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茶看了波斯猫半天, 见猫没有醒,以为猫兴许是今日格外得困, 所以, 不想醒来罢了。
她也不去打扰波斯猫的睡眠,索性来到窗边,欣赏起新的几盆花来。
不得不说,这几盆夹竹桃和接骨木, 都是上等的货色。若用来作为观赏花卉, 那自当是极容易带给人视觉上的愉悦。
“咦, 这几盆花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春晓觉得不解,向一名侍女打探情况。
侍女的眼珠一转, 回道“是太子殿下一早让人送过来的, 说是太子妃好喜欢花,所以, 多放两盆在这里, 好让太子妃看着舒心。”
容茶的眉眼弯了弯,笑道“本宫看着,的确是舒心。”
侍女又道“太子妃, 这几盆花看着怪孤单的, 要不要奴婢再去添置一些同类花木”
“也好,花团锦簇的,看着才热闹。”容茶负气般说道,怅然地垂落眼睫。
旋即,她转念又想, 避子汤那么苦,她也不想喝。
太子直接给她了省事的法子多好。
容茶亲自拿剪子来,帮花木修剪花枝,将每一处花叶都修得干干净净。
她一整天也没见着太子,不免感到疑惑,便让宝儿去一趟承恩殿打探情况。
宝儿回来向她禀告“太子妃,昨晚也不知怎么回事,大殿下替五殿下认了罪,陛下一怒之下,将大殿下发配到风阳关,罚他十年内不准回京。今日,大殿下就要离开皇宫,启程前往风阳关,太子殿下许是去处理余下的事务,让你先不要等他了。”
大皇子是束手就擒了么容茶心里掠过诸多想法。
那接下来,太子在朝中扫平阻碍后,就该对诸国动手了
她一颗心忽上忽下得飘,到了晚上,躺下来后,久久未能入眠。
一夜下来,睡得不大安稳。
翌日,天色尚是蒙蒙亮的时候,容茶便清醒了。
这些时日以来,她好像忘记去照料自己养的那些花花草草了。
既是睡不安稳,她便披了衣,前往花苑。
自打春季到来后,花苑里的各色花儿竞相怒放,落英缤纷,较之往日,愈发热闹了些。
途径一处竹林小道时,忽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坐在路边的石阶上,耷拉着小脑袋。
从身影来看,好像是小皇孙少康。
却见几位仆妇围聚在少康身边,待他早没了先前的恭敬。
她们拎起少康的衣襟,如同拎小鸡崽,态度亦是蛮横,“给我进去。太子殿下说过,让你好生在房内待着,你怎么敢自己跑出来你娘已经没了,你倘若不听话,太子殿下或许明天就能结果了你。”
孩子的力气小,拧不过仆妇们的粗胳膊,挣扎了两下,摆脱不开,便只能作罢。
只不过,他手上的一个小木偶倏然掉到地上。
小木偶看起来很旧也很脏,但是,少康显然很珍视它,想去将小木偶捡起来。
然而,一名仆妇直接拧了他的胳膊一把,将小木偶踢得远远的,“你还真当自己是皇孙了别做梦了,你还不知道是哪来的野种。要不然,太子殿下为何要发落了你娘”
“我不是野种,我不是”孩子当即哇哇大哭起来,一双大眼睛哭得红红的。
小木偶滚到容茶的脚边,容茶弯腰将它拾起,掸尽上面的灰尘,发现是仿着少康模样所做的木偶。
她悄然朝他们走过去,站在了少康面前,将小木偶给他递过去。
仆妇见了她,立时没了方才的气焰,讷讷地退到一侧,低头提了声,“太子妃,这个孩子来路不明,你还是少接触为好”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心里有分寸。”容茶不理会她们的想法,又伸出手,对少康说“走,把眼泪擦干,我带你去赏花。”
少康将小木偶当宝贝似的,放到怀里,再抬起一双大眼睛,眼眸刚被泪水洗涤过,甚为明亮。
一张肉呼呼的脸,也是软白可爱。
想来,等他将来长大了,应当也是位风度翩翩的少年。
少康犹豫了许久,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小手。
容茶拉住少康的小手,往花苑而去,一路上,也没再同他说起不愉快的事。
而孩子耷拉下脑袋,抽抽搭搭道“他们都说,我娘不见了,他们还说,我是野种。我真的是野种吗”
几乎是一夜之间,那位传说中,享尽太子宠爱的章昭训便没了踪影,如同从人间蒸发。东宫的人都心知肚明,章昭训或是犯了事,被太子秘密处死了。而章昭训留下的孩子,也很可能不是太子的子嗣,因而,被太子命人看押起来。
既然如此,这孩子被处置也是早晚的事。从前那些对少康毕恭毕敬的人,全都一改态度,用嘲讽的态度看他。
从一个孩子来说,显然接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
少康低下头,依依不舍地看着怀里的木偶,眼眶里滚落几颗清泪。
这个小木偶是他今年过生日时,章昭训送给他的,算是唯一的念想了
容茶蹙了一双蛾眉,面色不佳。
她心想,太子可能是觉察到章昭训是大皇子的人。现在,大皇子远走风阳关,太子便能将剑指向章昭训这个细作,让人暗地里处死章昭训。前后时间,貌似还不到一天。
思及此,她未免有些胆寒。
章昭训曾是太子最爱的宠妾,到头来,没了利用价值时,也能被太子毫不犹豫地踹开。
而她呢
若是将来,东晋与西晋两国处于对立状态,太子处置她这个碍眼的太子妃时,大概也是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吧。
就算她自己不从城墙上跳下,她估计也会在某个夜里,像章昭训一样,在这个世界里,默默地消失。
想到将来的画面,容茶的眸里涌起波动,迟迟未有言语。可空气里,却仿佛充满了细碎的渣子。她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吸入渣子,心肺隐隐作疼。
少康见状,仰起头,不明所以地喊了声,“太子妃”
“我没事。”容茶调整了心绪,对她强颜笑道“谁说你是野种。我们少康才不是。虽然你娘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话,我也是你母妃啊。你没事的话,可以到我殿里玩。”
少康讶然,实在没有想到容茶居然还愿意接纳她,一行泪又是夺眶而出,“太母妃,你说的是真的吗”
容茶将一条干净的绣拿出来,交给他的小手上,嫣然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以前不就提醒过你吗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少流点眼泪。你可不能再哭了哦。”
她和这个孩子同病相怜,虽然护不了多久,但能护一时就护一时吧。等过一会,她就让人去同太子说明,她想让少康像以前那样活着。
东宫的日子又闷又压抑,有个小朋友跟她玩也有趣。
“我我当然不会哭了。”少康破涕为笑,激动地拿起帕子来,胡乱擦了一通,将鼻涕眼泪抹的满脸都是。
容茶看不下去了,拿回帕子,亲自帮他擦了泪。
等眼泪都被她擦干净了,她才带他一起去赏花。
“母妃也不要难过哦。”小皇孙笑嘻嘻的,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花苑里的花木,琳琅满目。小皇孙进去后,眼睛都几乎要看花了。
他的小胖手揉了下眼睛,见土壤上掉了一株粉色的花,便拾起来,拍掉花瓣上的灰尘,送给容茶。
养心殿内,皇帝与尉迟璟对望而坐。
两人手里各捻了黑白棋子,似是在专注地对弈。
皇帝将尉迟璟留了一整夜,下了一整晚的棋。
待天蒙蒙亮时,皇帝望了眼天色,仍是意犹未尽,“数日不曾对弈,璟儿的棋艺又长进不少。天都亮了,朕都没能赢你几回。”
尉迟璟敛眉,谦逊道“父皇过奖,这一晚,是父皇特意让了儿臣几步棋。”
皇帝又望了眼窗外,眸色黢黑,感慨道“这个时辰,琏儿应该踏上前往风阳关的路了。”
尉迟璟的眼皮未抬一下,只盯着面前的玲珑棋盘,“父皇想要为大哥送行吗”
皇帝摇头,“那是他咎由自取,朕不会去给他送行的。”
“璟儿,你会怪朕吗”倏而,皇帝的目光落到尉迟璟脸上,迟疑道“朕和你皇祖母一样,年纪大了,不想再徒添杀戮。琏儿和你是亲兄弟,朕想着,让他去风阳关受十年的罪,他也算是得到教训了。”
尉迟璟的笑容依然清雅,“儿臣当然不会责怪父皇。”
“还是你明事理。”皇帝从棋钵里挑了颗白子,稳稳地放到棋盘上。
对弈到一半时,皇帝又道“西晋不日就要向西宁宣战,派出大军,讨伐西宁。朕本意任命秦将军为主帅,但秦将军在制定一些战略时,与朕相左。朕有些不大放心,想将此重任交于他人,你认为任命谁当主帅合适”
尉迟璟微抬眼皮,分析道“儿臣以为,可以派年将府前往西宁战场。年将军先前同西宁交战过几回,对西宁大军的作战特点比较有了解。”
皇帝的眸色一深,继续问“那监军人选,你认为由谁担任合适讨伐西宁不是小事,攻克西宁时,势必要借道东晋。东晋那边,表面上待我们和和气气的,但背地里,是如何想的,我们也没个准数。朕思来想去,也不知道由谁监军,才能放心。”
尉迟璟思忖片刻,即是道“若是父皇信得过儿臣,儿臣愿意亲去监军,保证西晋大军能顺利借向东晋借道。”
皇帝朗然笑道“你有这份心,朕深感宽慰。解决了西宁之后,东晋的存在就没有意义。至于太子妃范氏,你打算如何处置”
捻黑棋的手指在半空中,停顿片刻,尉迟璟复又从容地将黑棋放下,温声道“这是儿臣的私事,儿臣自会妥善处理。”
皇帝长叹一声“朕只是提醒你,西晋与东晋之间,迟早会再次交恶,希望你不要被儿女私情牵绊住。”
“儿臣明白。”尉迟璟轻颔首,风眸中,神色不明。
落下最后一步棋后,皇帝也没再留尉迟璟,而是让尉迟璟退下,准备今天的早朝。
尉迟璟退下后,皇帝垂眸,俯视落满黑白棋子的棋盘,看得有些出神。
皇帝的贴身内侍走过来,看到堪称完美的一局棋,颇为感慨“如今的太子殿下,在各方面都当真是睥睨所有人。”
皇帝干裂的嘴唇翕动,语声里略是含了些怅惘,“是啊,较之当年的允儿,璟儿确实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内侍听到二皇子的名字,心头一凛,倒抽了几口凉气。
当年的二皇子尉迟允,可谓是惊才绝艳,凡事面面俱到,优秀到连帝王都要心生忌惮。
“好端端的,陛下怎么又想起二殿下来”
自打二皇子死后,皇帝有一段时间,夜夜做噩梦,见到太子殿下时,也很是心虚。从此,皇帝再也不愿提起二皇子。
“朕年纪大了,总是容易惦念起从前犯的小错。”皇帝的眼里,多了些无奈和愁色,“处置琏儿时,朕有想过,那些事或许真是他做的,想过赐死他,可朕后来又觉得,还是要相信琏儿是无辜的。朕不想再添罪孽。”
“陛下不必太自责,人总有无奈的时候。”内侍悉心地劝,其余的话,也不敢多说。
皇帝的心情变幻莫测,谁知道,皇帝将来会不会嫌他多嘴,将他也给处决了。
皇帝一个人浸在过往的回忆里,哀叹许久,待清醒过来时,他又问道“朕让人给太子妃送的花,都送给过去了吗”
内侍回道“都按陛下的意思,以太子殿下的名义,给太子妃送了花。”
皇帝轻点下颌,眉宇间浮现出些许狠厉之色。
铸下错误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当懊悔之时,的确是需要用更多的错误去掩盖。
他斩钉截铁道“在璟儿心里,当年,是因为东晋背信弃义,允儿和数万将士才会惨失性命。范氏与他,永远都不能同心。”
皇帝交代的政务繁多,尉迟璟处理完毕后,还要准备监军事宜。
一番折腾下来,他回到东宫时,天色已晚。
一回到东宫,就有侍卫跑上前,向他禀道“太子殿下,章娘娘已经被处置好了,尸首丢去了乱葬岗。但是,小皇孙还没被我们处理。太子妃今天说,她喜欢小皇孙,希望我们以后都不要为难他,殿下你看,那个孩子该如何处置”
若是侍卫提起,尉迟璟都差点忘了章昭训和少康。
自打大皇子被发配风阳关后,这个女人也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下令,让手下的人去处死她后,就不再理会她了。
至于少康,他也没去管。
尉迟璟皱了下眉头,询问道“太子妃有说为何要留下小皇孙吗”
“属下也不清楚,太子妃早上去散步,回来时,就是这么交代属下的。”
想起先前那些没有根据的流言,尉迟璟料想,容茶可能还是将章昭训当成他的最爱,以为少康是他亲生儿子,才想要留下少康。
他得同她说清楚,那不是他的孩子。
尉迟璟心里焦虑,越过侍卫,急促地来到容茶的寝殿,推门而入。
当见到容茶的身影时,却见女子正赤着脚,站在一方柔软的波斯地毯上,满头青丝由丝缎简单地绑起来,。
她背对着他而站,对着一面约莫一人高的铜镜,在做一些他看不懂的动作,时而下腰,挺直两只手,让手心够到地面,时而双手合十,举至头顶,再抬一条腿,让脚掌踩在一侧的大腿上,只由一只腿支撑身体。
在短短几息内,保持相同的动作,呈丹凤状,看起来很是轻松愉悦。
而她着了身轻薄宽松的裙衫。尉迟璟远远地望去,便能透过朦胧的烛光,见那纤细婀娜的身段在裙衫内若隐若现,甚是惑人。
尤其是那比杨柳还要纤细的腰。
尉迟璟想起那晚,自己是如何控着那道纤腰,让它为自己而发抖时,又是热血澎湃。
他挥退殿内的宫人,悄无声息地朝容茶走近,趁她不备时,迅速地用大掌捞了那纤腰。
容茶的身子一倾斜,毫无预兆地倒在他的臂弯里,一双妙目里,当即浮现几抹嗔恼。
尉迟璟却流露出很无辜的眼神,表示“你刚才在练什么武功吗孤只是好奇,不是有意打扰你练功的。”
容茶暗想,我就信了你的邪。
“瑜伽。”她眨了眨波光盈盈的杏眸,软软道“不是武功,就是一种有利身心的运动。”
有利身心的运动尉迟璟登时想歪了。
初尝女人滋味的男人,经不得任何挑动。
黝黑的眸里闪过别有深意的暗芒,他咬着她的耳尖,轻道“小狐狸精。”
“我才不是狐狸精。”容茶瞪他,小脸蒙上一层恼意。
她将人推开,坐到桌边的凳上,嗔了一声“殿下再这么说我,我就要生气了。”
“是么如果不是狐狸精,那你在那天晚上使出的一招锦鲤吸水,怎么就勾得孤欲罢不能了”尉迟璟拉长了尾音,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火焰。
这个女人的身体很是柔软,内秀非常。只消他稍微指点,她实践一番后,即是融会贯通,仿佛跟天生的狐狸精一样。
容茶瞠目结舌。
明明是他手把手教会她各种,怎么反过头来,倒像是她在勾引他
她顿时被这个男人的不要脸程度惊到,别过头去,甩了发尾,不跟他说话。
尉迟璟见她好像真的生气,生怕这小祖宗飞了,也就不再调侃她,而是转了话题,“孤问你,今日,你是否交代过其他人,说要保住少康”
“是啊,我想留下这个孩子,留下殿下的血脉,殿下不同意吗”容茶嘟囔一句后,盯着脚尖,脚趾在地面画着一个又一个圈。
尉迟璟的神色凝重几分,郑重道“少康并不是孤的孩子。孤不是跟你说过,孤从没碰过章昭训么”
容茶抬起头,眄笑道“是哦,殿下同我强调过,你没有宠幸过章昭训。但是,我觉得东宫多个孩子也多一些生气,殿下能留下他吗”
尉迟璟见她的神情无恙,心弦暂松,微是颔首。
一个孩子而已,她要留就留着。他也无所谓。
尉迟璟负着手,想起今日之事,交代了她两句“孤过些日子就要去合城了,可能在那里待上数月,你自己在宫里当心些。”
合城容茶在当今的诸国地图看到过这个地名,位处西晋和东晋的交界处。从合城往东而去,越过东晋的几座城池,便是西宁国境。
太子如今要去合城,难道是要率军打扫荡西宁
容茶的心情忐忑,笑容有点僵硬。
“殿下为何要去合城”
“西晋大军要向西宁宣战,孤要去监军。”尉迟璟也没瞒她,淡淡落声,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小事。
果然如此。容茶的心头一凉,心想,继西宁之后,东晋就会成为被尉迟璟盯上的肥肉。
与此同时,一个想法在她心里滋生。
这些日子以来,她研究过新地图,觉得若是从西晋帝京直接逃离,还要越过数十座城池,才能抵挡西晋边境。东宫的人若是发现她不见了,必定会禀告皇帝,皇帝会遣人去抓拿她。她很可能还没跑到边境,就被人发现,给逮回来。
而合城挨近东晋,她若是跟太子前往合城,趁机逃离,进入东晋境内,则会容易很多。何况,西晋与西宁交战时,需要借道东晋,太子就算知道她不见了,也不会与东晋交恶。等西宁被攻下后,西晋和东晋撕破脸皮,她这个太子妃的存在更没有意义了。
容茶寻思着,用饱含期待的眼神望着他,“殿下,我嫁给你两年,都没机会去帝京以外的地方游山玩水,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合城吗”
“孤是去监军,不是去玩的。”尉迟璟严肃地回绝她,“你若是想游山玩水,等孤将来有时间了,再带你去。”
“可是,殿下前去合城,需要数个月的时间。数个月见不到殿下,我肯定会对殿下思念如狂。”容茶站起来,来到他的面前,眼里波光荡漾,似嗔似怨。
“殿下,难道就不会想我吗”她踮起足尖,在尉迟璟的耳边呢喃一声后,动手去解尉迟璟的衣扣。
尉迟璟双手负在身后,眼梢蕴了清浅的笑,尽管指骨发紧,眼中暗芒灼然,他却始终岿然不动。
轻薄裙衫和洁白的衣袍一同飘落,覆盖住她的一双雪足。
容茶抬起纤纤细指,去描绘他一双剑眉的轮廓。
她靠在他的耳畔,声音很低,添了些娇媚,“殿下说的锦鲤吸水,妾身也很喜欢,不知今日,有没有长进。”
须臾,如她所言,如同鱼儿张开了嘴,汲取池中的清泉水,又吐出泡泡。清泉水淌入,复又淌出,反反复复
尉迟璟的俊容上覆了些细密的水珠。水珠顺着他的面颊,滚滚而动,滴滴答答地落下,落于她的雪白的脚背上,烫得惊心。
在容茶累到不行时,尉迟璟猛然将她推到身后的那方铜镜上,力道大得惊人。
他解下她发上的缎带,让乌黑的发,映着她白皙的脸和一点娇艳红唇,迷乱了他的心神。
冰凉的铜镜,没过多久,即是变得滚烫,映出两人的身影。
容茶的面颊上蒙了层淡淡的粉晕,杏眸迷蒙,似是含情。
她轻柔道“殿下,你说,如果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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