥有着吸引。
但出奇的是,从来都是中性,不带有任何偏倚的强烈存在。
而随即在五苏身后踏出的那人,那种美是带着强烈的冲击与巨大的震撼。
不留半分余地一瞬息就卷走所有的瞩目,那人鎏金色的眼眸宛如利器般,落在谁身上就刺痛生疼。
避之不及的美。
刺人。
且烫手。
米娜被那种窒息感带过后,却发现这一柔一烈的美感冲击中,五苏的存在感却越发强烈了起来。
哪怕他的身边是这样一只噬人凶兽,却丝毫遮盖不住五苏的光彩。
就犹如驯兽师与猛兽的古怪关系,猛兽自当是瞩目的存在,可其后默默无闻拽着驯兽之缰绳的驯兽师,却无疑是两者关系中的主导。
米娜怔愣出神回来后,突地有了一大堆灵感,只来得及和五苏比划着要下线后就登时消失了。
五苏这哈欠刚打完,米娜就走了。
五苏的小拳头慢慢松开来,有点委屈地攥紧了新袍子。
那种高高兴兴的感觉也消失了些。
五苏一贯是安静的,他慢慢从半透明框框里掏出领土的地图,然后看着武器制造坊消失的光点,慢吞吞把领土排名第二的矮人大师给挪过去。
麦克尔原本扛着锄头。
他今天需要去的是菜田。
还没走到菜田就听到别人叫他,“麦克尔,你等等,议事厅出现你的名字了”
那议事厅本来是阿莲娜要求建立的。
领土的情况,在阿莲娜沃尔夫看来,自然是哪里都不足。
领主所驻的地方本该是一处大庄园,其内有城堡、林田、花园与负责的管家奴仆。现在这状况已经是委屈了领主大人了,至少议事厅还是要有的
在阿莲娜的拍板下,一个小而精致的议事厅就建好了。
在除去冒险者工会和两座蘑菇屋外。
议事厅已经算是第二大街最好最漂亮的建筑物了。
冒险者工会在的那条街称作第一大街。
数下来新开辟的两条街道,自然是第二大街,第三大街了
和麦克尔说话的是和他一样从堕落者转变回来的人,叫约瑟夫。
堕落者清醒后,其实和普通人一模一样,对于堕落期间的事情是一概不知,假如要拼命回想的话,就只能想起一些扭曲恐惧的破碎画面。
约瑟夫笑着说道“武器制造坊的米娜有事,今天需要你去暂时顶替。”
要不是约瑟夫经过议事厅的时候,看到里头亮着微光好奇探进去看了一眼,也不会知道原来议事厅里头挂了一块巨大的板子。
上面会显示出领主做了那些决策。
今天小领主做出的决策就是,
让麦克尔去顶替一天米娜的工作。
去菜田也是做,去武器制造坊也是做。
麦克尔点点头就去了。
然后领地就热闹了。
麦克尔这位武器大师跟如有神助一般,帮着阿莲娜大骑士的光之刃升了个等。
有灵性的武器要升等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热热闹闹的领土内,有一处不太对劲。
其实不是固定的一处。
而是走动的一处。
不管五苏和后面跟着的金眸男人走到哪里,那处便是寂静。
无他。
超越人性的美总是震撼。
不过要是有人听到他和五苏的对话,怕是有些好笑。
“请您赐名。”
这是五苏刚醒第二次醒的时候,金眸男人的请求。
五苏卯足了劲儿。
“赫里俄斯还是,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微笑。
米娜下了游戏就赶稿到昏天暗地。
灵感爆发的下场就是米娜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那速度要是给编辑看到了定然要感动到哭泣的程度。
等她回过神来,窗外华灯初上。
电脑桌面上只剩下台灯的余韵和完成的稿子。
米娜松了口气。
赶紧把完成的稿子保存发给编辑,然后活动着四肢去厨房觅食,随便吃了几口就爬回来她惦记着游戏。
躺回游戏仓,米娜没有立刻进去游戏,而是跑去论坛看了两眼。
论坛热帖之一还是寒秋的帖子,因为讲的都是米娜再清楚不过的内容,所以米娜一直兴趣缺缺。
随即她看到了一个今天刚发的热帖。
虽然是今天发的,但是回帖的数量已经上千了
诸神接连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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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世界在我脚下
而追求神之凡人,在浩瀚无穷的知识与不同维度层级的跨越中,谁能忍住妄念
忍住磅礴的力量
忍住匍匐在诸神脚下的欲望
人之于神,如同蚂蚁之与人本身。
勿论对错。
也没有对错。
楼主的身份是弗洛特王国的骑士团成员,信仰的教会是大地母神。楼主算是骑士团的高级骨干吧,所以知道的消息不少听说大陆各地的大地母神教徒都异常活跃,而且日常祈祷也开始能得到回应。
比方说楼主为了尝试,曾经摆好了祈祷仪式,希望我名下的十亩地收成好一些。结果两天后,我雇佣的农家告诉我,距离秋收还有半个月,我那十亩地的收成超过了去年十倍
这是什么概念十倍虽然这是小事,但是相比较以前的祈祷一点回应都没有来看,现在是不是意味着那沉睡的诸位神灵开始苏醒了
米娜看完了这咆哮帝的帖子,对他说的东西倒是有点兴趣。
在那场袭击后,幽暗之林的人基本都清楚,别的神祗或许不清楚,但是大地母神是必然已经苏醒。
玩家们虽然有点慌忙,毕竟他们里面也有人信仰大地母神。
但毕竟是游戏,在他们看来那也顶多是如网三那样投错阵营的事情罢了。
可米娜与他们队伍里的人却清楚,这或许不再只是游戏了。
米娜是个死宅。
而且是个日夜颠倒的死宅。
她的身体素质她自己清楚,爬个三层楼的楼梯都要死人。
但是今天米娜疯狂码字十几个小时,写完后顶多就是腹中打鼓,别说是累,就是手指都不抽筋发疼的。
这或许是那几次属性增加的效益。
他们小队里,雨果是最稳重清醒的人,他没发话要告诉其他人,这件事他们就一直没说。
只是随着幽暗之林与游戏的进程越来越接近高层次的东西,米娜隐隐有些担忧。
她继续翻看着帖子,那些争论的话就像是真的。
诸神接连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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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4春夏秋冬
这好像是真的,这段时间不管是教会还是贵族的约束都加强了很多,就感觉是风雨欲来。
755狗k去死去死去死
这太他妈真实了,你知道罗萨王国在闹什么吗
谷物法案
踏马的谷物法案正在废除与否的争辩,闹得没法看了
我就踏马不应该去当那什么议员我好好当个骑士不好吗
756我想吃章鱼
楼主的文笔太煽情了不过我作为一个守夜人,只想说最近我管辖的区域有太多的打架斗殴这批战神教徒的狗比不应该去战场上挥洒汗水吗
天天打架个屁啊战神教徒给我滚出来
你老大要是醒了就让你们天天打架斗殴吗
757克总发糖啦
我是法师塔的学生,听说我们法师塔的一个天才导师,三四十的已经是大魔法师误,大法师的天才被请去探索一个遗迹,带去的学生都折损在里面了听说好像是那个遗迹本来魔力都消散了大半,不知为啥突然活了就好像是原本早已沉寂的神又复苏了
758暴民跳陷阱
为什么没有炼金之神,或者蒸汽之神也好啊
你知道那群炼金术师疯子发明的那些东西我看着好眼热呜呜呜呜呜早知道我大学的时候就好好学了呜呜呜呜
贴子在不断往下滑动。
正沉迷看帖子的米娜不知道,现在论坛上疯狂涌动着新帖子,若是按数量来算,几乎比得上神寂大陆发售的当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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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帖子数量1389
法师塔。
塔不只有一座。
绵延而至的塔宛如包裹着厚厚的光泽。
不同系的法师有不同的爱好。
空间法师其独特偏好诸多金银色的材料,卡兰的法师塔更是如此。再加上卡兰史密斯本身就是精灵种族,对此更是有种执着的偏爱。
卡兰的法师塔内,寂静无声。
塔尖的阁楼,是卡兰史密斯最喜欢待的地方。
那厚重深蓝的床帏后,躺着一个虚弱到极致的僵尸。
说是僵尸,是因为那脸皮和四肢的肉都皱到紧贴着骸骨般,硬是勾勒出一个活尸的模样,那脑后乱糟糟的干枯发色丝毫不显往日的优雅。
假若有人说这是昔日的天才卡兰史密斯,肯定会有人狂嘲。
床上的人很虚弱。
靠在床头的人深呼吸了两下,在那活僵尸颤巍巍点头后,撕开了两卷卷轴。
乳白色的光瞬息吞噬了床架上的僵尸,那澎湃磅礴的生机几乎饥渴地侵蚀着卡兰史密斯的尸体。
从干涸,到饱满。
一寸寸、一分分,那汹涌的活力甚至让卡兰有点畏惧。
黑发法师高兴地看着卡兰导师,他自然是感觉到这治疗卷轴的妙处。
但不似卡兰这么深刻。
治疗卷轴的法术是恒定的,可效果却是因伤势而定。
大则大,小则小。
所以亚瑟原以为最多能缓解伤势而已。
却没想到使得卡兰完全恢复了
卡兰史密斯原本枯萎的容貌红润了起来,白色枯燥的长发蜕变回原本的银色光泽,严峻瘦削的脸庞贴着骨头,有些干巴巴的瘦劲。
精灵独特的美感只稍稍减弱了那一份冷硬,却又多了几丝淡漠。他那双与亚瑟一般的蓝色眼眸里满是严肃,可落在亚瑟身上却偶尔夹带一点和蔼。
衰颓难捱的气息节节暴涨,攀升至顶峰的时候。
法师塔便知道,那享尽尊名的卡兰史密斯恢复了。
这是好事。
卡兰是亚瑟在法师塔的导师。
教导学徒是留在法师塔内的法师职责之一。
享受了塔内的资源,便需要付出代价。
卡兰史密斯不耐烦归不耐烦,但是对收下的学徒还算尽心,这里面亚瑟不算最有天赋,也不算最讨巧的。
卡兰虽然记得他,却也只当做是普通的学生。
一年前,卡兰外出探索,带了几个最有天赋的学徒,可全都折损在探索的险地里,而回来的卡兰更是浑身缠绕着诅咒。
卡兰是少有的天才,三十几岁的时间就成为一塔的主宰,法师塔自然不愿看这样一个传奇法师陨落。
可卡兰能去的地方当然不是普通险境,不管法师塔如何
谁都知道,这位传奇法师怕是要衰亡了。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亚瑟这个最不起眼的学徒救了他。
亚瑟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他却是高兴得不行。
当初亚瑟的天赋一般,法师塔的导师都不愿意收他为学徒。要是不能成为学徒,被赶出去的亚瑟就再也没有学习法术的机会。
最终是卡兰随便点了他,才让亚瑟入了门。
不管卡兰性格如何严苛与认真,亚瑟一直都很感激当初的恩惠。
这也是当初看到酒馆那个治疗卷轴的奖励,他匆匆忙忙就接了任务的原因。
或许是假的。
可万一是真的呢
虽然
亚瑟默默打了个寒噤。
虽然是从那神弃之地得到的东西。
“好孩子。”卡兰看着亚瑟的眼神异常慈爱,只是他向来严肃苛刻,很少有这么软和的时候,做出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但是表达是到位的。
他对外头的几人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都出去后,只留了亚瑟一人,温和地说“你可知道我这一次为什么要带着那几个去”
亚瑟摇头。
卡兰的脸色虽然沉郁,但是语气很好,“传闻大地母神苏醒了。”
亚瑟的脸色微变。
法师大多信仰知识与智慧之神。
而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与大地母神教会可以说是各有摩擦。
虽然从亚瑟贫瘠的头脑里,压根想不出来这两位神祗为何有争执,可这两个教会关系一般却是事实。
大地母神这位尊神一旦真的苏醒,那则意味着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或许式微。
卡兰沉重地说道“我本意是打算寻找以前吾主留下的痕迹,却没想到误入了一座遗迹,虽然受到了诅咒缠身,但是”
亚瑟看到了那个“但是”。
卡兰史密斯蓬勃而出的力量彼此撕扯涌动。
独属于空间的能量在涌动狂啸,最终在卡兰的掌心凝聚成一本书籍。
亚瑟震动
知识与智慧之神并未有神像,可书籍就是祂的代名词。
亚瑟看懂了卡兰导师的暗喻,登时欣喜若狂。
“吾主”
“吾主即将降临”
爱是什么滋味
爱之欲其生,
恶之欲其死。
欣喜若狂如得到天使降临,厌恶时则犹如堕落污秽,游吟诗人美妙的歌声中,往往只余下歌颂与缠绵的爱意流动。
那史诗流转的世代中,爱与欲始终贯穿着时间长河。
皮提雅,西区。
爱玛把洗好的衣服晾晒起来,准备出去赶下一趟工。
最近是社交季,各种宴会很多,需要的人手更是不少。
虽然以爱玛的模样身份要混进去宴会压根不可能,但是打一打短工还是有机会的。
西区偶尔会有这样难得的机会,而这些都是需要靠抢的。
爱玛需要早早做好准备。
她把儿子送去教堂附属的学校读书,然后理理头发,穿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也就是干净,没有皱褶而已就合上了门。
转身爱玛就撞到了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里。
那高大的男人扶住了爱玛的肩头,那双温暖如大海的眼神让爱玛有些畏缩,她挣扎着退了出来,“您是”
这位必定是绅士。
他那一套定制服装少说也得十几磅,那双鞋更是蹭亮发光,干净得就不该踏足西区的土地。他戴着一顶高高的黑色帽子,手里握着一根光滑的手拐,体贴温柔地说道“爱玛,我是安德鲁。”
安德鲁
爱玛有点恍惚。
安德鲁,安德鲁
这个名字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个掩盖在灿烂阳光后的人重合在一起。
软弱的爱玛唯一一次的冲动。
让她撞得头破血流,让她从一个乡绅之女跌落阶级到需要靠做工度日的西区人。
也就几年的时间。
爱的歌声宛如在缓缓流动。
她的眼神迷离了一瞬,手指慢慢贴上了安德鲁英俊的脸。
爱。
爱意。
鼓噪的,浓郁的,无法掩盖的。
几乎从喉咙涌动而出的,都是爱。
安德鲁搂着她,温柔地说“我现在为沃尔夫伯爵的长子阿道夫沃尔夫的工作,我不是以前的毛头小子了,你带着孩子和我走吧”
温柔细语,和风细雨的安抚下,爱玛带着孩子随安德鲁离开了西区去往了中区。
安顿好爱玛和孩子后,安德鲁坐着马车去了一处奢华低调的府邸。
这是阿道夫沃尔夫名下的房产之一,最近他入住在这。
出来接待安德鲁是这家中的管家。
他与安德鲁聊过几句后,就接过安德鲁递过来的东西匆匆去了书房。
满目都是棕色调的书房,推开门后就是轻柔的音乐,一位年轻的绅士站在窗边品酒,他有一双和阿莲娜沃尔夫一模一样的眼睛,那似乎是遗传自他们的父辈。
品酒是阿道夫沃尔夫的爱好。
他在看到管家进来的时候,就随手把酒杯搁置在书桌上。
唰
阿道夫沃尔夫看着管家送来的领土各处的报告,英俊的眉头紧蹙在一起,他严肃地问道“为什么那么多纠纷”
管家是一个严肃的老人,他的头发都花白了,可那腰板还很硬朗。
他慢慢地说“是这样的,而庄园内还有些林场看守和园丁发生许多争执。一一让人查过后,并没有任何异端插手的痕迹。”
管家想起安德鲁最后那寥寥数语,俯身在阿道夫耳边说道“若按教会论,基本都有,但以战神教会居多。”
沃尔夫家族一贯是晨曦之主的信徒,因而作为管家直称战神的尊名倒也无妨。
正神就是如此,哪怕沉睡许多年,可一旦终究比那些邪神有条理的多。
常有听说直接称呼了邪神尊名的邪教徒就这么凭空被吞噬干净,连皮带骨都消失无踪,更有当场蜕变成堕落者,惹来许多的麻烦。
因此就算走偏路容易获得更多的力量,可但凡有机会,人还是愿意走光明大道。
阿道夫蹙眉,看着庄园外的景致,突然叹了口气。
“妹妹还没找到吗”
管家沉默不语。
这已经是足够的回答了。
就在大陆因为越来越多的神赐、越来越多的神降、更加敏感的回应而有诸多的疑惑兴奋时。
幽暗之林平静得就好像是一潭水。
不。
热火朝天干活的不知东汉必须说。
这简直不是在玩游戏
是游戏在玩他啊
这是玩吗
这根本就是现实也搬砖,游戏也搬砖
现实的搬砖好歹能让他钱包鼓鼓的,游戏的搬砖能干嘛
让他的精神状态也鼓鼓的吗
不知东汉这好像是真的
恨啊
不知东汉觉得自己是抖,居然被虐着虐着就习惯了。
天天被系统拘着搞基。
呸。
搞基建
不知东汉挖好地基,从坑里爬出来的时候,看着不远处走过的小领主和小领主他男人
咦
这个词措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罢了
他俩这才算是搞基
五苏看着半透明框框,然后拉开系统提示
神殿苏醒进度30
五苏还记得,上一次系统提示的时候。
这个进度才15。
一日不见。
这系统进度就来了一个大跃进,直接翻了倍。
五苏捏着半透明框框看着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温柔地看着他。
那模样和当初的大球球、和后面的黑云团,再是黑羽蛇一般。
好像一直都没改变过。
五苏坐在工会的柜台前,晃动着小短腿。
而在大家看不到的柜台后,梅菲斯特正坐在地上。
他的姿态很随意散漫,修长的身体自由舒展着躯体线条。
五苏漆黑如墨的眼眸倒映出一个小小的梅菲斯特。
他正靠在五苏的膝盖上。
五苏伸手去摸梅菲斯特的金眸。
他那嫩生生的小嗓音欢悦地表达了自己的喜欢,“好看”
梅菲斯特在五苏的抚摸下温顺地合眼。
就犹如猛兽收敛了全身的气势,让自己蜷缩起来,试图用这般柔顺的姿态去换取更多的喜爱。
假若当真有所垂怜,便是要猛兽废去利爪与尖牙。
却也是甘愿的。
五苏的手指微顿。
他轻轻抬头,似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旋即低头。
继续看着梅菲斯特。
那欢悦的小嗓音低下来,“坏坏。”
五苏在说坏的时候。
是委屈,是低沉,是轻柔的责备。
某种程度来说,就是梅菲斯特的出现带来了诸多的变化。
正如同论坛正在激烈争吵的那样。
一些激烈的人群所期待的诸神时代的来临,这样子游戏起来更有趣。
然也有实际的人在说到神灵的存在对民众生活的影响。
早前那许多年,沉睡的诸神只靠着单纯的尊名而回应教会的祈祷。
不也是活得很滋润
而骤然大的转变,必然会带来更深层次的变化。
神寂大陆的神祗若苏醒,某种程度而言,不是好事。
梅菲斯特垂下头颅。
“请您责罚。”
这世界承受不住太过的入侵,唯有这微末的力量就是极限。梅菲斯特有些不满这孱弱的躯壳,却又眷恋不舍那依旧停留在眼睑的手指。
那点微小的温度,却几乎焚烧着梅菲斯特的躯壳。
畏惧太少,又奢求更多。
哪怕是责备都好。
五苏小小地叹气。
他伸出软乎乎的手指头戳了戳梅菲斯特的眉心。
五苏原本就是一张白纸。
雨果米娜等五人涂上浓墨重彩的第一笔,然后是阿莲娜,之后是越来越多需要他负责的子民。
那色彩越发的浪漫,穷极一切的光华,那是无尽的篇章卷轴。
不管是从前的五苏,还是现在的五苏。
五苏都是五苏。
五苏捏着一颗小种子。
这是从议事厅出来的时候,麦克尔憨笑塞在他手里的种子。
小种子胖乎乎地躺在五苏的手里。
微弱的生机喂养了小种子。
绿色的苗苗破体而出,娇嫩的绿意蜷缩起来。
随即根茎凝结,那枝干慢腾腾抽长而出,一株袖珍的小树苗就在五苏的掌心嫩生生摇曳着金色的叶子。
这竟是一株金灿灿的树苗。
梅菲斯特眼都不眨地看着他,看着唯有这位才能诞生的神迹。
造物。
那小种子,原本是菜籽。
五苏把这株新生的造物慢吞吞插在梅菲斯特的头发里。
金色的长发,金色的眼眸,金色的树苗。
五苏对颜色没有偏好。
但五苏喜欢这样的梅菲斯特。
惩罚啊
五苏越过任务发布区摇曳的任务小木板,看到了那个刷新的小窗口。
领土里的人刚认识梅菲斯特的第一天,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善茬。
梅菲斯特对五苏是极尽温柔缠绵。
如果不是五苏喜欢自己迈着小短腿哒哒哒,梅菲斯特甚至能把五苏的走路都包圆了。
梅菲斯特对五苏的视线太炙热,太温柔,太关切,那就好似世间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比不得五苏的重要。
可一旦梅菲斯特的视线离开五苏,那瞬息就犹如冰与火的蒸腾变化。
在看着五苏的梅菲斯特,那双金眸就是融化的太阳,温暖至极。
而除了五苏之外的万物,就是烂泥
不,这么想的时候,寒秋换了个想法。
不是烂泥。
那是漠视。
那是傲慢至极的疏离。
除了五苏,一切间的万物都再入不了梅菲斯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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