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厨房需要的锅碗瓢盆菜刀全置办齐全。
天渐渐亮了起来,君越挑着箩筐进了院门, 随手插上门栓, 关紧。
拿着竹扫把扫地的唐高亮听见响动, 抬头一瞧, 是自家的亲爹。
“爹,您这是从哪儿回家的呀?”丢掉扫把,上前几步,蹲下接过君越挑的箩筐。
“去黑市买了一些厨房要用的锅碗瓢盆, 还买了一些糙米面粉油,挑去厨房。”
“嗳,下次去叫我, 还能帮您挑挑担子。”
“叫你干啥,买的又不多。”
厨房内,唐高亮倒米, 装面粉,早就洗干净沥干水的粮食缸已经准备好。
十斤糙米不多,只装满了米缸的三分之一, 两斤油放进自制的碗柜中。
他慢慢的归置好,一样一样的, 猪板油放进一个大陶盆中。
君越进厨房拿起菜刀, 在外边用水冲洗了几次,然后在陶盆中提溜着那十斤猪板油,割下来五六斤递给大儿子,“让春梅今晚半夜炼出来, 做菜的时候多放点油,肚子里油水够了,一顿饭也不用吃多少。
一年下来能节约三分之一的粮食。告诉她别舍不得,以后咱家不会缺油。”
“好,我和她说。”
能不能改过来,唐高明可就不晓得。
“多劝劝,慢慢来不急的。把道理给她说明白。”
“嗯。”
父子俩说的话,刚起床准备帮忙的陈春梅也听见了。她抿嘴笑笑,现在的日子,确实比以前有了奔头。
见父子俩说完了,她系好已经变稀的旧衣服拆下来的旧布改的围裙,脚步轻快的走进厨房,“爹,您那份,也给我,我半夜给您一起炼好。”
“行啊,猪油渣我就不要了,把青椒剁碎,炒炒给孩子们吃。”
“那不行,您的那份油渣,我们可不能要,已经白得了一份,再要我和明哥还要不要脸啊。”
“随你。”
君越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争执,要已好不要也好,都无所谓。
吃完早饭,君越下地上工。
“二哥。”唐泽兰今天被分到和二哥在一块地方做工。
“五妹,来了。吃早饭没有?”
“吃了。”
“给钟林去了信没有,让他给家里寄些粮票回来,那点粮食可不够你们一家人吃到秋收。”
君越手中的锄头没有停下,嘴里也没有停,关心的问道。
“写了信过去,估计快回信了吧。”唐泽兰在食堂解散的第三天就让小儿子给他老子去了一封信。
“那就好,上次你说钟林要转业回来这事,是不是真的?”
“是,估计能分到咱柳城。”
唐泽兰说道这事,眉眼都舒展开来。她一个女人在家里带孩子,伺候老人,辛苦了多年。大儿子早些年成年以后也跟着他爹,去了部队,她死活留着小儿子,让小儿子留在她身边。要不一个孩子都不在她身边。
等丈夫转业回来,进了单位,上两年班,再让丈夫找机会把小儿子弄进城做临时工,做两年临时工,也能转成正式工。
“那就好,以后你也不用一个人守在家里。等钟林单位分了房子,你可以带着孩子们进城跟着钟林过日子,一家人除了立诚算是团聚了。”
“嗯,可能还会赶在亮子前面回来。”
“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不过立诚夫妻俩还有孩子们能随他老子一起回来吗?”
“那不能,说了,等过年的时候请假探亲回来一趟。”
“那就好,过年的时候,咱三家聚聚,请人拍张大团圆的全家福。”
“这个好,咱一大家子是得照张全家福。”说道一大家子的全家福没有撇开她,唐泽兰笑的很开心。
婆家是逃难来的,在井湾在柳城没有任何亲人,丈夫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除了丈夫孩子,她最亲的就是自家的亲哥哥还有眼前的堂哥。
兄妹俩说着话,手上做事也不慢。中午下工时,走过来几位老头子,站在君越做事的地头站着,等君越走过来,其中的老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唐书呆,今年的天你发现异常没有?”
“嗯,情况不妙,家里对囤点干野菜,山货和粮食,最好是囤够到明年秋收,或者更长一段时间的。”有人主动挑出来说干旱的事,君越顺水推,把他想说的说了出来。
“是不妙啊,春上下了三场细雨,只是润润表面的一点土,底下都是干的。
现在一直不下雨,看着有点像四二年时。”
边上还有一位老马,从锄头中间拎着,一下一下的用锄头撞击地面,发泄心中的不安,每一次都使劲的撞击,发出沉闷的“咚咚咚”的声音。
在场的老人无比的担心,他们想到了那个战乱时的饥荒年月,饿殍遍野,到处都是瘦骨嶙峋的老人孩子中年人。
能有草根吃都是不错的,那样的日子,想起来都上头,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个个都深锁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好。
君越已经做了准备,空间内也在不停的种植粮食。万一这边真的干旱严重,他可以悄悄的伸出援手,看着人饿死,他真是做不到。
“唉,老哥哥们,还是做两手准备,别大意。”
君越是在场五十岁以上的老头子中读书最多的人,他还有一个外号:书呆,书袋。
“对,书呆,你也让你家的大队长今年和支书商量商量,别放卫星。
本来不放卫星都得饿肚子,再放卫星,那得饿死人。”
老黄来找君越,主要就是这个意思。让君越影响大队长唐高明,千万别对上面吹牛,说什么:亩产万斤,五千斤。
这股歪风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开始吹来的,简直是害人害己,也不知道那人当初是不是脑子进屎了。
“说了,前几天就报了上去,按照往年的实际数字报上去的。回来后,说了,咱井湾觉悟最低,报的最少,上面很不满。
今年的任何先进都与咱井湾没有关系。”
君越早就开始给儿子还有支书老汪洗脑,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堵上,千万不能吹牛。
“呼。”周围的老头子齐齐舒了一口气,还好,好险啊。“这时候还管什么先进不先进,只要不饿肚子就行。”
“嗯,但老哥哥们,咱还是不能大意。万一今年收成差,交了国家要上交的粮食以后,可能分不到粮食,或者还不够交上交的粮食。
咱们主要还是要多准备山货,干野菜。上山找找野生的红薯,土豆,山药这些裹腹的玩意儿。”
“嗯,是得多囤。”
几人纷纷点头,周围的老人聚集来不少。
回家的路上,老爷子们三五个一小群,边走边讨论。
半夜,君越起身,挑着箩筐又去了黑市,约好的。
在老地方,堆好粮食,还有一百五十斤油,地上用一块干净的塑料铺着,摆放着各种新鲜的肉,猪肉,鸡肉,鱼,鸡蛋。
摆放好,等韩家人来。
不到二十分钟,呼啦啦来了好些人,直奔君越的摊位前。
“老板,我们来了。”带队的是韩家老大,人数真不少。
“别急,一个个来。要买什么,报数,然后交钱。”
“我们有单子。”
韩家老大递给君越一张单子,有细分的数字还有总数。
君越从上看到下,没错,数字都对。
侧身对着韩老大说,“一袋五十斤,你们自己扛,刚好,不用拆袋。”
没有一家是买十斤二十斤的,全是五十斤或者一百斤的。看的出来韩家几兄弟的连襟,舅兄他们家里的条件不差。
当然差也会多买 ,君越的价格卖的不高。
这样难得的机会,可不多。
华夏人喜欢凑热闹,哪怕这里乌漆嘛黑,依然还是吸引来不少摸黑出来购买商品的顾客。
涌来的人七嘴八舌的询问价格,询问商品,“老板,手表什么价格?”
“老板,糙米多少钱一斤?”
“老板,鸡怎么卖?”
“老板,面粉什么价格?”
不需要君越报价,边上的韩老大,帮忙给报价。韩老大用手电筒,照着一块新手表仔细的打量。
黑市另外一个地方,有一个倒卖团伙。林黑子在废墟的另外一头,气哼哼的瞅着看不真切的那堆人。
顾客被抢光,林黑子和手下的人,对着黑呼呼的君越虎视眈眈。
“黑哥,怎么办?人都去了哪?要不咱干死他混蛋。”
一脸横肉的刘进手中抓着一把猪肉刀,快速的挥舞着菜刀在空中一顿乱砍,“黑哥只要您一句话,我立马去剁死那.王.八.蛋.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盘上。”
“再看看,能弄来那么些好东西的人。不会是什么善茬,简单角色。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再说。
如果他只是在咱们地盘上搞几天的时间,散散货。
那咱就就当吃了点亏,不用去理会。
如果这人与他背后的势力打算长久的占据咱地盘撮咱的生意,就不用客气,搞死他。 ”
林黑子的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他身边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知道老大是想暂时看看,看看那搅和他们生意的人,到底是哪股势力在乱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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