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启
产屋敷耀哉殿
日安。
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计划已经开始。
虽然之前已经提及,但请恕我再次重复:请您务必不要在这场战斗中投入其他战力。
相枢不生不灭,此时的鬼舞辻无惨想必亦是如此,此时就算被阳光照射,就算被千刀万剐,恐怕他都无法死亡。
还请您,就像计划中所说的那样开始行动。
……】
产屋敷耀哉抬起头,用已经变得逐渐朦胧的视线看向空无一人的庭院。
夕阳余晖从仿若断裂的云层间落下。
“简直就好像世界要终结了一样。”伏在他膝边的幼小银发孩子轻声喃喃着。
年轻的父亲闻言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头,柔声道:“去把屋里的那只信鸦放走吧,雏衣。”
山间,九原柊抬起视线,将目光转向那个站在斑驳树影间,面带惨白而冰冷的男人。
“只有你一个人来送死吗?”那人的语气中带上几分嘲意,“做出这种愚蠢的判断,产屋敷一族看来也出了个无能之辈。”
九原柊没有回答,只是冷静地看着他。
漆黑的发,瑰丽的红色眼睛,宛若蛇蝎一般的竖瞳,从那低沉而缓慢的嗓音里吐露出的词句仿佛在亵渎神明。
——这个家伙就是鬼舞辻无惨。
即便没能察觉到多少鬼的气息,但在看到他的瞬间,九原柊就已经做出了如此判断。不为别的,正是因为从这人身上透出的,令他陌生又熟悉的相枢邪道。
【……
正如同我要驱逐相枢那般,相枢也一定会主动袭击太吾。
就算能不惧阳光,但在得到那个力量的瞬间,想必他也会产生亲自来杀了我的执念。
这是相枢诅咒一般的本能,就算是鬼王也无法逃掉。
……】
“把剑柄还给我。”
“你是说这个?”鬼舞辻无惨从怀中拿出那把不见刀刃的伏虞剑柄,嗤笑了一声,“你们母子都是蠢货,居然为了这种东西与我为敌。”
话音刚落,还未等九原柊细想,就看见从他袖口猛地伸出来一个巨大的,狰狞如血肉组成的怪物。
九原柊只是面不改色,于原地跨出一步。
伏龙坛-焚血功。
狂猛暴烈,凶狠无比的斗气像是燃烧的烈火一般骤然升起。
“多少也让我尽点地主之谊。”在内功效果下双眼泛红九原柊说着,与此同时手中用力将什么东西扔了出去,“这座山就是为你准备的促织罐。”
那看起来只是几块碎石而已,掉在地上没入地面,不知道击中了什么部位,发出铿锵的声音,紧接着……
“轰!”
泰山锁-天罗地网。
由百余道细索及三十六组机簧组合而成的机关瞬间从四面八方破土而出,遮天蔽日,仿佛是山峦本身伸出了手。
“还请你留的久一点。”
鬼舞辻无惨微微皱眉,他尝试着侧身避开,可那些锁链却仿佛有生命似的,在他行动的瞬间就跟着他一同移动,牢牢锁住了他伸出去的手臂。
天罗地网可依循宫阵方位之变化而收发,虽然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鬼王挣脱,但仅仅是数秒的停顿也足够了。
九原柊跃向被铁索于一瞬控制住的鬼舞辻无惨,掌中蕴含着宛若爆炸的力量,衣袂翻飞间恍若有龙在跟随。
加了猩猩绯矿石的掌套泛起墨绿色,和他前世用的很类似,通体由轻巧却坚韧的布料制成,只是在指尖和侧面都隐约能看见金属色泽,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技术,能将打造日轮刀的钢材融入进去。
出之有声,石破天惊,啸如龙呤。
无形有质,风云变色,状如狂龙。
伏龙坛-化龙掌。
【请您让驻守在附近的鬼杀队士,以山间升起的龙为信号。】
“喂,是不是那个?”
耳边突然传来轰然炸裂的声响,山林间猛然升起一道龙形的波纹将昏暗天空撕裂开来。
“应该是,但是真的要过去吗?”另一个隐队士露出了几分犹豫的神色,那地方似乎正在展开非人领域的战斗,就算隔了几千米远也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骇人地动。
“不,不如说,真的能过去吗?”
可能根本连人影都没看见就直接被瞬杀了吧?
……
回过神来的时候,半座山头几乎被夷为平地。
“原来如此,这就是太吾的力量。”鬼舞辻无惨几乎没有还击,他只是在防御的同时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九原柊,似乎是收集与太吾相关的情报,“你倒是比起和猗窝座战斗的时候又强了一些。”
木之呼吸-壹之型——斩棘-天罡雷轰。
九原柊将呼吸法融入掌击,与此同时全身劲力暴增,掌中如灌闪电轰雷,带着惊人的声势向鬼舞辻无惨挥去。
“真是不入流的呼吸法。”
鬼舞辻无惨随手一挡,可就在下一瞬,那道带着惊人声势向自己冲来的身影就突然消失。
木之呼吸-肆之型——黄粱梦-玄功拳。
地动山摇。
下一瞬,伏虞剑柄从鬼王手里掉了出来,滑落到一边。
九原柊没有恋战,他的身影紧接着瞬间消失在原地,指尖即将触及一旁地上的剑柄,可就在这时。
“——!”
那双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说了,就凭你那下九流的呼吸法能做到什么?”
鲜血飞散,划出刺眼的弧度。
从鬼王袖口伸出来的宛若狰狞拼凑的肉块般的东西,仅仅一瞬,就用如刺般的延伸肢从身后刺穿了九原柊的心脏。
破体而出。
“什么太吾氏,真是弱小到可笑的东西。”鬼舞辻无惨说着,将延伸肢随意地一甩,看着九原柊向前踉跄两步,鲜血从被捂住心脏的位置往下不断地流,于是面带嘲讽地说,“柊树真是脆弱啊,看似浑身是刺,实际上不耐寒也不耐劳,稍有不慎就会死去。”
“亚月纪真是个愚蠢的母亲,给自己儿子起的名字也如此愚蠢。”
已经到了这一步吗?
九原柊捂着心脏上的伤口,感受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跳敲打着鼓膜的声音,伴随着轰然的嗡鸣,似乎一切都在远去。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剑柄还没夺回来。
还没有完成任务。
但是没事的。
一切都还在计划中。
我还能战斗,所以必须站起来。
我必须活下去。
“心法逆练……血童不死身。”微不可闻的声音在林间响起。
太吾的威胁已经消除,剩下的就只有收尾工作。这样想着,鬼舞辻无惨转过身去想要捡起剑柄离开,却突然眼前猛地一刺,有如日光一闪。
伏龙坛-雷火搭。
一缓一疾的两块碎铁暗器在鬼王的面前碰撞,好似疾雷追火瓮,发出威力极大的震击,一瞬间转移了他的视线,而当他反应过来再次看向地面时,剑柄已经不见了。
“你是想找这个东西吗?”
这么说着的九原柊,手上握着伏虞剑柄,静静站在一边,而身上的血洞还在不断往外冒血。
不可能。
鬼舞辻无惨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皱起眉。
“人类被刺穿了心脏怎么还活着!”
“是你见识太少。”
左手持剑,虚点乾坤。
“你……!”鬼舞辻无惨刚想再次发起攻击,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从自己身上消失,发出剥离一般的感觉,他看着手握伏虞剑柄的九原柊,“你在做什么!”
心入冥寂,断梦离尘。
“做什么?”九原柊的眼里难得透出几分狠厉与嘲弄,“你说太吾能做什么?”
相枢的力量骤然间退散,鬼王啧了一声,心怀恨意地皱眉看着那道浑身是血,却依旧站的笔直的身影,突然心里涌上一个念头。
死不掉吗?
死不掉正好。
他怒极反笑。
【驱逐相枢的过程比想象的要快,仅仅转瞬间便可完成。
但在那之后,想必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虽然我也想试图逃跑,但这个时候,我使用的邪道功法已经不会让我停下了。
不知道鬼王的实力如何,但我恐怕根本不会是对手。】
“水柱大人!”
“有什么事?”锖兔转过头,看见向自己匆匆跑来的隐队士。
“我们在附近发现了这个东西,上面带着纸条说这是您同门的造物。”隐队士将手中一只栩栩如生的黑蓝色飞驳鸟机关递给锖兔,“里面好像放了一封信件。要打开吗?会不会……”
“啊,不用担心,我认得这个东西。”锖兔见过这只飞驳鸟,知道这是九原柊造的。
但是既然传递信件,为什么不用信鸦呢?
他认出鸟背上来自九原柊的字迹,有些疑惑地打开飞驳鸟的背部,看见里面的确放了一封信。
“这是…!?”
看完信件的锖兔,露出了难得震惊的表情。
而此时太阳即将升起的山间,已经不见鬼王踪迹。
九原柊独自一人静静地站着,在黎明前的天空下,今天的月色宛如溅上血了一般散发出猩红的诡异色彩,连带着他的四周似乎弥漫着猩猩血气。
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喂,那个就是吧?”
总算赶来的隐队士看见站在林间,身穿鬼杀队服的青年,赶紧向他跑去。
“九原先生!我们是来接应隐部队的成员,请问主公大人吩咐的剑柄……”
他的动作猛的一顿,因为身后的同伴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
“跑。”
“什么?”他疑惑地转过头,看着面色惊悚的同伴。
“我说快跑啊!”
云层飘散,冰冷到骇人的月光下,能看见向这边转过头来的青年眼中,原本是眼白的位置已经尽数被漆黑覆盖。
“剑…柄……?”
那人看着几个隐队士,似乎是茫然,似乎是打量。
那因说话而张开的嘴里,长着异常的尖牙。
【正如您所说,在察觉无法杀死我之后,他可能会让我转化成鬼。
在不死身状态下我无法自尽,所以可能会做出害人的举动,
还请您不要因此责怪鳞泷师傅。
我已经找好了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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