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逃跑

    容茶满足地吃着糖画, 半开玩笑似地问着。

    尉迟璟的身躯却是震了震,顿在半空中的手还未收回,便继续僵着。

    直到小贩递给他第二个糖人时,他才回过神来。

    尉迟璟不喜吃甜食,他摆摆手,示意小贩将糖画交给容茶。

    然后, 他的面上添了清雅的笑,慢悠悠地回容茶一句, “你想得美。”

    容茶晃了晃手中糖画, 杏眸漾着水,眸里的神色亦是无辜, “我不过是看殿下说要寻人,结果跟我在糖画摊边站了半天,觉得奇怪。我也不见你多喜欢吃糖, 所以自作多情,以为殿下是找借口来陪我。一句话玩笑话罢了, 殿下方才为何表现出紧张的意思你不同我说清的话,我还真要误会了。”

    “孤不过是怕你太过蠢笨,到处乱跑的话,会给孤丢脸, ”尉迟璟愣了片刻, 他想也不想, 步入细密的雨帘之中, 脚步也匆忙了些。

    但往前走了几步, 他回眸,看了容茶几眼,眸中透出几许深思。

    他们才初来合城,她都会机会跑出来,若是他去往前线,她岂不是真要飞了。

    不将她带在身边,他免不了要分心。

    尉迟璟交代道“西晋大军已经借道东晋,开始攻打西宁的抚城。东晋的襄城与抚城接壤,孤今日就要启程,穿过东晋,一路东行,抵达襄城,前往前线。你也同孤一道去襄城。你也不要继续逗留在外,可以回去准备了。”

    容茶当即傻眼了。

    她还准备等尉迟璟前往西宁战场时,实施逃跑计划。

    如果尉迟璟一改主意,带她去襄城,前往西宁战场。她真的要日日夜夜都跟他黏在一起,想逃都没什么机会。

    容茶几乎要被这个狗男人气笑了。

    她用力咬下糖画的头,将腮帮子挤得鼓鼓的,又打趣他两句“殿下当真是口是心非,嘴上不承认有多在意我,心里还不是舍不得我,走哪都要带着我,也不管襄城危不危险。”

    “是你自己说舍不得孤,而不是孤舍不得你。”尉迟璟笑着,临走前,同她再次强调,“孤是担心你添乱,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回事。”

    雨珠落至伞面,汇聚成一线,点点滴滴地落下,模糊了容茶的视线。

    尉迟璟颀长的背影渐行渐远,逐渐化成一个小点。

    “切,当我多稀罕。”容茶暗自嘟囔,啃完糖画,不屑地拍了拍手,“你浑身上下能让我看上的,也就脸和技术罢了。”

    气头过后,她冷静想了想。襄城好歹是东晋的城池,她还是有些知根知底的。

    虽然离开尉迟璟视线的机会少了,但是襄城城内,并没有遍布他的人。她还是有点把握的。

    如是一想,她便释然。

    容茶觉得嫦娥奔月的图样着实好看,寓意也好,让那小贩将剩下的糖人,都制成一个样。

    见太子离开了,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前往药铺。

    容茶悄悄地进去,进去买了些蒙汗药等必备药物后,再前往一处成衣铺子。

    “你们在外面等着,本宫想自己进去挑衣裳。”容茶进去,买了几身便于行动的男子衣袍。

    准备完必要的物事,她才捎人,回到张府。

    而街对面的铁器铺子里,有一双眼睛,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一位随从给自家公子打着伞,看到容茶时,显然是吃了不小的惊。

    “七殿下,你看,那是不是十一公主”

    年轻贵公子正凝神看着铺中的精良刀剑,闻言,视线往随从说的方向寻去。

    见到那一袭海棠色襦裙时,他微愣神,往门口走了几步,终于能确定。

    “还真的是小妹。”

    随从问道“七殿下要去找十一公主吗”

    贵公子寻思一会,便摇摇头。

    尉迟璟竟然将容茶给带来了

    小妹在同他往来的信件里,并没有提起随尉迟璟奔赴西宁战场一事。

    她是想要做什么

    “尉迟璟还不知道我在跟着他,我还不便同小妹见面。”他打算暂做观望。

    连着一段时间,容茶都未表现出异常举动,每日见到尉迟璟时,也都是以笑颜相待,以热情相迎。

    两人到达襄城时,襄城外早已是战火连天。

    尉迟璟也越来越忙,其余人也都为战事忙碌。除了贴身照顾她的侍女和侍卫,没人有空闲理会她。

    这几日,尉迟璟前往前线军营,容茶终于能够脱离他的视线。

    这晚,她还是像平日一样,待在临时下榻的驿馆内,默默地在房内翻阅几本册子和话本。

    不同的是,她看了会话本子,便悠悠地从榻上起来,携了侍女下到驿馆的一楼,将驿馆内的侍卫都召集到一处。

    “诸位,大家连日来都辛苦了。本宫身为女子,不便随殿下一同前往前线,但本宫可以为西晋大军壮气势。多日来,我军的行军顺利,想必,再要不了一些时日,便能攻下抚城。今晚,本宫就要与大家同饮一杯,当为我西晋大军祈福。望西晋大军早日攻下整个西宁,得以凯旋。”

    太子妃都这般说了,其余人自是热情高涨,纷纷响应。

    他们将容茶看成是东晋与西晋两国联姻的象征,感慨道“若非,东晋愿意借道,西晋大军的行军也不会如此顺利。”

    容茶垂下眼帘,心道,惧于西晋的威压,东晋怕是不得不借道吧。

    须臾,她收拾好神情,侧过眸,吩咐道“酒来。”

    几坛子酒很快就被送了过来。等开封后,容茶亲自为侍卫侍女倒了酒,并持起一碗酒,先干为敬。

    其余人学着她的样子,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举臂呐喊,“早日攻下西宁祝我军凯旋”

    大部分将士都去了前线,留守在驿馆内的人并不多。其余人并不知道太子妃在他们的酒里下了蒙汗药,饮酒后没有多久,便一个接一个晕了过去,呐喊声也跟着消失。

    容茶见人晕得差不多了,当即跑回房内,换上一身男子衣袍,带上收拾好的细软,跑出驿馆,直达马厩。

    她早就看好马厩里的一匹良驹。

    马驹上系着的缰绳被解开,容茶在马背上坐好后,一甩马鞭,双脚一蹬,驱马往路面上疾奔而去。

    天色已黑,路面上的行人陆续散了去。她往与抚城相反的方向而去,直奔襄城的西城门,赶在西城门被关之前,抵达临近的阳城。

    倏然,却见街道两侧亮起数盏灯笼,城中火光大作。

    一阵马蹄声自后方传来,由远及近。

    “报”一名往来与前线与襄城间,负责传讯的小将策马入了城。

    甲胄上都布满泥泞,他的一张脸几乎被浸泡在汗水里,不过,神情里的兴奋,却是遮挡不住。

    他朗然传达着来自战场的捷报,“我军首战告捷,已攻下西宁的第一座城池抚城。”

    攻下抚城后,太子和主将会返回襄城,调集粮草,暂做休整,再攻打西宁下一城。

    照此看来,太子殿下和年将军的车骑就在后面,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回到襄城。

    刹那间,散落在城内各处的守兵闻讯集结,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往东城门奔去,准备迎接太子和主将。

    一股子寒意自脚底腾起,容茶顿觉手脚冰凉,脊背发麻,额上急出了汗。

    她没想到,捷报竟来得如此之快。尉迟璟去前线的时候,还跟她说,攻下抚城,至少还需要数日。

    容茶连甩数鞭,加快了马速。

    空旷的大街上,只有她一个人在策马狂奔,着实太引人注目了。

    往四方八方涌来的守兵当即注意到了她,眼神警惕。

    战争时期,边城里来来往往的人员,都格外令人当心,更不消说,她一个在晚上独行的人。

    容茶见到守卫们的眼神,当即意识到,她若是继续狂奔,恐怕还没到西城门,就要被人可疑分子,先给抓住。

    她不得不放慢马速,佯装寻常的过路人,再随便拐入一处巷子里。

    她是回不去驿馆了。驿馆内的侍卫估计一醒来,就会发现酒水里的异样,下回,就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

    她在思索着,哪里有供她临时藏身的地方。

    遥望见河畔那处灯火惶惶的区域,她的目光骤然明亮。

    不消多时,驿馆内的侍卫们陆续醒来。

    当看到七歪八倒的同伴,却始终不见太子妃的身影时,他们意识到了酒里的不对劲。

    再去太子妃的房间打探情况,果然是空空如也。

    侍卫们大为惊骇,自个先去外面搜寻一番。

    直到太子和年将军回到驿馆,他们都还未找到人。

    “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妃不见了”侍卫们哆哆嗦嗦地向尉迟璟禀道。

    一开始,尉迟璟还处在旗开得胜的欣喜中。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面色却是倏然冷了下去,眸子里的寒光,冷得摄人。

    原先的猜测被坐实之时,他的目光咄咄,似火焰,似寒冰,亦夹杂着几分自嘲。

    他狠踹侍卫一脚,凛然道“孤让你们照看太子妃。结果,你们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弱女子这就是你们对孤的交代”

    站在太子身侧的年将军低声道“殿下,我们如今还在东晋境内,在攻下西宁前,还不适宜同东晋闹僵。太子妃是东晋的公主,她失踪一事,不宜声张。依老臣看,还是由犬子率人,暗中去寻找太子妃为好。”

    尉迟璟道了一声“好”之后,也亲自领了人,出门寻容茶。

    年成渊调集一队人马,紧接着尉迟璟的步伐,准备出门。

    “成渊,你等等。”年将军却忽然将人叫住,并带年成渊到了一处房里,悉心嘱咐,“你务必要先太子殿下一步,找到太子妃。”

    年成渊双手抱胸,挑了眉梢,犹疑道“为何父亲和我应该没兴致在这种事上立功。”

    年将军沉默良久,又是坚定道“若是途中有机会,必须得不着痕迹地要了太子妃的性命,绝不能让太子殿下再见到她。”

    年成渊眸里的逗趣味褪去,神色凝重了些。

    他愈发摸不着头脑,讶异道“父亲,你也是刚打了胜仗,老糊涂了我们扣押太子妃,不是明摆着要得罪太子殿下么你该不会是想要借机让偲偲上位”

    “这是陛下的旨意。”年将军正色道“就算没有偲偲,我们也不能让太子妃活着,随太子殿下回到西晋。”

    年成渊寒了脸,质问他老子“父亲,你效力的不是东宫吗为何要与太子殿下过不去”

    年将军的眼神清明,看起来,并不像是老糊涂的样子,反而清醒得很。

    “年将军府从来只忠于君,而非东宫。”每一个字,都被他清晰地吐露出来,寒凉入骨。

    年成渊的心神剧颤,上上下下,扫视了年将军好多眼,目光里透着不可思议。

    他本来以为自己老子很是耿直,但照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如此说来,父亲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支持太子的事,都是表象。你还说,陛下和太子忌惮年将军府,怕年将军府功高震主,所以,偲偲只能当个太子良娣。这些话,也不是真的的”

    “为父支持太子一事不假,因为那是陛下选定的储君。陛下在太子面前说那些,忌惮年将军府之类的话,也不过是为了降低太子对年将军府的戒心。”年将军说得坚决,“一国只能有一君,若是储君的风头盖过帝王,社稷必将大乱。等它日,太子能顺利登基,年将军府亦是会真正忠于他。”

    年成渊听着,趔趄倒退几步,缓了缓神后,却是朗然大笑,“太子不会容许自己的人曾有二心。等它日,太子登基,年将军府面临的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你说的,为父何尝没有想过”年将军垂下眼皮,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有他的坚持。

    而且,他出身于草莽,当今皇帝相当于他的伯乐。若非皇帝慧眼识珠,年将军府也不会有今日的殊荣。

    当皇帝和太子想法相左时,他会毅然站在皇帝那边。

    为了西晋,为了西晋国君,他也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总之,你记住了。太子妃不能活着。”他再次强调。

    “知道了,我绝不会辜负父亲的一片忠君之心。”年成渊自讽般地笑了笑,再抱起剑,吊儿郎当地走出驿馆,骑了匹马,领了浩浩荡荡的一对人马。

    晚间的襄城内,寻常人家紧闭宅门,街面上,除了集结的守卫,以及回来庆功的部分将士外,鲜有普通百姓的身影。

    只有城中的勾栏处,灯火璀璨。城外的战火并没有影响到勾栏处的繁华。往来的男客们络绎不绝,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胭脂水粉味弥散。

    凭着一身男装,容茶顺利混入勾栏内。

    哪知,前来寻她的人,速度比她想象得还要快。

    不多时,一列黑衣劲装的侍卫持了剑,悄无声息地入了勾栏。

    不过,许是为了不想声张,他们并没有清场,而是潜入勾栏的各处角落,分头行动。

    容茶观察着他们的举动,心里估摸着,这群人怕不是被派过来找她的。

    她的心弦一紧,匆忙避开人群,往僻静的厢房摸去。

    见有一处厢房的门没有被锁,被虚掩着,她便蹑手蹑脚地进去,再将房门阖上。

    黄花梨木榻上,纱幔低垂,一对男女还在大战三百回合,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

    容茶大摇大摆地躲到了床底。

    榻上的动静激烈,但床底安静,她能清楚地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轻响,一侧的耳朵上似是尚戴着耳坠。

    容茶心头一凛,才想起,她今日过于紧张,换了衣袍后,忘记将耳坠取下来了。

    难怪,在街上遇到的守卫,看她的眼神都那么不自然。他们可能当时就在怀疑她的身份了。

    幸好,她当时没有硬闯出城。

    想来,搜捕她的人这么快寻到勾栏,也是听了守卫们的描述。

    容茶的手摸到耳朵上,想将耳坠取下。

    竟想不到,她只摘下一只耳坠。

    另一只

    视线往床外的地面扫去,便见另一只耳坠静静地躺在外面的地砖上。

    耳坠系着一块被雕成水滴状的宝石,在昏黄的灯火下,像是莹莹的泪。

    容茶刚想伸手去摸过来。

    却不料,房门赫然被人推开,一双黑靴映入她的视线内。

    黑靴的主人在房内走了一圈,最后,在耳坠边停下。

    容茶的心险些要跳到嗓子眼,暗自祈祷,希望来人不要发现耳坠。

    而那人还是掀了下袍,单膝蹲下,目光扫向床底。

    容茶当即对上一双黢黑的双眸。

    是年成渊。

    容茶用恳求的目光看他,止不住地摇头,希望他能放自己一马。

    年成渊的眸光沉重些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是在犹豫。

    顷刻后,他却是站了起来,转过了身。

    黑靴擦过地面时,状似不经意地将耳坠踢到了床底下。

    听他的脚步声,容茶心知他是出了门,还对门外其余的人说道“此处勾栏没有我们要找的人,再去别处看看。”

    她将耳坠藏好,待了许久,才敢从床底出来。

    容茶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找过来,焦急地拨开人群,寻找另外的藏身地点。

    然,天不遂人愿。

    容茶到了廊下,即是要面临台阶前那汹涌的人潮。

    男客们在呐喊,乐师们在敲锣打鼓,为花魁助兴。

    “让一让。”容茶想让人开个路。

    一只花球却被人抛下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骨碌碌地滚入她的怀里。

    原来,勾栏的花魁要在今晚选入幕之宾,选择了抛花球的方式。

    刹那间,容茶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就算挖了条地缝钻进去,都逃不过别人的目光。

    她战战兢兢地仰了头,就见到花魁用一面团扇遮了半张脸,含羞带怯地朝她抛去媚眼。

    呐喊声停止了,鼓声没了,剩下的只有人群所散发出的欢呼声。

    “小郎君,你的运气真是好,那么多人,紫烟姑娘的花球偏偏落到你的怀里。”

    “是啊,照紫烟的样子,她对你显然也是中意的。”

    “快进去吧,莫要辜负了紫烟姑娘的一片芳心。”

    嘈杂的人声中,忽然混入一声低嗤。

    “这位小郎君看着,好生眼熟,很像我府中走失的家仆。你可否转过脸来,让我确认一遍”

    不用转过脸来,容茶都知道,那是属于尉迟璟的声音。

    花球散着芳香,飘入容茶的鼻中,却让她感觉刺鼻得很。

    她的心情沉重,一点点地往下坠,感觉自己仿佛抱了一团铅。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香汗,身形僵直,却始终不敢回头看。

    “即使你不愿意见我,我也认得出你。你放心吧,我不会怪你偷我上等砚台一事,只要你安分跟我回去。”尉迟璟的口吻轻松,好似认定她就是自己府中的家仆。再加上他的外形气度矜贵不凡,大家都会信他的话,还以为他是个很大度的主子。

    就算他现在拽着她离开,或许都不会有人阻拦。

    容茶的心思急转,暗暗咬牙,心有不甘。

    即便出师不利,她也已经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不管如何,她都不能在紧要关头,败给这个狗男人。

    她要跟这个狗男人拼了

    “公子,属下对错拿砚台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想找机会,将功补过。”容茶索性也默认了他说的身份,利索地转过身,将花球塞到他的怀里,“你不是说你倾慕紫烟姑娘已久么属下今晚就是来帮你抢紫烟姑娘的花球你看,属下做到了”

    “春宵一刻价值千金啊,你可别耽误了自身幸福,赶紧上去找她吧,祝你们能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话落,其它人也没再缠着容茶。

    他们的目光被尉迟璟吸引过去。

    容茶即便穿了男装,也难掩娇柔之态,在外人眼里,一看就知道,这位小郎君在征服女人方面,应该很不行。

    相比而言,那位年轻的公子,看起来就很行。

    而他看起来,贵气难言,不太像寻常人家的公子。

    爱混迹风月场所的人,思维也偏浪漫主义。

    这么一位高贵的公子,居然来了勾栏

    为什么呢

    一定是因为爱情

    众人的眼神齐齐一亮,缠住了尉迟璟。

    容茶借机得以脱身。

    她一边跑,一边指着尉迟璟道“看到我们家公子没有是不是特别得英俊潇洒,玉姿天成是不是跟紫烟姑娘很是般配没错,他对紫烟姑娘爱得深沉,每天都在府里,看着紫烟姑娘的画像,以求寻找慰藉。让我们一起祝福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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