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真不幸, 但, 关我什么事呢”覃耀祖微微抬着下巴, 这样无辜轻慢地说。
谢刹走过去,抓住覃耀祖的手, 乌黑的瞳眸一眨不眨看着他,并无凌厉, 只是固执,那瞳孔深处的淡漠夜色一样冷静。
被抓住的覃耀祖微微睁大眼眸,一副无辜讶然控诉的样子看着他,在故作惊讶和无辜的神情之下,栗色的眼眸却是忍笑。
玫瑰色的唇角翘起又努力平复,再三还是无法按捺下那灿然放肆的愉悦。
“呀, 被抓住了呢,接下来想怎么样”这样无辜弱小无助地看着谢刹, 却犹如幕后魔王的男人,忍笑着一瞬不瞬看着他。
覃耀祖微微侧首, 作出向左右那些人说话的样子,眼神却始终在谢刹身上, 他现在不笑了,奢靡的嗓音呢喃一样尾音微微拉长“围剿吸血鬼游戏里,被抓住的吸血鬼会怎么样呢”
古堡里的吸血鬼露出尖牙, 配合地说“会被放在太阳下晒吧, 好像见了太阳就会消失。”
“也可能会被灌圣水。”
“用十字架超度。”
“用银质的钉子钉死在棺材里封印起来。”
覃耀祖微微蹙眉, 讶然地看着谢刹,一瞬不瞬仿佛愕然无辜“听上去好疼啊,你们这些主意也太过分了。你想这么对我吗”
说着,覃耀祖自己却按捺不住唇角高高翘起,先笑了起来,仿佛被取悦到了一样,灿然的孩子气。
和虞星之一模一样的面容,在覃耀祖的身上,当他不露出这样轻慢张扬魔鬼的一面时,光看西装革履、金丝眼镜、蓝丝带、黑长头发的装饰,只觉得他整个人透着艺术家的温雅和贵族的矜持,好像比虞星之还要成熟几分。
一旦他摘下眼镜,露出惑人的笑容,本性的恶劣暴露无遗,反而比虞星之看上去还要多几分天真孩子气。
谢刹毫不在意,只是牢牢抓住他的手,一眨不眨看着他“这个镜子会改变人的性格,我要你跟我一起出去。”
覃耀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对着那些吸血鬼挑了挑眉,好像听到了多么幼稚有趣的玩笑一样。
“好啊。”覃耀祖说,轻慢地垂下眼眸,线条完美的下巴抬起,嗓音耳语一样低迷,“不过,你应该还记得吧,dearest说过,不要带这里的任何东西去那个世界,你确定要带我去吗”
谢刹看着那双栗色的眼眸,里面还残留着一点笑意,并无所谓的样子,显得那双冷凉的眼眸也清澈起来。
那清澈并不觉得美好,只觉得像是看见了深渊之底。
谢刹没有动摇,毫无情绪的声音很轻“我有一些疑问一定要得到解答,作为报酬,明天夜晚的转化仪式我会出现,你可以吸干我的血。”
覃耀祖的神情漫不经心,奢靡的嗓音呢喃如同耳语,微空的眼眸注视着他“这点报酬可不够,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注定是我的藏品了,这和你自己的意愿无关,不管你想不想来,只要我想要你出现在这里,你就只能出现在这里。你以为像昨天晚上那样藏起来就可以躲过去吗那只是因为我暂时放过了你,但明天晚上不一样,拿本就做好的交易和魔鬼再交易,这样是不行的。”
谢刹并无动摇“你想怎么样”
覃耀祖抬起没有被他抓着的那只手,将红酒杯递给旁边,立刻有吸血鬼恭敬接下。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拨了拨刘海,似有若无的笑着,栗色的眼眸从容地注视着谢刹,那一瞬不瞬深栗色的眼眸,慢慢发出深红和浓黑的色泽,呢喃着“突然改变主意了,想现在就转化你。”
“你说什么”
喜怒无常的男人,毫无预兆的转口。
下一瞬,谢刹就看到对方露出两颗属于吸血鬼的尖牙,朝着他的脖颈而来。
一瞬间所有触感放慢放大。
尖锐的牙齿抵在脖颈的肌肤上,缓缓下压,被压到底层的肌肤承受不住压力,终于被刺破了表皮,利齿嵌入下压,微微的刺痛。
窃窃私语,窃窃私语。
像是无数声音在快速细密轻微地讲述着,无始无休。
世界像是在正午发光的梦境里不断旋转坠落。
谢刹在一片眩晕之中睁开眼,想起之前的遭遇,他被覃耀祖猝不及防咬了。
但是脖颈触手光滑,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不适。
他也没有长出尖锐的牙齿。
谢刹站起来,观察着周围的景象,发现自己仍旧身处蔷薇古堡,但是周围微妙的不同。
当谢刹一边行走在这里,一边比照记忆里找不同时,他慢慢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这里虽然是蔷薇古堡,但是比起之前的蔷薇古堡,这里看上去更真实。
庭院的荆棘藤蔓有新有旧,有新绿有枯黄,蔷薇花疯长也坠落,有风吹过,光线会变化,之前夜晚的蔷薇古堡虽然给人阴森莫名的压力,却始终找不到具体因由,对比才会意识到,之前的蔷薇古堡像是静止的,充满一种不真实感。
最重要的是,谢刹发现,现在的蔷薇古堡是白天。
他站在庭院门口,可以看到远处的山林和路,甚至包括更遥远处的小镇。
这是怎么回事
白天到了,他却没能离开蔷薇古堡
难道是真的被转化了,如果是这样,其他吸血鬼呢覃耀祖呢
古堡空无一人。
谢刹走了一圈,这里比起夜晚,像是很久没有住人了,连壁炉都是冷的,但屋子打扫得很干净。
一无所获,谢刹想起了什么,再次上楼回到二楼左一主人的卧室。
卧室的门是锁着的。
谢刹又回到一楼,按照夜晚的线索去找钥匙,这次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试着暴力破坏门锁失败,即便是向来冷静毫不情绪化,他也忍不住踹了门一脚。
啪嗒。
什么东西从身上掉出来。
谢刹低头,看到一枚钥匙。
他微微一怔,低头看自己身上的服饰。
昨天夜晚他没有换衣服,身上却不是景王朝的服饰,而是和之前的夜晚一样换上的蔷薇古堡的服饰。
和蔷薇古堡的主人覃耀祖身上的装饰如出一辙。
谢刹看着从自己身上掉落的钥匙,为什么主人房间的钥匙会在自己身上
覃耀祖给他换了衣服,钥匙在衣服身上,所以才会这样吗
谢刹没有多想,拿着唯一的线索,打开了眼前这扇门。
他走进去,门关上了。
走廊空无一人。
主卧之内,仍旧是纤尘不染的干净,却很久没有住人的气息。
桌上仍旧放着那面镜子。
谢刹和以往一样走过去,第一次在白天拿起了那面镜子。
桌子和镜子的位置对着窗外,就像一楼的油画里画得那样,如果站在窗外取景作画,可以清楚看见。
镜子对着谢刹的时候,也映照了窗外的阳光。
谢刹的瞳孔骤然一缩,缓缓睁大。
跟夜晚不一样,镜子里没有谢刹的脸,也不是蔷薇古堡的风景。
镜子里,是另一个世界,景王朝的世界。
谢刹看到了他的星之,还活着的星之,还有,星之对面另一个“谢刹”。
景王朝,方士回来的第一天。
夜色深沉。
阔别十年的方士回归故国,按照规定,应当在第二天早朝面圣。
但是方士本人等不及了,他或许撑不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景王朝的皇帝陛下早早睡了,并没有人通报他方士突然归来的消息,他的作息一向很规律,戌时过半就会安寝。
但这一夜他被唤醒了。
十年前方士还未出海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向来亲密无间,有自己的秘密通道,只要方士愿意,可以在任何时候第一时间见到陛下本人。
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沉睡的“谢刹”忽然睁开了眼,披上漆黑华丽的寝衣走了出去,甚至没有好好系上衣带。
清隽苍白的面容一片冷静,乌黑的眼眸淡漠极了,和白日的毫无情绪并不一样。
寝殿外侧屏风后,戴着兜帽的方士在那里等着他。
“陛下,我回来了。”虞星之的声音夜色里也温煦轻柔,隔着生死阔别的十年,前来见故国的故人最后一面。
寝殿黑暗里走出来的陛下却和想象中不一样,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尺量一样,朝着方士走过去。
就像是一点也不意外方士的归来。
就像是在方士到来之前,他就已经醒来,就已经朝他走来,就已经在等着他了。
本该凄凉的生死相约,在过分冷静的陛下面前,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但方士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不对。
那个人温和地说“陛下不要走太近,我回来的太仓促,变了很多,陛下会吓到的。”
“谢刹”没有停,他一直走到向后退了半步的方士面前,抬手从容镇定地掀开对方的兜帽,让那个人露出雪色的长发。
不仅如此,手指轻轻捏着方士的下巴,用一种奇异的掌控的方式。
比起时隔十年与故人相见,更像是抓住了妄图逃跑的猎物。
方士水蓝色的眼眸也微微一怔,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谢刹”“陛下,陛下和以前一样。”
“谢刹”乌黑的眼眸安静专注,一眨不眨盯着虞星之,清隽苍白的面容没有任何情绪“你回来了。”
并不冰冷,甚至是熟悉亲昵的语气,但在这种情景下,年轻的陛下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危险。
比起欢迎,像是盯着随时会再次逃跑的人。
方士的眼眸一直看着对方,不确定的澄澈的眼眸,慢慢发生微弱的变化,像是从眼前的“谢刹”脸上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秘密。
“原来,是这样的吗”
那个人连震惊也悄无声息,并无太大的神情变化。
水蓝色的眼眸平息了微弱的波澜,连同似有若无的温柔一起消失了,就像是最后的执念牵挂消散。
“这样也好,困扰陛下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谢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这样说着,年轻的陛下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疑惑或可以称之为好奇的神色,像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对所有的一切都毫无兴趣,只专注着面前的方士本人。
“陛下想知道的一切,这里都能找到答案。”
方士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陛下,不确定一样将一枚古朴的铜镜试探地放在“谢刹”的手中,缓缓后退,脱离那个人的掌控。
“谢刹”这次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他,没有朝手中的镜子瞥一眼。
乌黑的眼眸安静微空,像是专心致志地沉浸在其他人所不知的世界,像是凝固的河流,看着面前的方士。
“那么,臣先告退了。”
虞星之笑了一下,笑容第一次没有温度,像是倦怠疲累了,静静地注视着他的陛下。
“谢刹”毫无反应,乌黑的瞳眸淡漠而冷静,同样牢牢地注视着他“嗯。”
跟谢刹记忆里的星之回来的那一夜的情景不同,蔷薇古堡的镜子里显露出来的这一幕里,令人觉得违和不适的并不是星之本人,而是谢刹自己。
谢刹惊讶地看着,当时的自己以那种奇怪的,隔着镜子都觉得危险至极的眼神紧紧注视着方士。
镜子里的光影很快一闪而过。
方士离开皇宫,黑暗之中,无数影影绰绰的身影朝着他前往的驿馆逼近。
窃窃私语,窃窃私语。
“杀了他,杀了他,不能让他发现秘密”
方士回来的第一天晚上,皇宫里第一次发生命案,方士死去了。
第二天,大理寺一无所获。
令朝臣觉得诧异的是,死去的方士对皇帝陛下本人的重要性,几乎无人不知,但陛下却并没有任何反应,像任何普通的事件一样,仅仅只是下令严查而已。
没有悲痛,没有失控,没有任何和以往不同的举动。
看着镜子的谢刹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只是因为无法接受失去星之的现实,蒙蔽了自己的感知。
谢刹紧紧盯着镜子,接下来的晚上,他就会拿着星之给他的镜子,第一次进入蔷薇古堡。
镜子里的时间飞快,很快就到了夜晚。
年轻的陛下躺在床上,手握着铜镜。
戌时过半,一道诡异的光闪过,寝殿的床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变化。
谢刹看到自己仍旧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
难道,进入蔷薇古堡的只是灵魂,或者精神体,真的只是梦境,他的本体一直都在寝宫
子夜时分,蔷薇古堡的梦境还没有结束。
床上的“谢刹”却忽然醒了。
和昨夜方士来的时候一样,那样突然的醒了。
“谢刹”下床,穿着黑色华丽的寝衣和木屐,行走在黑夜的宫廷之中。
他的脸上毫无感情,瞳孔淡漠,行走的目标却很明确,一直走向夜晚值守的问政院。
“参见陛下。”
值守的官吏和侍卫见到突然到来的陛下,吃惊意外的同时,立刻恭敬行礼。
和白天的谢刹不同,夜晚的“谢刹”没有叫他们起来,径直走到办公的椅子前坐下,淡淡地说“昨夜守卫的也是你们吗”
几个人觉得陛下夜半到来似乎是为了方士一案,立刻就回答了“是,也是我们几位。”
“那就好。”“谢刹”的声音轻淡,毫无目的,像是刚刚的话只是随口一问。
“星之大人出事实在令人惋惜,昨夜大人突然造访,卑下似乎看到有人不久后也出了宫,但是可惜并非值守范围,我等并没有上前盘问,不然”
“没关系。”年轻的陛下随意地说。
“不然就能抓到嫌呃,陛下说什么”
所有人抬起头,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错过了杀害星之大人的嫌犯,陛下为什么却这样云淡风轻。
“谢刹”坐在椅子上,从头到尾没有看任何人的意思,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撕下桌上雪白柔软的贡纸擦拭剑锋。
“陛下,使不得,上面记载了都是各司呈报的重要”
“现在不重要了。”
大家张开嘴,讶然地看着奇怪的陛下。
“谢刹”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们,黑白分明的瞳眸淡漠微空。
看着那样的眼神,所有人都像是明白了什么,站起来向外逃去。
夜色之中喷洒的血线,如同绽放于黑暗之中的蔷薇。
清隽安静的面容沾了鲜血,被主人用手指随意抹去,淡色苍白的唇上的血尤其多,像是饮过了血。
乌黑的眼眸望着夜空放空,更加淡漠寂静了。
“没关系。所有有关的人,一个一个,都不会饶恕,没有一个可以逃过。”
黑色的寝衣如水漫过夜色,木屐跨过地上的尸体,向着寝宫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回去。
镜子外的谢刹,睁大眼睛看着一切。
镜子里,天终于亮了。
在黑夜和白天交接之初,寝殿的床上,“谢刹”的身边躺着安睡的青年。
年轻的陛下撑着侧脸,一眨不眨凝视着沉睡的青年,在天光漫过黑暗之时,冷倦的神情露出一丝睡意,眼眸柔和,闭上了眼睛。
身旁的青年缓缓睁开眼睛,栗色的眼眸宁静如水,转过头看着沉睡的“谢刹”。
那张温雅矜贵的面容,即便神情再纯净无害,镜子外的谢刹看到那栗色的眼眸也一眼认出,这是覃耀祖。
覃耀祖看着沉睡的“谢刹”,一瞬不瞬看来很久,玫瑰色的唇角灿然扬起,又缓缓回落,停在和虞星之一样柔和矜持的弧度,亲切又温柔。
他轻轻地对床上的人说“陛下,起床了。”
镜子外的谢刹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切,两个谢刹,在他进入蔷薇古堡的时候,外面还有一个谢刹在支配他的身体
镜子里的画面随着光线变化,还在继续换场。
蔷薇古堡的第二夜,景王朝的夜晚也在继续上演惊悚。
戌时过半。
“谢刹”仍旧带着那面镜子躺在寝殿的床上,挚爱的青年被他安置在另一处寝殿。
子夜之后,“谢刹”睁开了眼睛。
乌黑淡漠的瞳眸,没有刚刚醒来的睡眼惺忪,就像是一直清醒地躺在那里。
和前夜一样,“谢刹”下床,穿着黑色的寝衣,木屐的声音轻轻在夜色之中敲响。
守夜的宫女和太监看到了皇宫的主人,脸上没有丝毫疑惑,只是恭敬地行礼。
“谢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他们行礼之后,自己站直了抬眼看来。
“你们也有参与吗”他随意地说,仿佛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宫女和太监虽然举止恭敬,站在那里看着谢刹的样子却不像普通的宫女和太监应该有的仪态。
“王室的秘密不能泄露。”他们这样回答。
“谢刹”的目光从远处的夜色收回,平静地看着他们“那就消失吧。”
宫女和太监露出戒备的神情,神情不像真正的宫女和太监,更像是蔷薇古堡的血仆们。
“您在说笑吗”
“谢刹”清隽的面容忽然笑了一下,笑容还没有完全露出,就被一种更冷静的底色冰封“朕在说死。”
杀死宫女和太监的过程,竟然比杀死昨夜的官吏和侍卫还要稍微费事一些。
剑身劈刺之后,他们身上的伤口甚至自动愈合,年轻的陛下便随手丢弃了他的剑。
修长苍白的手指直接捏着他们的脖子,野兽一样轻而易举撕开了他们的脖颈。
那些人却还没有死,歪着脑袋看着“谢刹”“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谢刹”没有情绪的脸上露出冷倦的神态,静止了一样,眼底的神情放空“清晨的天光很美,你还没有见过吧,想看看吗”
那些人才发出极轻极细的惨叫,像是临死前扭曲惨烈的哀嚎,不像人的声音。
这声音惊动了不远处的某个人,突然撞破这一幕的宫人瞳孔放大,发出惊恐至极的叫声,声音却像是被恐惧吞噬在她的喉咙里,跌跌撞撞逃走。
“谢刹”垂眸看着他们,手指落在苍白浅色抿得孤绝的唇上“嘘”
第一缕天光自天边铺呈而来,凌晨柔和的风吹拂那张清隽安静的面容,即便沾染了血污,也干净纯粹如同少年。
在“谢刹”目光所及之地,被他复活的青年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谢刹”走过去,漆黑的瞳眸唯有淡漠。
青年静静地注视着他,皎洁的面容神情再温雅柔和,即便穿着白衣,栗色的眼眸辉光里,也有挥之不去的轻慢和对于人类杀戮毁灭的有趣。
“谢刹”看着他,没有一丝惊讶“果然不完全吗”
覃耀祖也看着他,似有若无的浅笑,微微挑眉,轻慢无趣“真有趣啊。不过,我是完整的,不完全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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